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像談戀愛。”
柏沉松看着他一時間沒說出話, 他沒想到梁峰說話這麽直,之前起碼還稍微拐了下彎,這次直接沖的他腦袋發懵。
梁峰看他一直愣神, 笑着在他臉前打了個響指,“跑神兒了。”
“我緩一下,吓死我。”柏沉松伸手拿了杯可樂, 想起來酒吧門口那次,轉頭笑,“咱倆又不是沒親過。”
“你管那叫親?”梁峰手臂支在身後笑,“你還真是可愛。”
柏沉松瞪了他一眼,被汽水沖的鼻腔發酸, 輕輕打了個汽嗝, 晃神兒的功夫,梁峰突然又趴在他臉前。
眼神暗了些, 盯着他,“下次你試試,什麽是真的接吻。”
柏沉松僵了下,轉手把梁峰推開, 笑着灌了口水,“不試。”
梁峰挑眉沒繼續說話。
“餓了。”柏沉松突然出了個聲兒,“梁老板今兒管飯嗎?”
梁峰笑,“管。”
負一層就是餐廳, 兩個人去的時候飯點兒過了,裏面別說飯,連個廚子都沒有。
“你不是說管飯嘛?”柏沉松望着空空如也的大廳, 轉頭問梁峰。
梁峰笑着攬着他肩膀往廚房帶,“管。”
這種地方廚師一般都值班, 以防客人大半夜餓了點吃的。梁峰準備打了個電話讓值班的人過來。
柏沉松把他電話攔住,“我自己做吧,別折騰人了。”
Advertisement
梁峰笑着把電話壓了。
其實沒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正常領工資上班,多做少做都是應該的。
柏沉松覺得別扭就算了。
廚房裏菜式齊全,柏沉松也沒做什麽複雜的菜式,能吃就行,蒸米飯還要時間,下面能快點兒。
做了兩個拌面,炒了個青菜和蒸蛋。兩個人也夠了。
“你什麽時候學的做飯?”梁峰坐在對面問。
“初中吧。”柏沉松回,低頭吸了兩口面,“那時候無聊,沒人說話,喜歡蹲廚房和大爺們聊天。”
“你喜歡和老人說話?”梁峰看他。
“嗯,他們話多,我都不用說什麽,聽着就行。”
梁峰笑,“你就圖省事兒。”
柏沉松笑了,還點了下頭。
幾口面兩個人十分鐘吸溜完了,放下碗回去洗漱睡覺,休息室柏沉松上次住過,印象還不錯,安靜,衛生也幹淨,雖然小了點兒但精致。
都是單人間,兩個人互相住的隔壁,打了個招呼就進去了。
柏沉松進門後,背對着床直接砸了下去,房間裏漆黑,角落裏煙霧報警器閃着點兒燈。他就着那個姿勢脫了上衣,袖口挂在臂彎上沒有取下。
小腹的肌肉被拉扯的平坦,透着一道道線條,柏沉松手臂放在頭頂上方,一種被人鉗制吊起手臂的姿勢。
欲?望來的突如其來,意料之外,控制不住。
柏沉松算算日子,上一次解決生?理問題好像還是一個多月前。
憋的慌。
梁峰那張臉過電影似的在他腦子裏來回的轉。
柏沉松的心想被火灼燒一般,熱的渾身燥。
那人明明就在隔壁,隔着一堵薄牆,柏沉松卻想着那個人在做自我安慰的事兒,羞恥和爽感疊加在一起,燒的他腦子一片空白,只想把那點東西抒發出來。
上次住的時候一晚上挺安靜,隔音估計還好。
十二點的夜晚,小小的休息間內傳出水聲和壓抑的呼吸,像打了洗手液搓揉時的聲音,泡沫和水摩擦的吱啦響。
柏沉松猛地吐了一口氣,整個人松了身子。
他在床上緩神兒,一分鐘不到的時候,隔壁傳來了下地走路的聲音。
“操。”柏沉松這會才發現這房間的隔音有多差,差到梁峰在旁邊倒水他都能聽見。
剛才他那一陣陣的壓抑的喘息聲豈不是要傳到那人耳朵裏了。
柏沉松有那麽一瞬間臉發燙。
真他麽無語。
他起身去洗了個手,當什麽也沒發生。
回來躺床上準備閉眼睡覺的時候,手機嘟了一聲兒。
梁峰:你是不是太久沒弄了,時間有點兒短。
“操,你能不能把耳朵塞上。”柏沉松直接對着牆說的。
梁峰那邊笑了半天,給他回了個晚安的表情。
柏沉松翻身臉悶在枕頭憋了半天,猛地擡起來,突然想起來還沒給南子說過兩天吃飯的事兒。
那貨标準的夜貓子,不到淩晨兩點絕對不睡。
柏沉松給他發了個消息,讓他後面騰出點兒時間。
南子:你放心,我時間最多。
柏沉松笑了下,轉眼日歷突然跳動了一下。
明天上午學校有門考試,考完去和導師商量一下畢業論文的事兒。
說到畢業,柏沉松又想起來保研那事兒,這兩天确實得想想了。
早晨八點整,柏沉松敲響了隔壁梁峰的房門。
他今兒有事兒,睡不了懶覺,也不知道梁峰起床沒。
門吱啦一聲開了。
梁峰剛洗完臉,頭發有點濕,上半身光着,下面穿好了西褲,還在系腰帶。
“你起來了?”柏沉松驚了下。
“我不賴床。”梁峰把他拉進來,轉身拿了件兒襯衫套上,一粒一粒系扣子,“一個人睡,懶床沒意思,兩個人可以考慮一下,對吧。”
柏沉松敷衍了一句,“昂。”
他發現梁峰今兒看他的眼神不太對,意味不明,似笑非笑的,感覺憋了一肚子壞水似的。
柏沉松坐在他床邊,梁峰穿好衣服,脖間挂了個還沒系的領帶。
膝蓋一頂,把柏沉松腿岔開,站在中間彎了點兒腰,“幫我系個領帶。”
柏沉松看了他兩秒,答了句,“我不會。”
“不會?”梁峰笑出聲兒了,倒是沒繼續逗他,就站在他面前,自己動手把領帶系了。
相安無事的最後一秒。
梁峰不知道抽什麽風,一個膝蓋擡起來跪在床邊,身子向下壓,柏沉松往後倒了點兒,手臂撐在後面,整個人被圈在懷裏。
一種近乎暧昧的姿勢和氣氛,梁峰渾身的氣息一遍一遍撲向柏沉松,攪的人心亂。
柏沉松有點兒怕梁峰張口,這人一張口就要他命,直白絲毫不知羞恥。
“昨天弄的時候想的誰。”梁峰死盯着他。
柏沉松呼吸停滞了兩秒,回了句:“沒想。”
“我昨天在想你。”梁峰靠的更近,語氣發沉,“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
“你一大早吃藥了?”柏沉松渾身發燙,覺得這人瘋了,大清早發?情。
“你比藥管用。”梁峰笑,擡了個身子,站直。
柏沉松一口氣這會兒才舒出去,就跟在水裏憋氣缺氧似的,猛地鑽出水面後,撲面而來的獲救感。
說實話他有些心慌。
擡頭望着梁峰,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你等會兒有事?”梁峰突然問他。
“嗯。”柏沉松挪了個眼神兒,“等會兒有個考試,下午還有個會。”
“那今天電話聯系,等會兒把你送學校門口,剛好順路。”梁峰開了房間門,“早飯?”
“好。”柏沉松起身。
兩個人就随便去樓下吃了兩個雞蛋豆漿,大清早都有事兒,梁峰還要開會,兩個人的耽誤不得。
吃完直接開車去了柏沉松他們學校;
車子停在校門口。
梁峰偏頭笑,“考試順利,慢點兒。”
柏沉松開了車門,下車看他,“路上小心點兒哥,別老想着人。”
“我盡量。”梁峰笑。
柏沉松轉身進門,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自己變了點兒。
按照以前,柏沉松是打死都不會說這種話,現在對着梁峰成天挂着笑臉,其實挺不像他的。
但也挺好。
兩個人都變了點兒。
考試兩個小時,考完柏沉松直接去了導師辦公室,主要就是商量一下畢業論文選題。
聊天難免就扯到了成績和研究生的事兒,柏沉松其實不想聊這個,全程一直點頭應着,也沒說太多。
會開完差不多四五點。
去食堂吃了份兒餃子,冰櫃裏的綠豆冰還帶着冰沙,吸一口凍的牙齒酸。
柏沉松騎了個單車,單手拿着罐喝的,偶爾等紅綠燈的時候吸兩口。
他準備回家拿個健身包,這兩天喝酒喝多了,連着幾天沒鍛煉。
健身房還是梁峰那家。
柏沉松進去和朋友打了個招呼,剛好七點多,下班高峰期,健身房也跟下餃子似的人多。
用器械還得排隊,柏沉松跑了二十分鐘熱身,找了個剛好空閑的器械,練了幾組背。
手機一直揣在兜裏,調的震動。
估計是練的太專注,手機震的時候也沒反應過來。
柏沉松滿身滴着汗水,坐在地上喝水的時候才想起來看一眼手機。
梁峰給他打了将近五六個電話。
“喂,你會開完了?”柏沉松坐地上氣兒剛喘勻。
梁峰回:“開完了,你在那兒?”
“健身房,你來嗎?”柏沉松笑。
“去不了,等會兒還有事兒,去下養老院。”梁峰頓了下,“我們先去吧。”
柏沉松懵了下,“去哪?”
“後天帶南子他們去吃飯,明天我倆兒先去?”梁峰笑了下,“帶你先玩會兒。”
柏沉松猶豫了幾秒,答了句,“好。”
“你不問玩兒什麽?”梁峰問。
柏沉松手裏捏着瓶子口轉,盯着窗外,“死不了就行。”
“哪舍得讓你死啊。”梁峰笑了下。
這人笑的時候哼着氣兒,傳到耳朵裏總覺得發癢,帶着點兒暖烘烘的調兒,柏沉松還挺喜歡。
“那你先練吧,有事兒打電話。”梁峰說。
柏沉松随口回了句,“好,記得吃飯,別餓着。”
梁峰那邊沒挂,突然又出了聲音,“沉松,你知道我倆兒現在像什麽嗎?”
“嗯?”柏沉松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心又提嗓子眼了,嘴上沒說話,手指捏的青筋暴起。
“像談戀愛。”梁峰補了句,“黏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