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自我鄙夷
聽了我這話,先前出現在小婉滢臉上的落寞之色瞬間不複存在。
她擡起頭,瞪了我一眼,似乎對我這話很是不滿。她沒立刻回答我的話,而是快步地走到櫥櫃邊,将碗筷快速地放回,之後,狠狠地回身一腳飛向我……
我摸着被她猝不及防踹痛的臀部,委屈而又莫名地問道:“你幹嘛呀?這好好的,突然之間又發什麽瘋?”
“閉嘴!”
小婉滢踮起腳尖,對着我的頭頂上就是一記暴栗,不過我估摸着她應該是想偷襲我的腦門來着,只是無奈于我臉上的面具……
她氣鼓鼓地對我說道:“你不說還好,你一說,姑奶奶我就來氣!白天一下子發生了太多事,我沒來得及問,後來也是礙于爹爹在場,我也不好對你發作,現在你既然自己主動提起了,姑奶奶我也警告你,你最好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把這事兒給我講清楚,否則……”
我看着她咬着牙沖我掄起的小秀拳,突然覺得,這樣的她,似乎有着一種另類的可愛。
“叩——”又是一記暴栗。
“喂,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麽就這麽暴力?”
“你還有臉說我?姑奶奶我很認真地在問你話呢,你不回答也就算了,一個人在那走神還傻笑是怎麽回事?”
“有嗎?”
我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還真是……
“得得得,姑奶奶,我錯了成麽?你剛問什麽來着?”
“你……”小婉滢當即氣得又想來揍我,還好爺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纖纖玉手,于是……
“叩——”
大爺的!我怎麽就忘記她有兩只手?防不勝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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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玩大了,其實我有聽到小婉滢說的話,只不過是覺得她生氣的樣子也挺可愛,所以才想要逗逗她,結果好像是真惹到她了,這回不僅狠狠地錘了我,還死拽着我的耳朵不放,要不是我及時地喊了句“好漢饒命”,我估計,我的耳朵準會被她揪下來,腌巴腌巴當宵夜孝敬她那“好爹爹”……
“放放放、我說、我說。”
小婉滢滿意地撒了手,拍了拍雙手說:“這還差不多。”笑得好不得意!
我無奈地暗自叫苦,卻也唯有從命。
“你是想問我關于那個傳言的事呢,還是我和秦雪鳶那個婚約的事?”
“這兩件事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啦!你傻啦?傳言說的是,她要和妖王成親,不是我。”
其實……這根本就是一碼事兒,不過事到如今,爺也只能裝傻才能“茍活”下去……
“哎呀,真麻煩。那你就全說了吧。”
我撓了撓腦袋,腦中飛快地思考該怎麽個說法。我的妖王身份是鐵定不能告訴她的,倒不是爺怕她的“降妖”本領,實在是這妖王的名號已經被扣上太多屎盆子了,別的暫且不提,光是這“滅門慘案”,就足夠小婉滢将我大卸八塊的。
“關于她和妖王成親的那個傳言,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管他的,先把這事給糊弄過去,至于我和秦雪鳶的婚約一事,大不了直說。
還好,小婉滢也沒在這件事情上深究,聽我說了不清楚,也只是對我嗤之以鼻,滿臉不屑,卻又如有所料般地嘟囔了句:“嘁,我就猜到你不知道。”
我雖然有些不滿她對我的小瞧,但是既然蒙混過關了,就姑且作罷了。
小婉滢見我沒有繼續說下去,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那你說要和她成親的這件事,又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啊……”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直說了,“這個,可以說是我和她之間的一筆交易吧,我們約定好,只要我幫她報了滅門之仇,她就委身下嫁于我。”
“不可能!”天地良心,我自認此時所言句句屬實,可小婉滢卻在聽完我這話的同時,突然怒不可遏地推了我一把。突如其來的外力,讓我腳下忍不住一個踉跄,我急忙向我連退兩步以穩住身形。正欲開口問她突然發作的原因,她就又沖我吼了起來。
“雪鳶一直都是師傅最器重的弟子,對于無月樓的祖訓,更是從小便了然于心,她又怎麽可能明知故犯呢?”
“這……”我突然感覺有些難以啓齒,再三地咬牙之後,轉過身背對着小婉滢,“是我提出要她嫁給我,她才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來作為交換條件的。”
“你?你!好,果然是你!”小婉滢一步跨到我的面前,毫不遲疑地揪起我的衣領,雖然以她的高度和力度,還不至于将我拽離地面,但是這姿勢……還好漠塵這厮不在,要不然,爺這回丢人可就丢大發了。
“混蛋!”小婉滢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此舉似乎毫無用處,于是也就索性放開了我,但是就在我以為沒事了的那一瞬,我的胸口,迎來了陣陣酥麻感——小婉滢怒不可遏地用雙手捶打着我的胸口。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雪鳶一直都是那麽中規中矩的人,她和師傅的感情那麽深厚,怎麽可能會做出違逆師門的事情來?!可是你卻利用她對師傅的感情,害她成了千古罪人!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來,你毀掉的,不僅僅是雪鳶的清白,還有無月樓千百年來的形象和聲名。師傅去世了,雪鳶才剛當上樓主,就要面對無月樓幾近瓦解的這個爛攤子,本就已經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結果你還偏要雪上加霜,要是無月樓因此而不複存在,你讓雪鳶情何以堪?她還有什麽臉面去見九泉之下的師傅?你到底安的是什麽心?為什麽要這麽對她,為什麽?你說啊!”
面對小婉滢的控訴,我無言以對,她字字珠玑、句句屬實,我又何從辯起?原來,我真的一直都是個無比自私與卑鄙的小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特別是當我知道秦雪鳶不是那倒黴丫頭之後,這種想法愈發得強烈。
我怎麽就能如此殘忍地迫害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