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伴關系
“這家夥到現在都沒醒不會是死了吧。”
“他包裏除了半瓶水什麽都沒有，估計是投河自盡了，我們把他撈起來倒不是壞了他的好事！”
“這小白臉一看就是不會異能的，帶上他不就是拖油瓶嗎，要不，我們別管了，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還是說，送佛送到西，扔河裏去？反正他不是想死嗎？”
“就是就是，等他醒了硬纏着我們不放就晚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議論，總的來看贊成扔下不管的居多，正拿不定主意時，一道溫柔的聲音從圍觀的衆人身後響起。
“救了他算是仁至義盡了，沒必要管這麽多。”
全場一片寂靜。
五六人扭過頭，看着身後的年輕人，沒來由咽了咽口水。什麽叫狠，這就是！臉上挂着春風般的微笑，看起來比誰都善良溫順講禮貌，和所有人的關系都不錯，很少發言，但每一句都分量極重。
這無關于他的年齡，相貌，就算在場的八人都比他年紀大，卻沒人敢反駁他，靠的是實力是氣場。
在場的很多人都清楚，哪怕是現在公認的頭領，曾經的黑幫某分支的老大，在氣勢上都沒有這個青年可怕。
那種面對數十個喪屍圍擊，還能微笑着臨危不亂的人，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測。
頭領把收繳的半瓶水捏在手裏，轉身換上了還算和睦的笑容，對着那個笑得比誰都溫柔的青年緩緩開口，甚至還帶着幾分殷勤。
“柯異，你怎麽看。”
柯異在溪水邊洗了洗手，目光柔和，若是有人注意他就會發現，這人的目光根本沒在那個打撈上來的人身上停留過。
突然，有人一聲驚呼打斷了這和諧的氣氛。
“老大，這人醒了！”
白光刺眼，淩遠睜開眼，還處于茫然狀态，等看清楚了自己身邊圍着的幾人，眼底鋒芒閃過，瞬間恢複清明。
這些人中的大多數一看就是社會人士，甚至還有人西裝革履手提公文包，目光向後掃去，頓時瞳孔微縮，不禁松了口氣。
琢磨一下現在的局面，淩遠慢慢擡起身，看着陌生人露出些許懼意。
“你們是誰？”
聽到這個聲音，柯異扭過頭來看了一眼，眼底的驚異瞬間隐去。
這夥人的老大一聲冷哼，示意旁邊的人介紹。
“哦哦！之前看到你從上游飄下來，就順手救了。這位是我們龐老大，”那人又順手指了指所有人，“我們都是異能者，聚到一起行動起來安全些，順便問一下，你有異能嗎？”
看着青年明顯瑟縮了下，衆人有些失望，本以為獨自一人出來還半點都沒受傷能有點能力，看來青年怪物果然只有後面那一個。
淩遠坦誠地搖搖頭：“我不會異能。”
得到肯定答複，頓時周圍人感興趣的目光少了很多，甚至有人直接起身向後走去。
“我們救了你，相對的，包裏那瓶水作為報酬我們拿了。我們隊伍裏不需要普通人同伴……”
衆人失了興致，收拾好東西就準備離開。
“等會，”柯異一步步走上前來，蹲下，“你不介意的話，就和我們一起走吧。”
周圍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龐老大粗犷的臉黑了一截，卻出奇沒有反對。
“可以嗎？”淩遠揚起臉，目光顯得格外脆弱，引來幾聲冷哼。
“可以的，大家人都很好，龐老大也會歡迎你加入的。”柯異笑得溫和，被目光掃過的衆人不由得憋出一臉和善。
柯異是一夥人中人緣最好的，第一次出面挽留一個普通人倒是完全出乎衆人的意料，但也不得不給他幾分薄面。
“只要你能保證他不拖大夥後腿，多他一個不多。”龐老大狠狠地掃了一眼，提出最後警告。
就算是加一人也得我同意，這次算你欠我一次人情。
柯異微笑着算是答應了。他仔細地看着淩遠的臉，似乎想在那張臉上看出其他情緒，可後者臉上的懼意掩蓋了一切，最後只得不了了之。
有了老大的首肯，柯異的保護，其他人也不多說什麽，對于不會異能的人，長得再清秀也只是喪屍眼裏的一塊肉罷了，不能成為幫一把手的人就只能是隊伍中最下等的存在。這一點所有人心中有數，自然也不會對淩遠有本分熱情關心。
這些人都是見慣了喪屍吃人，親友異變血性狂暴場景的漢子，目光中的堅定的确非普通人可比。
淩遠低着頭，眼底有幾分感興趣的意味流露，卻又在柯異柔和目光不經意間劃過的時候換成了膽怯懦弱。
一行人向着某一方向行進，繁華的市區早已經被喪屍占領，哪怕市容被突然生長出來的原始森林搞得面目全非，曾經的市區向外擴大千米的距離都是死亡禁區。
琢磨着這個去向，應該是靠近郊野的火車站，人口不大密集，卻有很多專門為旅客服務的站點，也就是說，有很多超市。
食物對如今的淩遠來說只是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但對于才産生異能沒多久的普通人來說，食物和水是另一條命。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正在思忖的淩遠突然聽到了一句話，能感覺到柯異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淩遠沒有半點回應，繼續低頭前行，腦子卻開始進行各種推斷，預感着每個人的舉動做出最有利的反應。
柯異果真是不同的，剛才的問話赫然便是一段傳音！
“還真是有緣呢，你說呢？校友。”
傳音依舊不急不躁，似乎完全沒有發現急速圍過來的一群東西。
淩遠微微側身，向右前方移動了一步。
令人心寒的簌簌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一道殘影瞬息移至眼前，尖銳的利爪閃着寒芒在陽光下分外刺眼。柯異左移半步剛好避開了喪屍的襲擊，他臉上的微笑未減半分，只是看着狀似雙腿顫抖臉色慘白的人瞳孔微眯了下，裏頭的驚訝異常明顯。
這人在之前向前移動的一小步，利爪剛好離衣服半寸處劃過，片刻後令人膽寒的襲擊完全沒傷到他分毫。這是巧合？如果不是，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擦！小心周圍，目測九只左右，一人一只！”這樣的突襲應該發生過很多次，所有人動作都很熟練，轉動眼珠向四周掃動的眼神都分外犀利。
趁着衆人警惕地向中間靠攏的時候，柯異擋在了因害怕彎下腰的淩遠面前。
“喲！看來今天不得不殺生了呢！還真是不幸啊！”柯異依舊一臉微笑，對着猙獰吼叫着要撕碎吞噬的喪屍還能笑得和睦，還真是天下之大……
話音剛落，熊熊火焰從柯異的雙手中升起，層層熱浪向四周湧來，光線都變得扭曲。空中留下一道殘影，轉瞬就不再原地。
“嗷！！！吼！！”
耀眼的火焰燃燒了周圍五米的區域，被包裹在火焰中炙烤着的四頭喪屍正以詭異扭曲的姿勢咆哮，沒過多久就化成一攤灰燼。
刺鼻的腐屍燒焦的氣味迎面撲來，淩遠暗暗看着，眼底的欣喜愈加明顯。
火光映照下，衆人眼底的狂熱一覽無遺，鬥志高漲向着周圍剩餘的喪屍沖了過去！
“滅了它們！殺！”
柯異雙手交叉舉過頭頂，猩紅火焰在手掌上方跳動，有恐怖的氣息在彌漫，頭上那縷火紅的頭發被染成如血般的鮮紅耀眼。
如浴火的修羅，遠非普通火系異能者可比。
域曾說過，那是罕見的先天火靈根，是火的王者。
淩遠從半蹲的姿勢慢慢站起來，完全沒了之前的膽怯懼意，無視空中飛灑的黑血，卻依舊沒有半滴掉落在身上。
他看着柯異帶着天塌下來也絲毫不變的笑臉，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火光隐去，連衣角的褶皺都沒有。
“達到你的要求了嗎？”
“你有隐藏實力。”淩遠點點頭，傳音道。
“你看出來了？的确，剛才只是三成而已。”
淩遠伸出手，真誠友善：“我叫淩遠，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看着眼前幹淨整潔的手，柯異愣了一下，随即把手搭了上去，那人的手很冰。
“柯異，我也一樣。”
兩只手緊緊握住，像是進行某種交接儀式，确定同盟關系。
夕陽下，兩道拉長的影子幾乎重疊在了一起，樹影婆娑，似乎在見證某個神聖時刻。周圍還在嘶吼殘喘着的喪屍，正在拼殺奮鬥的新人類全部成了背景。
“你不需要驗證下，我的實力？”
“不用了，很明顯不會比我差。”
淩遠第一次輕笑出聲，不帶絲毫嘲弄諷刺色彩，“你有預知能力？”
“不，靠直覺。”柯異笑得從容淡定，“更何況，我欠你一次。”
最後一只喪屍轟然倒地，衆人抹了把臉上的黑血，都覺得有些脫力，扭頭看到幹幹淨淨的兩人，每人臉上的表情都很玩味。
柯異笑得溫和，衆人讪笑。
淩遠面無表情地站在柯異身側，衆人瞥了一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估計此時累死累活的衆人唯一想法是，果然找一個強大的靠山才是王道！若不是柯異護着，這小白臉估計早就被咬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柯異的異能明顯比其他人都強，并且不會像其他異能者那樣精神脫力而身陷險境。他是公認的隊伍中最強大的倚仗，又因為性格上實在是太過淡定，完全捉摸不透，只會被他牽着走。
這樣的強者留住了，才能保證自身安全。
從這次舉動上看，基本很少親自動手的柯異居然挺身站在陌生青年前方，保護得太過明顯讓衆人動容。
之後一路上所有人都對淩遠分外關照，倒是折煞後者。既然已經達到目的，淩遠也懶得裝下去了，不熱不冷地回應着，倒也還算湊合。
衆人加快腳步，在天黑之前找了塊空地撐起帳篷，點燃篝火。
森林間的第一夜，清冷的彎月籠罩着模糊的紅光，每個人都有種不祥的預感。
淩遠注視着周圍漆黑的環境，原始森林覆蓋下，往日熟悉的一切都變得陌生。這個不利的環境，的确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看來今晚，會很熱鬧呢。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前一章或許沒有描述清楚，這裏還是特地說明一下（後面章節內容會有說明的）
域是靈魂，上一章【你能出現在我面前嗎】之後是指主角到了耳釘空間。
之後主角【消失在原地】，也是只從空間回到現實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