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毀謗中傷
傅天華對着王铮陰陰一笑道:“真是奇怪,是誰當初義正言辭地告訴我,說他不喜歡男人,可現在你卻和林飛白搞在了一起,是你口是心非還是瞧不上我?嗯?”
他見王铮不說話,再度陰森一笑,自顧自說道:“也是,當初的我跟林飛白自然是不能相比的,他是堂堂無定門的門主,有權有勢,比我這個不名一文的窮小子強多了不是嗎,所以你才會對他投懷送抱是嗎?”
“胡說八道,你住口!”
王铮自然而然地就被他挑起了積蓄在心中的怒火,朝他大聲呵斥,然而下一息,下巴上便傳來些許痛意。傅天華捏攏在他下巴上的幾根冰冷手指又收緊了幾分,顯示着主人內心的不悅。
“那你告訴我,一個明明告訴我他不可能會喜歡上男人的人,轉身之間就投向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師兄你這是在自己打臉嗎?”
“你別當我是傻`瓜,我知道你不但跟林飛白糾纏不清,還跟玄冥教的顏雲也不清不楚,聽說有段時間你跟他在一起,他們兩人還為你争風吃醋是嗎?”
“你胡說!”
“哈哈!你生氣了?是被我說中了?”面對王铮的怒斥,于向榮只挑眉笑了笑,絲毫不在意,繼續道,“師兄,你真是能幹啊,不僅攀住了一個林飛白,還勾搭上了一個顏雲,這兩個人雖然說不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但确實比起我來要強上許多。其實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只是嫌貧愛富而已。”
“于向榮,你給我住口!”真是氣死他了,他不僅将他與林飛白的關系說得那麽不堪,甚至還把不相幹的人都牽扯進來,污蔑自己,要不是自己被點住穴`道不能動彈,早就想一掌劈死他。
可在于向榮的眼中,他師兄愈生氣,他心裏就愈高興,樂于見到他怒不可遏,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宛如貓逮到一只耗子,并不急着吃掉它,反而饒有興趣地耍弄着,借通過折磨對方來愉悅自己,好補償自己現在光看不能吃的陰郁情緒。
“你越生氣,就說明你越在乎這件事,你越在乎就說明是确有其事喽?”于向榮依舊不依不饒地從口中吐出毀謗之詞,嘲諷道,“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再擺出這副高風亮節的大師兄姿态,其實只不過是個趨炎附勢的賤`貨而已!”
他搶在王铮發火之前繼續道:“你敢發誓說你沒有和林飛白或者顏雲發生過任何關系嗎?你敢說沒有嗎?不然你胸口上那塊牙印是誰留下來的,總不會是你自己吧?”
看見王铮面露吃驚,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笑了起來,語氣和神态頓時帶上了一層暧昧的色彩:“師兄你忘了?也是,新婚之夜你喝得爛醉如泥,一定忘了都發生了什麽,可我仍然還記得那晚的銷`魂滋味,真是相當美妙!”
王铮猛然間想起第二天早上,他發現自己不僅躺回了床上,甚至衣服都被脫了,他還在糾結夜裏究竟是誰闖了進來,果然是他!他對自己做了什麽?可是他明明記得那天醒來時除了頭痛之外身體并沒有不适。
“你究竟都對我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于向榮故意拉長聲調重複着他的話,不懷好意地笑着道,“當然是脫`光了你的衣服,做了該做之事,反正師兄也不是頭一次了,應該不會在意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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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向榮當然說的是假話,那天晚上,他潛入新房內,是存了占有王铮的心思,可惜天不遂人願,關鍵時刻自己的小夥伴竟然不給力,讓他空歡喜一場。那時他羞憤糾結的心态可想而已,到最後只是脫`光了朝思暮想之人的衣服,将其視奸了一回,竟是什麽也沒辦成,不免讓人唏噓感嘆。
“于向榮,我要殺了你!”
王铮似是聽信了他的一面之詞,頓時勃然大怒,若是手上有兵器,早就一刀捅死他了,可現在只能躺在地上,惡狠狠地注視着頭頂上方之人,憤怒地喘着氣。就在此時,突然間,毫無預兆地從他嘴角蜿蜒流下一道血跡。
“你想咬舌自盡!”
于向榮見到他嘴裏突然流出`血來,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他受了傷,而是以為他要尋死。他只是想羞辱他幾句以洩心頭之憤,卻不想逼死他,急忙捏住他的面頰,掰開他的嘴巴,察看之下見舌頭還完好無損,頓時松了口氣,知道王铮并沒有咬舌自盡的念頭。
他随即想到王铮剛剛被他打傷,現在又被自己羞辱,急怒攻心之下突然吐血也有可能。這好不容易将人抓到,又鏟除了情敵,自己可不能把人給氣死了,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留在山莊裏好好炮制他不是嗎?
他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笑意,打定了囚禁王铮的主意,卻沒有看到身下的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就在他放松警惕的一瞬間,身下的人已經動了起來,揮向他的那一掌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直直地拍在于向榮的胸口上,将人打飛了出去。
“噗!”王铮用手支撐着地面好不至于讓自己倒下去,一道鮮血從他嘴中噴出,濺落在雜草上。他知道自己如果被于向榮帶回山莊裏,就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所以一面跟他周旋,拖延時間,好讓自己沖破穴`道,尋找偷襲他的機會。
剛才嘴角流`血就是因為他強行沖開穴`道所造成的,于向榮的武功今非昔比,內力比以前深厚了許多,他也是耗費了極大的內力才勉強破開被封閉的穴`道,繼而奮力一擊,又用上了全部的內力,故而震傷了自己髒腑,所以才會嘔出`血來。
眼下他不管有沒有擊傷于向榮,待身體自`由之後,急忙從地上躍起,轉身逃去,知道憑他現在負傷的狀态是打不過他的,等真正脫離了危險再去考慮別的事吧。他奮力狂奔,往山林深處逃去,企圖甩脫後面的追兵。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震動着他的耳膜,眼前是層疊交錯的樹木,在地面上投下黑幽幽的影子,斜生出來的枝桠刮擦着他的身體,牽扯住他的衣衫,将袖擺撕開一道道口子。過分寂靜的環境中,他只聽到自己氣喘籲籲的聲音和急促的腳步聲。
漸漸地,奔跑的腳步因為體力的衰竭與軀體的疼痛而放慢了下來。可他不願意停下來,也不能夠停下來,一旦有所停留,也許就會再度落入他師弟的手中,到那時候,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突然間,他在黑暗之中沒有防備腳邊有一段斜長出來的裸`露在地面上的樹根,被其一絆,頓時向前撲去,卻不料前方已無路可走,只是一片陡峭的山坡,他一個跟頭栽倒,之後便順着山坡骨碌碌滾了下去。
整個人在翻滾得過程中已經變得暈頭轉向,受傷的髒腑一遭到擠壓,不免又吐出了幾口血來,等一頭栽進坡腳的一個黑幽幽的窟窿裏,他眼前一黑,頓時便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處在一間簡陋的土坯房裏,躺在一張土炕上,不僅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過了,還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從這粗布衣裳以及周圍簡陋的擺設來看,這是戶貧苦人家。
原來他沒有死,是被人救了,更沒有落入于向榮的手中,這真是值得慶幸的事。王铮長長地松了口氣,連帶着傷口也覺得不怎麽疼了。這時候,從門外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便走進來一個五旬開外的老婆婆,一看見他醒了就笑眯眯道:“小夥子你終于醒了?”
“婆婆是你救得我?”
老婆婆告訴他,是她的孫子大清早去山上打獵,在山腳的一個深坑裏發現他的,當時他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地,還以為人死了呢,等找郎中來看了之後人很昏迷着,可把她擔心的。她一面說,一面将手裏端着的藥碗遞給他,讓他趁熱喝了,又問他是怎麽弄成這個樣子的。
王铮便說是仇家找上門,把自己打傷的,他從婆婆口中得知自己在碧雲山莊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落裏,知道自己還沒有脫離危險,便懇`請婆婆保守秘密,別把他在這裏的消息告訴別人,免得仇家找上門來會連累他們。
老婆婆看起來心地不錯,滿口應下,在他受傷的這段日子裏,悉心照料,王铮十分感激,可惜他現在身無一物,自然是拿不出錢財來報答他們的,因此暗暗記在心裏,日後定當回報。
他養了一段時間的傷,按捺不住心頭的焦慮,等外傷好得差不多了就辭別了這祖孫倆。眼下事情真相大白,知道這一切都是于向榮所布下的毒計,是他設計陷害了林飛白,王铮回想起自己當初對他的種種指責,悔恨自責之心可想而知。雖然于向榮告訴他林飛白中的毒沒有解藥,然而他寧可相信林飛白沒有死,所以等傷一好便啓程去打聽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