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成功過關·可以期待

從樓梯上滾下來之後，林遠和大白都安分了許多。

司空淨把兩只都放到了自己肩膀上，正好一左一右地充當兩門神。

雖然司空淨比一般孩子要成熟，閱歷也十分豐富。但是他從未見過沉沒的耀月大陸，更別說接觸到有關耀月大陸的資料了。而颠倒之城的建築，幾乎全是耀月大陸風格的，耀星大陸的山水花鳥畫和镂雕出現的次數寥寥無幾。他根本看不出這些建築有何異常之處。

就在他心生煩躁的時候，一個亭子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地徑直走向了亭子。

“這裏怎麽有塊毯子？等等，司空淨，放我下去。”林遠也是一怔，一個普通的亭子，為什麽在地上鋪上地毯？想要看得更加清楚的林遠忙拍了拍司空淨的肩膀。

“看出什麽了嗎？”司空淨問。這條毯子在他看來十分普通，簡單的花紋，略嫌單調的顏色，沒有什麽特別的。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林遠知道的東西絕對比他要多。他在很久之前就這麽覺得了，林遠好像什麽都知道一些。

“噓——”林遠走到地毯的中央，盤腿坐下。

他也是看到這條毯子，才突然想起，前世的世界，有一個色盲好友曾經說過，色盲看到的東西要比非色盲多得多。他說的東西當然不是指顏色，而是指層次。有一些圖案，只有色盲才能夠看到。因為不能夠分辨顏色，所以世界的紋理在他們的眼中要更加清晰。

這條毯子上面繡着只有色盲才能給看到的特殊花紋，如果他推斷的沒有錯，這個花紋，其實就是通往出口的陣法。古人的智慧，絕對不可小觑！

林遠閉上眼，再次進入灰白交雜的入定視野，果然看到了一個特殊的陣法。他将自身的靈氣輸入陣法，指揮着它們順着陣法的紋路運行。

轟隆——整個颠倒之城的地面都開始震動，幾座不甚牢固的已經建築咔嚓作響。

這麽大的效果，自然不是一點半點的靈氣能夠取得。坐在陣法中心的林遠此刻體內的所有靈氣都被抽空了。但是，一旦開始運轉，這個陣法沒有取得足夠的靈氣，是不可能停止對靈氣的吸收的。剛從外界吸收的靈氣在下一刻就馬上又被陣法抽走，幹涸的丹田傳來陣陣刺痛。

還是失算了——他猜到了啓動這個陣法需要靈力的支持，卻沒有猜到以自己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支持這個陣法運轉。

察覺周身瘋狂肆虐的斑駁靈力，司空淨将視線投向了坐在毯子中央的林遠，發現他臉色慘白，手指顫抖，嘴角還溢出了血絲。

地面的震動越發劇烈，意識到不對的司空淨忙大聲問道：“林遠？你在做什麽？！發生了什麽事？！”

林遠雖然聽到了司空淨的聲音，卻已經無法抽空回答他了。他身體的每一根經脈，都在承受靈氣的極限吸收所來的的痛苦。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夠看到他的皮膚已經開始滲血。

大白變成人形擋在林遠的面前，阻止司空淨再近一步：“不要打擾他，這是你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事。”

“你是誰？！”司空淨瞬間繃緊身子，唰地拔劍。

“我當然是大白呀。”大白無視抵在頸邊的長劍，調皮地做了個鬼臉，“我還幫你煉出了金蓮丹呢，你忘了我嗎？”

“你是妖怪嗎？”司空淨狠狠地瞪着大白，雖然劍仍架在大白的脖子上，但已經沒有了凜然的殺意。

“我是妖怪？”大白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司空淨怒目而視，可是大白忽然如幻影般消失了。不是什麽妖法，是陣法已經啓動了。

一股奇怪的吸力纏住了還在呆愣當中的司空淨，不等他掙紮，他就被拉入了另一個空間。

在一片黃沙裏，臉色蒼白的林遠揪着大白的耳朵，獰笑道：“你倒是夠活潑的啊，還有力氣捉弄司空淨。”他啓動陣法的時候雖然分身乏術，沒有辦法開口說話，但是它和司空淨的一舉一動都映入了他的腦裏。

“诶？林遠，你怎麽變回來了？”大白吃驚的看着林遠，幾乎忘了耳朵的疼痛。

“這裏是謊言之城，我假想自己變回來了，就變成這樣了，你別想轉移話題！”林遠将大白的耳朵扭轉９０度。

“痛、痛、林遠，我冤枉啊。”大白趕緊捂住耳朵，卻見林遠無力地垂下了手，直挺挺地仰面倒了下去。

大白面色一滞，手忙腳亂地扶住林遠：“喂，你沒有事吧？說倒就倒，好歹打聲招呼啊。要是我反應不夠快，你就……”

“啰嗦死了。”林遠不耐煩地斜眼。

“你嫌別人啰嗦？”司空淨沉下了臉，猛地扇了林遠一巴掌。

“……”大白和林遠都愣住了，要知道，司空淨這個人雖然話不多，但是這麽多天相處下來，他們都了解他只是不善言辭而已，他的本質是一個溫柔的人。

“你既然知道那條毯子特殊，為什麽不先跟我說！”司空淨擡手又是一巴掌，“你明知道自己才旋照前期，為什麽還要啓動陣法！”

啪——啪——啪——

“你那麽有天賦，為什麽不好好修煉！為什麽總是一副對什麽都不認真的樣子！為什麽不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司空淨的聲音突然降低，像是爆發的勇氣已經用光了，“你知道，我有多麽擔心你嗎？”

林遠捂着臉，一向帶笑眼睛裏閃動着如刀鋒般銳利的冷光：“你懂什麽？我根本不想要修仙，也根本沒有想過要追求什麽長生不老，為何要修煉？什麽時候死，我都無所謂。生和死在我眼裏只是輪回的必然而已。你說你擔心我？我問你，你擔心我什麽？我自己都不擔心的事情……”

“是因為他吧。”司空淨眼睛發紅，有些自暴自棄地大吼道，“呂潔賢，你死去的戀人。在懦弱之城，我都看到了。”

“他不是我的戀人。”林遠大聲駁斥，“我的心裏，沒有任何人。”

“騙人。”司空淨捏住林遠的下巴，低低的笑了一聲，“你只是害怕失去而已，因為害怕失去，所以強迫自己将一切都屏蔽在外。我告訴你，我一定不會死的。你……可以期待。”

“切。”林遠偏過頭，不發一言。

沒錯，他其實是個膽小鬼。美好的事物都是容易逝去的。與其注定失去，不如從未擁有。他只要自己看着自己就可以了——他曾經，是這麽想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終于有進展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