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阮靜見聶嘉文走了之後, 帶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忍了半天的舒荔終于可以将心頭的疑惑都問出來了。

“聯系上下文,你為什麽知道換鞋區在右側,是因為你在和我一起來之前來過。”

“如果我沒猜錯, 還是和聶嘉文一起來的!所以她說和你有一起滑旱冰的情誼!”

舒·當世包拯·斷案神探·福爾摩斯·荔單手托腮,眼睛一錯不錯的看着他。

小姑娘眼眸烏黑深邃, 盈盈的倒影裏盛着他的身影,“我說的對不對?”

收到求證真僞信號的林朝禾腦中飛速旋轉,她的猜測半真半假, 組合起來邏輯還很順, 如果完全依照她的猜想, 那誤會比真相更深。

所幸還是跟她一五一十的說真話吧。

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不全對。”

“不全對?”她重複了一句,覺得這事情好像變得複雜不少,“那些對?那些錯?”

指針剛好落在十五點十分, 他一五一十的交代,“知道換鞋區确實是因為我在和你來之前來過,但主觀上并不是和聶嘉文一起來的, 只是剛好遇見了而已。”

小荔枝眼神深深,後背靠在椅背上,“遇見了所以就一起滑旱冰了?”

雖然林朝禾不想承認,但說出來對自己很殘忍,“我滑旱冰的技術你也知道,和我一起滑不就是一起摔的意思嗎?”

她眼睛瞪的更大了, “騰”的一下坐直身體,“你們還摔在一起了?”

“沒有沒有, 那天沒摔。”林朝禾趕緊解釋。

“那意思就是你和聶嘉文一起滑沒摔, 但跟我一起滑就摔倒了尾巴骨?”

關注點逐漸偏離的小荔枝質問道:“這是你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

林朝禾覺得旱冰場對他來說就是個不祥之地, 每次來都遇不見什麽好事。

他趕緊承認,“是我的問題,我沒有學會滑旱冰。”

“那你為什麽要在和我約好之前,獨自來旱冰場呢?”小荔枝對他這一行為表示不太理解。

他垂眸看向腳上的旱冰鞋,向前滑了半步又劃回來,踩住剎車,“因為我知道你旱冰滑的很好,而我不太會,就想提前一天來練練,不然什麽都不會也沒有體驗感。”

不然什麽都不會,在她面前會很丢臉。

提前一天練練過後的體驗感就是,第二天還是一個屁墩兒把尾巴骨摔疼了。

少年解釋的時候因為理由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臉頰漸漸透出粉色,面上浮現羞赧。

“雖然第二天的成果一般,但真的已經是我當時最好的發揮了。”

舒荔聽完,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他摔屁墩兒時的樣子,抿着嘴角強忍住不笑出聲來,但越想越想笑忍不住的進入了震動模式。

咬了咬下唇要控制住,畢竟還是要給他留點面子。

“我覺得……你的表現……哈哈哈哈,其實還不錯啦!”

她覺得林朝禾應該能把她的笑理解成善意安慰的笑吧。

他們是坐在一條長椅上的,所以她的振動模式他完完全全的接收到了。

“小荔枝,你要是想笑,還是正常笑吧。”他感覺她憋笑快憋瘋了。

“那怎麽好意思呢?”她反駁一句後,忍不住破功,下意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哈哈哈,林朝禾你也太可愛了!”

擡眸對上林朝禾“表達善意”的眼神,她趕緊找補,“不對不對,是太帥氣了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傲嬌的偏頭不看她,“你還滑不滑旱冰了?”

“滑滑滑,當然滑。”她想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不滑其實沒什麽區別,不過就是“錢都花完了,不滑太虧了。”

他想潇灑的起身走到場地裏,許是因為距離上次滑旱冰真的間隔了太長時間,上次剛掌握的一點點技術,現在都忘光了。

屁股距離長椅擡起來不到十厘米,他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努力“鎮定自若”。

小荔枝剛剛忍下去的笑意又被他激發起來,真誠建議道:“小林同學,不為難你了,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家吧。”

林朝禾骨子裏不服輸的勁兒被激起,“不行,來都來了不滑太可惜了。”

“……”

舒荔:我看你是覺得不摔到尾巴骨太可惜了。

“等等,還有件事沒說。”她腦袋向他探了探,将二人的距離拉近不少。

“關于情書的故事,你是不是應該分享一下?”

“……”

“陳年往事沒什麽好說的。”

“我們還是辦正事,滑旱冰去吧!”

林朝禾一聽打算奮力嘗試起身逃離(劃掉)做個示範,但旱冰鞋的四個轱辘讓他行動不快。

雙手握着欄杆,齊齊用力,終于穩穩的撐起來身體。

“诶……你!”見他想要逃跑,小荔枝快速的向左挪了挪。

不知道什麽事給了他動力,這次起身非常的順利,眼看就要離開伸手可碰的範圍內,她趕緊伸手。

“不說你就不可以走!”小荔枝蠻橫不講理起來誰拿也沒轍。

“什麽叫做陳年舊事沒什麽好說的,是不是隔了些時間的事都算陳年舊事,那你我過往是不是都沒什麽好說的?”

因為少年雙臂都在緊緊的握着欄杆,她坐在長椅上伸手抓住的高度是他的腰間。

好不容易維持平衡的林朝禾還沒來得及反駁,腰間就一陣疼痛。

小荔枝一個猛進手勁使大了,直接狠狠的掐在林朝禾的腰間。

他艱難維持平衡的半轉着身體過來,“不是……嘶……你先放開我的……我的癢癢肉!”

她掐上去的一瞬就察覺出來不太妥當,所以就緩緩的松了手,

他還沒有答應說情書的事,所以她的手還不能完全松開,下意識的又加重了些,“你說不說!”

現在的林朝禾覺得腰間又疼又癢,很是難捱。

“說說說!說還不行嗎!”他覺得旱冰場真的就是克他的地方,“你先松手!”

小荔枝乖乖松了手,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樣子,忽的回想起小時候打鬧,那時候她為了搶一塊糖一把薅住他的耳朵,誰說都不撒手。

林朝禾那是也很執拗,死活不放下糖,兩人僵持了好一陣,最後還是他忍不住疼的落敗下來。

被薅住的耳朵紅了一大片,她看着都很不好意思。

那時候的林朝禾還不是現在這般沉悶自持的樣子,還是活潑些更可愛!

哦不不不!應該是更帥氣!

單手扶在欄杆上,他揉了揉腰間的癢癢肉,回身打算坐下來跟小荔枝好好說說情書的事情。

腳上旱冰鞋剎車在右腳,他左腳一滑,右腳想要踩住剎車,一個重心不穩——

“哐當”

沒半點緩沖的摔在地上。

半點沒浪費他的尾巴骨。

換鞋區的人聽到聲響齊刷刷的看過來。

他覺得當着這麽多人面摔屁墩兒真的太太太丢臉了。

眼前刷的黑了下來,鼻尖萦繞着甜甜的馨香。

小姑娘将他的腦袋抱在懷裏,替他擋住那些人好奇的視線。

她知道他心裏肯定不好受,尾巴骨肯定更不好受。

壓低聲音在他耳邊悄悄說:“我偵查過了,可視範圍內沒有熟人,你要是緩好了,我就扶你起來。”

小荔枝今天穿了件栗色的毛衣,暖絨絨的。

他仿佛清晰的聽到心跳如鼓。

半晌後說道:“可以起來了。”

掙紮的坐回長椅上,林朝禾的臉都憋紅了,半靠在的椅背上,将尾巴骨微微懸空。

他覺得在他十幾年的人生經歷中,最丢人的兩次摔屁墩兒都是在這個旱冰場。

小荔枝看着他眼眶微紅,滿眼溢着擔心,溫聲問道:“摔……摔疼了嗎?”

廢話,那麽一聲巨響怎麽可能不疼!

他輕輕的左右晃了晃腦袋,“沒事,不疼。”

尾巴骨傳來陣陣疼痛,他要緊牙根,偷偷的倒吸冷氣。

穿着旱冰鞋摔屁墩兒比正常情況下還疼,因為這腳下的四個輪子總是不服管教的往前沖。

為了撐住最後的面子他篤定絕不在小荔枝面前展露出來。

小荔枝見他面色凝重,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因為丢臉,“那我們回家?”

點了點頭,他想趁她不注意用右手揉揉發痛的尾巴骨,緊張加之疼痛面積偏大,手剛一靠近附近區域,痛覺神經就開始奮力工作。

趕緊将爪子收回,爪爪無措的放在身旁。

他很喜歡聽小荔枝說“回家”這個詞,總覺得他們想回的拿出是個溫暖馨香的居所。

“好啊。”

緩慢的彎腰将旱冰鞋脫下來,彎腰的時候背部肌肉拉扯,牽動尾巴骨旁邊的軟組織,一動就痛。

這大概就是哲學裏講述的,聯系具有普遍性。

就算他再怎樣強裝淡定,小荔枝也從他時不時僵直的身體上看出他真實的狀況。

她心裏嘆了口氣,十幾歲的少年總是逞奇奇怪怪的強,最後為難的不過是自己。

剛才摔的那麽響,想必尾巴骨舊傷複發,旁邊軟組織說不定也有淤青。

“我記得媽媽說過,要是摔傷骨頭,噴一點雲南白藥,然後揉一揉就能好很多。”

林朝禾順着她的思路想了一想,就不由自主腦補出來畫面。

“還是不用了,上次養幾天就好了。”不過最開始幾天他只能趴着睡。

小荔枝開動大腦,飛速的想着治療跌打損傷的方法。

“要不熱敷?冰敷?”

“我記得我上次扭到腳踝也是這樣做的,拿熱毛巾或者冰袋……”

“……”

這些理論上都很可行,但是實踐到尾巴骨上都覺得有點別扭。

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見對方沒有回話,以為他是因為尾巴骨太疼了,回家後估計行動不便,所以不打算嘗試。

她擡眼目光真誠純粹,不摻半點其他,“你要是不方便,那我幫你?”

“……”

那豈不是更加不方便!!

對上她幹淨坦然的眼神。

他忽的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夠坦蕩了。

作者有話說:

一生要強的小林同學又忘記了三十六計裏的苦肉計,下章要不要讓他想起來呢?/托腮思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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