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結識
第三十四章結識
就在靈犀郡主咄咄逼人逼得江雪燕無話可說的時候，何氏帶着柳空蟬坐着馬車到了京城綢緞莊子林立的繁華街道上，給她指點着附近有名的老字號商家。
“咱們家每年換季的衣裳都是在這錦繡莊定的料子，這也是家老字號了，料子好，價格也算公道。”何氏領着蒙着臉的空蟬下了馬車，指着面前的鋪子告訴她：“像是你父親這樣品級的官員一般來說大多數都是選擇錦繡莊或者相鄰不遠處的霓裳閣，這兩家其實差不多，再有低等的就旁邊的那些繡莊綢緞莊之類的，平民百姓不會上這條街上來買料子，但凡過來的就全都是官宦人家，偶爾會有幾個商人世家的。”
空蟬打量着這條街上的鋪子，果然不像是平民百姓能夠消耗得起的，門面裝潢全都是精致華麗，叫人一看就感覺檔次非凡，這也相當于前世的名品街了吧？
“你看那個鋪子，那個羽衣閣，那個就是大姑奶奶的。”何氏指點給空蟬看，距離這錦繡莊差不多五六家鋪面的樣子：“大姑奶奶是個有能耐的，這羽衣閣在這街上生意好的也算是數一數二了，多數都是些年輕姑娘或者成親不久的夫人喜歡去，那裏的料子時鮮，品類也多，很受歡迎。”
空蟬看過去，果然有些蒙着面紗的姑娘下了馬車轎子進了那間店鋪，就像是何氏說的那樣，生意相當不錯。
她頓時想起來今天自己能夠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為柳空蝶送進家裏去的一批料子，結果被何氏利用那幾個姨娘姑娘們貪婪的心思，把那些人狠狠的收拾了一次，光是付那批料子的錢就足夠她們生受的了，饒是掏幹淨了家底也不夠，到底是公中先給墊上，剩餘的從她們的月錢裏面扣出來。
要知道那些女人住在深宅內院裏頭，沒了月錢可就什麽都沒了，料子倒是不少，也都是些好東西，她們總不能自己跑出來叫賣換成銀子吧。
“咱們先進錦繡莊瞧瞧，看有沒有合适的。”何氏直接帶着空蟬進了錦繡莊的門，裏面已經有別家在挑選料子了，見到何氏進去，掌櫃的眼睛頓時一亮：“這不是柳夫人嗎？您可是好些日子沒來了，我還以為您看不上我們家的東西呢，呦，這位姑娘瞧着仙女似的，難不成就是二姑娘？哎喲，我這兒給您道喜了，您看看有什麽喜歡的料子，我一準兒給個公道的價錢。”
這掌櫃的模樣豔麗，嘴角邊一顆小小的美人痣，看上去三十出頭的樣子，就像一棵熟透了的水蜜桃，見了就想咬一口。
至于她這般熱情，卻不是為了見到老主顧，而是從空蟬身上看到了商機，這位姑娘不久之後就要嫁進侯府的，要是打好了關系，以後侯府采購料子的時候就從自己這裏進了，那銀子可就客觀了。
“柳姐姐？”正在裏面挑料子的另外一位客人聽到這邊的聲音，身邊帶着的小姑娘頓時驚喜的叫了出來，空蟬一聽就覺得聲音耳熟，再一看那圓溜溜的眼睛，頓時就想起來了：“原來是周家妹妹，你們也來挑料子？”
何氏這才發現周夫人也在，趕緊去寒暄，兩個姑娘自然的湊到了一處，周雨桐面上也蒙着塊面紗，有些不自在的用手扯了扯：“出門就得蒙上這玩意兒，悶死個人。我聽說你被家裏面送去浮雲庵了，怎麽樣沒吃苦吧？你也是太大意了，那麽多人不錯眼珠的盯着小侯爺呢，哪裏甘心被你搶了，光是謠言就能逼死人！也算是小侯爺有點良心，知道給你出頭，要不然你可就毀了。”
周桐雨這小姑娘一向快人快語，這樣的人就算是關心，也可能會說的不怎麽中聽，好在空蟬與這姑娘雖說不算很熟悉，卻相當了解她的性子，也不放在心上：“吃一暫長一智吧，你看上什麽料子了？”
周桐雨還沒開口答話，她身邊的一個丫鬟名喚鈴铛的就已經跑了進來，一張臉蛋紅撲撲的：“姑娘，姑娘，奴婢打聽清楚了！”
周桐雨面上露出幾分興奮之色，察覺到空蟬不明所以的目光，拉了她一把：“你過來的時候沒看見那邊青雀大街上堵得水洩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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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從青雀大街過來，聽你這麽說，難不成出什麽事兒了？”空蟬瞧這小姑娘一副巴不得對方趕緊詢問的模樣，就一陣忍不住的好笑，趕緊如她所願的問道。
“鈴铛，到底什麽事情，快說來聽聽。”周桐雨滿意了，招呼鈴铛過來把事情說個明白，那鈴铛也随了主人，是個愛玩的性子，笑嘻嘻的過來：“奴婢打聽到，那邊是江家的姑娘們要去參加雲瑤公主的賞花詩會，結果不知怎麽了就跟靈犀郡主撞上了，兩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就鬧了起來，誰也不肯讓誰，這回青雀大街那邊堵得是水洩不通呢，聽說靈犀郡主直接提着鞭子上旁邊的酒樓去找江家姑娘們理論去了。”
靈犀郡主還會與人理論？周桐雨吃吃發笑，大概是去給別人講述一下什麽是靈犀郡主的道理吧？
鈴铛的話還沒說完，語氣急促的說道：“江家的姑娘們被堵住了沒法子去參加詩會，馬車又被堵住了回不去，在樓上被靈犀郡主奚落了一頓，往這邊過來了，看樣子是打算在綢緞莊裏頭消磨時間等着江家來接呢。”
往這邊來了？周桐雨眼睛頓時一亮，能夠見識一下那些自以為是的才女們灰頭土臉的樣子，可真是不虛此行了。
空蟬搖頭失笑：“江家勳貴世家，就算是要看料子，想必也不會到這裏來，你若是想看，怕是要去那邊更加高級的綢緞莊去才是。”
周桐雨一想也是，江雪燕那些人一個個慣會裝腔作勢，高人一等的，哪會屈尊降貴的跑來這地方，還擔心髒了她們的腳呢！
今日空蟬出門來時，兩個大丫鬟只帶了一個出來，考慮到家裏面如今亂糟糟的，就把細心謹慎的晚照留下照應着，帶了晴空出來，這會兒就在外頭候着，卻忽然好像看見了什麽，急匆匆走進來：“姑娘，奴婢在外面看見了一個熟人。”
空蟬微微一愣，晴空的熟人？“你若是像去跟熟人說話就去吧，可別耽誤了時間。”
“姑娘，不是那麽回事。”晴空見自家姑娘沒弄明白自己的意思，擠眉弄眼的說：“就是上回從浮雲庵回來的路上遇見的那位。”
她說的含含糊糊，周桐雨反正是沒聽明白，快走幾步到門口一瞧，忽然高興地走出去：“這不是靈犀姐姐嗎？今兒怎麽有空兒到這兒來？”
靈犀郡主出來是沒有蒙上臉的，打扮得又格外的顯眼，腦袋上一朵掐絲牡丹格外的顯眼，金線繞成層層疊疊的牡丹，纏繞着寶石熠熠生光。
空蟬一眼看過去才明白晴空神情古怪的緣故，原來這大名鼎鼎的靈犀郡主就是上回從浮雲庵回來的路上與連勝卿有說有笑的女子。
靈犀郡主根本就沒打算輕易放過江雪燕一行人，林青螺因為遭了暗算，如今還在家裏面不得出門呢，林家要把那些诋毀的險惡流言消除掉也需要花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面林青螺勢必是無法露面的了，她心裏一口悶氣出不來，自然要找江家的人尋點事兒。
周桐雨出聲叫她，本打算跟着江家姑娘們進去那家名叫彩月流光的綢緞莊的靈犀郡主頓時改變了目标，沖着錦繡莊走了過去，被她糾纏怕了的江家衆女頓時松了口氣。
“原來是你啊！”靈犀郡主走近來，第一件事情就是伸出手來捏了捏周桐雨鼓鼓的臉頰：“怎麽這段日子不見瘦了？你還是胖嘟嘟的好看。”
“讨厭！”周桐雨最恨別人說她胖，趕緊伸出手來護住自己的臉：“你快給我說說，你是怎麽教訓那些裝模作樣的人了？”
靈犀郡主得意的把玩着手裏鑲金嵌玉的鞭子，一轉頭卻看見了裏面的空蟬，語氣遲疑了一下：“這位是……”
“對了，你還不認識吧？”周桐雨一拍腦袋，笑了出來：“這一個呢就是前些日子你嚷嚷着要見識一番的柳家姐姐柳空蟬了，空蟬姐姐，這位就是靈犀郡主，女中豪傑哦！”
“原來你就是柳空蟬。”靈犀郡主眼睛裏面放出光來，幾步走過去，吓的對她滿心警惕的晴空趕緊上前一步試圖擋住她，結果被空蟬拉住了衣袖，硬是給扯了回去。
“空蟬見過郡主娘娘！”像是沒注意到靈犀郡主眼睛裏面評估的神色，空蟬很是平靜的給她行禮。
“把面紗摘下來我看看。”靈犀郡主不愧是出了名的不守規矩，一開口就叫人為難：“蒙着臉做什麽？還怕人看不成？”
周桐雨頓時犯難起來：“靈犀姐姐你幹什麽呀？這是在外面，怎麽可以由着性子來？”
晴空氣的一張臉都要紅透了，倒是空蟬沒怎麽生氣：“郡主有話本應遵從，只是周妹妹說的是，在外面還是要遵循一下規矩的，就算是心裏不以為然，表面也該做出個樣子來，省了給人挑毛病。”
靈犀郡主聽了這句話，眼睛裏面原本挑剔的神色頓時微微減弱了，有些感興趣的仔細打量了她幾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