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鄭招妹的預想與現實不說一模一樣,至少是毫不相關。
天啓國尊貴的女帝不僅沒被他迷住,反而還踹了他一腳。
甚至他那張在自己看來分外英俊的面龐也在女帝貼身嬷嬷的毆打下不複存在。更可氣的是,他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在那二人走了之後,便有人來拖着他去了另一個地方。
鄭招妹還沒從這一系列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就被帶到了另一處僻靜的偏殿裏,脫了外衣蓋上了棉被。
也終于有人來給他臉上的傷口上藥了。
雖然第一次的邂逅以失敗告終,但鄭招妹并沒有放棄。
他露出一抹狠笑。這麽看來,這個女帝也不是對他沒有一點心動嘛,還把他安置得這麽好。說不定已經喜歡上他了。
為他上藥的宮侍看見他猥瑣的笑容,下手忍不住重了重。
“啊!!”偏殿裏頓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叫聲。
鄭招妹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看過去:“你幹什麽呢?上藥不會好好上?”
宮侍知道鄭招妹是因為勾引陛下不成反被送來學習男德的,現在看他這副樣子直接翻了個白眼,冷嘲熱諷:“呵呵,還沒飛上枝頭變鳳凰呢,譜就擺起來了。”
鄭招妹又一次感到了恥辱。他以前從來沒聽過這種話,這就好像是在嘲諷他像現代的那種拜金女似的。
草泥馬!他可是個儀表堂堂的男人!
鄭招妹喘着粗氣,瞪大了雙眼,呼哧呼哧着恨不得把這個看不起他的宮侍一刀捅死。
“嗤!”那宮侍卻理也沒理他,上完藥之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Advertisement
鄭招妹握緊了拳頭。等着吧,他将來會把這些人全都踩在腳下!讓這些人像狗一樣伺候他!
正在他無限遐想之際,外面突然進來了兩個人,走在前面那個是一個中年嬷嬷,後面那個則是個年輕的女婢,手上還拿着什麽東西。
“蘇嬷嬷特地吩咐過要好好調|教你,我就是來負責調|教你的。”中年嬷嬷簡短地說了一句,便湊上前來,掀開了鄭招妹蔽體的棉被。
“你幹什麽?!”鄭招妹猛地向後一退,從心底裏産生一股排斥。
他算是發現了,這個世界裏,他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中年嬷嬷嘴角扯開一抹笑容,她之前不笑的時候看上去還有幾分和藹,這麽一笑卻是散發着猙獰意味,教人不由自主地惶恐起來。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的手段你不會想見識的。”
鄭招妹聽她這麽一說更加驚恐地往裏縮了縮,活像一個清白即将被侮辱的黃花大閨男。
中年嬷嬷一把伸出手來,揪住他的腦袋就把人扯了過來:“過來吧你!裝什麽裝?”
鄭招妹頭皮一陣拉扯的疼痛,恍惚間他覺得這句話在哪兒聽過,好像是他還是鄭大虎的時候。那次在酒吧裏喝醉了,看到一個衣着清涼的小美女,他把人拉過來的時候也說了這句話。
之後那小美女劇烈掙紮的時候,他還說了什麽來着?好像是“都穿得這麽少了,生怕別人聞不出來你身上那股騷味?”
“好哇你!穿得這麽少,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騷|貨?”中年嬷嬷惡聲惡氣的嗓音和他回憶中自己的話奇異地重合在一起。
鄭招妹有種臉上挨了一巴掌的錯覺,他漲紅着臉,怒吼回去:“你說你嗎呢?老子想怎麽穿就怎麽穿!”
中年嬷嬷怒極反笑:“好啊,你這不止是沒學過男德,還一點思想覺悟也沒有!小賤皮子!”
她說完,又擄開鄭招妹的袖子,鉗着他的手臂仔細看起來。這一看卻是臉色劇變,唰地一下便擡眼看向了鄭招妹,厲聲質問:“你的守宮砂呢?!”
鄭招妹掙紮未果,正要放棄,便聽見這聲蘊含着怒火和驚惶的質問。
守宮砂???
鄭招妹聞言一愣,随後便是目眦欲裂。卧槽尼瑪,這他媽是個什麽世界啊?男的還有守宮砂??
“說!你的守宮砂去哪兒了?”中年嬷嬷扯着他的頭發,眼神發狠,仿佛他要是回答不出來将會曝屍當場。
鄭招妹此時眼淚鼻涕都在痛覺的刺激下一并迸發了出來,但他的确回答不出來。
他來到這個世界本就是魂穿,這是原主的事情,他又沒繼承原主的記憶,怎麽可能知道。
“嬷嬷,看他這個樣子是說不出什麽來了。”一直沒說話的年輕女婢突然出聲。她生着一張圓圓臉,頰邊還有兩粒梨渦,說話間若隐若現,看上去既軟且萌。
鄭招妹一下便看到了希望,根據他多年的經驗,這樣的人最是爛好心,說不定會為他求情。
只見年輕女婢笑了笑,梨渦更加甜蜜起來:“男人的貞潔才是獻給女人最好的嫁妝。這下三濫的貨色連守宮砂都沒有了,還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了。不如直接打個半死賣到窯子裏去吧。”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說着,又目光灼灼地盯着鄭招妹,直看得他一陣惡寒,身子都忍不住抖了抖時,才收回過于垂涎的目光,笑意盈盈地繼續道:“我最近剛好正缺銀子花呢。”
你媽了個比!你他媽缺銀子憑什麽要把他賣了啊?!這他媽到底是什麽世界?!明明沒有魔法卻比魔幻世界還他媽魔幻!
買賣人口不是犯法的嗎?啊?!
此時此刻,受盡了屈辱的鄭招妹無比懷念和諧美好的二十一世紀。
至少在那裏他猥亵美女的時候,還被人打了一頓。但現在,他就算是被人賣了都找不到地方伸冤。
老天爺,讓他回到二十一世紀吧!
趙喬把暗衛調查到的有關鄭招妹的信息都放到了一邊,今天也是要努力批閱九百多份奏章的一天呢。
還沒等她再次回想起來,殿選的時間便已經先到了。
能進殿選的都是經過了重重篩選的秀男們,過五關斬六将才能來到這最後一關。
殿選一事本來應該由女帝與皇夫一同進行,但趙喬即位匆忙。
誰也沒有料到先帝竟然這麽早便駕崩了。也因死得突然,後事便沒有準備得很周全,其膝下幾位皇女都還未成人。
唯一一個已成年的皇太女又是個混不吝的,到這年紀了也未曾迎娶夫郎。
沒錯,趙喬正是那混不吝的皇太女。
原本她這皇太女還應有些波折才對。或許是由于趙喬是先帝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嫡長女,先帝寵愛她已是到了溺愛的程度。剛一出生便将之封為太女,免了奪位之争,但凡事來得太容易便失去了奮進的決心。
這些年趙喬雖然沒有什麽大的過錯,甚至許多事情還辦得十分漂亮。但她的個性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委實沒有帝王之相。
百官原想再考察一番,等另外幾位皇女成年之後,趙喬感受到危機或許就會開始改變。
結果還沒來得及,就出現了這等重大變故。也只好捏着鼻子認下了這個新帝。
自趙喬被趕鴨子上架後,朝中大臣便從這事中生出幾分警覺,又一見陛下的後宮除了草木竟然還沒個活人,便紛紛上奏請求大選。
趙喬一尋思。對啊,這麽多年都玩瘋了,還沒玩過男人呢。一拍腦袋便允了。
是以,這次大選,不僅是要選侍君,也許還會選個皇夫出來。這也是為何報名人數衆多的原因之一。
能做趙喬的主的人世上唯有一個,前不久還去世了,這場殿選便全由趙喬自個兒定奪。
這日風和日暖,欽天監測算,宜選夫。
天邊朝霞初起時,秀男們便陸續來到了宜合殿外等候。直到辰時才允許進去。
等了半個時辰,上完早朝的趙喬歇了口氣,才不緊不慢地來到了宜合殿。
衆人見過禮後,趙喬徑直走到上首最中央的位置坐下,身邊依舊跟着蘇嬷嬷。
直到她落座,坐在下方的秀男才有幾個掩不住好奇,往上方看去。
離得遠的只能看到一個輪廓縮影,離得近的卻是能看清這位年輕女帝的雪膚花貌,她單單只是坐在那裏,單手托腮便顯得明豔不可方物。
李珺言便是那離得近的人之一,他甚至看清了女帝眼角一滴細碎的淚痣,為那張明豔的臉龐更添了一份難以言說的風情。
她掃視下方的人群時,微微擡着下巴,高傲也盡顯無疑。
就在他默默觀察時,趙喬不知是否察覺到了什麽,偏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猝不及防下與他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李珺言微微一愣,沒有想到會與女帝這般直接對上視線。
他掩飾般看向了別處,仍是那天不言不語的模樣,清隽雙頰上卻慢慢浮現出肉眼可見的紅暈。
完了,他要嫁不出去了。他剛剛這麽直勾勾地盯着女帝看,還被捉了個現形。那人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輕浮的人?
李珺言心裏掠過擔憂,用力抿了抿唇,原本淡粉色的嘴唇便像是染上了一層胭脂般變得嫣紅起來。
真是秀色可餐。與此同時,趙喬也在心裏想着。
她嘴角禁不住翹了翹,得意地對蘇嬷嬷道:“嬷嬷,他方才肯定是在看朕。”
蘇嬷嬷從來都是堅定不移的女帝黨,聞言立馬接上話:“陛下,您太謙虛了,那小子肯定是被您迷住了!”
作者有話說:
支棱第三天(>人<;)來個寶被我迷住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