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更+2更)過年
“這是你們今天要去買的, 我在上頭都寫仔細了,都是過年時候要用的,可不能漏了。”
林宛如将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張遞給白向墨, 心裏依然不太放心。
“石頭, 要不還是等娘有空了再去買吧?”
白向墨直接将購物單塞到兜裏,“娘, 我以前又不是沒有買過, 而且你寫得那麽清楚, 你就放心吧。”
林宛如很是愧疚,“本來這些事應該是由家裏女人來操持, 沒想到今年……”
“娘, 瞧您說的是什麽話。”白向墨直接打斷她的話, “這些沒有誰該做誰不該做的, 從前那些老規矩咱們不用去看, 現在咱們家有我們自己的規矩。”
往年過年時,家裏大小事務都是由林宛如操持和準備的, 可每次到了祭祀之類重要事宜時,林宛如和其他女眷卻又得避開。
家裏敗落之後, 他們家就再也沒能過個正經年。
有一年将錢交給白爹, 讓他去買過年用的東西,他竟然都拿去抽大煙和賭博了,弄得那一年過得十分寒酸。
現在他們家不一樣了, 林宛如早早就盤算着今年得過得像樣一些, 該買的該做的今年都不能拉下,新年新氣象。
哪裏曉得這就快過年了, 殡儀館裏卻很是忙碌, 不知怎麽地不少老人都沒能扛過這一年。
這年底了人手又不足, 一些外地人早早就提前回鄉了,否則火車票不好買。
林宛如沒法只能同時接手了兩場葬禮,她平日得殡儀館照顧,一個女人家能拿這麽多工資,她很是感激,所以殡儀館有事她義不容辭。
可這麽一來,家裏過年的事就顧不上了。
偏偏深得她真傳的白喜兒現在已經開學了,自民國以來,就開始宣揚着廢除舊歷,摒棄封建習俗,因此政府不允許政府機關、學校、商戶等私自放舊歷新年假,否則會受到處罰。
今年趕巧春節時間靠後,也就沒能趕上寒假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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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這過年的各種事宜就只得交給白向墨去操持,家裏最熟悉各種流程細節的兩個人都沒空閑。
不管是白向墨還是原身,對這些節日的具體流程都不太了解。
原身以前也會幫着幹活,可都是指哪打哪,整個人是懵的。
林宛如不禁一笑,心裏雖然還是覺得不妥,可聽到這樣的話又覺得很高興。
“過年是大事,我也是怕你第一次操持出岔子。”
“娘,您就放心吧,您又不是不在家,要是哪裏出了纰漏你點出來我改就是。況且不是還有齊銘嘛,兩個人也能有商有量。”
林宛如沒好氣道:“他是客人,怎麽能使喚他做事。”
“都來咱們家過年了,算不得是客人。你要客氣,他恐怕心裏還不舒坦呢。”
“這話向墨說對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齊銘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伯母,您可千萬別見外,我們現在都是一家人。”
說這話的時候,齊銘別有深意地望向白向墨。
白向墨感受到他的目光,連連點頭稱是。
林宛如看到齊銘也很是高興,她心裏很清楚如果不是齊銘,他們家肯定也不會有今天。
自家事自家知,她兒子是有幾分本事,可為人執拗不知道變通,若是沒有好伯樂也難以發揮特長。
“行,都是我多嘴,後邊的事都交給你們了。過兩天就要開始祭竈神,到時候都看你們的了。”
齊銘笑道:“伯母,您就放心吧。這些事我都操持過,我和向墨會辦妥的。”
林宛如見狀也就不再啰嗦,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年紀就不用操持這些事。
雖說過年前的忙碌讓她很開心,她很願意做這些事,可累也是真的。
“現在的日子以前可真是不敢想。”林宛如感嘆。
她這樣的人竟然也能出去工作,雖說有些人覺得很晦氣,可也很體面。在工作的時候,還能得到尊重。
白喜兒更不用提,運氣更好了。
可以去上學堂,成績比男孩子還好。
這些從前哪裏敢想,被外男看到臉都要被罵。
“娘,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白向墨和齊銘一起出門,準備去采買。
走到車前才發現,侯三竟然不在。
齊銘解釋:“我讓他跟着媳婦回娘家去了。”
“侯三什麽時候娶的媳婦?我怎麽不知道?”白向墨驚訝。
“也就是最近的事,那女孩是俞先生家裏的女傭,兩人早就有那意思了,他們這次回去正好把婚禮一塊給辦了。”
侯三跟齊銘一樣也是個孤兒,老家也在北方,所以對他來說不管是在哪裏辦婚禮或是過年,他都無所謂。
而他的妻子卻是上海附近村莊的人,所以幹脆回女方家,這樣還能更熱鬧一些。
“怎麽不早說,我也給他封個大紅包。”
白向墨有些不高興,覺得侯三沒把他當自己人,這麽大的事竟然也不說一聲。
“他回上海還會辦酒席,相熟的一起喝一杯。回娘家辦婚禮主要是給媳婦長臉,我讓他把我的車開回去了。”
白向墨這才沒再說什麽,腦子裏已經能想象得出,他開車回女方家會造成什麽樣的轟動。
現在的鄉下人如果不到大城市,很難看到一輛車。
車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那也是有錢人的标杆,放在鄉下那更是了不得了。
“你這事辦得漂亮。”
“我是侯三娘家人,自然得給他長臉。”
白向墨樂不可支,同時又覺得齊銘很是講義氣。
他是把侯三當兄弟看,而不是一個随意使喚的下屬。
“我們一會先去中央商場怎麽樣?新年新衣,我們去那裏訂新衣,其他店鋪現在恐怕來不及做了。你也該定制幾套西裝,你穿着肯定好看。”
白向墨還真的差點忘了這事,其實也沒忘,林宛如和白喜兒堅持要自己做,覺得外頭做的太貴了。
她們都已經扯了布,不過現在看怕是沒時間。
至于白向墨自己的,不是之前的校服,就是長袍。
長袍比西裝要便宜,可以用很普通的布料制作。
白向墨其實覺得長袍不太方便,可貪圖便宜,所以一直穿的是長袍。
現在過年了,又還清了債務,給自己置辦一身西裝也是可以的。
“行,我們先去中央商場看看,我今年長高了挺多,衣服都短了。”
白向墨一說到這個就高興,他現在雖然還是很瘦,可身高有一米七三七四左右。
雖然還是可憐巴巴的,但是這身高放在現在絕對不算矮了。
能在二十多歲長個子,白向墨非常的滿足。
“沒想到你這個年紀還能長個,這必須得多買幾套慶祝慶祝。”
白向墨對穿着打扮一向不太講究,上班時候穿制服,下班時候就一件白T恤加大褲衩,腳上踩着人字拖,講究點就是穿雙百來塊的國産運動鞋。
逛商場的時候,白向墨完全跟木偶一樣,被齊銘提着走。
白向墨從更衣室裏走出來,齊銘眼睛頓時一亮。
與穿長衫充滿文人氣息完全不同,白向墨穿着西裝,更顯得利落挺拔,宛若新生嫩葉充滿朝氣,還帶着一種矜貴感。
“這套不錯,稍微修一下腰身就可以了。”
齊銘為白向墨整理衣領,兩個人緊挨着,能感受到彼此身體的熱度。
白向墨此時更能感受到自己的瘦小,不僅個頭矮了大半個腦袋,身體也小了一圈。
當齊銘的手放在他腰間時,他不由一僵,直到齊銘拿開才放松下來。
“就這件吧,我不想再試了。”
白向墨完全蔫了,不知道齊銘一個大老爺們逛起來竟然這麽興奮。
齊銘一路不僅幫他選了好幾套,林宛如和白喜兒的也沒拉下,不僅挑選了衣服,連帽子、鞋子、飾品等也全都配齊了。
白向墨其實并不想買那麽多,畢竟他們才剛脫貧,中央商場的東西可不便宜。
可齊銘那口才比售貨員還好,不知不覺就被忽悠買了不少,還試了好幾套衣服,把他累得夠嗆。
“別急,裏面的襯衫還得再挑一挑。”
“你可饒了我吧!”白向墨差點翻白眼厥過去,“拜托你心疼一下我的錢包,我可不想買幾套衣服家裏又赤貧了。”
他的衣服買的比林宛如和白喜兒加起來還多,他一個大男人真沒必要!
“這兩套公司報銷,過年福利。”齊銘指着他最滿意的兩套西服說道。
白向墨不可置信:“真的假的?這兩套西服可不便宜,之前不是已經發了年終獎了嗎?”
華興保險年終獎非常的豐厚,白向墨在來中央商場之前,覺得自己還是挺富裕的。
“當然是真的,我又沒有中央商場的股份,忽悠你買這麽多衣服又沒有提成。”
“那就把別的退了吧,兩套已經夠換了。我還會長高長壯,到時候就浪費了。”
齊銘卻不樂意:“我好不容易給你挑好的,你要不買,那就我來付錢好了。”
白向墨無語,他肯定不能用齊銘的錢啊,恨自己剛才怎麽就傻乎乎的去試了。
“哎,買吧買吧,回頭穿給死人看。”
逛了一上午,林宛如交代的一樣沒買,手裏就已經大包小包了。
幸好商場負責送貨,可當他們拿到地址的時候,笑容直接僵在臉上。
齊銘看了看表:“現在也到了午餐的時間,商場東側的那家大德飯店以牛排著稱,我們要不去試試?”
白向墨逛了這麽長時間也确實餓了,一會還要買不少東西,也就同意了。
這是一家美式西餐廳,因此有不少美國人在這裏用餐,侍從說的也是英文。
當牛排端上來的時候,白向墨驚呆了。
牛排有兩個手掌大,還非常的厚,量可謂非常實在。
“這裏就是這個樣子,很多華人吃了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就飽了。”
“你早說啊,我們點一份就好了。”
齊銘笑道:“我能輕松吃完。”
白向墨差點忘了眼前人是個飯桶了,沒有貶義只是純粹描述的那種。
當白向墨一刀切下去時,鮮血湧了出來。
“……”
這牛排說是五分熟都太謙虛了。
“看着确實有些可怕,但是味道還是很好的,你先嘗嘗。”
白向墨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浪費食物的人,他切了一小塊放入嘴中,味道确實不錯。
就是看着血呼啦的,有礙觀瞻。
不過這對于白向墨來說,自然都是小場面。
“真是太失禮了,竟然這樣拿刀切牛排。現在的國人真的很沒有教養,連基本的餐桌禮儀都不知道還來這樣的高級餐廳吃飯,畫虎不成反類犬。”
一個鄙夷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的人聽見。
餐廳裏除了美國人也有不少國人,說這話的正是鄰桌的一對男女,說話的正是那位男性。
同桌的女性抿嘴笑道:“這也是國人為什麽落後洋人的原因。”
白向墨一開始并不知道說的是他,他一旦專注一件事,耳朵就不太好使了。
齊銘卻很快反應,臉色沉沉,冰冷目光射向鄰桌那對男女,招手叫來服務員。
“請把你們的經理叫過來。”
服務員認識齊銘,不敢怠慢連忙去叫人。
白向墨這才擡起頭,一臉疑問:“怎麽了?”
“沒事,你繼續吃,我只是受不了咱們附近有蒼蠅。”
“蒼蠅?”白向墨不解,這大冬天還在這樣的場所哪裏來的蒼蠅?
經理很快過來了,看到是齊銘,笑容極為真摯。
“齊先生,是餐食不符合您的胃口嗎?”
齊銘用下巴指向鄰桌:“我不高興他們跟我在同一屋檐下。”
經理怔住,白向墨更是瞪圓了眼,一副‘你瘋了嗎’的模樣,不知道齊銘怎麽就突然上演霸道總裁戲碼。
“齊先生,您能告訴我原因嗎?”
“他們說的話髒了我的耳朵。”
這時來了一個服務員,在經理耳邊嘀咕了幾句,經理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面向齊銘的時候,卻依然溫和有禮:
“齊先生,非常抱歉,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不會再影響你們用餐的心情。我一會會為你們送上我們飯店最新研制的蛋糕作為賠禮,希望你們用餐愉快。”
這邊的動靜不小,鄰桌明顯聽到了齊銘和經理的對話,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經理面對他們依然客氣,卻執意要将他們送出去。
那對男女高聲怒斥,為自己打抱不平。
經理的臉色直接沉了下去:“這不是你們可以胡鬧的地方!我們的老板是美國人。”
兩人頓時安靜下來,憤憤不平地離開了飯店。
白向墨的臉色不太好看,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一時沒了胃口。
“怎麽了?”
白向墨看着他,目光微寒,“你沒有聽到經理剛才說的話嗎?”
在中國的土地上說這樣的話,就能成功威脅人,這是多麽的諷刺和悲哀。
齊銘心中一顫,神色慌亂,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抱歉,我,我……我并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他們說話太難聽,就想把他們趕走而已,沒有想到經理會說這樣的話。”
白向墨抿了抿唇,他知道自己不該沖齊銘發火。
隔壁那兩個人卻确實說話難聽,還崇洋媚外,并非無辜。
齊銘是為了他才出這個頭,白向墨自覺沒有資格指責什麽。
“我并不是針對你,我只是聽到這樣的話感到很生氣。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太弱了,落後就挨打,才會讓外國人在我們的土地上這麽猖狂。”
“我們都在努力改變這一切,我相信會有一天這些侵略者會被我們徹底趕走。”
白向墨非常肯定這一點,“這是必然的!前途必定是光明的。”
白向墨又拿起來刀叉,“既然已經花了錢,就不要浪費。不過僅此一次,下次再也不來了。吃什麽西餐,中國人就要吃中國人做的飯菜,支持我們中國人自己的生意!”
齊銘松了一口氣,吃了幾口忍不住問:“你為什麽這樣拿刀?”
白向墨用的是執筆式,和普通人拿刀叉的樣子完全不同。
齊銘不認為白向墨不會拿刀,他那麽聰明只要樂意不會學不會的。
“我習慣了,我平常解剖都是這麽拿刀的。這樣切又快又穩,想要割什麽樣就能割什麽樣。而且你看這牛排的樣子,多适合這麽拿刀啊,好像在切成年男人的大腿肉。”
“……”
齊銘壓下嘴邊的髒話,“你是故意在報複我嗎?”
白向墨無辜地眨眼:“這是我的心裏話。”
“這麽想你還能吃得下去?”
齊銘自覺是個歷經沙場的人了,見過的死人絕對比白向墨還要多,什麽殘破樣子都見過,手裏的人命也不少,可也沒有這麽變态。
白向墨淡定道:“這樣訓練自己,遇到了大場面才不會露怯。”
農歷臘月廿四祭竈神,齊銘跟白向墨在白家一起操持,準備貢品貼竈神點香燭,全程基本都是由齊銘來主持,白向墨完全就是個打下手的。
弄不清楚狀況的,還以為這是齊銘的家。
“你不用在自己家裏祭竈神嗎?”白向墨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是說好我們是一家人嗎,在哪裏祭竈神都一樣。況且我住那地方就沒有開過火,沒有煙火氣竈神也不會光顧的。”
白向墨詫異:“那你怎麽做菜手藝這麽好?”
祭竈神要有九碗菜,全都是由齊銘完成的。
他看起來明顯就是個老把式,并不是架子貨。
“我之前特意學的,我平時就一個人所以不想下廚,不代表我不會做。”
白向墨敬佩不已:“你可真是太有心太厲害了,每天這麽忙還學做菜,現在的男人很少有你這樣的覺悟。誰要是嫁給你,真是太幸運了!”
“怎麽樣,心動吧?”齊銘朝着白向墨眨眼。
白向墨點點頭:“你要不是年紀大了點,我還真想把我小姑介紹給你。”
齊銘嘴角抽抽,“還好你沒這心。”
從臘月廿四兩人就開始忙碌,一直忙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林宛如硬是抽出了一天時間忙碌剩下的事。
她不想再麻煩齊銘,原本說好是讓他過來一起過年,誰知道竟然都是他在操持所有事。
這讓一向寵兒子,沒說過一句重話的林宛如忍不住點了點白向墨的額頭:
“你要是做不來就跟娘說,竟然把所有的活都讓他去做,這可真是太失禮了。”
“娘,您不是我躲懶,是他太能幹了。我還懵着呢,他就把活給幹完了,我也傻眼了啊。”白向墨覺得自己很是冤枉,“而且他幹得特別起勁,不給幹還生氣,那我不就只能任由他了。”
林宛如嘆了一口氣:“大約是真把咱們這當成自己家了,俞先生家大業大,他也不好插手,不像咱們這裏那麽自在。”
自從齊銘吃了林宛如做的面之後,經常會過來跟他們吃飯。
家裏的夥食費都因此沒怎麽花,因為他每次來都會自帶食材,足夠他們四個人吃的。
也是因此,齊銘和林宛如、白喜兒關系也很親近,齊銘說要來這邊過年大家都不會覺得意外。
“可不是嘛,他說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些,覺得特別熱鬧,比坐享其成有年味多了。”
林宛如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那你也不能這麽使喚他,要不是我那天中途回來一趟,我都不知道這些都是他做的,你就知道在一旁傻乎乎地站着。”
“娘,我明明一直在幫忙!”
只不過他每次只能插手非常小的事,其他都被齊銘給做完了。
林宛如沒再說什麽,只是大年三十的年夜飯她是絕對不讓齊銘勞累,頂多讓他和白向墨一起包餃子,面和餡兒也是她提前做好的。
大年三十晚,齊銘也留下來一塊守歲。
殡儀館雖然冷清了一些,可屋子裏卻熱熱鬧鬧的。
齊銘帶來了留聲機,一邊聽着動人的音樂,一邊打馬吊。
等過了子時,幾人才打着哈欠準備去睡覺。
“小齊,今天晚上就睡在這,明天你們兩個一起去城隍廟,燒香必須得趕早。”
林宛如和白喜兒明天都沒假,只能交給齊銘和白向墨。
家裏就三個房間,因此齊銘得和白向墨一塊睡。
“我要不睡沙發?”齊銘換好睡衣走到床邊。
“不是說好一塊睡的嗎,還是你不習慣?”
齊銘笑道:“我是怕你介意。”
白向墨很是無所謂,“我睡眠質量特別好,你就算打呼嚕也不會吵到我。”
齊銘看他坦蕩蕩的樣子,心裏有些失落。
“怎麽了?”白向墨感受到他的情緒有些不對。
齊銘爬上床,蓋好自己的被子,“沒什麽,趕緊睡吧,明天還得起早。”
白向墨認真地看了他幾眼,停頓了一會,這才關了燈。
第二天天沒亮,兩人就趕往城隍廟。
那裏已經擠滿了很多人,都趕着盡早燒香讨吉利。
白向墨看到這場景就感到害怕,他最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這也太吓人了。”
“要不你在這等着,我進去就行。”
“還是算了,我娘知道非罵死我不可。”
齊銘利用自己高大的身材帶着白向墨硬是擠了進去,燒好了香再出來的時候,兩人的西裝都給弄皺了
“早知道我就穿長袍來了。”白向墨很是心疼,這一套很貴啊。
齊銘笑道:“咱們去廟會找點吃的。”
一大早他們什麽都沒吃,就直接趕了過來。
白向墨還沒有趕過廟會,也非常地感興趣。
只是趕廟會的人非常的多,齊銘用身體為白向墨擋住來往人群的沖擊。
“我沒有那麽弱,你不用這樣護着我。”
白向墨看着齊銘被擠得額頭冒汗,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
可他離開齊銘保護圈,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沖得東倒西歪。
“……”
打臉來得快就像龍卷風。
這些人明明看着很瘦小,怎麽那麽能沖!
齊銘忍着笑,繼續護着白向墨前行,走到一家馄饨攤前。
兩人才剛剛坐下,孟明銳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
“齊哥!白哥,你們也在這啊!哈哈,今天我們三可以在一起玩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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