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更
程子默聞言， 下意識看了顧正卿一眼。
顧正卿面色沉靜，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讓人猜不透他此時的心情。
“曾經認識的哥哥？”程子默沒想到沈珩會說出這樣一個答案， 思忖了幾秒，不動聲色的幫顧正卿打探軍情：“是多久之前認識的啊？”
沈珩神色自然，毫無顧忌地說道：“好久之前了， 是十歲那年認識的。”
“十歲！！”程子默震驚得音調都提高了不少。
“對， 但當時沒有喜歡上。”沈珩笑了聲說道：“一開始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平常的哥哥， 後來才發現喜歡上他了。”
葉文哲插嘴問了句，“那你們後來又見過面了嗎？”
沈珩在回答前看了眼顧正卿， 頓了下說道：“沒有，已經好久沒有聯系過了。”
聽沈珩這麽說，顧正卿的沉悶的心情才好了一點。但他心中像壓着塊石頭， 讓他快喘不過氣了。
他雖然面上沒有表露出來，但全身散發着低氣壓，無形中改變了四人之間的氣氛。
程子默本想助推一把他們倆的感情，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幹巴巴的笑了兩聲， 出來打圓場，“行，下局就由我來轉吧，希望不會輪到我。”
程子默說完，轉動了轉盤。
指針慢悠悠的到了程子默所在的區域， 程子默剛要打趣，那指針就像回光返照一般， 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停在了顧正卿的區域。
程子默“……”
他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顧正卿， 緊緊的閉上了嘴。
顧正卿不問自答“我選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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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默葉文哲對視了一眼，一時之間不知該問什麽。
一直沉默的沈珩突然開口，“就問剛才的問題，顧先生您有喜歡的人嗎？”
顧正卿直直的看了沈珩兩秒，說道：“有。”
程子默突然瞪大了眼。 ！！！
難道顧正卿被刺激到，要直接告白啦！
葉文哲也十分驚訝，視線在顧正卿沈珩之間轉來轉去，張了張嘴，但沒發出任何聲音。
沈珩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眸色沉了沉，問道：“是誰？”
顧正卿冷哼了一聲，一字一頓道：“死了。”
沈珩“……”
程子默“……”
葉文哲“……”
程子默無措的撓了撓頭發，借機移開了目光。
顧正卿絕對是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
在生日當天惹惱壽星不是件道德的事情，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葉文哲是他們中最年長的，性格也最是睿智成熟，他無奈的在心裏嘆了口氣，笑着說道：“真心話大冒險這游戲我們就不玩了，大家都放不開，只選真心話，也沒什麽意思，要不我們換個游戲吧。”
顧正卿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四個人能玩的游戲不多，他們又換了個游戲，玩了十幾分鐘，便索然無味的繼續喝酒了。
沈珩放下酒杯，俯身在顧正卿耳邊低聲說道：“顧先生，我去趟衛生間。”
顧正卿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動作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
沈珩将顧正卿的反應攬入眼底，頓了下，才起身離開。
程子默見沈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他往顧正卿旁邊挪了挪，問道：“壽星生日的時候可不能生氣啊！”
顧正卿像個機器人般轉過頭，用黑白分明的眼珠看着他，“你哪只眼看出我在生氣了？”
程子默“……”
我分明兩只眼都看到了。
程子默添油加醋和損人是把好手，安慰人不是他的強項，葉文哲對程子默使了個眼色，讓他上一邊去。
葉文哲輕聲安慰道：“你也別太在意了，沈珩認識那哥哥時只有十歲，現在也才19，不過是年少時朦胧的喜歡，而且他們沒有再見面了，說不定沈珩喜歡的只是他想象出來的那個人。”
顧正卿沉默了幾秒，語調平靜地說道：“葉哥，你突然對我說這些做什麽？”
葉文哲愣了下，随即笑了起來，“我不是跟你說，我是自己想分析一下，你聽着點，幫我看看分析的對不對。”
顧正卿高冷的點了點頭。
葉文哲也不戳破，繼續說道：“你喜歡的這個人，既不是過去的，也不是未來的，而是現在的，把握好現在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過去是萬萬不可能改變的，所以不要想那麽多，看開點。”
顧正卿抿了抿嘴。
他何嘗不知道這些？
但理智上清楚，身體卻做不到，他感覺有一樹的檸檬在他心裏炸裂開，酸澀得厲害，看着沈珩就忍不住生氣。
程子默和顧正卿認識了這麽多年，顧正卿一直跟塊木頭似的，好不容易見他為愛吃醋，覺得十分新奇，湊過來嘴賤的說了一句：“你不是把沈珩當崽子養嗎，為什麽要生氣？”
“誰說我生氣了？”顧正卿語氣硬邦邦的，“還有，沈珩他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不要總在我面前提起他。”
沈珩語氣怪異的“呦”了聲，說道：“不在你面前提起他，人家待會上廁所回來了，到時候一整晚都會在你眼前晃蕩。”
顧正卿想想那個畫面就生氣，他恨不得把沈珩鎖在衛生間裏，又有點于心不忍。
就在他糾結時，酒保正好走了過來，顧正卿朝他招了招手，說道：“要一杯威士忌。”
程子默聞言，詫異的看向顧正卿。
顧正卿之前已經喝了不少酒了，就他那酒量，再來一杯威士忌，絕對會被放倒了，他可不想看着顧正卿最後在酒吧放聲痛哭，疏解醋意，連帶着他也要跟着上明日的頭條。
他叫住酒保，在酒保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酒保頓了下，又看了眼程子默，這才點點頭。
酒保很快就把飲料送了上來，顧正卿看都沒看，仰頭就灌了一大口。
感受到嘴裏的味道，他深深地蹙起了眉頭，硬着頭皮把嘴裏的液體咽了下去。
葉文哲以為他是嗆到了，連忙拍了拍顧正卿的背，問道：“你還好嗎？”
顧正卿說不出話來，滿嘴又苦又澀，嗓子也不舒服，他擰開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小半瓶，才勉強壓下了嘴裏的味道。
葉文哲見顧正卿的反應有些奇怪，便拿起酒杯看了看。
液體是淡黃色，稍顯渾濁，并不像是威士忌。
他頓了下，把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
“……檸檬水？”葉文哲遲疑道。
“對，就是檸檬水。”程子默蔫壞地湊到顧正卿跟前，問道：“是不是很酸？”
顧正卿拍着胸口，聞言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程子默又重新坐了回去，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挑了挑眉說道：“這一杯我讓酒保了六個檸檬，能不酸嗎？”
葉文哲見顧正卿被酸的這麽難受，蹙眉看着程子默，“你給他這麽濃的一杯檸檬水做什麽？”
程子默輕笑了一聲，“我只是覺得正卿現在比較适合喝點酸的。”
顧正卿“……”
程子默，你知道恩斷義絕四個字怎麽寫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