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原主從前的遭遇,早就讓蕭歌深知明如雪的虛僞與口蜜腹劍。她那樣的人,越讨厭一個人就越會表現的親近,然後等對方完全信任她後再毫不猶豫地捅上一刀。
就像現在,透過聊天窗口那些看似表達友善的字句,蕭歌完全能想象的到網線那端明如雪猙獰的嘴臉。
但蕭歌并不打算揭穿她。
“啊……不會吧……”蕭歌佯裝什麽都不知道地回複道,“你可是副幫主,如果沒人支持你你怎麽會當上的呢。”
“因為利益啊。我和遲行在一起的時候,幫裏人知道遲行手法很厲害後,就讓我們幫他們上段。外面競技場代打上十段都得要幾百上千,但我們給幫裏打全是免費。次數多了,他們也就讓我當這個副幫主,美名其曰更好地服務大家。”明如雪回道。
哦,蕭歌明白了。
明如雪當這個幫的副幫,理由如果是這樣那的确也能說得通。至于給大家打競技場是不是真的免費,或者明如雪在這過程中有沒有得到半點利益,那就又另外說。
嬌軟軟:“我自認為對大家挺掏心掏肺的,但是你來幫裏的這段時間,有些人對我是什麽态度相信你也看到了。反正我挺心灰意冷的。現在我跟遲行分手,估計在有些人眼裏已經沒了價值,以後對我的态度只會更差。我也不是沒想過離開這個幫,但這個幫是我一點點看着成長起來的,離開也真舍不得。”
嬌軟軟:“算了,不提這些令人不開心的事了。反正我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今天的事也謝謝你。以後你要打競技場的話,可以随時找我,不要錢。”
“啊?可你不是和遲行分了嗎?”蕭歌記得明如雪手法好像還沒厲害到能當代打的程度。
“我還認識其他的代打,你的號我可以拜托其他人幫忙。”明如雪道,“你是我的親友,他們肯定不會收錢的。”
蕭歌有點明白明如雪拉攏人的套路了。她肯定不會把自己的號交出去,但也沒直接拒絕,“你人真好,等以後有需要我就滴滴你。今天的事你也別難過了,正好我剛來這個幫沒多久,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玩。”
“好啊。”明如雪似乎受到了些許安慰,“謝謝你。”
兩人正私下聊着,外面群裏突然軟軟的狗和小落寞吵了起來。
小嘎大概看了下聊天記錄,算是明白他們為什麽吵架。
這個群裏的人在外面大多都是被其他玩家恭維着捧着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心裏不舒服也不會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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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落寞就是其中之一,她本來就和明如雪隐隐不對盤,現在明如雪被遲行綠,小落寞在群裏哈哈哈大笑,表示這不就是報應,“之前你綠別人的時候,就應該會猜到将來有一天也會有人來綠你才對。天道輪回,報應不爽罷了。”
小落寞的嘲諷明如雪本尊沒動靜,但是軟軟的狗卻看不太下去,直接回怼了起來,“你也別說的自己好像很幹淨一樣,之前纏着遲行一直讓他教你手法的人是你吧。半夜只有你們兩個挂YY房間,美名其曰切磋的也是你吧。在軟軟睡了後,和他語音連麥的還是你吧。你自己做的那些葬事大家都知道,我們只是懶得說出來而已。”
“東西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當初是遲行主動說教我手法的,我看他也的确犀利,所以才跟着學了一下。你別說的我好像主動貼上去一樣,追我的人那麽多,我還真看不上一個有婦之夫。”小落寞立即回擊道。
但軟軟的狗又怎麽會信,“你一開始就知道遲行是軟軟的老公吧,正常人知道這層關系之後都會保持距離,怎麽到你這不但不跑還給連麥上了?你心裏有沒有鬼你自己心裏清楚。”
在他們互怼的中間,群裏又有人冒了泡。
豬兒蟲:“那個……我能不能說之前遲行也撩過我?也是說帶我打競技場,教我手法,我知道他是軟軟的老公我就拒絕了。但有時候他還是會來找我聊天……”
小落寞:“???”
軟軟的狗:“艹。”
豬兒蟲:“其實也不算撩,但就是他說話讓我覺得很暧昧。我之前一直都不好跟軟軟講,就怕是我自己誤會了,然後弄得大家尴尬。現在看小落寞的話,才發現原來他不僅對我一個人這樣。”
事态這樣一發展,完全偏離到了另外的方向。
蕭歌沒想到遲行竟然不止撩了她一個。但仔細想想也是,才認識幾天的人他都會撩,這擺明就是奔着錢來的。富婆幫的小姐姐們恰好都很有錢。
明如雪這會兒終于冒了泡,“小蟲,小落寞,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嬌軟軟:“他怎麽能這樣對我?他的日常是我每天幫他做的,他要買什麽也是我給的錢,我們前段時間還說要奔現的,他怎麽可以這樣?”
嬌軟軟:“我剛剛去找他,他還說我不信任他。我真傻,虧我剛剛還對他抱有幻想。”
嬌軟軟:“三年,我們在一起都快三年了,我都跟我爸媽告訴他的存在了,我是真的有想和他結婚的。”
明如雪如此的受傷與無助,讓群裏的人瞬間都同情起了她,就連小落寞都不由對她說抱抱,“姐妹別難過,就一個渣男,你現在認清楚了他的面貌總比以後結婚後認清楚要好。”
軟軟的狗:“軟軟別難過,你是受害者。”
豬兒蟲:“軟軟沒事的,搜集好證據,我們一起讓那個渣男在貼吧C位出道。”
從小沒有手:“唉,摸摸軟軟。”
軟嬌嬌:“我現在都在渾身發抖!好惡心!真的好惡心!對不起,我現在想去冷靜冷靜。”
軟嬌嬌:“他們為什麽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一池春水也是,現在他也是。所有人都說我對不起一池春水,可明明是他心裏一直有一個放不下的前任的。”
明如雪丢下這麽一句話後,就徹底消失了。
但是她的話卻讓群裏的争議沒有停下來,而蕭歌也萬萬沒想到明如雪綠了一念此間的事到最後還能和她扯上關系。
這樣說下來的話,那明如雪可就徹底是個受害者的身份了。
從小沒有手:“……這貴圈也太亂了吧。”
小落寞:“原來是我誤會她了嘛?”
軟軟的狗:“我之前就說過,你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別随便站隊。軟軟就是不想說前任的壞話,所以才寧願一直被誤會。如果不是今天的事對她打擊實在太大,她估計還會一直放在心裏。”
叽叽哇哇:“這麽說,微念大神其實也是被蒙在鼓裏?”
軟軟的狗:“肯定啊。軟軟本來和一池春水還有微念關系很好的,可惜微念不相信軟軟。而且我說句實話,一池春水那個前任都醜成那樣,連軟軟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他有什麽好念念不忘的。”
軟軟的狗的話讓蕭歌不由睜大了眼睛。
軟軟的狗知道她的樣子?
他難道也看過那些照片?
叽叽哇哇:“那個……插下話,有多醜?”
軟軟的狗:“最少兩百斤,你懂吧。一身肥肉,看的我都惡心死了。這樣的人也就配在網上騙騙人了,現實中就是個誰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叽叽哇哇:“啊?兩百斤啊,那的确是有點那啥。”
小落寞:“我說你們不至于吧,人家兩百斤怎麽了,這樣惡意說人家不太好吧。”
軟軟的狗:“你幹嘛幫那個人說話,不會你也是兩百斤吧。”
小落寞:“滾,有話不能好好說,非得人身攻擊?”
叽叽哇哇:“小落寞你別生氣,我就這麽說吧,一般人誰會喜歡這麽胖的人。但一池春水卻一直對她念念不忘,你不覺得那個女的挺有手段的嗎?”
叽叽哇哇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但屏幕上刷過的字蕭歌已經看不太清了。
這個軟軟的狗要麽就是三年前那個幫會群的人,要麽就是明如雪還保留着當初的那些照片……
想到這些可能,蕭歌只感覺渾身發冷,宛若墜入冰窖。往日的噩夢再次襲上心頭,将她死死纏繞。她渾身顫抖着,想離開電腦前不去看那些惡心人的字眼,可她一動,發軟的手腳直接讓她摔倒在地。
“啪”的一聲,是放在桌子上的護膚水被數據線帶着砸在地上,在蕭歌的眼前摔得四分五裂。
看着玻璃碎片刃口處反射的幽幽冷光,蕭歌盯着它看了半晌,她內心深處大喊着不要碰,可手卻不聽使喚地朝着碎片緩緩伸了過去。
鋒利的碎片割破皮膚的時候沒有半點聲音,可蕭歌的身體似乎感覺這點痛楚還不夠,在指尖的血珠冒出後她将彎曲的碎片輕輕放在掌心,然後用力一握,疼痛剎那間讓蕭歌面露痛色,然而最令她覺得毛骨悚然的是,淩虐自身所帶來的痛楚不僅沒讓她覺得難受,反而內心深處是陣陣快意。
這樣是不對的,是病态的,不能再繼續了!
蕭歌意識清醒地知道這些行為不對,可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鮮血一滴滴砸在地板上,蕭歌看到手已經将手腕放到了最大塊的碎片口上,只要她稍微一用力,玻璃片就能輕巧劃破她的皮膚,再接着就是脆弱的血管……
就在這時,蕭歌突然聽到一聲貓叫,“喵。”
她艱難地擡起頭,卻見王九蛋不知什麽時候跳到了她的前面,正望着她。
“喵。”貓又沖着她叫了一聲,然後踮起腳尖繞過碎片走到了她的腦袋邊,用毛茸茸的頭拱了拱她的臉,“喵。”
王九蛋身上的溫度讓蕭歌理智回籠,內心深處的自虐欲也在緩緩消退,她掌心一松,玻璃碎片掉在了地上,臉也無力地貼在地上,只有手在用力地抱着貓,似乎想再多汲取一點溫暖。
許久過後,蕭歌這才抱着貓慢慢爬了起來。
她起身将屋子裏所有能開的燈都開了,但不知為何那絲陰影卻始終萦繞着她如影随形,讓她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她只好窩進沙發,将毛毯裹在身上,但這樣還是不夠。
還是好冷。
蕭歌突然好想找人說說話,不需要聊些什麽有用的東西,只要讓她聽聽聲音就好。
而實際她也是這樣做的。
她将手機拿了過來,先是給微信裏的幾個朋友發消息,但朋友們沒回。她只好又點開企鵝,給蔥花師父發消息,可往日都在的蔥花師父今天一直遲遲沒有動靜。
除了這些人,她好像沒有更多的人可以聯系了。
不,其實還是有個人的。
只不過她能和他聯系的概率更低更小。
但神使鬼差的,蕭歌還是登錄上了之前的企鵝號。一進來,十幾條消息立即彈了出來,而最上面的一條恰好是微念給她發的。
“都不道個別嗎?”蕭歌看着這微念發給自己的消息,幾乎不抱任何期待地點了語音通話。
語音通話等待期間的音樂聲很單調,且讓人莫名急躁。和蕭歌預料的一樣,語音遲遲無人接聽,最後在機器人兩句“對方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中自動挂斷了。
果然啊。
她就不應該嘗試的。
失望地将頭埋進膝蓋,這時蕭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她翻開手機一看,卻見頁面上顯示着“微念邀請你語音通話”。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蕭歌一愣,她沒想到微念竟然在線,也沒想到他會回撥回來,看着眼前語音的邀請頁面,不知為何,她的心仿佛有了着陸的點,鼻尖也微不可查地泛起酸來。
按下接聽,語音通話一接上,蕭歌就聽到一片嘈雜聲從手機裏傳出來。行人的喇叭聲、車輛開過的呼嘯聲、少年意氣風發的叫嚷聲,光聽這聲音就能想象的到電話那端的場景,熱鬧、鮮活且富有生機。
“喂,聽得到嗎?”微念的聲音和YY裏似乎有點不同,YY裏更深沉,但企鵝語音裏則更明快一點,不過都是一樣的好聽。
蕭歌想說話,但張了張嘴,喉嚨卻喑啞到發不出一絲聲音。
“喂?”微念又喂了一聲。這時他身邊有人湊過來問他在和誰打電話:“這都大半夜了,誰還給你打電話?”“這還用說,肯定是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小姐姐啊。”“不會真是小姐姐吧,讓我們瞅瞅。”
“滾滾滾。”微念笑罵着趕人道,接着蕭歌就聽到他那邊的嘈雜聲越來越遠,看樣子應該他應該是單獨走到了僻靜的地方,“喂,聽得到嗎?”
蕭歌還是沒說話,不過王九蛋卻喵嗚了一聲。
随着貓叫聲落下,電話兩端都陷入了沉默。又片刻後,微念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剛和朋友們吃完夜宵,正準備回酒店。他們說要打麻将,你要旁聽嗎?”
蕭歌打字回了個“好”。
“那行。你會什麽麻将?”
蕭歌再次扣字:“只會川麻。”
外婆是重度川麻愛好者,以前去鄉下過暑假的時候她沒少給她老人家當牌搭子。可能是她還算有天賦吧,川麻玩得還算不錯。
微念說了聲好,“那我等下再給你電話。”
蕭歌卻不願意他挂斷,“不要挂。”
微念那邊沒再回,但兩人的語音到底是沒斷。
蕭歌聽他回到了朋友身邊,也聽他進了酒店,聽他和朋友們說着一些她聽不懂的話,也聽到有侍從來詢問他們将麻将送到哪間套房。
如此折騰了差不多二十來分後,蕭歌突然收到微念發來的一條消息,“來這個直播間。”
她用手機進入那直播間一看,卻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麻将桌,有四個人正在搓麻将,因為攝像頭角度問題,她只能看到桌子上的四雙手,看不到他們的臉。但看手和聽聲音都能看出來都很年輕。
她也看到了微念的手,白皙,修長,和照片中的一樣好看。
“我不會川麻,你可以教我。”微念的話一出,當即就引起了其他三個牌搭子的不滿,“幹嘛呢這是,還帶找外援的?”
“不服你們也可以找。”微念道。
“不用,爸爸贏你一個人足夠。”
微念不置可否地笑了聲,“呵呵。”
很快,麻将開打。
微念說不會打就真不會打,蕭歌就看着他到處喂牌一炮多響,到最後眼看他都要以花豬結束這輪牌局,終究還是沒忍住開口,“你定缺是萬,把萬字都打出去。”
蕭歌怎麽說,微念牌就怎麽出。
當直播間裏牌局的勝負和蕭歌挂上鈎後,她也就逐漸不再置身事外。既然已經開了口說話,後面繼續遠程指揮也就順理成章。
“屁胡還不如不胡,留着繼續做牌。”
“他們兩家都不要萬,我們可以大膽一點。”
“這牌可以做清龍七對,其實就是湊清一色的對子。”
蕭歌同微念在耳機裏嘀嘀咕咕,最後的結果就是微念面前的籌碼越來越多,氣得另外三個嚷嚷着也要找外援。
等将其他人的籌碼贏得差不多後,微念将面前的麻将一推,道:“行了,今晚先不打了。”
“幹嘛,贏了就想跑?”
“我們少說也得決戰到天亮好吧。”
“得了你們別叭叭了,人家電話到現在都沒挂呢。為什麽不繼續打麻将,這還用多說?”
“哦,懂了,有了寶貝就忘了兄弟呗。”
“明明昨天在床上還喊人家寶貝呢,結果今天就有了別的寶貝。”
對于這些話微念一概不理,等他那邊徹底變安靜後,蕭歌才聽他道:“心情好點了沒。”
“我已經沒事了,謝謝。”蕭歌回道。
“要不要打開窗看看,今天天氣不錯,月亮挺亮堂的。”微念道。
聽到他的話,蕭歌忍不住擡頭看向窗外。只可惜,她在一樓,根本看不到月亮。她只好起身走到陽臺,這回她看到了,今天的月亮并不圓,亮确實很亮,“我看到了。”
“嗯。哪怕不完美,月亮始終是月亮。”
蕭歌明白他的意思。
“可我從來都不是月亮,”她道,“微念,一池春水說你知道我過去的所有事,那你應該也知道我其實長得很難看吧。月亮再不完美,至少都非常的漂亮。而我,怎麽着都夠不着漂亮這個詞。你也別說什麽心靈美,這個年頭誰還會在乎一個人的心是什麽樣的。如果不是你晚上說的那些話,我今晚上其實根本不敢打電話給你。幸好這個電話你接了。微念,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這個問題她一直想問,但一直不敢問。
微念道:“你說。”
蕭歌頓了頓,才道:“你對我好,是因為同情我嗎?”
電話那邊的回答沒有猶豫,“不是。”
不是因為同情……
“那……是因為春雨師父嗎?”蕭歌又問。
“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微念道,“春水她一直很牽挂你。”
果然啊。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蕭歌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我知道。她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在剛玩這個游戲的時候,就是她收的我。我所有的峨嵋手法都是她教的,也是她帶我做各種各樣的奇趣小任務,她還帶我去卡各種地圖的BUG,我一直都是知道她是一個非常好非常優秀的女孩子。”所以知道你喜歡她,我連嫉妒的心思都生不出來,“微念,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有點困了,晚安,謝謝。”
挂上電話後,蕭歌擡頭看了眼月亮,轉身回房倒去了床上。
一夜無眠,第二天她起來将客廳地上的玻璃碎片還有血跡都給清理幹淨後,然後打了個電話給李維寄。
“……我昨天在游戲裏遇到了當初偷拍我的那個人了,她的手裏好像還留有當初的照片。嗯,昨天的狀态不太行,不過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我其實還是挺想活着的。”得到了李維寄要上門來拜訪的回話後,蕭歌表示随意,“你要來是随時歡迎……昨晚上的時候是我有點想不開,但現在已經沒事了。都21世紀了,□□羞辱并不會讓我就此放棄我的生命。另外我想問的是,那些照片将來是我不是可以當做報案的證據之一?那行,回頭見。”
挂完李維寄的電話,蕭歌又收到了蔥花師父的回複。
“我昨晚上很早就睡了,沒看到你的消息。”
“你怎麽那麽晚才睡。”
“等下,群裏好像有瓜,我先吃吃。”
“你先吃吧,我先打掃衛生。”蕭歌回道。
“瓜不着急,你昨晚怎麽了,怎麽突然半夜找我?”蔥花問道,“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就是突然睡不着。”事情已經過去了,蕭歌不太願意多講,“師父你平時不都是不到半夜就不睡的嗎,怎麽昨晚上突然睡那麽早?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還不是突然就想到了從前的那麽些兄弟,心情有點不太好。”蔥花道,“我從大一的時候就開始玩這個游戲,當初就是他們帶着我玩的,現在大家都不在了,心裏有點小難過。其實最難過的還不是說大家散了,畢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只是比較難過當初團隊散的理由比較奇葩。”
一說到這個,蕭歌生出了一絲好奇心,“怎麽個奇葩法?”
“一開始我們25個人還是很好的,後來我們的團長找了個老婆,我們就多了個幫主夫人。本來多了個幫主夫人也沒什麽不好,結果三個月過去,我們團長突然退游了,老團長一走,新團長上位,但是幫主夫人還是原來的幫主夫人。”
蕭歌:“……”
“團裏有些和老團長關系好的被惡心到了,就也走了。然後我們團就又招了點新人,但是新來的都挺那個的,亂搞男女關系,還線下面基千裏送之類,完了離婚各自帶走各自的親友圈,好端端的團又給弄得四分五裂。這個時候第二任團長也走了,幫主夫人想當這個團長,但是她能力不太行,最新招的都是一些腦癱,輸出都打不出來的那種。我們也不願意和他們玩,也就跟着走了。其實每次在副本裏坐牢的時候,我都在想我那些兄弟要是在的話,我還需要受這個委屈?”
蕭歌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她寬慰道:“那你要不要去問問他們還來不來玩?說不定他們現在是在別的服玩呢。”
“我不是不想問,但是有一個更殘忍的現實是,你從前最好的親友如果有了新的親友圈,你到時候又該把自己往哪個位置放呢?”蔥花道,“所以還是讓他們自己來找我吧,我是不會去主動找他們的。”
蔥花師父的話讓蕭歌不由想到了鴨鴨,“也是。”如果早知道以後的慘淡收場,還不如就讓關系停留在他們最好的時候。
兩人聊完這個,蔥花師父的話題又說到了群裏昨晚上的八卦上,“那個遲行是什麽東西,他竟然真的在撩你?”
“嗯。”
“這傻逼,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之前他還想撩寵愛姐姐來着,只是他沒想到寵愛姐姐是我上的號。”蔥花道。
“啊?”蕭歌無語了,“合着這男的是看到富婆就想泡啊。”
“這肯定啊,這游戲裏軟飯男多了去了。當時這件事我也跟那個嬌軟軟說了的,結果他們兩個還是繼續當着好情侶,我也就沒說什麽了。現在這渣男翻車,這個嬌軟軟的态度,我說實話覺得挺假的。”蔥花道,“我合理懷疑如果這次不是被你把這個窗戶紙給捅破了,嬌軟軟估計也不會和遲行離婚。”
蕭歌有點不太明白,“為什麽?”
“很簡單啊。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代打這個東西。現在有很多人自己的手法不是很好,就專門去找代打上段,這樣好買裝備。現在聯賽上那些排名前面的隊伍,有好多都是代打出身。之前嬌軟軟就是把幫裏的人的號都借去給遲行他們上段,因為都是仙品號,傷害爆炸,上段也十分好上。一個仙品好能拖得動兩個小號無痛上十。相應的,代打那邊也就會給嬌軟軟這個中間人一筆分成。現在嬌軟軟和遲行分手的話,那她和那些代打的合作不見得能繼續順利下去。”
聽蔥花師父這麽一解釋,蕭歌這才知道游戲裏竟然還有這樣的産業鏈。
也怪不得明如雪那樣的一個人會選擇遲行做自己的老公,也怪不得她能在這個幫裏當上副幫主。那些大號可不就是一筆資源,她左右倒騰,左邊賺錢右邊賺人情,那不是盆滿缽滿。
“真是厲害啊。”蕭歌道,那自己現在算不算是斷了她的財路呢。
“人家沒點本事,又怎麽在這個幫會立足。不過那個軟軟的狗挺有意思的。”蔥花道,“算了,不跟你說這些腦殘了。我告訴你一個小八卦,還記得我昨天跟你說的那個整容的女的嗎,她要回來玩這個游戲了。”
蕭歌昨天才聽到的八卦,怎麽可能會不記得,“???她要回來玩了?”
“嗯,也是剛剛幫主告訴我的,說是現在已經在買號了,她和她老公都要回來玩。”
蕭歌原本覺得這個八卦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系,結果到了下午之後,幫會群裏突然多了兩個人。
“姐妹們,好久不見,我又回來玩啦!”這是一個叫做離若的人發來的消息。
她一出現群裏不少人都對她表示了歡迎,其中小落寞的表現的最熱烈:“我的離!你真的回來玩了啊!我還以為你嫁入豪門之後就在家相夫教子了呢,怎麽你還會回來玩這個游戲啊。”
“哎呀,現在在家太無聊了。加上我剛剛懷孕,不知道要做點什麽,就幹脆回游戲和大家玩一玩。不是說這個暑假的聯賽結束之後就要開啓新等級了嗎?我正好來看看新等級是什麽樣子的。”離若道,“而且這次除了我回來,我老公也跟着一起回來了!”
在群裏十分熱鬧的時候,蕭歌的手機收到了明如雪的私聊,“真晦氣,他們竟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