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深淵之城·絕望終點
除非擁有什麽特殊的飛行法寶,否則只有融合後期的人才能夠使出飛行術,安全到達深淵之城。
司空明月、陸寒川、洛曉曉都是融合後期,而司空淨已經是心動前期了,他們四人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林遠,只是一個剛剛進入築基中期的修真界門外漢。
司空明月四人一致選擇了第一條路,使出飛行術從懸崖飄了下去。
林遠向小丫頭讨了一塊木板,在小丫頭和黑衣男子震驚的表情中坐上去,一路溜下去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司空明月四人就到了深淵之城。
與前兩個城市亭臺樓閣接連成片的景象不同,深淵之城布滿了各種奇花異草,連一間茅草屋都找不到,司空明月四人在降落點周圍找了一圈也只發現了一個山洞。很顯然,深淵之城的主人很注重環境保護并且向往複古的生活方式。
“我們今天晚上睡山洞裏怎麽樣?”已經厭倦了帳篷的洛曉曉提議。
“提議不錯。”司空明月想起已經破了一個大洞的帳篷,附和道。
“好啊好啊。”陸寒川贊同地拍掌,努力活躍氣氛——雖然司空淨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但是他身邊的氣壓還是頭一次低達負值。
“喲~這麽快就又見面了!”這是坐着木板從天而降的林遠。
“……你很慢。”司空淨淡然道,明明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改變,陸寒川卻覺得司空淨的心情突然變好了。
“喵~”快要吐出胃液的大白緩過神來,惡狠狠地撓了林遠一爪子以示報複。
“還要再來一次嗎?”林遠頂着有一道爪印的臉,微笑地看着懷裏的大白。
“喵嗚~”大白将腦袋埋在林遠的衣服裏拱來拱去。
雖然過程有些崎岖,但是最後還是五人一貓窩在一個山洞裏大被同眠的美好結局。
深夜。
泥土裏冒出了縷縷白霧,在黑夜的掩護下罩住了整個森林,連山洞裏也不可避免。
*****
【林遠的夢境·第一人稱】
醫學院高材生,也是聽着唬人。
夏日午後,陽光依舊灼人。這個時間段的人不是在午睡就是窩在空調開到二十度的網吧打游戲。
“春,我打算買游戲裏的那個六十多塊錢的套裝。”
“你腦子被驢踢啦,去買那種只有視覺效果的時裝。”
“不是我付錢。”
“啊,那是誰?”
“一個男的。”
“哦~那他一定是蛋被踢了?”
鄰座的兩個女孩一邊抱着鍵盤機關槍似的狂掃案件,一邊扯着嗓子大聲談笑。
我想起落在解剖室的手機,取下耳機,關了電腦,慢悠悠地往解剖室走去。這麽熱的天氣,做什麽都提不起精神。解剖室其實是不錯的去處——安靜涼爽。當然,前提是你不怕那陰森的氣氛和福爾馬林刺鼻的味道。
高高低低的喘息聲,兩個交疊在一起的同性身影。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醫學院解剖室,原來也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
“聽說你很喜歡解剖?”那個四年級的學長慢慢拉上褲子拉鏈,轉頭看我,“要不要我教你?”
教我解剖還是這個?“不用。”我推了推眼鏡,內心諷刺地笑道。
學長似乎還打算在解剖室休息一陣,我只能故作冷靜地拿起自己的手機離開解剖室。
解剖室裏的兩個人被我窘迫的表情和僵硬的動作逗得哈哈大笑。
好想回家,但是又回不了家。
上次接到他們的電話,還聽到他們念叨一些瑣碎的事[你弟弟上初中竟然還要我們家長繳養老保險呀,一年差不多要一萬啊!還要繳納15年……學校說不繳就不給訂書,讓回老家讀呢,都初二了還要交這麽多錢……]因為落後的老家,連一所像樣的學校都沒有。
我的爸爸和媽媽就是外地打工者。
離開美麗的家鄉,來到繁華的城市,成為社會最底層的工作者,這個醉生夢死的城市添磚加瓦。因為不想自己的子女像自己這樣辛苦,希望他們能夠受到高等的教育,得到平等的待遇。
但實際上,我們從來沒有融入這個冰冷的城市,我們只是它的奴隸。
賺錢很難,花錢卻很容易,奶奶重病,只住院一個月就輕松地花光了爸媽的全部積蓄,并成功讓他們背上了十幾萬的債務。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奶奶最後還是死了,成為拉低手術成功率的又一例案例。
“唷,學弟,你在這裏喂蚊子做什麽?”
呂潔賢,那個四年級學長。我往後大退了一步,又因為自己這明顯的動作而臉紅。
“學弟,你是真見外诶。大家都是肖教授的學生,不如一起吃個飯?”呂潔賢厚臉皮地貼過來邀請。
“……好”本想拒絕,但是想到能夠蹭到一頓免費的晚餐也不錯,我還是同意了。
很難想象一個解剖學院的學生會有錢請我去這麽氣派的酒樓。難不成呂潔賢是富二代?想到上次被他壓在身下的那個學弟的扭曲面孔,我的胃開始抽搐。
“喂,林遠學弟,你知不知道你很不會做人啊。”呂潔賢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召回我飄遠的思緒。
呂潔賢這個人,其實長得十分俊美,據說成績也不錯,可惜是個同性戀。
“你聽聽這個。”呂潔賢完全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動,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錄音筆,扔到我面前。
“呂學長,聽說你看上我們班的林遠同學啦?”
“嗯。”
“唉,這是真的啊,那我可以給你支一招。林遠他家最近出了點事,正缺錢呢。你只要把錢甩到他臉上,不怕他不同意。”
“直接給錢買多沒意思,你應該來點柔的,在他最危難的時候幫助他,讓他死心塌地愛上你什麽的。”
“哈哈哈哈,這個注意好!平時沒發現,你這麽讨厭林遠啊。”
“那張死人臉,是人看了都不爽的吧。”
……
“你還真是費心了。”我無言地抹了把臉,低下頭扒飯。比起活生生的人,我果然更喜歡屍體一點啊。
“你們家欠下的醫藥費,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全部付清。我是真心喜歡你,所以我不會動你一根手指的。”呂潔賢說這話的時候單手撐着下巴,歪着腦袋看我,嘴巴彎成香蕉的弧度。
“不用了。”我愣了愣,最後還是笑着搖頭,“謝謝你。”
“叫聲呂哥哥來聽聽?”
“……滾!”
“我滾了誰結賬啊?”
“那結了帳再滾!”
*****
在五樓天臺,傍晚的風十分清爽。
“你不會是想自殺吧?”呂潔賢握住欄杆小心翼翼地看着林遠。
“自殺?我只是想知道,從這裏能不能看到地上的螞蟻。”林遠看着腳底下來來往往的人惆悵。
“看螞蟻?”他看向林遠的眼神已經是看神經質的眼神了,“你就是拿着望遠鏡一不一定看得到吧。”
“這樣啊。” 那麽天上的神,一定也看不到地上的人吧。林遠收回視線,回到呂潔賢的車上。
自殺,其實是一件自私的事。因為人死了可以放下的背負比失去的東西要多得多。林遠不是一個自私的人,所以林遠不會放下父母。十幾萬并不是一個天文數字,只要慢慢努力,一定可以還清。
當然,那些背後說他閑話的人,他一定會“溫柔”地原諒他們。讓教授知道,他們班其實有很多人恨不得和解剖材料交配,求教授成全他們想要時刻撫摸材料是心,把整理解剖材料的活賞賜給他們。
笑着活着總比哭着活着要更好看,只要習慣微笑就好。
雖然林遠對呂潔賢沒有任何特殊感情,但是在這之後,林遠還是和呂潔賢在一起了,一年零六個月。住在同一間屋子,一起交流解剖心得,互相纾解,一段簡單而美好的時光。
結束這段關系的,還是呂潔賢他自己,從五十六樓跳下。
絢麗的紅色花朵鋪滿了馬路,呂潔賢安靜地仰躺在花上,面目模糊——每次路過這條路,林遠都會看到這樣的景象,怎樣都忘不了。
竟然突然夢見那麽久遠的事情……驟然驚醒的林遠勾起一抹笑容,過關游戲,果然很有趣。
也許是因為他已經不記得呂潔賢是什麽樣的人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越來越像呂潔賢。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有理由相信,夏醬的坑品就像夏醬填過的坑,很美滿。
第一人稱果然是萬惡之首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