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赤司的傲慢
秋本被赤司這動作弄得幾分錯愕，舌頭貼在唇上想要強硬入侵的濕滑感讓他回過神來，猛的将這個人推出去，赤司一個躲不及，被大力的推出去，整個人坐在了地上，驚訝的擡頭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沒想過他會被推開，而且還是被這麽強硬的推開，秋本用了十分的力氣将他推倒在地上，他根本來不及反應。而秋本接下來的動作，也讓赤司震驚。
秋本捂着唇，後又用盡力氣的用手背擦自己的唇，企圖将赤司留下的味道全部擦掉，他的眼裏滿是厭惡，完全的厭惡。對于這種行為，他誠實的表現出了自己的抗拒。
唇被擦紅出血了，秋本捂着嘴打開店面就往洗手間裏沖，他的動作太快，大家只是看到一道黑影閃過，洗手間那邊傳來了水龍頭被打開水流直沖的聲音，依稀還有難受的作嘔聲，而在門外，赤司一臉木然的坐在地上，沒有反應。
“小征？！”實渕的位置讓他剛好就看到了赤司的處境，他急忙沖了出去，跑到赤司的面前想要将他扶起來，“小征你怎麽了？沒事吧？”這樣問着，接下來看到的卻讓實渕整個人大腦空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滿滿的關心并不能讓赤司回過神來，他看着自己的雙手，上面還殘留着秋本的觸感，他緊緊的握拳，頹喪的低着頭。他清楚的看到了，那個曾經以他為天的人，如今對他的排斥。
心空落落的一大塊，比剛才看到秋本對那個女人的愛護還要讓他難受。捂着自己慢了好幾拍的心髒，淚腺似乎終于啓動，眼淚從那漂亮的紅瞳落下，他捂着心髒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而大喘氣，聽到這邊動靜而跑出來的奇跡世代們，看到這樣的赤司也是吓得動不了。
赤司……哭了……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樣無所不能的赤司，竟然會這樣脆弱的流淚。他緊緊的抓着和心髒相近的衣服，抓得手指都泛白，無聲的落着淚，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會這麽的難受。
秋本躲在洗手間裏也不好受。
好惡心……
他不停的用水沖着自己的嘴，卻掩飾不了那味道。他惡心得将剛才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腿腳在瑟瑟發抖，就連旁邊站着一臉擔憂的永世都沒有察覺。
好惡心……
這是秋本第一次和人接吻。說起來真的很可笑，他和赤司交往的時候，就連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是赤司曾經吻過他的胸膛、後背、脖頸……卻從來沒有親過他的唇。
接吻是最親密的人才能夠做的。但是即使兩個人有過肢體關系，赤司卻從來沒有吻過他。而當時的秋本，從一開始的期待到最後的絕望。
秋本并不喜歡和別人深度肢體接觸，他也一直用厚的衣服将自己的身體裹緊，他讨厭別人那樣熱切的看着自己，像是要将自己吞噬掉的眼神，都會讓他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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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讨厭、厭惡……
他捂着自己的臉，不讓別人看到他的脆弱。
已經習慣了溫柔的對待赤司，即使是如今也不能夠忽視那個人給自己的影響力，但是他并不需要更深層次的接近，只要維持着前輩後輩的關系就好了，就算是敵對的也好……
“彌醬……不要這樣……”永世顫抖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這個女孩走過來，抱着已經虛軟的坐在了地上的秋本，她的臉上滿是眼淚，她并不好受。
“不要這樣……你哭出來吧……”
我的王子大人，您不需要這樣忍耐的……
她能夠感受到秋本的難過，她不想要看到秋本難過。
“對不起……對不起……”因為認為秋本還喜歡赤司，永世雖然存着戲弄的心思，但也想要幫助秋本和赤司複合。
她想要看到秋本快樂的樣子……
她不想要看到秋本這樣難受的樣子，彷佛是被世界抛棄了一樣。眼淚從她的眼睛裏不停的掉出來，她說：“彌醬這樣就好了……不要難過……不想哭也可以……愛醬幫你哭……”
她哽咽着這樣說，秋本卻像是木偶一樣被她抱着，沒有動。
“這是錯誤的……”秋本說。“一開始就不該牽扯上的……”這是錯的。他想要回報真的是錯的嗎？那樣抛棄尊嚴的追趕只為了赤司的回眸，他用盡了他所有的精力，只是為了獲得愛罷了。這份愛不是朋友能夠給他的，但是那樣努力過了，一直被那樣冷漠的對待，他也是會難受的……
“都是騙人的……說什麽愛的同時也會被愛……都是騙人的……”他這樣說着，緊緊的咬住自己的下唇。
“我根本就沒有被愛的資格……”
永世泣不成聲。
赤司那邊引起了大騷動，總歸這裏的人還是比較熟悉赤司，而且永世進去照顧秋本的話，其他人就都圍着看起來不太對勁的赤司。
赤司沒有哭出聲來，他的眼淚就那樣自然的流下，然後停止。他甩開了別人的手，一個人先離開。奇跡世代和他的隊員都傻愣愣的跟在他後面，并不清楚具體情況的他人，除了看着他不讓他做傻事之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被留下來的人面面相觑，直到秋本從洗手間裏出來，他的狀态看起來也不好，渾身濕漉漉的，頭發也是滴着水，本來還想要從他這邊聽到有用訊息的人，看到被永世辛苦攙扶着的秋本，所有的話都吞了回去。
秋本安靜的付完帳，由永世陪着他先離開了。這場飯吃得所有人都不開心。
赤司沒有回酒店，也沒有回家。跟着他的人光明正大，赤司也沒去管，他微微的躬着腰，彷佛是陷入了某種思緒裏，好幾次差點撞上人，那些咒罵的人都被他後面跟着的人給攔住了。赤司那樣失魂落魄的走着，他也不明白為什麽他會這樣……
心髒裏傳遞過來的憂傷真的是來自于自己的嗎？又或者是來自于另一個自己的。你是在難過嗎？赤司？因為你……那麽重視那個男人？可是那個家夥，抛下了我們啊……
他記起了那一天秋本和他分手的情形。他看着那個男人突然一臉嚴肅的站在自己面前，嚴肅的秋本對赤司而言是陌生的，這個人滿心滿意都只有赤司征十郎，他的眼神一直專注灼熱的看着赤司，似乎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什麽的貪婪的眼神，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欲|望，但是赤司并不明白秋本究竟想要的是什麽。
他們那樣病态的交往着，一直都是他主導的，只要是他要的，就算是星星秋本都會想辦法弄來，他被秋本那樣無限度的寵愛着，也慢慢的傲慢起來。他是個慣來很冷靜的人，卻被秋本撩撥得連一貫對外的面具都消失，在他面前可以盡情的命令和發洩，而不用去考慮其他，不用考慮他的言行是否會傷害到他，只要那樣單方面的發洩自己的不滿。
不管他對秋本做什麽，那個男人都是一臉笑臉的接下……
他以為會這樣持續下去的。
可是秋本那時候嚴肅的表情讓他停住了腳步。
‘秋本，你有什麽事嗎？’赤司記得他當時的口氣很不耐。奇跡世代四分五裂，就連黑子也剛剛遞交了退部書函，雖然已經是早已預料的事情，但是真的發生的時候，赤司才發現他還是在意着這個和自己一起成長了三年的隊友的。
黑子哲也是赤司為數不多的朋友。奇跡世代的全員都是他認定的朋友。
他說：‘沒事就不要找我。你很煩。’
但是秋本并沒有像平時一眼死皮賴臉的湊過來，他看着赤司，那樣悲哀的眼神讓赤司像是被感染了一樣，心裏一陣惱怒。是在憐憫嗎？因為黑子的事情？
膽子變大了啊……
但是秋本接下來說的話，卻讓赤司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秋本用沙啞得就像是撕裂過的聲帶說：‘赤司征十郎，我們分手吧。’
他這樣說，安靜的看着赤司。那樣的眼神帶着太多複雜的感情，最後化成一江死水。赤司發現他這是第一次無法看透他人，那個人就是秋本。
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以為自己聽錯了。當然了，這種話怎麽可能出自于秋本之口……這個男人不是一直……
‘抱歉呢，赤司。’交往後，秋本第一次叫赤司的姓。‘我以為我可以撐很久的……但是比想象中還要貪婪呢。我并不排斥被赤司粗暴的對待，但是如果只是那樣呼之則來呼之則去的話……果然還是受不了啊……即使已經發生了關系也好……赤司你只是拿我當随時可以被取代的玩具吧……我啊……’秋本一邊說，一邊哽咽着，但是他并沒有流淚。
似乎再難過，也流不下眼淚……又或者所有的淚水，已經流盡……
‘我已經很累了…我們分手吧。在我還沒有恨你之前……’
‘那就分手吧。’赤司不假思索的這樣說，他冷漠的看着秋本，傷人的話沒有經過大腦就那樣說出來。‘像你這樣的人，我本來就很是厭煩。光是看你在我身邊，就惡心得吃不下飯。就算你現在不提出來，未來提出分手的人也會是我。’
赤司蹲在了路燈下，整個人彷佛融入了夜色裏。他的臉埋在了膝蓋上，半天起不來。
我原來說過那樣的話嗎？
忘記的人是我嗎？
也是呢…會有這樣的結果是理所當然的。那為什麽還會那麽理所當然的認為他依舊是愛着自己的。
在賽場上相會的時候就該發現的。那個人眼裏滿是溫情，卻在兩人面前豎起了隔牆。
“赤司君……”黑子的聲音在頭頂傳來。他擡頭仰望着黑子，黑子蹲下身來，和他平視。他伸出手放在了赤司的頭上，這個向來很少表情的少年，笑容悲哀。“我一直都想問的，赤司君到底是如何看待秋本前輩的？”
“赤司君雖然能夠輕易的看透別人的想法，卻看不透自己的心呢。”黑子這樣說道，他後面的人都停下了腳步，深知內情的奇跡世代們也呆愣的聽着黑子說下去。
“不過赤司君似乎也沒有看穿秋本前輩呢。秋本前輩啊，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寂寞，卻因為太過耀眼和優秀，總是很容易被人忽視掉他的真情呢。我啊，因為一直被人忽略，因為存在感太低，就連家人都很容易忽略掉我，所以我明白秋本前輩呢。赤司君一直是被人仰望着的存在，所以不明白的吧？”
“和赤司君一樣，秋本前輩也只是想要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可是秋本前輩卻遠比任何人都要脆弱哦。所以，如果當初不想愛的話，就不應該那樣輕易的接受秋本前輩的。這樣的結局，就算說出來很傷人，也是事實呢。”
“已經結束了……秋本前輩，已經放棄了。所以赤司君，你又如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