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哄她開心
周一雷打不動地開始, 喬麥進入新一輪工作周循環。
老板梁媛中午有應酬，不跟大家一起吃，午飯小分隊就由趙佳佳帶隊。
幾個飯搭子商量一陣, 選了家麻辣香鍋。
大家在餐桌入座，點完菜, 有一起參加聯誼的女生好奇地問起喬麥和林景森的情況。
“麥麥，你跟那小警察聊得怎麽樣？”
另有人附和：“就是, 你倆還單獨行動來着, 去哪兒啦？看着還挺有戲啊。”
喬麥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沒單獨行動, 跟你們分開之後我們就各自回家了。”
“是不是呀？” 對方好像不信：“最帥那個都被你拐跑了, 你們竟然各自回家？就沒加個微信啥的？”
喬麥誠實道：“微信倒是加了, 但沒聊。”
“……” 對方無奈地撇嘴：“這小警察也太肉了，明顯就是對你有意思, 怎麽不再主動點兒呢？”
喬麥趕緊替人澄清：“不是他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我思想沒準備好。”
大家頓時陷入迷惑，心說小警察挺帥的又是本地人, 還要啥思想準備。
趙佳佳瞥了喬麥一眼, 若有所思地：“你的顧慮我倒是能理解，林景森是長得還可以，但樣子又不能當飯吃, 他家裏雖然是本地人吧, 但屬于比較窮的那種, 而且警察這個職業也不行，掙得又不多，還又累又危險，你們沒看新聞, 那經常猝死的都是警察。”
趙佳佳這麽一解釋，大家好像理解了，紛紛覺得有點兒道理：“這倒是，當警察的都忙得很，平時有個什麽事兒也不能陪在自己身邊，時間久了誰受得了。”
“就是就是，而且據說十警九禿，工作壓力大就容易掉頭發，別看現在帥，等人到中年成了地中海，臉再好看也沒用啊。說到底啊，什麽榮譽都是假的，還是錢最實際。”
喬麥心想她自己壓根兒就沒考慮到她們說的那麽遠，純粹是因為陸之和才拒絕的林景森，但她沒解釋，索性就讓大家誤會。
關于加微信這事兒，陸之和也是個神奇的存在，喬麥不知道他是出于什麽原因要她的微信，但加完好友之後，他也從來沒在微信上聯系過她，每次約她還是一通電話直接打過來。
好像他更傾向于高效的溝通方式，不習慣微信這種一來一去，對方可能延遲回複甚至斷線的文字溝通。
倒是不久後林景森聯系了她。那是北城初雪過後，氣溫驟降的一天。
林景森忽然在微信上給她發來消息：[現在忙不忙？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個忙。]
沒有多餘的寒暄，單刀直入主題。
收到消息時喬麥正好在公司，電腦上挂着微信，把右下角跳動的小圖标點開一看，很快回複：[不忙，什麽事？]
她也很好奇，她一個小社畜，能幫到人民警察什麽忙？
林景森給她發過來一張照片，是一個紙箱子，裏面墊了點毛巾之類的東西，上面趴着一窩小奶貓，什麽樣毛色的都有，已經睜了眼，看上去可能一個多月？
[在我們派出所門口撿到的，沒有貓媽媽，這麽冷的天要是沒人管會死掉的。我想問下你或者身邊的朋友有沒有喜歡貓，想領養的？]
喬麥看着那窩小奶貓，DNA狠狠地動了。從小她就對貓呀狗呀這些毛絨絨的小動物沒有抵抗力，可惜家裏不讓養，嫌髒。
現在自己工作了，有收入，照理說可以養，但她還是抑制住領養的沖動，回複：[我倒是想養，可自己都在租房，居無定所，怎麽承擔照顧貓貓的責任。要不我幫你發個朋友圈吧，看她們有沒有想領養的？]
林景森：[好的，謝謝。]
喬麥拿起手機，把他發的奶貓照片保存，然後編輯了一段文字，配着這張圖發到朋友圈。
周五，陸之和下班順路過來接她。雖然辦公室同事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以防萬一，喬麥還是不讓他把車停公司門口，讓他停在街角。
兩人接上頭，陸之和先帶她去吃晚餐，然後返回位于市中心的家。此時九點剛過，時間還早，他随手打開電視，讓她選一部電影看。
喬麥也不想那麽快就直奔主題，拿起遙控器翻片單，随便選了部爆米花電影。
陸之和把她的零食給她拿到茶幾，再給自己倒了杯酒，挨着她坐下，自然地把她摟進懷裏。
自從她經常在這兒出沒之後，他家裏就備了她愛吃的零食，冰箱裏也裝了她喜歡的飲料，五顏六色的瓶身讓他冰箱裏的顏色不再單調。
兩人有時會像這樣在一起看電影，通常很安靜，極少議論劇情，只在影片結束後簡單地談論幾句。
今天随機選的這部電影喬麥沒看過，質量不是太高，沒過多久她就有點走神，眼睛餘光注意到客廳偌大的落地窗外，竟然下起雪。
她扭頭看過去，雪勢很大，密麻的雪花鋪天蓋地而來，照這個下法，估計要不了多久路面就得積雪。
喬麥想起那窩奶貓來。
每年一到冬天，就是死神揮舞鐮刀收割生命的季節，那些羸弱的，不足以抵禦嚴寒的生命，會被大自然無情地淘汰掉，只留下強者的基因。
優勝劣汰，弱肉強食，這是自然選擇，但她就是殺不掉自己那點恻隐之心。
喬麥轉回頭，看向陸之和：“你喜歡貓嗎？”
陸之和垂眸看過來，須臾，輕輕逗了逗她下巴：“你這樣的我喜歡。”
“……” 喬麥剜了他一眼：“我跟你說正經的。”
陸之和收起調侃的神色，安靜須臾：“談不上喜歡，掉毛。”
喬麥哦了聲，對他的回答倒是不意外。陸之和家裏一向特別幹淨，管家盧阿姨她們每次打掃時，連細小的角落都不放過，他大概是不會容忍瘋狂掉毛的生物存在。
是她自己一時腦熱，才異想天開地覺得他或許會領養一只貓。
陸之和見她陷入思索：“怎麽突然問我這個？”
喬麥擡起頭：“就是有一窩小奶貓，大概是被人遺棄了吧，在找領養，我就想說你要是喜歡，也許可以考慮領養看看。”
陸之和想起她很早之前說過的話：“你不是想養貓？”
“我是想養，可我沒有自己的房子，沒辦法給貓提供一個穩定住所。” 喬麥頓了頓：“在我沒有能力承擔一個小生命之前，我不想随便把它帶回來，僅僅因為自己喜歡。”
陸之和視線安靜地落她臉上，長而卷翹的睫毛，眸色清亮澄淨，看起來沒有過多欲望，單純透明。
她似乎是一個相當不會任性的孩子，喜歡就想擁有這是人之常情，而她卻在克制。
仔細想想，跟她在一起這幾個月，她從來沒有對他提過什麽要求，或者暗示他想買什麽東西，甚至他主動要求提供，她都會拒絕。
思及此處，陸之和心髒有一塊地方塌陷下去。他推了推眼鏡：“什麽樣的貓？”
喬麥意外地擡起頭看他，眸子裏閃爍起難以置信的情緒，随後變得期待，甚至有些激動：“你要領養嗎？”
陸之和故意壓着嘴角，一副高冷模樣：“我先看看。”
喬麥立刻拿起手機翻朋友圈，點開照片舉到他面前：“你看，雖然只是普通的中華田園貓，但很可愛的。”
陸之和視線落到照片上，只見一個軟耙耙的紙箱子裏，幾只貓幼崽擠成一堆，一眼看去分不清有幾只，并且都不太幹淨的樣子，有的眼角還挂着明顯的眼屎。
陸之和生理性地頭皮發麻，有點後悔剛才多此一問，讓她抱了那麽大希望，現在覆水難收，要是看了又不養，她大概會很失望。
“只能養一只。”
陸之和做了最後讓步。
喬麥臉上頓時綻放出一個巨大的笑容，本能地給他一個熊抱：“你太好了！”
要是被陸之和這樣的人領養，貓貓也算是走上貓生巅峰了，至少吃穿用度什麽都可以是最好的，還不擔心沒錢治病。
陸之和被她如此強烈的反應驚到，短暫地懵了會兒。
等他反應過來想回抱她時，喬麥已經松開了他：“等等，我先問問貓貓還有沒有剩下的。”
她在微信上給林景森發信息，對方很快回過來，事實上田園貓的領養不像她想的那麽順利，這幾天攏共只領養出去一只。
林景森把被領養那只奶貓給她畫了個圈，喬麥拿着這照片給陸之和看：“圈中那只被人養了，剩下的你看看喜歡哪只。”
陸之和揉揉她腦袋：“你替我選。”
本來就是哄她開心才養的，他無所謂養哪只。
“哦。” 喬麥盯着照片犯起愁來。看哪只都很可愛，要她來決定它們的命運實在有點難。
她側頭看了陸之和一眼：“貓的壽命挺長的，一般能活十幾年，你确定要養嗎？養了就不能抛棄哦。”
陸之和望着她，安靜須臾，微微颔首。
喬麥得到他這個承諾，安下心來，轉回頭去認真看照片。既然他讓她選，那她就選自己直覺最喜歡的那只，純黑色藍眼睛的小奶貓。
林景森問她：[你什麽時候過來拿呢？小貓們還在派出所。]
喬麥：[你明天或者後天在嗎？我過來找你。]
林景森：[我明天在。]
喬麥：[好，那我明天過來。]
跟林景森約好時間，喬麥轉頭跟陸之和彙報：“你看，給你選的這只，我明天去拿。”
陸之和看了眼，是只小臉髒兮兮的黑貓，但眼神很機靈，看着也精神：“可以，明天我讓嚴朗送你。”
喬麥點點頭，剛要把手機收回來，手腕卻突然被陸之和捉住。
他把手機從她手上拿走，放大那張照片，背景的角落裏有半塊牌匾，之前被他忽視了，藏藍色底色，白色字體，上面寫着「派出所」三個字。
陸之和眼睛頓時眯起來，略作思索，改口道：“明天我陪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