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李逞英震驚了幾秒, 實在不理解這個女人是怎麽做到如此普通卻又如此自信的。

他深刻地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不禁憤怒道:“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宇宙的瑰寶?是個人都要愛你?”

趙喬聞言,露出詫異的神色:“難道不是嗎?”

怎麽可能會有人不被她迷住,她可是皇帝耶!

蘇嬷嬷狠狠表示贊同:“就是!天無二日,陛下就是這世上唯一的太陽!”

……呵呵。

李逞英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但他還不敢表現出來。

他只是面部神經稍微抽動了一瞬,就被蘇嬷嬷給逮住了。

這老女人還陰恻恻地看着他:“怎麽,你小子有意見?”

那副樣子活像是只要他敢說個“有”, 就會把他頭擰掉。

呵呵,他早就在慎刑司見過最痛苦的刑罰, 體驗過最深的寂寞。難道還會怕她區區一個蘇嬷嬷?

李逞英當即頭歪到一邊, 正聲道:“沒有意見!”

沒錯,他确實害怕。

蘇嬷嬷遂滿意地收回視線。

莫秋言在一邊旁觀許久,看到李逞英不得不屈服于蘇嬷嬷的淫威之下,不由得更對他添了幾分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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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着趙喬道:“陛下,人的嘴巴或許會說謊, 但是心絕對不會。草民懇請您聽一聽他的心聲吧!”

聞言, 李逞英側目看向莫秋言。這是他攻略的魚塘裏最容易上鈎的一條, 他也一向不太用心, 沒想到對方卻如此為他着想。

李逞英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慰藉。

趙喬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你的意思是……”

“把他的心挖出來,再問一遍?”

李逞英:???問你嗎呢問!

他心頭剛升起來的那絲慰藉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嬷嬷撫掌贊嘆:“莫小姐好主意,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李逞英覺得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 又重新變得陰恻恻的。

那感覺像是有人想用鋼刷把他的汗毛都刮下來一樣, 令人後脊冰涼, 毛骨悚然。

接着, 他便聽到蘇嬷嬷語氣裏帶着些遺憾地道:“奴婢雖沒學過剖心之術, 但也想盡一些綿薄之力。”

……?

謝謝你全家,大可不必這麽客氣。別以為他沒聽出來你他媽都快要期待死了。

莫秋言聽二人你來我往幾乎就要把這事定下來,趕忙解釋:“陛下,草民的意思是,嘴上的話不一定是真的,主要還是得看心裏是怎麽想的。”

她提議道,“既然陛下認為他在說謊,不如換種方式問問,或許會得到不一樣的答案呢?”

趙喬聽出了她的訴求,卻并未放在心上,反倒寬宏大量地道:“你想問他什麽,問便是了。”

左右結果也不會有什麽不同。她說這人仰慕她那就是仰慕她,根本不會有回轉的餘地!

莫秋言面上帶上了些許欣喜之色,她轉頭便沖着李逞英道:“阿英,我想娶你做我的側夫,你可願意?”

“陛下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你若是願意,她一定會放你出宮的!”

李逞英張了張嘴,很想問一句:怎麽嘴上說着這麽愛他,卻還只讓他做個側夫?

但蘇嬷嬷時不時看過來的眼神,讓那熟悉的陰冷又彌漫上了他的後背。

李逞英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做個活死人,對這問話充耳不聞。

“阿英!你別死鴨子嘴硬了。你要想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樣的生活!”

莫秋言的話充滿了暗示。

李逞英還真順着她的話想了想,他最想要的生活其實是……他在現代當完贅婿離婚之後的那幾年。

他出身貧寒,也正因為如此,才更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麽。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什麽虛無缥缈的愛,而是那些低位者看着自己這個高位者時應有的搖尾乞憐的模樣。

只有擁有了權勢和地位,他才能做真正的人上人!

但一個貧窮的男大學生,怎麽才能快速地擁有權勢和地位呢?

李逞英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迎娶白富美才是唯一的捷徑。

他處心積慮,蓄謀已久。通過一些套路和手段,成功和學校裏有名的白富美談起了戀愛。

之後,他又設法殺害了自己的岳父岳母。

這對中年夫婦早在他和白富美交往之初就激烈反對。

李逞英憎恨這倆人瞧不起他的家世,便設計了一出慘烈的車禍。

汽車在撞毀之後引燃了導火|索。一切都消失在火裏,連點灰都不剩下。

妻子在雙親驟然離世的悲痛欲絕之中接過了遺産。

李逞英将這個愚蠢的女人誘哄得團團轉,更是讓她放心将所有遺産都交給了他打理。

自始至終,他的妻子在他眼裏都不是妻子,而只是白富美的代名詞。

之後的事情就好像順理成章。因性格不合而離婚,妻子苦苦挽留,丈夫死不回頭。

直到白富美妻子抑郁自殺的那一年,李逞英已經成為了當地小有名氣的首富。

雖然大多數人都認為他是沾了死去那一家三口的光,但這并不妨礙他成為自己一開始就想成為的人上人。

此時,莫秋言的暗示讓李逞英不由得回憶起了離婚後手握百億家産的快樂時光。

難不成又要走上一條當初的老路?

李逞英還沒想明白,就被突然進來的宮侍打斷了思緒。

“啓禀陛下,衛國公求見。”

通禀的宮侍話一出口,在場衆人反應各不相同。

李逞英面露喜色,但也帶了一絲猶疑。

他現在的這個身體是那個國公府最小的郎君,也是衛國公最寵愛的孩子。

但李逞英穿越過來之後,卻并沒有感受到應有的寵愛。反而時常被斥責。

但再怎麽說,他也是對方的兒子,總不會不管他吧?

至于莫秋言,卻是神色如常,沒有絲毫驚訝,甚至還隐隐松了口氣。

趙喬看她一眼,立即猜到,衛國公進宮恐怕和她脫不了幹系。

倒是蘇嬷嬷發出一聲感慨:“總是聽說衛國公很寵兒子。沒想到這次這麽沉得住氣,現在才進宮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趙喬眸光微動,将這事記在了心裏。

接着便招了招手,讓人把衛國公帶了進來。

“陛下聖安。”

衛國公與蘇嬷嬷差不多大的年齡,但或許是需要操心的事情更多,她兩鬓已經染上了幾縷銀色。

蘇嬷嬷見了,不由得又是一聲感慨:“奴婢還記得,上次在宮裏見到衛國公時,看上去人還很年輕。怎麽短短半年白頭發都長起來了呢?”

行過禮之後,又草草寒暄幾句,衛國公便講起了此次進宮的目的:“陛下,此子年幼貪玩。本是應邀進宮和陛下一敘,沒承想竟然忘了時間,現在還不肯回家。下臣這就把他領回去。”

衛國公這番話說得格外漂亮。

只字不提是趙喬将人強留在宮中,反倒将錯處都推脫在了李逞英身上。不過推脫的也不是什麽大錯,只一句貪玩便輕描淡寫地帶過。

這時候,趙喬若是順着他給的臺階下,便顯得君臣相宜。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也算得上是和睦有序了。

但趙喬卻偏偏沒有如所有人的意。

她挑了挑眉,便道:“哦,是嗎?國公恐怕記錯了。”

“不是他貪玩,是朕将他強留在宮中。”

話音才落,氣氛便悄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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