第66章 啧,這惹事兒的辯題

第66章 啧, 這惹事兒的辯題

時酥報名參加了校辯論賽以及英語比賽, 雖然那兩張海報是她表白失敗人生剛好處于迷茫時看見的,但在池鹿任督二脈打通終于意識到也喜歡她後,時酥還是報了名。

有時人生就這樣, 許多看似不經意的路, 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搭上了。

英語比賽沒有門檻, 報名就行, 一層層比賽像是游戲打通關。

至于辯論賽首先要參加初選, 過了才能組隊繼續打通關。

初選定在了教學樓的403教室晚上八點, 時酥帶着不考無準備試的習慣提前做了準備, 到網上拉了十幾個辯論題,做些功課。

初選前幾天拿着張紙連去吃飯時都思考着, 如果我是這個話題的正方辯手,對方辯手會用什麽話題攻擊我。

她的那幾個辯題池鹿也拿過去看,幫她定了幾個優先級。

陽光從食堂大玻璃窗照進來, 落在挨着坐的男生女生身上,時酥湊過去問:“前兩個為什麽是低優先級?”

池鹿:“去年的初選題,今年應該不會再考”

“噢”, 時酥吃的比池鹿慢些, 飯後再喝口果汁, 整個人懶洋洋的:“那這個男生女生誰能承擔更多社會責任的話題呢?”

池鹿用筆在話題最右側标上低優先級,池鹿:“這種話題打起來拉不住的”

時酥:“......”

池鹿并沒有作為選手參加過辯論賽,他但常在此活動中擔任主持人的角色。

但時酥記得:“哥, 簡率哥是不是參加過?”

她好像看過他曬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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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池鹿:“他參加過”

時酥:“簡率哥怎麽說?”

怎麽說?

池鹿想起來簡率參加完第一場比賽下場後給他電話, 語氣就像是和誰吵了一架還沒吵出水平一樣,和他道:“哎呦我去,氣死我了, 我真想撸了袖子和他們直接幹一架”

“......”

時酥雖和池鹿簡率同樣的環境長大,但許是因為兩位老師性格比較溫和又或者她在暗戀池鹿的許多年中養成了內斂的性格,她是可以心平氣和的和人講道理的。

辯論賽三周後開始第一場,先決出系冠軍,系冠軍再去和其他系比賽,決出校冠軍。

為準備比賽,時酥每晚都去參加辯論賽的讨論,在教學樓怕打擾同學學習,地點通常會定在學校食堂。

七點後吃飯的人就少了,幾張桌子一拼,愛幹淨的拿出準備的餐巾紙把桌面再擦一遍,一群青年圍桌而作,理性辯論就開始了。

其實食堂的活動并不少,凡是需要讨論的人數又不夠支持包下一間自習室的基本都會來這裏。

池鹿每天都會陪時酥來,但他不參與辯論,也不參與任何其他學生會成員的讨論,他通常...被拉去打撲克牌。

撲克牌打的正膠着時,從食堂三樓走下幾位老師,他們聽着這裏熱鬧聞聲過來,站到池鹿身後看着他手裏的牌。

池鹿察覺了有人但還以為是觀牌的同學,也沒回頭。

蔣老師:“這有這麽多有營養的活動,我們選出的學生會會長就在這兒打牌啊?”

牌局人也不多,就四個,被這聲音驚的擡起頭,瞅見正好也是牌局人數的老師們,拿着牌有點兒慫的猶豫是不是到此為止。

池鹿出了牌,覺得這局差不多贏了,回頭問:“來一局不?”

幾位老師:“......”

可能是被他随意的像是問你吃了沒的态度感染,有同學道:“鹿哥是來陪女朋友的”

蔣老師來興趣了:“哪一個?我看看”

池鹿轉頭看辯論桌:“淺藍色裙子的女生”

蔣老師看過去,藍色裙子的女生樣貌清秀,低頭專心做着筆記,看起來是個很認真的。

辯論協會的隊長也是比較皮實的,看見老師們了問:“要不要和我們辯一場?”

大家吃完飯正要走,田老師揮揮手:“你們繼續,我們就随便看看”

池鹿放下牌站起來:“這麽多有營養的活動,一個也不參加”

老師們:“......”

事實證明激将法對各個群體都有點用,學生和教師間的辯論賽在食堂展開,觀賽的有本來在食堂進行小組讨論的,還有剛吃完飯沒走來看戲消食的。

辯題是池鹿臨時想的,學生本身和教育環境哪一個在學習中更重要。

啧,這惹事兒的辯題。

經過飯後消食的同學們的公證抓阄後,

正方定為時酥所在的學生隊伍,觀點是:教育環境更重要。

反方是教師們所在隊伍,觀點:學生本身更重要。

這陰差陽錯的選擇。

池鹿作為主持過正式辯論賽的半專業人員,站在雙方選手的中間,發言:“鑒于反方選手們多年不參加辯論賽規則已經忘得差不多了,現在再用規則束縛他們像欺負人一樣”

方老師擡起幹部手:“這小子”

池鹿:“所以本次辯論賽不走常規賽制,直接自由辯論,唯一要求,不許謙讓”

辯論開始,蔣老師率先發言,第一句話問:“教育環境包括很多因素,其中比較主要的應該包括老師”

“我們重要嗎?”,蔣老師問。

專心聽對方辯手發言的同學們都點頭,他們所支持的教育環境更重要。

“我們重要個屁,我們什麽都不是!”,蔣老師道:“學習全靠學生自己!”

其他老師們:“......”

其他學生們:“......”

要是玩這麽狠的話,那我們也不客氣了啊。

“你看”,蔣老師:“池鹿和徐訪一個班的,教育環境一點兒不差,可一個快滿分一個...你及格了嗎?”

徐訪立刻道:“及了,及了”

蔣老師:“一個及格就自我滿意了,這不都得靠學生們自己嗎?這也就說明了學生本身在學習中更重要”

徐訪:“......”

老師發言後學生時酥起立發言:“各位老師好,我覺得教育環境更重要”

“您剛剛的舉例我認為是不準确的,每個學校都有成績高低之分,但一個教育資源更優的學校中的第一名和最後一名都要比教育資源稍差的學校中的第一名和最後一名優秀”

“并且一個學生的成績也會受到教育環境的影響而改變,比如您剛剛舉例的池鹿,他初中和高一時的成績并不好非常貪玩,但高二之後到了新的環境,他開始好好學習,成績取得了非常大的進步”

“學生一直是他,是因為環境的改變而成績發生改變,所以我認為學習環境更重要”

田老師簡短反駁:“別人談戀愛的都影響學習,池鹿談戀愛了也沒影響學習,還是看學生本身”

時酥:“......”

時酥左手邊的同學立即起立:“對方辯手說的不對,鹿哥受影響了!”

大家一起看他。

羅韻布:“我看見鹿哥上自習時總看着時酥同學溜號”

時酥:“......”

這場辯論還怎麽繼續下去。

池鹿手裏轉着剛剛收起的撲克牌,但是一點也沒尴尬,身子微微向後靠在椅背上,道:“是實話啊”

時酥:“......”

撲克牌輕輕敲桌,池鹿:“辯論繼續,不過提醒選手們,別總幫我表白,我自己還沒來得及說幾句呢”

時酥:“......”

一場激烈的辯論賽持續三十分鐘,雙方的發言都沒有卡殼,能反駁就舉例反駁,反駁不了就換例子繼續突破。

但作為見過幾場比賽的主持人,池鹿也能稍微分出勝負,教師隊雖無規則章法,但所舉的例子更有重量,畢竟他們在教育領域工作多年,對比頗有感悟。

三十分鐘後辯論被主持人叫停,雙方總結陳詞,最後再由圍觀者投票表決,最後教師隊勝利。

但辯論就像玩狼人殺一樣,一局根本吵不過瘾,尤其是對于輸方,一肚子話憋着,于是羅韻布提議:“再來一場!”

老師們就跟不用回家看孩子似的,來一場就來一場,叫池鹿:“再來個辯題”

池鹿:“不用來,互換觀點,辯吧”

...你能再懶點兒嗎?

同學隊們一聽,這肯定贏了啊,最不濟就把剛剛你們說過的觀點拿出來再說一遍就行了呗。

但蔣老師的開場依舊讓他們措手不及:“學生本身重要?呵”

呵出了同學們一身冷汗。

“誰說教育環境不重要?你現在離開我們學校去讀個大專試試?”

“誰說老師不重要?誰說我們明天不來了,你們自學去吧!”

同學們:“......”

為啥我感覺您一肚子的火氣?

最後殺了三場,倒是不算累,但都渴了,還沒水。

食堂的工作人員也早就下班了,這才作罷。

蔣老師好久都沒這麽激烈的發過言,恍惚回到了自己大學意氣風發的年代,感悟頗多,提議:“都有空去來頓燒烤麽,我請客”

露天的室外烤串店冒着煙火氣,十一月的南方夜晚也終于被吝啬出一點清涼,這裏大多數坐的都是學生,每桌上一小堆燒烤,幾瓶啤酒。

時酥坐在池鹿身邊,握着果汁看他的冰啤酒往外冒泡,池鹿微微側頭,就像以前帶她參加同學飯局時問她:“想嘗一口嗎?”

時酥想起了自己那晚醉酒,不敢再喝了,搖搖頭。

池鹿笑:“送你回去”

時酥有點心動,于是又選擇嘗一口,還是好難喝...眉頭都緊在一起,池鹿笑出聲來。

去跟着老師點餐的同學們回來了,時酥快速把池鹿的杯子放回去,喝自己的果汁。

辯論桌上的時酥反應很快也很理性,但聚餐時的她話不多,偏安靜的類型,尤其坐在池鹿的身邊,她就更覺得自己是處于安全地帶。就像是以前每逢過年家裏來了好多長輩問話時,池鹿都會幫她擋掉,或者替她回答,讓她能安安靜靜的吃手裏的新年水果。

來聚餐的好多都是和池鹿一樣大三的,他們和老師們待得久更熟悉了,随着年齡的增長漸漸褪去了身上的學生氣,聊起天是個大人的樣子。

他們的許多話題圍繞着夢想。

每一個都胸有天地。

但還沒真的做出成績的同學們又說 :“雖然有很多想做的事,但要不是燒烤太香我們也不怎麽說,像吹牛皮一樣”

老師們笑了。

蔣老師也喝了點酒,他家離學校遠,為了方便上課他在宿舍申請了自己的寝室,今天喝了酒不能開車就不回去了,他說:“牛皮分為兩種,一種是對過去的吹噓和誇大,這種通常是為了面子”

“另一種是對未來的吹噓,大多在青少年身上,那是野心,少年不志在四方,怎麽能走出這方圓之地”

長輩尤其老師的話總是更有說服力的,時酥覺得自己受到了鼓舞,雖然不清楚遠方具體在哪兒但總想為了什麽事而努力,側頭看池鹿,他的夢想又是什麽呢?

同學老師們很少有機會這樣一起喝酒,大家一直聊成了燒烤店的最後一桌。

時酥今天起的很早,又可能是池鹿帶給她的安全感,聽着他偶爾的聲音,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來時感覺椅子在晃動,地震了嗎?

她很快發現沒有,

她也不在椅子上。

聊天聲仍在繼續,她聽見蔣老師問池鹿一年後有什麽計劃,對未來是什麽想法。

池鹿的聲音同時通過骨傳導到她的耳中,聽起來較為低沉的又安穩好聽。

黑夜隐藏了她悄悄清醒的眼睛,時酥意識到她們已經離開了燒烤店回到學校內,而她...

在被池鹿抱在懷裏,走回學校。

“......”

臉漸漸發熱,時酥決定,還是繼續裝睡。

池鹿回答說:“齊靈學長回國創業,讓我考慮明年實習去他那裏”

“齊靈啊”,蔣老師說:“那孩子也挺靠譜,他現在做的事我也聽說了,是屬于新技術”

他說:“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下”

池鹿:“嗯,我也在了解他們公司的內容...”

時酥閉着眼睛聽他們聊天,路燈時而明亮照在她故意緊阖的白皙眼皮上,時而被樹枝遮擋陷入黑暗,唯一能感受的只有他溫暖踏實的懷抱。

“我先送她回去”,過了一會兒,池鹿說。

蔣老師還有其他幾個人:“嗯,那我們先走了,一會兒讓宿舍老師給你留個門”

池鹿笑:“嗯”

時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但睡着前好像就已經很晚,此時路上又沒有學生,肯定是已經過了熄燈的時間。

其他的女生呢?

她們已經回宿舍了嗎?

“睡的好嗎?”,池鹿的聲音噙着一點笑,再次通過骨傳導到她的耳中。

“......”

裝睡被發現。

時酥慢慢睜開眼,對上頭頂池鹿好看的眼睛,心跳慢慢加快:“...挺好的”

池鹿:“做夢了嗎?”

“沒”,時酥趕緊說:“我下來自己走”

她腰腹用力,池鹿彎腰慢慢把她放下來。

時酥:“其她女生呢?”

池鹿:“先回去了,本來要叫你的,但我說送你回去”

時酥:“嗯嗯”

樹枝搖曳,光線透過茂密的樹葉掉在地上,落得細細密密。

想起什麽,時酥問:“哥,我們元旦回家嗎?”

“還是過年再回去?”

池鹿:“你報名的英語比賽複賽時間好像在元旦假期剛結束”

“這樣啊”,時酥抿了下嘴角思考。

池鹿說:“二月初就過年了,其實也就一個月時間”

時酥想了想,擡頭說:“那如果我沒到複賽我們元旦就回家”

“要是進複賽了我們就過年再回去”

池鹿笑:“嗯”

剛商量完過年回家的事池鹿手機震動響起,號碼顯示簡率,剛接通,簡率的聲音算得上鬼哭狼嚎:“兄弟,我做不到啊”

池鹿立即把手機拿遠。

那聲音就連時酥都聽見了,要是忽略內容,那語氣她都以為他會是想求救。

兩個宿舍間的距離其實并不算遠,沒一會兒就走到了女生宿舍門口,池鹿在和簡率打電話,時酥便說:“哥,你們先聊,我先回去了”

她剛要走,池鹿從後拉住她的手臂。

簡率又開始哀嚎:“哥們,你在不在?”

沒開擴音,聲音還是特別清楚響亮。

池鹿告訴簡率:“你等一下”

簡率:“等什麽?”

池鹿沒挂電話,拉回時酥,告訴她:“再做一件事”

他在她帶着一點困惑意外的目光中低下頭,親吻她。

簡率的聲音在耳邊持續高頻率的不停回響,

時酥因此慌張的,攥緊池鹿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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