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也算一拜

行了一路,眼前依舊迷霧重重,三人合力也斬殺了不少邪祟。

晏長安望着腰側的記靈符,笑彎了眼睛。

同林晚江一起是對的,他這大師兄就是有本事。

只要不遇到厲害的,根本無需他二人出手。

他問道:“這迷霧何時散去?”

林晚江看向前方:“許是明日一早。”

他雖記得路線,但這迷霧之中無法辨別方向。

只能等明日破曉,日陽一升起,這地方也就通透了。

段絕塵開了口:“先休息吧,明日再繼續。”

林晚江難得沒有反駁,他确實累了,本就一夜未眠又行了這麽久的路。

“就在這歇着吧,你們先去睡,我守一會兒。”

林晚江說罷,将佩劍收起,起身坐到了一旁的岩石上。

無論如何他都是師兄,即便他再累,也應讓師弟們先歇息。

晏長安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他笑道:

“師兄撐不住便叫我,我先睡了。”

說罷,一點都沒客氣,直接尋個地方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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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迷霧中鼾聲震天。

林晚江無奈一笑,只覺晏長安定會長壽。

段絕塵忽然上前,看了林晚江半晌,又是那奇怪的神情。

林晚江皺眉,只覺這人病的厲害,腦中皆是廢料。

忍了半晌,他還是開口問道:“你不睡嗎?不睡你守夜?”

段絕塵不語,忽然坐到林晚江身旁,長臂一伸就要去攬他的肩。

林晚江猛然站起,剛要罵卻聽他道:

“山間風大,阿塵怕師兄染上風寒。”

悅耳的嗓音不斷回蕩,好聽的令林晚江想抽他巴掌。

他淡道:“無需挂心,師兄身體好。”

段絕塵擡眸淺笑:“師兄的身子自是好的,都能去逛花樓。”

林晚江一怔,随即有些惱怒。

這事算過不去了......

他冷道:“若你在提,我便主動去擇玉峰請罰,到時咱們誰都逃不了!”

段絕塵又是一笑,輕聲道:

“那便罰吧,同跪于刑臺,也算先行一拜。”

林晚江心內一震,這人确實瘋了。

癔語頻出,怕是要去看大夫。

不知他百般糾纏是為何意?

林晚江索性不再接話,轉身走到了晏長安身旁。

段絕塵眸間幽暗,忽然也跟着走了過去。

他見林晚江要躺下,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他低聲道:“師兄,阿塵困了。”

林晚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氣,這一下徹底被引爆了。

他一把甩開段絕塵的手,怒道:“那你便睡!別來煩我!”

他脾氣本就不好,前世也不知犯了什麽邪,竟對這人千依百順,從未發過火氣。

段絕塵見他真的怒了,抿了抿唇沒有再開口。

他不躺下也不去守着,只是站在林晚江身旁,垂着眸不知在想什麽。

林晚江瞪他一眼,又一次坐到了岩石上。

不消片刻,那小畜生又過來了。

這次還算聽話,不吵不鬧,靠坐到一旁的古樹下。

他望着林晚江,輕聲開口:“師兄,我冷。”

林晚江回眸,猛的擲出一張爆火符。

段絕塵眸間一震,急忙起身朝着一旁躲閃。

轟隆一聲,天崩地裂,那古樹瞬間燃起熊熊烈焰。

林晚江淡道:“這回不冷了。”

晏長安被聲音驚醒,一擡眸便瞧見燃着的古樹。

他咽了咽口水,望着這二人,一時不敢說話。

段絕塵怔了半晌,默默起身躺在了晏長安身旁,這下徹底安靜了。

身後燃着火,林晚江有些燥熱。

他扯了扯衣襟,漏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段絕塵見狀,忽然薅住晏長安的衣領,逼着這人跟自己一起躺下。

不消片刻,身後烈焰将熄,好在此地草木稀疏,并未引火燒山。

林晚江坐着坐着,身子便開始打晃,他确實撐不住了。

聽着耳畔傳來鼾聲,林晚江咬了咬牙,決心在撐一撐。

不為別的,就憑晏長安喚他一句大師兄,今夜也得讓他睡個好覺。

一陣異香傳來,眼皮愈發沉重,林晚江身子一斜,卻被人抱在了懷中。

耳畔傳來輕語:“睡吧,我守着。”

聽着熟悉的嗓音,林晚江有些恍惚,他本應推開這人,卻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太累了,疲乏到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他猶記在院中的花樹下,月影徐徐,投下斑駁光影。

耳畔蟬鳴不絕,晚風拂過,緋紅落了滿地。

那少年抱着他,柔聲問道:

“鳶兒,我們何時成婚?”

他心內酸澀,卻依舊笑道:“看我心情吧。”

少年吻着他的耳畔低笑:

“鳶兒何時心情好,昨夜不好嗎?”

前世塵緣,如他始終是一場夢。

好似鏡花水月,觸碰便會化作虛無。

那夢中或多旖旎,四處挂滿溫軟的紗帳。

他也曾想過千萬次,穿上那紅嫁衣,嫁于那有情郎。

生在這世上,心內總有一抹月光。

縱使烏雲遍布,縱使迷霧重重,那月亮始終挂在天上。

但那又如何?

塵緣早已散盡,化作一抹煙雲,而他與這人更是隔了一個紅塵。

段絕塵垂眸,望着沉睡的林晚江,心內頗多酸澀。

他扔下手中的迷-魂-香,将這人緊緊抱在懷中。

鼻間萦繞着淺淡的花香,聞着便令人紅了眼眶。

若非用這般手段,林晚江絕不會讓他碰一下。

段絕塵垂眸,吻了吻他的鬓發。

一聲輕語落下:

“師兄,我好想你......”

破曉之光照耀山河,初升日陽驅散重重迷霧。

林晚江睜眼,便見自己躺于岩石旁,身下還墊着件衣裳。

聽見聲響,段絕塵回眸淺笑,他喚道:

“師兄,早啊。”

斑駁光影,點亮少年眼眸,夜裏墜着星子,白日入了暖陽。

林晚江心內一跳,急忙翻身假寐。

這皮囊真是好看,可惜是個披着人皮的畜生。

晏長安被日陽喚醒,起身抻了個懶腰。

他看向林晚江喚道:“師兄,我渴了!”

少年朝氣蓬勃,清亮的嗓音直通雲霄。

林晚江無奈嘆氣,他這命不好,沒得半分清淨。

他起身整理鬓發,拿出背囊中的水壺,自己灌了一大口。

他抛給晏長安,笑道:“昨夜我發現了龍血草的蹤跡。”

“今日咱們便順着這路,一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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