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怕成這樣啊?◎
從前,齊言洲和她說話時,會盡量湊着她的身高。微微彎腰俯身,或者幹脆在她坐下時,錯膝半蹲在她身前。
親昵,卻有恰當的距離感。
所以,這是她記憶裏的第一回 。
兩個人親昵到毫無距離的程度。
他問這話時,草莓味的甜香氣息還在她唇邊萦繞。沖淡他T恤上混雜的,沉香和苦橙調的淺淡煙草味。
唇角有點麻,秦卿偷偷探出舌尖點了下。
焰火表演的時間并不長,此刻夜空燦爛褪去,只剩寥寥星點。
他輕落眉眼裏盛着的細碎星光,溫潤清隽,又撩撥蠱惑。
他不說話,像在等她的回答,又像是不需要她的回答。
秦卿大腦怠速, 第一回 在齊言洲面前詞窮,抿唇咽了一口。
被他壓着的手背并不疼,卻在不動聲色想借力撐一下退後點時,被他壓制得不得動彈。
齊言洲彎起唇角,長睫半阖着,鼻尖同她的鼻尖錯開,往她後退的方向湊過來,氣息暧昧輕啞地問:“嗯?”
秦卿呼吸都頓住。
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應該就不是碰一碰唇角那麽簡單。
但又實在記不起來,以前的自己是如何應對的,于是只能被迫僵硬又一臉無所畏懼地樣子呆呆盯着他。
溫軟貼上她的唇,猝不及防,溫柔又強勢。
秦卿覺得,唇被更溫熱的觸感碰了下。像撬開某個節點的開關,電流順着脊背竄上來。
卻在下一秒,一束強光照過來。
唇上的觸感還沒探入唇齒,倏地一頓。
“……?”秦卿覺得,他們有點兒像上學時在後操場沙坑裏接吻的小情侶。
被教導主任舉着手電,狠、狠、拆、散。
“……啊!啊呀不好意思!”舉着手電的工作人員說,“因為這邊酒店還沒造好,我每晚都會來這邊檢查一下哈!你們繼續!繼續!!”
齊言洲:“…………”
秦卿看着他比深藍色海水……不是,比他T恤還黑的臉,并不想繼續,只想笑。
順勢退開,秦卿偏過腦袋,抿唇,無聲偷笑。
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到了四個字,非常适合按在齊言洲身上——
命、途、多、舛。
齊言洲另外訂了房間。
就算他沒訂,臺裏給安排的單人間,也睡不下他那麽大一個人。
躲在酒店半掩着的房門口,秦卿探出半個腦袋,仰臉同他說:“晚安,言洲哥。”
齊言洲臉上的“命途多舛”已經消失,又恢複了平日懶散疏淡的模樣,唇角彎着,也同她說了聲晚安。
秦卿抿唇點點頭,房門關了大半,卻被他突然擡手撐住。
“……?”秦卿懵了下。
還沒完全下去的心跳又重新蹦了起來。
齊言洲順勢撐開門,欺身上前半步,黑影籠下來,擋在她身前。
長睫半耷着,桃花眼背光,眸色如墨,眼尾卻略顯輕佻地微擡了下。
“??”不會吧?!這是準備一步到位了?!
她還沒準備好呢呀!這也太流氓了吧!!!
好歹先正兒八經毫無保留地親一下再來吧?!
秦卿一臉震驚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果然不能随便看別人熱鬧,這麽快就輪到她命途多舛了?
齊言洲始終垂眼,對着她的視線。
此刻,小姑娘微挑的狐貍眼都瞪成了圓亮的杏核。瞳仁裏倒映着廊燈暖光,澄淨又溫暖。
那份暖意裏又全然都是他。
大概是真的以為他有點兒什麽別的想法——雖然他也不得不承認,的确是想得寸進尺——小姑娘此刻整個人渾身都透着僵硬。
但依舊沒對他說出拒絕的話。
秦卿嚴陣以待,腦子卻有點混沌。
總覺得按他們“當下”記得的關系,還不至于到這一步。
卻看見齊言洲突然彎了彎唇,輕聲笑問她:“怕成這樣啊?”
“……”秦卿下意識地眨了兩下眼,松了半口氣。
很好,她又被嫖了呀。
“怕什麽。哥哥不是說過麽,雖然我們卿卿哭起來都好看,”齊言洲慢條斯理地說着話,手腕卻擡了起來,指節在她眼尾輕輕揩了下,仿佛她真的哭了一樣,然後才說,“但真看見她哭鼻子,還是會心疼。”
男人聲線低,話音又壓得輕,出口的話就顯得極暧昧。
秦卿總覺得他這個“哭”,沒那麽單純。
至于會不會心疼,那要等……她想遠了。
繃着臉看他,秦卿硬邦邦地下起逐客令:“那你還站在這裏幹嘛呀?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快比我哥還顯老了。”
“……”
齊言洲氣笑,捏了捏她臉,無奈似的說:“伸手。”
“嗯?”秦卿看他,卻沒動。
齊言洲斂了些笑意,幹脆垂手捉過她指節,抵着她手心裏輕撓似的,把東西放了進去。
帶着棱角的堅硬質感抵上手心,秦卿愣了下。
手指卻被他順勢捏了捏,不許她松開,然後才說:“不是勞務費。”
秦卿:“……?”
“算是……今晚服務不到位的補償?”勾人的桃花眼暧昧輕擡,尾音缱绻,“只給長得最好看的人。”
秦卿也不知道房門是她自己關上的,還是齊言洲替她關上的。
此刻站在窗邊,秦卿擡手,對着深藍色的天海。
指間輕捏着的,從顏色到大小,都同她塞給齊言洲的那顆糖水果糖無異。
唇角不可自抑地揚起來,看着這顆草莓糖似的粉鑽在夜晚耀出璀璨光斑,又忍不住浮想聯翩。
怔怔擡手,按了按自己的唇。
“……”啊……那什麽,不止浮想聯翩,這下連畫面都有了!
秦卿趕緊從窗邊退開,撲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來。
狹小空間裏,空氣像被不斷抽空,氣溫升高。
她攥着那顆“糖”,憋得臉頰熱意滾燙,才終于舍得從被子裏探出腦袋。
然後又看向窗外,擡手壓住心跳,莫名笑出聲。
倆人是第二天下午,全部采風和對接結束了,才坐船回的洛城主城區。
到碼頭的時候,天色已然暗了下去,司機已經來接了。
秦卿自然地以為,齊言洲昨天也是司機送來碼頭的,自然就沒多問。
上車之後,秦卿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太累了,還是因為剛又坐了三小時的船,整個人都覺得不太舒服。
有種腰膝酸軟的虛弱感。
跟她嘲笑齊言洲體虛時大概差不多。
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齊言洲問她:“睡會兒?”
秦卿重重眨了下有點發澀的眼皮,點點頭。
船上的座位不舒服,她就幹脆整理了下相機裏的照片,全程沒睡。
點完頭,秦卿眼珠子一轉,腦袋微低着側頭看了他一眼,垂睫,視線在他膝蓋上落了下。
齊言洲眉眼輕擡了下,會意。
唇角彎着從前座後置物架裏拿了小毯子,然後偏了偏下颌,示意她過來。
秦卿抿着唇角無聲笑,從善如流地躺下,腦袋磕到他膝蓋上。
小毯子被人蓋下來,她阖上眼睫,唇角始終彎着……
她是被小腹突如其來的鑽痛痛醒的。
迷糊茫然,又無法忽視那點痛意地睜眼時,有一股熱流從身下淌了出來。
秦卿一愣,倏地清醒。
惶然無措又不敢相信,非常非常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但是好像……她從車禍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超出了正常例假的時間。
況且,她記得自己以前,也沒有痛經的毛病。
“言……言洲哥……”秦卿突然抓住齊言洲覆在她肩上的手腕,想鎮定一點,嗓音又止不住帶上的輕顫,“我不知道是不是……”
小姑娘冰涼的手緊緊攥上來,齊言洲一怔。
“怎麽了……”
話音未完,齊言洲順着她因為疼痛蜷縮起來的身體看過去。
她的牛仔褲是淺色的。
此刻泅上了極深的暗紅。
秦卿摁住小腹,聲音虛啞:“言洲哥……我好疼啊。”
心髒猛地一跳,齊言洲抱住她,對司機斷然道:“去醫院。”
作者有話說:
下面,請收看女鵝女婿宇宙級社死現場(啪啪啪
然後不好意思嗚嗚嗚,昨天那章我又修了,加了不少內容,感覺比之前的甜多了!!(自!信!叉!手!手!bushi)追連載的小可愛可以重新刷新看一遍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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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哭,哪個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