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荏苒
第四十八章荏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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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時間能發生多少事情?
一年時間足夠一個胎兒瓜熟蒂落,讓牙牙學語的嬰兒開始會說會走,邊關的戰事又添了無數的新骨,足夠茶餘飯後又增加了無數無數的話題。
辛家在這一年時間裏發展勢頭很猛,如今商戶人家都知道辛家的上門女婿百裏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短短一年時間就把分家時岌岌可危的辛家給重新壯大了起來,先是從茶樓開始,然後酒樓、綢緞莊、脂粉鋪子等等都開始有了起色,據說背後有個出謀劃策的人,不見辛家弄出了那樣多品類繁茂的特色出來,就算後面好多人跟着學樣子,也照舊難以比拟。
連勝卿匆匆進了茶樓,那夥計已經是極為熟悉這位常客了,扯着嗓子吆喝一聲:“貴客一位,樓上雅間好生招待喽!”
中間留出的空地裏,京城最有名望的說書先生口沫橫飛的說着新鮮的段子,周圍滿滿當當的坐着全是人,一邊喝茶一邊聽書,偶爾幾個熟人說笑幾聲,旁邊有個抱着琵琶的賣唱女已近在候着了,說書中場休息的時候就會補上去唱上一兩曲。
連勝卿早就熟悉了這裏的熱鬧景象,快步上了樓,樓上就跟下面截然不同了,一樣是品茶,卻安靜許多,多數是文人學子湊在一處,自己親自烹茶,順便品評一番最近的詩詞文章,別的不說,镌刻懸挂在茶樓裏據說是莊修文莊公子書寫的那首《茶》這一年時間可是很受讀書人好評的。
朱迅景早就在雅間裏面等着了,還是那個熟悉的屋子,一進門就瞧見牆壁上挂着的山水圖,窗臺邊的木架上擺着茵茵的綠色植物,生機盎然。
“來了?來嘗嘗這君山銀針,這可是我親手泡的。”朱迅景興致勃勃的對他揮手,獻寶般的拿起茶壺來倒茶:“就算不好喝也別說出來。”
連勝卿坐下來,随手拿過茶碗嘗了一口,随即眉頭就皺了起來,看了眼巴巴的朱迅景一眼,毫不猶豫的把茶碗從自己面前推開。
的确是沒說什麽難喝之類的話,只是動作上比那個還要傷人。
朱迅景垮了臉,賭氣一般的把自己那一杯牛飲一般的灌了下去,示威般的沖着連勝卿瞪了瞪眼,不就是茶葉,還不就是那麽回事兒,好不好喝的講究那麽多。
“柳家就快回來了。”雖然守孝之期未過,不能回朝為官,但是連勝卿和柳空蟬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是啊,兄弟我為你擔心啊。”朱迅景一杯接着一杯解恨一般的喝茶,翻個白眼:“你是怎麽想的?好端端的這一年怎麽跟江家那丫頭攪和到一塊去了?我依稀聽着,江家可是打算把這丫頭給你做個平妻。”
連勝卿眉頭狠狠地一皺,嘴裏好像都是朱迅景個半吊子沖出來的茶水那股苦澀的味道:“沒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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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朱迅景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傳言紛紛,可不像是空穴來風,這一年有眼睛的都能看到連勝卿跟江雪燕之間出雙入對的關系,連貴妃更是不止一次的召見江雪燕,要說兩個人之間沒什麽,誰也不會信:“不是平妻?江家不會同意她做妾的。”
做妾?連勝卿的直接有些泛白,上好的青瓷茶杯被他一個不慎啪的一聲捏成碎片,茶水夾雜着碎瓷四處飛濺。
朱迅景慌忙躲開,才剛結束了國孝,換上自己那一身鮮豔的衣裳,要是一個不小心臉上挂點兒彩就不美了:“你發什麽瘋?”
連勝卿握了握拳頭,被碎瓷在掌心上劃出一道口子,已經流血了:“我不會要她。”說着這話,心裏卻複雜的緊,不能不說,這一年依仗着江雪燕好像未蔔先知的能力,他和連貴妃躲過了好幾次別人的有心算計,可是因為這樣就要接納一個自己完全不喜歡的女人,他實在是做不出來。
雖然貴位小侯爺,可是身為連貴妃唯一親弟弟,宣明帝看重的人,連勝卿其實被保護的太好了,心思還是一如既往的單純直率。
江雪燕給他們的幫助他很感激,也會努力的補償一二,但這不代表就要用自己來抵債,況且,連貴妃似乎對于江雪燕其實并不是特別喜歡,表面看着待她挺和善的,可是身為貴妃的親弟弟,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姐姐骨子裏的厭惡不齒?
“你少廢話,我說不會就是不會,你若是有意,我倒是可以幫你說幾句。”連勝卿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朱迅景的肩膀上,朱公子腳下一個踉跄,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伸出一只手來扶住腦袋,努力地把腦袋搬起來:“你少來害我!”
兩個人重新坐好了不再胡說八道,朱迅景正色道:“你打算怎麽辦?江家不會就這麽放棄的,現在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了,是他們一定要這麽做。”
連勝卿苦悶的想要抓自己的腦袋,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罷了,不說這些了,莊修文還真是有點能耐,辛家一年的時間就發展到這個地步,根本就是另外幾房比不上的。”
“你還不如說是百裏岚厲害,這小子還真是有兩手,你說他怎麽就知道莊修文這小子能行呢?”朱迅景攤開手,半是感慨半是調侃:“要是我,我可沒這樣的魄力,真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丢給一個外人處置了。”
雖說他們也明白,百裏岚絕對不可嫩真就對莊修文完全的信任,一定在暗中還有着防範那人的手段,但是莊修文提出的這些意見他居然就真的能完全照做了,還別說,效果斐然。
“呦,岚爺來了?”連勝卿還未說話,外面卻有人驚喜的喊了一聲:“您可是好些日子不露面了,要不是您仗義,我們家那口子可就沒命了,老頭子想要好生謝謝您,可您總也不露面兒,今兒可要給您磕個頭才成。”
朱迅景和連勝卿對視一眼,兩個人先後出了雅間的門,憑着二樓的欄杆往下看,恰好瞧見那本來在中間說書的老頭兒激動地要給一個身穿月白色寬松衣裳,帶着金色面具的人下跪,被對方給拉住了。
“真是這小子。”朱迅景搖着扇子:“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這一年好像沒見他幾面兒,聽說大江南北的跑生意呢?”
“辛家本來就岌岌可危,他身為入贅女婿,自然要撐起大梁,把這些事情挑起來。”連勝卿瞧着百裏岚往樓上過來了,擡起下巴:“他過來了。”
百裏岚才走到半道上,旁邊一個也不知道是喝過酒還是色迷心竅的忽然拉住賣唱的姑娘動手動腳起來,還恰恰好的擋住了百裏岚的必經之路。
朱迅景驚咦一聲,随即笑了出來:“有好戲看了,要不要下去瞧瞧?你猜百裏岚這一回會怎麽解決問題?”
連勝卿不吭聲,卻已經邁步往下走了,朱迅景趕緊後面跟上,兩個人下去之後剛好聽見百裏岚聲音很平靜的詢問:“這擋路的,是哪家出來的?”
朱迅景“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俗話好的好,好狗不擋道,百裏岚這話分明就是罵此人是條狗嘛!
在場不少人聽出了弦外之音,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那調息賣唱女子的男人起初沒反應過來,根本就不明白怎麽一群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知道他一個同伴湊到後邊低聲說了幾句,這才明白過來,惱羞成怒的一把推開哭哭啼啼的姑娘,眼斜鼻子歪的湊近百裏岚:“臭小子!你可知大爺我是誰?”
百裏岚也不退後,反倒是也向前走了幾步,金色的面具映着冰冷的光:“倒是要問問,這位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這話容易懂,此人聽明白了,伸手就欲去抓住百裏岚的衣領:“臭小子你找死!”
百裏岚手向後一伸,一直跟随在側的小六子立即遞上一樣東西,連勝卿與朱迅景定睛看去,頓時險些噴了,那可不就是一只鞋麽?
百裏岚一鞋在手,毫不猶豫的拍下去,一年之前在茶樓的情景再次上演,還在耍橫的男人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倒下去了。
百裏岚砸完了人,随手把那只鞋子還給小六子,小六子當寶貝一樣的揣了起來,主仆兩個從那昏迷的倒黴蛋身上跨過去,直接往樓上走。
“你,你站住!”跟随着鬧事男人一起來的幾個人頓時慌了,這人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回去了他們可擔待不起:“打了人就想走,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夥計們生怕自家東家吃虧,趕緊上來勸和,大不了就吃點虧賠點銀子罷了,他們商戶可不就是吃虧嗎?遇上個當官兒的就說不清楚,這夥人來此鬧事,若不是有人暗中指使,那就是閑着無事的官宦子弟來尋釁滋事的。他們招惹不起。
“叫兩位公子看笑話了。”百裏岚根本就把那幾個當成亂叫的瘋狗,不予理會,倒是很規矩的跟連勝卿和朱迅景見了禮:“沒想到才剛回到京城就遇上這樣的事情,京城的治安實在是越來越成問題了,青天白日就這個樣子,還不知道夜裏是不是要殺人放火了。”
那幾人恰好推開夥計們沖到百裏岚身後,掄起拳頭就想耍橫,連勝卿冷哼一聲,一腳一個,每個人飛出去好幾張桌子,直接撞在牆上。
本來還看熱鬧的茶客們頓時亂起來,這位小爺可夠狠的,那幾個飛出去的沒有一個不見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