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遇見下一個他
姚遠航回到公司,他陰着臉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座椅上,看着今天送來的策劃,想到蘇啾說起自己的急躁和急功近利,不由得将眼前的策劃案猛地合上,一推,他将腿架在桌子上,靠在椅背上。
“姚總,這是今天的安排。”進來的秘書,是他親自挑選的,身材樣貌都是頂頂的好,就連聲音都是溫柔的。
可是今天的姚遠航看着她就覺得心煩意亂,“你覺得我怎麽樣?”他結果秘書手上的計劃,低頭翻看着,忽然開口說道。
秘書顯然沒想到今天的姚副總怎麽會忽然間問起來這個問題,她遲疑了片刻,才回答道“姚總年輕有為,而且還帥氣,以後肯定有一番作為。”
“我的缺點。”姚遠航連頭都沒擡。
“姚總怎麽會有缺點,缺點的話就是太招女人喜歡。”秘書說着就捂着自己的嘴笑了起來,畢竟公司裏面的女生誰不想飛上枝頭變鳳凰,而這位年輕的姚總就是最好的一個枝頭。
姚遠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直接将手上的安排直接扔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對着秘書揮了揮手,讓她離開了這裏。
他雖然濫情,但是在很久一段時間裏面都是為了和顧雲深争個高下,在喜歡這個上面已經很久沒有動心過了。
忽然想到了蘇啾那張臉,有些冷漠,看着人的時候覺得她只是在看着自己這個人,沒有任何附加,只是這個人而已。
他仰着頭看着天花板上面的花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可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現在完全不吃自己這一套。
姚遠航是真的感覺到了蘇啾對自己的嫌棄。
他搖了搖頭,抓着腦袋上面的頭發的翹了起來,只是嘆了口氣,拿起策劃案繼續看了起來。
在海州警局的審訊室裏面,顧雲深坐在蘇啾的旁邊,看着她肉呼呼的小手握着筆的姿勢,看起來還是沒學會,似乎是注意到了顧雲深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手上,看了看自己的拿筆姿勢,蘇啾抿了抿嘴。
“知道了。”蘇啾的聲音悶悶的,說着就變換了自己手上的姿勢。
顧雲深靠在椅背上翹起了唇角,看着蘇啾坐的端直,就和一個小孩子一樣,就忍不住想逗逗她,可是還沒伸出手來,鄭銘就被帶了進來。
現在的這個少年可是和前兩天看到的就和兩個人一樣,就在昨天還是那個一言不合就大發雷霆,說着說着還能嬉皮笑臉問警官抽煙不的毛頭小子。
現在這個樣子垂頭喪氣,像只鬥敗的公雞,頭都擡不起來,仍由警察拖着他進來,就連身上都是無力的樣子。
蘇啾看着這樣的鄭銘咬住了自己的筆,看着他這個樣子明顯就是萬念俱灰,而且滿臉都寫着悔不當初的樣子。
鄭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蘇啾和顧雲深,雖然才見過,可是這就是兩種境地。
“兩位警官,來看笑話?”他說着還仰起頭笑了笑,表情中帶着對自己的嘲諷,還有着對自己的無奈。
“沒有。”蘇啾一五一十的回答,他們的确不是來看笑話的,在她的眼裏鄭銘就只是個案例沒有別的含義。
鄭銘是現在這個時代父母離婚後教育不當是試驗品,在蘇啾看來有同情可是卻也不單單是同情。
“以前有沒有犯過事情?”蘇啾埋下頭記錄着,她努力的将自己的筆記寫的好看起來,字也是一筆一劃的寫着。
“沒有,這是第一次。”鄭銘埋下腦袋,他的頭發有些蓬亂,似乎不是那麽抵觸這些問題。
顧雲深看着他臉上的表情變化,鄭銘的眉頭緊緊的皺着一起,雖然埋着腦袋,但是時不時擡起頭來看他們兩個人,他的手指絞在一起,翹着腿不停的抖動着。
“說實話,你的态度。”顧雲深将手放在桌子上,看着鄭銘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鄭銘看着顧雲深将自己原本翹起來的腿放了下來。
“之前有過盜竊,可是我爸,不,不是我爸,那個人找人給我消了。”鄭銘說的時候,他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顯然是有些勞累了。
他的雙眼充血,臉頰上面還有剛才在地面上摩擦的傷痕,手搓在臉頰的時候,他就好像是不覺得疼痛一樣。
可以說現在的鄭銘麻木了,就在後面的問題中,他就一直保持着一個動作看着桌子回答着問題,就連聲音都沒有什麽變化。
“你爸爸對于你的事情求情我們會考慮的。”蘇啾站起身子來,合上了筆記,準備結束這一次的審訊,顧雲深坐在凳子上面,看着鄭銘。
他的表情忽然間開始變得扭曲了起來,連帶着捏在一起的雙手開始微微的顫抖着,擡起頭來看着蘇啾的眼神都變得不善了起來。
“我說了他不是我爸。”鄭銘忽然間站起身子來,力氣之大就連鑲嵌在原地的桌子都晃動了起來,他錘着桌子看着蘇啾的眼睛通紅,就連黑色的瞳孔都要染上了紅色一樣。
鄭銘的聲音之大就連門口的警衛都開門進來,他太陽穴的青筋爆了起來,眉頭深深的皺着一起,牙齒緊緊的咬着一起,口水順着他的嘴角滑到桌面上,就像是一條責任二十的瘋狗一般。
警衛進來緊緊的将他的手臂捉住,帶着離開了房間,就在離開房間的那一刻,走過蘇啾的身邊,蘇啾還聽見他嘴裏在自言自語着,他不是我爸,不是我爸,這樣的話語。
“何必刺激他。”顧雲深站起身,看着蘇啾還看着鄭銘的背影,似乎是在對自己的話有些內疚的樣子。
“我只是想讓他接受,沒想到成了這樣。”蘇啾說着,她嘆了口氣,将筆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在很多時候,她喜歡自己的職業,因為可以看見更多的人,罪有應得的人太多。
“聖母了。”顧雲深用本子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上面的頭發就炸了起來,看着就像一只小刺猬的樣子。
蘇啾轉過身看着顧雲深,“這是恻隐之心,不是聖母,我又不是什麽都讓給別人,改争取的我也會努力。”顯然她這是非常不贊同顧雲深對她的評價。
顧雲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蘇啾看着他這個樣子,哼了一聲,就拿着自己的本子離開了房間。
要是說對誰都有同情,這就是最糟糕的地方,有的人值得,有的人不值得。
蘇啾待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着本子上面你的筆記,辦公室裏面的人,幾乎都趴在桌子上面睡着,顧雲深的桌子上面放着給他們兩個人留的飯。
許娉婷趴在桌子上面身上蓋着段其的外套,杜軒靠在沙發上,張明麓躺在他的大腿上面,身上蓋着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誰的,蘇啾盡量将自己的聲音放到了最低。
顧雲深進來也放輕了腳步,走到蘇啾的身邊,伸出手敲了敲她的腦袋,蘇啾瞪着眼睛看着顧雲深,就差沒有把顧雲深吃了一樣。
他指了指自己的桌子,讓蘇啾過去吃飯。
蘇啾能站起身子,慢慢的搬動自己的凳子,兩個人坐在桌子旁邊,蘇啾看着顧雲深占着一大半桌子,自己的位置這麽小,掏出自己放在口袋的手,掏出衛生紙,就在上面寫着‘你過去點。’
顧雲深看着蘇啾遞過來的衛生紙,哭笑不得,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高中和自己同桌傳紙條的時候。
‘明天你加班練字,字太醜。’顧雲深也抽出自己的筆在衛生紙上面寫着,他的字就算在這樣薄的一張紙上面也是寫的行雲流水。
蘇啾看到上面的文字,撇了撇嘴,‘要相親。’她寫的時候還在後面重重的打上了幾個感嘆號。
顧雲深看着上面的字,看了看已經拿起筷子準備開飯的蘇啾一眼,他将紙條疊起來放在了自己的杯子下面,也拿起了筷子,兩個人不說話,只是吃飯。
一直到了下午快要下班的時間,辦公室裏面的人才都一個接着一個的醒來,蘇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趴着練字,練着自己的專屬字帖,上面的字跡蘇啾承認看着就讓人心裏喜歡。
“走了啊,拜拜。”杜軒穿上自己的衣服,張明麓揉着自己的眼睛,扯着杜軒的領子,兩個人就離開了辦公室。
蘇啾看了看表,還有三分鐘就到了六點,今天還要去買衣服,想着她就将筆合上了,看着自己淩亂的桌子,開始着手收拾着。
許娉婷也是打了一聲招呼,就背着包離開了辦公室裏面,段其當然是緊随其後,辦公室裏面的人都三五成群的離開了,一時間,辦公室裏面就剩下了蘇啾和還在翻看着報紙的顧雲深。
“為什麽要去相親?”顧雲深忽然問道,在他看來才二十五歲的蘇啾應該還沒有到要着急結婚的地步,想想自己都二十九歲了。
蘇啾背上自己的黑包,想了想“不知道,可能是想體驗愛情吧,萬一就遇到屬于我的呢?畢竟要邁出一步吧。顧隊我走了啊。”蘇啾說着揮了揮手,就離開了辦公室。
外面的樹葉在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的聲響,聽着不覺得煩躁,涼風吹過面頰,帶着夏天的氣息。
顧雲深想着那一句話,總是要邁出一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