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副作用
章楠給韓瑞沅的信裏，說想同他見面，還留了見面的地址，就在離朱家不遠的一處茶館裏。
到了約定的日子，韓景睿親自送章楠前往茶館。
“你不要耍花招，茶館裏全是我的人，你若想跑，或者私下同他通消息，告訴他什麽不該說的話，他們立即就會殺了你。”
看着韓景睿眼底的冷色，章楠笑眯眯地道：
“王爺若是不放心我，又何必同意我的計劃？
既然同意了我的計劃，又何必出言相威脅？
難道王爺就不怕我一生氣，真的向他傳遞什麽消息嗎？”
韓景睿斜了她一眼：“我只是提醒你別做傻事，而且，你還沒把大睿朝攪個天翻地覆呢，難道這麽早就想死？”
“也對。”
已經到了茶館所在的街道口，章楠邊下車邊故意大聲“嘀咕”：
“看大睿朝兩個最尊貴的男人，看韓家的叔侄為了一個傳言中會做皇後女人的女人大打出手，花招百出，好像更有趣。”
韓景睿臉色一沉，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盯着她走進茶館。
章楠剛走進茶館，韓景睿派去調查蕭钰身份的探子回來了，他便讓探子進車回話。
“怎麽樣，蕭家還有什麽人，可查到什麽了？”
之前他派去的探子只是憑着楚瑜的路引去了楚家，查出楚玉帶着哥哥的路引離開了。
至于楚玉的真正身份，則是在楚夫人同貼身嬷嬷的閑談中無意中聽到的。
之後韓景睿又派人去了被流放西北的蕭家，向蕭家僅存的族人中探聽蕭钰的消息。
“回禀殿下，有人說，蕭将軍的血脈應該……應該早就不在人世了……”
“你說什麽！”韓景睿一愣，“如果真是這樣，那蕭夫人交給楚夫人的女兒又是誰？還有，什麽叫‘應該’……”
“殿下，此人乃是一名禦醫，被蕭家牽連了才會流放西北，我當時也是這麽問的他，他說蕭夫人快要分娩的時候，突然遭遇刺客，動了胎氣。
他看了以後，覺得胎兒不保，便勸将軍去子留母，不過将軍雖然答應了，好像夫人不答應，而之後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他還說了什麽？”
“後來我又哄他喝了一壺酒，他才告訴我，後來蕭家遇難，一開始蕭夫人不在家裏，也不知道去了何處，最後是投案自首的。
那時他見了楚夫人一面，雖然蕭夫人掩飾得很好，可他從她的面相上還是可以看出，那時她已經天人兩衰，快不行了，果不其然，蕭夫人在獄中呆了不過三日，便病死了。
他被派去查看蕭夫人的屍體，發現她是因為強行生産傷了元氣，這若是蕭家無事，也只有一年的陽壽，而在獄中，又是剛剛生産之後，所以連三天都沒熬過，就去世了。”
“這麽說，楚玉就是蕭钰了？”聽到這裏，韓景睿不知怎的松了一口氣。
哪想到探子搖了搖頭：“那大夫說了，就算蕭夫人強行産下胎兒，那孩子因為先天不足，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就算是好好調養，也活不過十八歲。若是放在一般人家，能活到三歲，就要燒高香了！”
“活不過十八歲？”韓景睿皺緊了眉，沉吟了下，“好了，你下去吧，把老六喚來。”
“是！”
探子下去喚老六去了，而老六就是上次派去探查楚家的探子。
老六一上來，韓景睿便問：“楚玉今年多大了，上次你去楚家，還有沒有探到什麽特別的消息，比如這楚玉身上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
進了茶館，章楠立即向靠窗的位置走去，那裏是韓景睿為她專門留的位置，方便茶館內外的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坐好後，章楠要了壺茶，同時按照之前同韓景睿的約定，打開了窗子。
随着窗子打開，她立即感到有幾道視線落在她的身上，雖然很快便移開了，但是卻逃不過她敏捷的六感。
章楠當然裝作沒在意，況且，就算她沒有敏銳的六感，想也該知道，不做好充分的準備，韓景睿怎麽可能将她這個重要“人質”放出來。
只是，韓景睿不知道，他以為的重要“人質”，此時在韓瑞沅眼中已經什麽都不是了，甚至可以說是避如蛇蠍。
原本章楠只想試試人魚之淚的效用，可用了之後，她發現韓瑞沅對自己産生了奇怪的好感，于是便又重新看了看後面的使用說明。
結果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笑出聲來，原本人魚之淚後面的說明是：這是毒，也是藥，更是能夠直擊人心，快點試試看哦……有效期三天，對建設者或破壞者無用。
但是自她用過之後，中間的省略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括號裏的一段話：
本品對被使用者有嚴重的副作用，效果結束後，被使用者因精神力透支，會産生反效果，使用時請慎重。
看到這個說明，章楠心中呵呵了，知道又是系統的坑，看來這人魚之淚就跟某種特殊興奮藥品似的，想要保持效果，就要連續使用。
一旦停用，別說大展雄風了，只怕連興趣都不會有，相反還會萎靡不振，進而一想到某件事便會焦躁不已，因愛生恨。
這實在是個坑人的工具，難怪是消耗品，連修補都不用。
這要是在以前，章楠又要把小明叫出來數落一頓了，可這次，這副作用卻來的恰到好處，章楠都要稱一聲妙了。
不用想，韓瑞沅肯定不會來，但是他不來有人一定會來，比如那晚看自己就像看仇人一樣的“朱小姐”。
女人嘛，嫉妒起來一定會失去理智。
這一點從那日她看自己和韓瑞沅的眼神裏她就可以感受到了。
更何況那夜她可是大大跌了面子，所以一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報複機會。
章楠要的就是她來，她只要來了，她就有辦法讓她成為目标人物，讓韓景睿和韓瑞沅争個你死我活。
到那個時候，她就有時間幹正事了！
果然，等了沒多一會兒，一個翩翩少年走進了茶館，左右查看一番後，直奔章楠的方向而去。
“你……是……”看到女扮男裝的“朱小姐”，章楠故意皺了皺眉，“公子是不是走錯座位了？”
“你不認識我？”朱小姐微微一笑，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你是……”章楠說着，然後一臉疑惑的向她身後看了看，“我在等元公子。”
“他不會來了，你死心吧！”
朱小姐說完這句話後，只覺得神清氣爽，心中的郁氣吐出來不少。
“元公子不會來了？”章楠皺眉，“你是他什麽人，憑什麽說他不會來了……”
說到這裏，章楠站起來，一臉不悅的看向朱小姐，哼道：“我不認識你，我不會相信你的話？我現在就親自去找他！”
章楠說着，就要往門口的方向走，卻被朱小姐一把拉住：“站住，他更不會見你。”
“我都不認識你，我不信不信不信……”
章楠拼命搖着頭，做出一副芳心錯付的樣子，将某現象級偶像劇的綠茶樣學了個十足。
雖然不知道旁人有沒有被她的演技騙到，但是朱小姐關心則亂，心中還真有些忐忑起來。
怪只怪那晚的記憶太過深刻，其實，就連她自己對主人的變化也不是很理解。
如今見章楠如此自信，她忍不住對主人突然冷淡的态度又進行了一番腦補，再次下定了決心。
不過在那之前，她當然要先把這個楚小姐安撫下來才行。
“陛下現在正在做大事，你不要去打攪他，我也不瞞你了，他的确沒對你不管不顧，就是他派我來見你的！”
朱小姐将章楠狠狠拽到身邊，然後将唇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小聲說道。
章楠一愣，終于不再鬧了，被朱小姐重新帶回到位置上。
只是，她故意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道：
“我知道了，你……是朱小姐？我路上都聽他說了！我知道他為什麽不見我了，我……我不會讓他為難、壞他大事的！”
章楠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是也足夠離她最近的人聽到了。
再結合之前他們聽到的朱小姐說的話，很快一個事件的輪廓清楚地顯露出來：
韓瑞沅早就跟這個朱小姐見過面了，而這個朱小姐仿佛也很在乎韓瑞沅的樣子。
正因為如此，韓瑞沅才會為了讨好朱小姐，對“舊愛”不管不問，好讓朱小姐相信他的真心，把這個皇後命的女子帶回宮。
思及此處，探子知道事情嚴重了。
攝政王的心思，他們這些被帶出來的心腹都知道，若是這次讓皇帝陛下捷足先登，攝政王就等于輸了半籌。
于是，立即有幾名暗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悄悄出去給韓景睿報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