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猜疑

請大夫來看了,也只說是營養不良,開了幾劑中藥,年艌詩熬好了端回來,陸見舟已經咳嗽着起身了。

年艌詩趕緊用一個枕頭給她墊着背,再吹涼了一勺藥,給她送過去。

陸見舟乖乖含在嘴裏,年艌詩看她嘴唇都有些發幹,眼睛裏又要掉出淚來,陸見舟只好揮了揮手:“我沒事了,已經好多了。”

“你怎麽就不會照顧自己呢,你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我也不想獨活了。”年艌詩撫摸着她的臉頰,說出的卻是決絕的話。

陸見舟卻是牽扯出一絲苦笑,然後小心地問道:“年艌詩...你是不是其實早就知道了,我是陸見舟...”

年艌詩知道也瞞不下去了,兩個人似乎确實應該好好談談這件事了:“當初嫁過來也只是有這個懷疑,真的确信了...還是你寫下休書與我同眠那晚,悄悄做了點最後的确認...”

“你...”陸見舟臉上一紅,有些惱羞成怒,“你對我做了甚麽?”

“還能做什麽...”年艌詩望天吹口哨,“只是沒想到你真的那麽小...摸了好久才感覺出來是真的有...”

“你....”陸見舟想罵人了,怎得耍流氓還有理了,可是看她表情可愛,也是氣不出來,“你既然那麽早就知道我是女的了,為什麽還...還不跟我說,還...還那樣對我,弄的我每天都提心吊膽,還故意惹你生氣,這樣作弄我很好玩麽?”

年艌詩的表情分明說着這本來就很好玩,可還是笑道:“我是認真的。”

“你我都是女子,怎得認真的...”陸見舟說完,已經是掀了被子,“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也玩夠了吧,我是不會交出我哥來的,要殺要剮随你便了!”

“我要你哥做什麽?”年艌詩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你此話可當真?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要做什麽?”陸見舟看她一步步逼近,節節後退,直接把背靠在了牆上,抱着膝蓋警覺地看着含笑湊過來的年艌詩放大的臉。

“你...”伸出去想要阻止的手被另一只柔荑輕柔地摁下,陸見舟未說完的話也被自己有些羞恥的動情嘤咛淹沒,只覺得毫無反抗之力地被那人撬開了防衛,再一點點長驅直入...

“再說話我就咬你舌頭!”年艌詩充滿誘惑地吐了吐舌頭,将陸見舟多餘的警告悉數壓抑...

生澀的唇舌糾纏在一起,越來越意亂情迷,整個世界都旋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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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來是知道的,她知道我是女的,知道我是陸見舟,情到深處一往而不顧的從來也是的也是作為女子的我,不是什麽陸見翼。

飛蛾撲火海枯石爛,不顧我所有的為難,也從未想過放棄...

卿已如此無所畏懼,我亦憑什麽再退縮?

陸見舟回應着,本來揪着床單的手也反過去握住年艌詩侵略的肩膀,再一用力,主動攻了過去,吞噬屬于她的每一寸甘甜...

這一刻什麽都不去想,什麽倫理,什麽世俗,什麽性別,什麽陸見翼,什麽靳傾沁,什麽栗姬......

想的就只有,想把這個如此深愛自己不管不顧的女子,狠狠揉進彼此的身體裏...

(總裁文亂入:年艌詩捏起陸見舟的下巴,嘴角一股玩味邪魅的笑:你這個迷人的小妖精~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

“兒啊!聽說你病了所以...”陸夫人撞開門,就看了這一幕...

臉色瞬間被驚地煞白:“你們在做什麽!”

深吻的陸見舟如被當頭棒喝,把年艌詩往枕頭上一推,自己則往後狠狠撞上去,磕上了床板:“唉喲媽呀..”

“表哥跟表嫂感情真好...”靳傾沁由衷地說道,“只是表哥身體才好就這樣會不會太急了?果然情到深處情不自禁麽...”

“我...我沒有...”陸見舟此地無銀三百兩,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卻不知道如何解釋。

而陸夫人已經怒不可遏了:“你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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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跟艌詩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陸見舟忙于解釋,陸夫人卻怎麽也不相信。

因為畢竟她看到的時候,是陸見舟要去推人家年艌詩:“你這樣做,有想過後果麽,要是年艌詩知道你是女兒身,會多恨你!”

陸見舟弱弱地說:“艌詩她...已經知道孩兒的真實身份了。”

陸夫人聽得這話,更是驚駭:“你告訴她了?怎得你也跟你那哥哥一樣沒出息,美色當前這麽快就被俘獲了?”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她怎麽知道的...”陸見舟矢口否認道,“而且她知道了孩兒的女子身份,好像也不介意...”

“簡直是胡鬧!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女的怎得還會心甘情願嫁給一個女子?”陸夫人看來是真的生氣,“要我看那個年艌詩就是不簡單,你喜歡誰都可以,不要喜歡他們皇家的!你這就忘了,我們陸家被他們皇家的争鬥害成什麽樣了?!”

“艌詩不會那樣的...”陸見舟知道陸夫人說的是陸見翼和汾浽的事情,确實是無辜把自家卷進去了,也難免有些成見。可還是急于為年艌詩開脫道。

“好呀你,開始學會幫她說話了?以前我說往東你都從來不敢往南西北的!陸見舟,你說,要是我跟年艌詩掉到水裏,你先救誰??”陸夫人揪起陸見舟的耳朵罵道。

“娘,輕點...孩兒的游泳不還是您教的麽...”

“所以你就是要救那個狐貍精了?”

“什麽狐貍精啊,娘你不要這麽幼稚好嘛...”

“我不管!反正你就要給我休了那個年艌詩,否則就不要叫我娘!”

“娘...”

“我說了不要叫我娘!”

“媽呀....輕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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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夫人的淫威之下,陸見舟那晚當前被鎖在了書房。

門鎖松動了一下,陸見舟巴巴地望過去,卻看見進來送粥的是靳傾沁:“今兒個怎麽是你來?常歡呢?”

“是夫人要我來的,說讓我開導開導你。”靳傾沁将桂圓枸杞粥放到案上,陸見舟卻沒有胃口的樣子。

只舔了一口,陸見舟便厭惡地說道:“枸杞味還是那樣難咽。”

“你不是最喜歡枸杞嗎?”靳傾沁有些意外地道,“還說這是你與見舟最不像雙胞胎的地方,所以我才讓廚房熬的。”

陸見舟一驚,複又端起忍着反胃喝掉幾口,道:“許是軍中呆久了,我給忘了。”

人的喜好怎麽可能會因為習性而忘呢,靳傾沁有些懷疑,但又找不到疑點,想給她把粥換了,卻看見桌子上翻開的赫然是一本《虬髯客》。

“你不是喜歡看言情麽?怎得最近迷上武俠了?”靳傾沁順手拿起那本書,上面有些熟悉的潦草字跡,墨汁還沒幹,似乎是新填上去的。

靳傾沁是認得陸見翼的字跡的,因為他時常會拿自己的字畫去別人面前得瑟,而陸見舟和靳傾沁就是首席受害者。

陸見翼是書生,自诩文化人,所以書法講究端正整齊,并不像現在這樣潇灑桀骜。

“我随便看看..”陸見舟不覺有何不妥,只是敷衍道,“傾沁,你幫我問下我娘,什麽時候才可以放我出去?明日我還得進宮給二皇子授課呢!”

靳傾沁沉思了一陣,并沒有回答陸見舟的話,而是放下了那本書,道:“你這次回來,越來越像見舟了,我都快分不出你們。”

陸見舟心中一驚,不知她是看到了什麽貓膩,試探道:“怎麽可能,我與見舟除了外貌還有哪裏相像了,你定然是太想她了才會這樣說的。”

“是嗎?”靳傾沁攪拌着清粥,若有所思。

“你怎得還是放不下見舟麽?”陸見舟見她這樣,也問道,“都已經這麽久了,且不說見舟已死,光是說你們兩個都是女子,在一起都有悖倫理啊。”

“倫理不就是所謂的正經人寫出來的悖論麽,兩人若是真心相愛,束縛人的教條又算得了什麽?”靳傾沁語出驚人,着實讓陸見舟吓了一跳。

起初只是當她年紀小性格頑皮,現在卻感覺是沒有讀書人的那種迂腐,反而追求自由奔放。

“你這樣想,不代表見舟也這樣想。”陸見舟還是規勸道,“所以你還是放棄吧,我是她..她親哥哥,肯定知道她的想法的,她只把你當妹妹看。”

“那麽陸見舟,她喜歡的是女子還是男子?”靳傾沁直視陸見舟,直白地詢問道。

陸見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摸了摸鼻子,看着天花板道:“我又不是她,怎麽會知道她的想法。”

——怎得我演技這麽拙劣?靳傾沁也看出來了麽?

對的,靳傾沁看出來了,“陸見翼”跟陸見舟,撒謊的表現都一模一樣。

“如果她喜歡的是男子,我就放棄,若是女子,豈不是證明我還有機會?”靳傾沁端起已經涼掉的粥,道,“我去給你換一碗熱乎的紫薯薏仁來。”

“不用麻煩了...”陸見舟的話沒有傳到靳傾沁的耳朵裏,那人已經踩着小碎步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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