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圓舞曲20
抵達劇組後，冉初夏看到了宋昕榆給自己發來的那條消息，告訴她此刻程雁聽正在跟她們一起吃早飯。
冉初夏敷衍地回了句“吃吧吃吧”，知道自己如此明顯的敷衍必定也無法堵住宋昕榆的嘴，索性就目視手機屏幕，等待對方的消息彈出來。
宋昕榆：那我現在讓他給我介紹介紹雁城的特色，你看怎麽樣？
冉初夏：可以，随便你問，但千萬別把你那位此刻正在雁城的朋友的名字透露出去了。
冉初夏：程老師不知道在雁城的那個人是我。
宋昕榆：？
冉初夏忽然覺得，其實自己就多餘補充後面那半句話。
冉初夏：你要問就趕緊問吧，我剛到劇組，先去忙了。
宋昕榆：哎！別走！
宋昕榆：行行行，走吧走吧，接下來就看我表演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冉初夏去了化妝間換衣服，但她并未怎麽上妝，開機這些日子以來幾乎都能算得上是素顏拍攝，電影中妹妹這個角色不允許她上妝，淡妝也不行。
但因為她本身是冷白皮，而電影中妹妹的皮膚會需要黑黃幾個度，化妝師便還是每天會在拍戲前給她塗點黑粉。
黎陽今天的狀态很好，顯然并未受網絡上那些輿論的影響，大家對于此事雖都心知肚明，卻未公開了去談，每個人在劇組都只為拍攝而忙碌，那些八卦新聞都只是茶餘飯後的小插曲而已。
更何況當着黎陽的面，這些談資也都不會被輕易提起。
上午的拍攝進行得十分順利，下午黎陽請了假，另有其他通告将要飛去其他城市，而冉初夏則拍了幾場與其他演員的對手戲，也慢慢将下午的戲份拍攝完畢。
黎陽這一去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來，但無需擔心什麽，他請假請得早，即便沒有他的出演，也不會耽誤了劇組的拍攝進程，明日幾位演員要拍什麽導演這邊早已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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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轉眼已至十二月下旬，今天是十二月三十日的下午。
過了今日，明天再拍攝半天，吃完午飯劇組就會給大家放假，從收工開始，一直到一月二日之前，大家都可以好好去休息，好好去過這場跨年。
在得知這個好消息後，冉初夏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宋昕榆，宋昕榆卻反倒回了她一個“壞消息”。
那日宋昕榆說是要去找程雁聽問問雁城好吃好喝的地點，其實到最後她并沒有問出口。
畢竟她慫，再加上坐在她們隔壁的程雁聽始終沉默不發一言，那氣場壓得她最多只敢在心裏想想，而不敢直接當面問出口來。
程雁聽不說話時是真的高冷得讓人難以接近，似乎總是板着張臉，就像這個世界欠了他很多很多錢一樣，不像黎陽，人如其名，就跟個太陽一樣，總能溫暖人心。
這是宋昕榆與冉初夏所說的原話，當晚她們在各自收工後于彼此的酒店通了一則視頻通話，宋昕榆就這樣當着冉初夏的面說出了這番話。
冉初夏聽完不由皺起眉頭，下意識回應一句，告訴宋昕榆，她們背後說程雁聽如何如何，說了也就說了，倒也沒必要這樣踩一捧一吧。
冉初夏與宋昕榆一個擰眉一個挑眉。
後者故意露出一副詫異模樣來，豎起食指在冉初夏面前晃了晃，“诶诶诶，不要亂說哦，我可沒有踩一捧一，我說的都是事實，實話實說而已，不相信你來我這邊跟程老師接觸一下，其實并沒有那麽平易近人，而且不說話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很……很嚴肅的感覺。”
宋昕榆：“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讓人覺得不好靠近，我是覺得，工作上他絕對是很好的合作夥伴，很好的老師，但私底下，我是不太願意交他這個朋友的，我倆性格相差太多，當然他肯定也不會願意跟我交朋友的嘛。”
那日宋昕榆對冉初夏所說的話她聽進去了，當天晚上又不知怎麽，不由自主地點開程雁聽的朋友圈，從尾至頭将對方所有的動态再一次全部看完一遍。
上次除了那張西城江畔的照片之外，其餘內容她都是在外面走廊上迅速瞄着看完的，這次她就一條條動态，一張張照片十分細致地看過去。
看完她就睡下了，腦海裏卻仍裝着宋昕榆那句“程雁聽不好靠近”。
其實也沒有那麽不好靠近吧？他無非就是內斂話少而已，但至少也會主動跟人說話，也會主動關心人，他或許只是社交方面的能力弱了些吧。
想了片刻，冉初夏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沒事去想程雁聽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做什麽，這跟自己又有什麽關系。
于是有關于程雁聽究竟是否平易近人，又或者究竟是不是社交能力太差，之後就沒了下文。
而關于宋昕榆告訴冉初夏的這個壞消息，冉初夏覺得這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麽壞消息。
只不過就是她們劇組不放人，非要等到定下的晚七點把當日戲份拍完之後才允許演員收工去過節，但至少他們劇組還給演員與工作人員都放到了一月三號，比她還多放一天假。
現在的問題其實就是宋昕榆七點多收工，收拾一下往機場趕，再從西城飛來雁城，這就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了，大大減少她倆吃飯逛街的時間，可能玩也玩得不會盡興。
對于冉初夏而言，這并不是什麽難題，總歸會有解決辦法。既然宋昕榆過不來，那麽她過去其實也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就是累的人不同，現在趕航班累的是她自己。
但沒關系，最多也就是路途上會多耗費些時間與精力，吃起來玩起來的時候那些疲倦就會統統煙消雲散，不複存在。
等宋昕榆與冉初夏說完這個壞消息之後，後者就給出了這個解決方案。
其實宋昕榆也是這樣想的，卻又不好意思開口，于是當冉初夏主動提出時，她就承諾，跨年夜當晚所有的東西，無論吃的喝的玩的，全都由她來消費，那天晚上不需要冉初夏出一分錢。
“那就這樣決定好了。”冉初夏會心一笑，也沒客氣。
上午拍完了戲，阮倩叫上冉初夏與黎陽他們一起去吃頓好的。冉初夏沒有拒絕，跟着去“蹭”了頓烤肉，吃得十分滿足。
跟阮倩她們道別後，她回了酒店去收拾東西，随後麻煩阮倩與劇組司機聯系了一下，直接從酒店門口送她去了機場。
坐在去時的車上，冉初夏不知怎麽就想起一件事，想着還好宋昕榆沒有去問程雁聽雁城好吃好玩的地方，否則問了也是白問。
想完後她自己先怔了一下，随即不由抿唇無聲一笑，搞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什麽要去想這個，可能是腦子不小心抽了一下。
有的時候人腦的确會在不經意間失控一下，不受控制地去想一些亂七八糟本不應該想的事情。
從雁城飛往西城要差不多三個小時，下飛機時冉初夏只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坐得暈暈乎乎的，悶得難受，但一走出機場，凜冽的風不容抗拒地往她身上亂刮，她整個人就立即清醒不少。
下午五點多，她在機場打了個車前往西城影視城，在差不多六點半時抵達宋昕榆劇組門口。
這是她第二次來西影古裝B區，宋昕榆給她的定位她走起來有些熟悉，結果順着導航過去時，她最終又在那棟宅子前停下腳步。
這時她才恍悟過來，之所以會覺得眼熟，是因為她之前就走過一回，沒想到時隔兩個月後又來走了一輪，等的依舊是最初那個位置。
這也算是一種緣分了。
給宋昕榆發了句“我到了，老位置等你”後，冉初夏就站在門口處靜等。
門外站了個人，與之前一樣，顯然是個門衛，幫劇組看着門不讓閑雜人等進入。冉初夏往他那看了一眼，在對方将視線瞟過來時剛好與他錯開，低頭看了眼手機。
宋昕榆的消息還未發來，應是還在忙碌。
這個時間點天色早已暗下來，這條街上亮了幾盞路燈，灑下昏暗光芒，勉強照亮道路。
冉初夏左右兩側都有工作人員在忙碌着，而她身後的宅子裏也不斷發出細碎聲響。她沒有刻意去聽，将注意力放在了手機上。
等待的時間是無聊的，她來之前連着酒店wifi随便下了個休閑小游戲，此刻正好派上用場，可以借此來消磨時間。
其實也就是個非常普通的消消樂小游戲，她卻逐漸入了迷，一連闖了好幾關，哪怕是身後宅子裏有人走出，也絲毫沒有注意到。
那道身影在她附近差不多兩米之外的區域停住腳步，就這樣靜靜望向她，唇角逐漸噙起了笑意。
他不是故意要去看冉初夏在玩什麽，只是方才餘光恰好不經意瞥過她屏幕，是模糊的一片花花綠綠，大致也就猜到她可能是在玩游戲。
冉初夏卻一心撲在游戲上，指尖仍不斷在屏幕上滑動着，任憑對方在她身邊站了一秒兩秒，二十秒半分鐘，也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那人也沒說話，不去打擾冉初夏。
見冉初夏始終沒有注意到身旁有個自己，他也不準備再繼續待着，最後再看對方一眼，程雁聽垂下眼簾，收起笑容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