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叔最看重的孩子,不懂事打他罵他就好,但不能太疏遠。”
怎麽死了一次,還是這德性?只要納入保護範圍的人的事,不管好的還是混帳,都要管,魏立群都不想多看他一眼,頭往那邊的謝靈運方向扭得更兇。
“好了,”謝靈運剛才還想笑,這下卻是沒好氣了,“一個沒有記憶的人還這麽懂你,你他媽的還要作妖,老子弄死你!”
嚴首這個人,他活着就有自己的道理,但他跟魏立群講道理,不妨礙魏立群向北他就跟着向北,魏立群向南他就向南,如果現在這個卓凡還是以前的那個嚴首,謝靈運覺得不用等明天,今晚的夢中,他就會嫉妒魏立群到哭。
嚴首以前的名言,那就是“立群就是錯的,但不妨礙我跟着他讓他高興這個過程,錯了沒事,我跟他一起承擔”。
對嚴首來說,魏立群高興是最重要的,代價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就沖着這點,這些年魏立群舉報父母,跟他們斷絕關系,到他忘不了嚴首,一個人孤獨生活,謝靈運都很理解他的選擇。
被那麽一個人愛過,怎麽可能忘的掉,這種人已經好到就是死了,都只想去下面找到這個元配一起過死日子。
你懂什麽?這個人沒變,表示他還是那個事兒媽,魏立群白了謝靈運一眼,但下一刻,他松開握酒杯的手,拿起筷子,吃起了夾到他碗裏的菜。
“要不要吃點飯?還是想喝點湯?”見他總算吃起來了,卓凡眼睛放到了桌子上的菜上,“湯還熱着,要不吃點湯泡飯?”
魏立群不出聲,也不看他,就是把吃光的碗稍微往他那邊推了推,接下來,不到一秒鐘,嚴首就把碗拿起站了起來,添飯打湯,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信手拈來般自然。
“好了。”飯泡好,卓凡放到他面前,見魏立群埋首吃了起來,他臉色一緩,拿起魏立群手邊的酒杯,坐下放到了自己的另一頭,也就是卓越面前。
卓越已經酸得吃不下飯了,見杯子還放他面前,簡直就是欺人太甚,當下心底一股氣往上升,他出聲怪叫:“他殘廢嗎?多大人了,還讓人給他弄飯吃,沒手嗎!”
氣死他了。
“卓越!”這話不對,卓凡轉頭,臉帶批評看他。
這飯沒法吃,日子沒法過了,卓越覺得自己快要氣死了,“難道不是嗎?”
“你照顧你的伴侶,這是你伴侶殘廢,沒手嗎?”這态度,要不得,卓凡指責三觀不正的弟弟道:“反過來你伴侶想照顧你,是你殘廢,沒手嗎?如果不相互照顧,要什麽伴侶?你以後找到在日常生活中照顧你的伴侶,你想讓人罵她殘廢,沒手嗎?”
“我說不過你,”卓越被他說得傻眼,他哥就是聰明太會說服人了,但他不服,誰叫他哥偏着一個外人的,他賭氣道:“反正我只見他喝酒,讓你照顧他。”
他沒見到那酒鬼反過來照顧人。
這就是孩子氣的話了,卓凡失笑,放緩了口氣,跟堂弟道:“剛才跟你說的話你沒記着是吧?不詳細了解情況,就不要輕易下定語……”
他還沒說完,就聽身邊有個聲音挺趾高氣昂地道:“怎麽地,不服啊?”
卓凡扭頭,就見他剛認的初戀情人一張冷臉,擡着下巴,用一種是個人都想揍他一臉的高傲神情道:“不服您也找個去。”
氣炸!
“蹭”地一聲,椅子擦地的聲音響起,頭上身後燃燒着無形火焰的卓越站起,一把把袖子撸上:“來啊,來戰,我還怕你!酒鬼,爛漢!”
酒鬼,爛漢?就沒被人這麽罵過的魏總裁,魏大投資人“嗖”地一聲站起,同時不忘飲盡碗中最口一口湯飯,朝人噴飯:“呵呵!”
他冷笑。
謝靈運見他站都站不穩,頭疼,揉着額頭指了下他,頭對着卓凡方向,大拇指往後指了指,“喝多了,後面經過花園過去是他的房間。”
喝多了?他沒有!魏立群轉頭朝謝靈運開始噴:“我沒有!”
“別裝了,桌上這幾個空瓶,四瓶,三瓶就是您老喝的,趕緊歇着去。”謝靈運壓根兒就不想跟他多說。
一個老了還走了初戀情人重生了的狗屎運的幸運兒,在他一個出賣肉體和靈魂維持表面體面的人面前裝哪門子的逼。
“我沒……”
“我什麽我,”謝靈運沒好氣打斷他,“作什麽作,你不是說了,他就是嚴首。他是嚴首,有什麽是你過不去的!”
可能是最近的日子過的太壓抑了,謝靈運無法試圖自己控制好自己要單純為好朋友終于找回了幸福,他要高興的情緒,他知道他高興,但他現在就是高興不起來,他朝他的好朋友發着飙:“你跟我說過,沒他的時間,一生好長,現在他回來了,你是想把他作沒了,回到那度日如年的時間裏去嗎?”
魏立群呆立,滿臉空白。
“他回來了,還不夠好嗎?”謝靈運眼睛疼,他這輩子,可能就這麽個樣了,勉強度日,就是笑後面也藏着無數陰影,哪像魏立群啊,碰到了像嚴首這樣會把他當個人,以他的情緒為主而主的人,“他就是嚴首,你愛的那個人,是那個你信守着承諾死都要活着,死了也要去找的人,他現在回來了,你要是還去浪費光陰,你難道不心慌嗎?”
魏立群啞口無言。
等嚴首過來扶他,他看到了嚴首的臉,他終于跟自己正視了嚴首的出現。
“你回來了。”他跟眼前那張長大了、也成熟了的愛人的臉笑道,眼含熱淚。
“是,我回來了。”不過一張笑臉,一個眼神,一眶的淚,卓凡就徹底明白了他忘記了一切,也沒忘了這個人的執着,他因這個人的淚而淚,從不知道眼淚為何物的嚴首眼睛裏眼淚滾燙。
這個人,很愛很愛他吧?
愛到在他面前,身上只餘笨拙吧?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卓凡忍不住親了親他的額頭,卻把眼前的人的眼淚親了出來。
魏立群竭盡全力不失态,隐忍地別過頭,但額頭的熱意太溫暖了,他忍不住埋進了嚴首的胸前,哭了出來。
嚴首帶着魏立群而去,謝靈運看向他眼前默然不語的小夥子,笑問:“怎麽樣?你看見愛情了嗎?”
卓越想否定,沒有。
但最終問出口的,還是他心底最想知道的這句:“他們以前是什麽樣的?”
“以前啊……”謝靈運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大口,道:“很好。”
這是嚴首帶來的人,是魏立群的愛人後面的弟弟,謝靈運盡自己可能所擁有的最大的真誠,與小夥子道:“你哥他很愛他,就是那個酒鬼,我的好朋友,魏立群,你哥跟魏立群,可能你都想不到,你哥為他能喪失理智的樣子。”
“我哥追的他?”
“不,是魏立群。”謝靈運搖頭,淺酌了一口杯中酒,淡淡道:“其實說到這,愛情是有開始的,你哥從小父母雙亡,自己一個人生活,但你哥親生父母給他留了不少東西,他過的一點也不慘,但魏立群那個傻逼,以為他一無所有,在知道他一個人生活後,腦補了不少你哥慘絕人寰的生活,他一個被他爸媽動不動就聯合雙打的人,把他外公去世前留給他的五千塊遺産,外加他偷偷摸摸攢了小十年的五百塊壓歲錢,一共五千五百,在他剛認識你哥的頭一年的大年三十,給了你哥。”
“你見過這麽缺心眼的傻逼嗎?”謝靈運醉眼看帥小夥,笑的比春花還爛漫,“你哥沒見過,我覺得可能就從那天開始,你哥就完了。”
卓越啞口無言。
換他,他也得完。
不怪他哥。
那對恩侶離桌後,謝靈運跟帥小夥解完他的心結,送他去客房。
客房早準備好了。
道別說“明天見”後,帥小夥問他:“謝哥,那個先生是你先生嗎?”
謝靈運呆住,久久,他笑了,點頭,“算是。”
“什麽叫算是?”還很年輕的帥小夥問。
“他吧,還是喜歡我的,”謝靈運喝的有點多,有點醉意,他笑着說起這個人,懷有點那個時候很喜歡那個人的心情,“我吧,那個時候也喜歡他。”
後來,發生的太多了。
但是,沒有經歷的人,是不懂的,謝靈運醉眼帶笑,看着眼前迷惑,但又天真的小朋友,大男生,“後來發生的太多了,我們不在一起,但又在一起了,愛不愛好像也沒多大關系,但你以後可能會明白,好多人,很希望跟最初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沒那麽好,也想在一起,這可能就是執念。”
“也可能是想跟最初就喜歡的人在一起。”小朋友沒有被喝多了、滿身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