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7章
水心子正秀來到這座本丸也有一陣子了,同樣的也和同為政府刀的山姥切長義有過不少接觸和相處。
大多數時候這位沿襲着前主北條氏喜歡評定性格的公務員刀劍男士待人都是挺豁達有禮的,無論是對審神者的主君還是同僚的他們,他都是友好相待,言行禮貌大方,基本上挑不出錯。
但也有例外的時候。
比如面對他的仿品刀山姥切國廣,這個禮貌大方的山姥切長義就消失了,面帶微笑說着膈應人的話,套用主人的流行語來說就是“一個老陰陽師”了。
現在長義面對南泉一文字,他一開口那股陰陽怪氣的熟悉感就立刻來了。
“真煩啊,山姥切長義。”面對某個刃,挂下臉的南泉一文字也一點不客氣地反擊,“雖然是熟人,我卻一點也不想看到你。”
銀發的青年聞言笑容不變,甚至說還有點加深了。
但他這一反應也讓水心子正秀瞬間一個激靈。
不行!今天是他當近侍,也是他負責帶新人熟悉本丸,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你們等等!”全身籠罩在黑色軍鬥篷中的少年立刻擡手制止,“山姥切長義,遠征辛苦了!再有一會兒就是就餐時間,還是抓緊去洗漱休整比較好。吾主交待我要給南泉一文字安排好起居,你們二位如果想要敘舊還是下次再找機會吧,時間很緊,之後我還要回去複命呢。”
話說得義正辭嚴,實際上誰都能聽出他要把這兩刃暫時隔開的決心。
放任這兩個一看貌似就不太對付的刃在這裏吵吵,不是在說他這個近侍的失職和無能麽?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
近侍少年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心思,其實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哦呀,這樣啊。”長義微微後退了半步,整個人的氣勢又恢複了慣常的平和,“水心子君說得是,耽誤了主命可不好。那,斬貓君,我們下次有空再聊。”
最後那句是對南泉一文字說的,就算對方朝他露出一個貓咪龇牙的表情長義也是淡淡一笑,重新邁步與他們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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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長義走遠了,南泉才收回防備的視線,有些憤憤地跟水心子道:“我跟你說,這家夥的性格很糟糕的啊。我以前跟他一起呆在德川美術館當展覽品的時候,他就特別會欺負人的喵!”
水心子不知道怎麽說,雖然山姥切長義那時好時壞的少爺性格有時是蠻一言難盡,但少年沒有背後議論誰的習慣,只能含糊應了幾聲,然後就重新帶回主題安排起居了。
南泉的貓系性格也注定他的那點小埋怨沒多久就被其他新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直接又把山姥切長義抛在了腦後。
昔日一起在德川美術館呆過的熟刃又不只那家夥一振,去餐廳吃飯的時候,他還瞧見了熟悉的鲶尾、後藤和物吉他們呢喵,他一點都不愁在本丸裏沒人一起玩。
乍見故人,德美組的其他刀們也是不由都聚過去跟南泉打招呼。
“感覺廢刀令之後的記憶全部解放,我們這些刀的新組合就更多了。”物吉貞宗笑了,“以前都說會是哪戶大名家的刀組,放到主公大人所在的現代,就全變成了在哪個博物館的刀組呢。”
“也很有趣不是嗎?”鲶尾藤四郎托腮道,“不過按物吉的思路來,現在已經被主人私人收藏的我們嚴格來說都是星宮組的刀呢。”
“星宮組嗎?”物吉瞪大眼,随後又彎起眉眼,“感覺好有意思!”
“噓。”後藤藤四郎這時用食指比了一個小聲的姿勢,“別搞得像□□一樣啊,主人明明才剛緩過來的。”
後知後覺的其他幾刃閉上嘴,齊齊點頭的同時也是不由偷偷往主座上的人看去,見她正舉着喝空的湯碗笑着遞給那邊的燭臺切時,都是輕籲了口氣。
這一驚一乍的氣氛讓南泉很是新鮮,捧着碗聊着天,背後那根看不見的貓尾巴都愉悅地豎得筆直了。
這便直接忽略了一個問題,既然是德美組的飯點小聚會,為什麽山姥切長義沒有主動找來。
等到飯後消完食的他愉快喵喵叫着回房,半路上遇到某個讨厭的刃時,便得到了他其實并不想知道的答案。
“真虧你和藏刀組的那幫家夥聊得這麽開心啊。”銀發的打刀微笑着打量對面沒心沒肺傻笑的貓刀,“這裏是最特殊的1號本丸,所有的刀劍男士都非投影,而是高天原的付喪神本尊分靈,所以才不需要将記憶限制到廢刀令以前。你既然知道往後所有的歷史和未來,就該很清楚我們這些在政府誕生的刀和初代審神者收藏的刀其實算是兩個圈子的人了。”
政刀組和藏刀組,在別的本丸可以說完全沒差別,審神者完全能一視同仁毫無障礙。
可是在這座本丸卻很難實現。
因為藏刀組可以自由來去現世和本丸,但歷史中并不曾被初代審神者收藏的政府刀可沒有這個能力。藏刀組注定比政府刀掌握更多主君的動向,并且在不影響歷史的情況下随時援護主人,這也意味着他們擁有着和政府刀完全沒有交集的共同話題,甚至行動上都會因此更加默契。
而統領這座本丸的初代審神者,不論她對外如何表現,那些最初就跟随在她身側并且現世也被她收藏保管的刀劍們在她心裏也絕對比他們這些政府刀更重要。這并不是什麽偏心,而是理所當然的人之常情。
就像這裏的人因為先入為主的關系,都下意識地将山姥切這個名字安在那個贗品君身上。喊着“山姥切”這個名字時,腦中浮現的人不會是他,是另一個仿造他而鍛的冒牌貨。
“才不是喵!”南泉頓時炸毛,“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多了,和以前一樣心眼總是那麽多!鲶尾他們對我就像以前一樣要好,這裏的主人和刀還答應了要一起幫我找解決詛咒的辦法,大家都對我很好喵!”
“天真的家夥。”長義搖搖頭,目帶憐憫,“是因為斬了貓的關系嗎,腦容量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麽小,別人随便說說的話就當真了。”
“你說什麽喵?”貓刀不由龇牙,“就因為你是這種性格鲶尾他們才總不帶你玩啊!果然你也被詛咒了吧!”
“詛咒?”銀發的青年輕輕挑眉,再次失笑,“真不巧,我和這種東西無緣,畢竟可是斬殺了妖怪的刀呢。”
南泉看他一副為名字自得的樣子,臉色更臭:“就和斬了貓的我變成這副模樣一樣,你也因為斬了怪物,所以內心才像怪物一樣扭曲了吧……喵!”
說完這句話,南泉再不想理他,踮着腳動作輕盈地迅速離開了,像極了一只迫不及待遠離讨厭東西的貓。
南泉最後的話并沒有給長義帶來什麽情緒波動,他甚至好笑地搖搖頭:“話尾還是帶着貓腔……還挺可愛的。”
從頭到尾,本歌的長義就一直把南泉當成一只小貓在逗弄着。
一天就這樣過去,郁理對新人來本丸後這些情況一無所知,第二天一大早就興致勃勃地換上襦絆袴裝去了手合室練習劍道了。
百鬼寮這一役讓郁理見識到天然理心人的實戰刀法對付人類是多麽便利,所以她今天很有激情地找來了自家劍術指導和泉守兼定陪自己切磋和過招。
“哦嗬,想挑戰我這個師傅的地位,可不能讓你看扁了呢!”黑長直的兼先生單手叉腰,俊美的臉上挂着笑容,今天也是十分自信的本丸愛抖露,“是好久沒讓你看看我強大又帥氣的身姿了,盡管放馬過來!”說到最後,他雙手并握舉起了手中未開刃的居合刀。
“那我就不客氣啦,兼先生!”郁理這時也是雙手握住刀柄,彎眉一笑,人已經揮刀沖了過去。
雖然是未開刃的刀劍切磋,但雙方對攻起來卻是沒有任何放水的意思,只聽那連續不斷的急促金鳴就知道節奏是非常快的。雙方一個是新選組土方歲三的愛刀,一個是有着貴族死神血脈的天才,對天然理心流的劍道理解早已熟爛于心,更是無數次在生死戰場上磨砺過,打起來的爽快和驚險一點都不遜色于真正的交戰。
他們激烈對陣的時候,道場裏也走進了不少閑人過來觀看,以堀川國廣、大和守安定為首的新選組們不提,那些才來本丸對主人并不了解的新刀比如源清麿、古今傳授之太刀等也是幾乎都到了場。
除了在現世裏見識過郁理兇殘的肥前忠廣,那些新來刀在親眼看到他們眼裏柔弱的女主君現在正跟極有名的實戰刀和泉守兼定打得難分難解時,都是露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表情。
哪怕是就算怼人也帶着微笑的山姥切長義也是如此,青年藍色的瞳孔睜得圓圓的,這種因為事态超出他預料範圍的表情倒是讓他顯露出幾分可愛來。
初代審神者在體質修複好後,原來實力這麽強嗎?
……不,她身負屍魂界大貴族四楓院家的嫡系血脈,有這樣的天賦和戰力其實也并不稀奇。
倒不如說,這才配得上初代的身份。
要知道在他們這些刀劍男士誕生之前,時之政府最初就是派人類審神者獨自穿越時空去解決歷史修正主義者的。
青年這麽想着,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了一個新入場的熟悉身影——能不熟麽,除了發色瞳色不相似外,這人的身材樣貌就是比照着他長的。
山姥切長義的眼睛眯了起來,唇邊又挂起了淺笑。
郁理跟和泉守酣戰了一場,一直只剩下能回去洗澡換衣的力氣這才罷手,兩人罷戰之後是都覺得很爽。
“怎麽樣?有沒有被我迷住?”滿頭滿身都是汗的高大打刀伸手一抹下巴上的汗滴,向她咧嘴一笑。
郁理看着他自從極化以後就将那頭垂膝長發綁成高馬尾的英氣打扮,都一身汗了還不忘記耍帥不由一笑:“是迷住了哦,兼先生真帥!是又好看又強大的刀呢。”
原本只想随口過個嘴瘾的和泉守沒想到她突然這麽誇,原本就因為血氣沸騰而微紅的臉一下子更紅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是,是嗎?你真這麽覺得嗎?”
頓時,旁觀的一群刀就開始起哄。
“主人偏心!我們也想被誇很帥啊!”
“和泉守快走開,道場給我們用,我們表現絕對比你好!”
惹得當事刃憤憤向他們隔空揮拳:“你們這幫家夥!”
知道他們只是玩笑的郁理搖着頭主動退到一旁,将場地讓給後面想練習的刃,她已經沒力氣了,一身汗的很不舒服,正要打個招呼就離場的時候,人被叫住了。
“主人,能請您稍稍留步,遲一會兒再離開嗎?”已經步入道場中間的山姥切長義對疑惑望來的郁理道,臉上挂着禮貌的笑,“承蒙大家近期的關照,一直讓我擔任隊長一職頻繁出陣,這才讓我的練度近期終于足夠。方才看到主君的強橫劍術不由也有些技癢,現在也想請本丸的前輩幫忙鑒定一下目前我的實力進度到哪了。”
如果他只是單純這麽說,郁理還沒覺得有什麽,找個老資格刀劍男士陪練很正常,可當她看到長義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不遠處的山姥切國廣時,身體是不由自主僵硬。
“這,這個嘛……”郁理正想着找個借口将現場其他老刃挑一個推出去時,那邊的被被已經一個踏步走上前。
“可以。”之前就被盯着的山姥切國廣一臉坦然地在本歌對面站定,“我來做你的對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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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前長船長義所作的打刀。
長義是與長船派的主流不同的系統的刀工。
與被稱作仿品的山姥切國廣是伯仲之間。
美麗而傲慢。
更确切的說是有着對于自身的自信,而不懼怕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