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跳

坐在床上的少年，眼神漸漸迷離，臉上暈起紅暈，接着說：“楚宵沅，你、你不許走。”

收拾完啤酒罐放在屋裏垃圾桶，楚宵沅回頭看他，覺得他大概是醉了，雙手環抱，坐回顧庭燎對面的沙發床。

“你叫我不走就不走，憑什麽？”他拉上被子想蓋上，只是随口一說，并不指望一個醉鬼能說什麽。

“憑我，”床上坐着的顧庭燎卻看向他的方向認真回，“憑我，是你的……小狐貍。”

背對着他的楚宵沅那一瞬僵住，他回頭，盯着顧庭燎的眼睛看，試圖看出他是否在裝醉。

醉了的顧庭燎順着他探究的視線輕輕歪着頭，平時那雙狹長的眸子，此刻竟有點圓。

楚宵沅樂了，果然還是小孩。

他起了興趣，裹着被子看他，惡劣地問：“所以呢？”

“所以，”

還真回啊。

“所以……別走。”醉了的顧庭燎聲音竟軟了不少，這最後兩個字，讓楚宵沅的心一下被戳了下。

他忽然覺得這樣的顧庭燎挺順眼的，不向刺猬那麽紮人，他好笑地問：“可你不是說我連給二隊做替補都不配嗎？”

“你是，”顧庭燎蹦出兩個字，又接着蹦，“不配。”

楚宵沅一怔，拳頭硬了。

算了，不和醉鬼争，他将人推床上躺着，蓋上被子，轉身要回沙發床去。

可睜着眼睛的顧庭燎忽然伸手将他一把拽過來，壓在自己身側，孩子一樣澄澈的眼睛看着他：“別走。”

“……我不走。”

“你是騙子，我不信。”

楚宵沅不想和他扯，試圖掰開他的手……掰不動。

這臭小子力氣為什麽這麽大？

他不得不開始哄，看着顧庭燎溫聲哄起來：“我不走，你先放開我，我去把燈關了？”

顧庭燎不為所動，一只胳膊緊緊箍着他，兩只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一眨不眨。

楚宵沅無語，小子，你喝醉了眼睛睜那麽大幹什麽？你該睡了知不知道？

“那個……顧庭燎，很晚了，你該睡了。來，閉上眼，睡覺。”他伸手試圖将他眼睛撫上，撫過去，還是睜得大大的看着他。

“不對，你該叫我……小狐貍。”顧庭燎一板一眼地糾正他。

“小狐貍？”楚宵沅試探地叫了聲。

顧庭燎像個孩子似的滿意地笑，點頭：“嗯嗯，再叫一聲。”

“小狐貍……”

他才順着他叫了聲，顧庭燎突然湊近他，吓得他聲音消失。

他忙往後退，那只一點都不小朋友的手竟然一下箍緊他，讓他退無可退！

“你幹嘛？”楚宵沅睜大眼看着顧庭燎笑着再湊近他。

少年的薄唇因為喝了酒，紅潤好看，湊近他，眼睛裏閃着光笑：

“看你。”

頂着這麽一雙帥氣的臉和懵懂無辜的眼睛說。

楚宵沅感覺那一瞬，心跳得不行。

他忙伸手捂住心口，艱難地咽了下唾沫，問：“看我做什麽？”

“好看。”顧庭燎順其自然地開口，咫尺之間看着他說：“很好看。”

噗通噗通噗通。

楚宵沅覺得這心可以不要了。

“我，我當然好看了，我知道我好看。”他幹脆閉眼自己吹，“喜歡我的小姑娘可以排到法國。”

他說着感覺對方似乎又湊近了些，睜眼，看到顧庭燎眼睛裏竟然有怒氣。

而他竟然有點想哄他。

“怎、怎麽了？你嫉妒啊？”

顧庭燎忽然認真點頭：“不要喜歡她們。”

楚宵沅的心一瞬漏跳，他隐秘地，湊近，小聲問：“那我要喜歡誰？”

“我。”顧庭燎說。

楚宵沅頓時覺得自己要壞事了。

他忙閉眼，慌亂地心裏嘀咕：楚宵沅啊楚宵沅，他是喝醉了，跟傻子似的，別當真別當真……

他閉着眼睛，還是忍不住問：“那你……喜歡誰啊？”

哪知道半天聽不到回應。

他睜眼，看顧庭燎皺眉皺得厲害，一副糾結得要死的模樣。

“那我呢？”他悄悄問。

“讨厭。”

“……草。”楚宵沅這一刻只覺得自己是個傻逼。

他幹脆閉眼，不準備再搭理這個醉鬼。

等對方睡着了，再偷偷溜。

只是這麽一沾枕，他自己先睡過去了。

屋內的光一直亮着，他身側的顧庭燎緩緩擡頭看向屋頂的光，眼神漸漸清明。

“你，是個騙子。”

他一開始，是有些醉，可醉着醉着，就醒了。看着楚宵沅随時想逃的眼神，他忍不住将人扣在床上。

顧庭燎将被子扯起來，給他蓋上。

然後側着身子，一直這麽看着對方的睡臉。

睡夢中的楚宵沅突然低聲呓語：“……臭小子……”

“……小狐貍。”

顧庭燎聽到他的聲音，眼神微動。

緩緩閉上眼，想要放空，想要解脫，想要把他忘了。

結果滿腦子都是那年他笑着喊他“小狐貍”。

睜眼，他将那只箍住他的手緩緩收回，忍不住撫上他的臉龐。

他在這個隐秘的深夜裏，愈發地讨厭這個人。

“楚宵沅，你真的真的真的……很令人讨厭。”

楚宵沅剛睡了幾個小時醒來，天蒙蒙亮，立即悄悄從顧庭燎的懷裏掙脫出來，順帶給他塞了個玩偶。

套上衣服就跑。

整個GOD還在沉睡中，他跑出來，忙給許濤澤打電話讓對方來接自己。

半小時後，他坐上車跑了。

許濤澤撸了會兒貓走後，楚宵沅跳回床上補眠，介于他的直播粉絲愈漸增多，應粉絲要求，他用現在用的另一個手機號注冊了個新微博。

頭像還是他家Copper的美照。回直播間簡介，添加了微博地址。

立即有不少粉絲聞訊去關注。

他沒再管，埋頭就睡。

日常十點提醒他起床開直播的鬧鐘剛響起來被他伸手撈過手機按掉，他微眯着眼睛看手機，半分鐘後找回良心，發了第一條微博。

Copper：慶祝開微博，直播鴿了。

一大群熱情沖來的粉絲緊急剎車，一片連環車禍。

小兩三萬的粉絲立即罵罵咧咧地點上關注，然後在這條微博下開罵。

-鴿你M，起來嗨！

-主播你飄了！你才多少粉啊，就敢學人随便鴿直播？要不要錢買Copper的貓糧了？

-本來就靠賣萌受衆小，勉強吸點女粉，還敢随便耍大牌，我看差不多該涼了。

-最近三天兩頭鴿，沒有當主播的自覺就別播好嗎？我看別的主播不香？

……

楚宵沅醒來已經快下午四點半。

摸出來手機吓一跳，好家夥，微博上幾千條留言，私信也灌得滿滿的好幾百條。

他艱難地在關注名單裏找到落落，點關注。

然後戳了下落落的微信，落落不知道他的身份，給他備注的Copper。

-Copper：落落，今天有時間練嗎？我等會兒開直播。

落落這會兒正在看手機，回得快。

-落落：……有，不過今天俱樂部裏氣氛有點兒……微妙。

楚宵沅立即腦補到顧庭燎發現自己跑了以後到表情，樂不可支，忙問：

-Copper：怎麽個微妙？

-落落：嘆氣。昨晚上我們這來了個人，就……以前的老隊員。

-Copper：你就直說是誰就是了，我又不會給你抖落出去。也省得你費腦子打厚碼。

落落臉一熱，按照Copper現在和大家這種發展下去，顧隊遲早會把Copper變成自己人，那就說了吧。

-落落：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否則我完了。

-落落：其實昨晚Glod到GOD了，還是顧隊帶回來的，兩人看着像剛打一架，不過後面又一起吃麻小。然後晚上還一起睡一間房。不過你別誤會啊，他們以前在GOD就一間宿舍的。

楚宵沅心想我能誤會啥啊，你倒是說重點啊。

-Copper：嗯，我不誤會，所以呢？

-落落：大家夥好奇，早上貓屎慫恿，就一起蹲顧隊屋門口了。然後……然後……

吃瓜楚：嗯嗯~~!你倒是快說啊！

-落落：然後門沒關嚴實，有人推搡，就一下把門撲開了……貓屎看都沒看，就沖裏面喊……喊……

-Copper：喊什麽？！

楚宵沅期待得不行，還有就是這落落，性格也太慢了！水獺轉世嗎？！

-落落：喊“**一夜值千金，酒後亂性可還行”……

“哈哈哈哈哈！ ！ ！ 人才！ ！ ！ 貓屎真不愧是人才！ ！ ！ ”楚宵沅樂得捧着肚子大笑，床都颠了。

-Copper：然後呢然後呢？

-落落：然後隊長似乎醒了，有動靜，貓屎又喊：“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兩位隊長，差不多該起了。”……

楚宵沅沉默了一下，沒忍住： “……哈哈哈哈哈！ ！ ！ 絕了絕了！ ！ ！ 會說話你就多說點兒哈哈哈哈！ ！ ！ ”

笑夠了，楚宵沅才強忍着眼角的生理學淚水繼續追問後續：

-Copper：貓屎還好吧？

-落落：……不太好。隊長罰他到外面冬跑10圈。還有，我們以為裏面還有Glod，結果發現Glod不告而別就走了。隊長他……臉一天都是陰的。

楚宵沅心想：落落啊，你們隊長臉色還有過其他天氣嗎？

他假惺惺安慰：

-Copper：落落啊，你多關心關心你們隊長，他心情不好，不能讓他一個人亂跑，外面冰天雪地的，老開車出門也很危險啊。他要是出門了，你記得跟我說一聲。

-落落：跟你說幹嘛啊？

-Copper：我指導你怎麽去寬慰你們隊長，保護他安全啊！

-落落：哦哦。Copper你真關心我們隊長，要是你願意來我們戰隊就好了。

楚宵沅頓了下，他是想回去，可……他敲字：

-Copper：傻啊你，我要是來了，你不就又是替補？

-落落：可是，我們隊的實力現在因為我拉下來好多，而且最近有個新的豪門戰隊BLU在到處花高價約人打練習賽，我聽說，他們打贏了就會把練習賽通過匿名方式洩露出去，鬧得沸沸揚揚的。他們今天就約了FRE。

楚宵沅微挑眉，這個BLU這麽搞，明顯是毫不忌諱會樹敵，就是為了鬧大了輿論，壓踩上位啊。

-Copper：你放心，FRE那麽強，不會輸。

-Copper：你要是有時間，我開直播，和我雙排。

-落落：嗯嗯！

※※※※※※※※※※※※※※※※※※※※

衆所周知，有些人就是口是心非。感謝在2020-12-17 20:41:30~2020-12-18 20:21: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天潋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