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梅麗果以為寧朝朝也是來參觀動物園的游客,又以為她不知道直播的事，就對她說前幾天動物園惡意攻擊同行的事。
寧朝朝：“哇，真是好可惡啊！”
梅麗果贊同地點頭,“沒錯，能做出這種事，動物園肯定也不會對動物多好,而且它收費又這麽低,我有一個合理的猜測。”
寧朝朝很捧場地問：“什麽猜測？”
梅麗果：“你看,它這裏就算有動物，也肯定是關在小小的籠子裏，那種又黑又髒的小籠子,然後它們被餓得不行,要游客來買食物投喂它們，這時候動物園就會把食物标價很貴,騙你去買。”
寧朝朝瞪圓眼睛,驚訝地說：“啊……這也太過分了！”
梅麗果點頭，看了眼他的直播房間,裏面的觀衆們也紛紛義憤填膺，要去揭發這個動物園醜陋的嘴臉。
他有點高興，有了這個鈎子，觀衆肯定會留在直播間，等動物園再虐待動物刺激消費的時候，他就可以趁機正氣十足地譴責動物園，堪稱正道的光灑在大地上,到時候粉絲肯定蹭蹭漲。
真是計劃通！
當他還在暢想自己粉絲破萬成為大主播時,一道高大的影子壓了過來,蓋住了他。
他舉起攝像機,慢慢往上移，鏡頭裏出現個像小山一樣高大的巨人。
“巨人”身上穿着深藍色的員工服，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無意透出的氣勢就十分可怕。
“這好像是動物園的工作人員，主播你完了，說人壞話被抓個現行！”
“主播你好矮啊，這莫名的仰視視角是什麽鬼，你在面對巨人嗎？”
梅麗果心裏為自己辯駁了一下，不是他矮，明明是眼前這個工作人員，太太太高大了好嘛。他對着這麽個“巨人”，頓時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還有點害怕。
但轉念一想，他是顧客，他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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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忍着讓自己不逃跑，擋在寧朝朝面前，說：“小姐姐，你也別怕。”
寧朝朝：“我不怕啊，他只是有點肌肉的老人家，為什麽要怕？”
梅麗果沉默幾分鐘，才艱難開口：“……沒錯。”
老向也很聰明，一看這個樣子，就勾起了笑容，問梅麗果：“新來的游客對吧，門票三十，我帶你坐游覽車進去看。”
梅麗果驚道：“還要坐觀光車嗎？”
老向把小黃車開過來，看他的眼神有點無奈。
梅麗果撓了撓後腦勺，他只顧着說話和直播，沒來得及觀察雲間動物園裏面。走進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大的大象雕像，大象鼻子朝上，神氣地立在幹涸的水池裏，白瓷池壁擦得很幹淨。
繞過雕像，就是條很長的柏油路，直通動物園內部。
道路旁邊兩排高大筆直的梧桐和樟木，每根樹木上都挂着一個小牌子，記着大樹的栽種日期的年數。
再往前，有一株很高的銀杏，現在是秋天，銀杏的葉子金黃，遠遠看去，像長滿一樹的黃金。秋風掃過，金色的葉子簌簌掉落，鋪在游客中心前方的廣場上。
廣場旁邊還有幾棵如火紅豔的楓樹，和其他小一點的灌木。
樟木的清香散在微風中，梅麗果微微張大嘴，猛嗅一口木香，本來以為這家動物園窮酸又破爛的，怎麽裏面環境這麽好，整得跟森林公園一樣。這不是動物園，是植物園吧。
蹲在他直播間的觀衆也一樣吃驚，尤其是鏡頭晃過那顆金燦燦的銀杏樹時，他們迫不及待發彈幕，讓梅麗果多拍拍銀杏樹。
“主播主播，快去銀杏樹下面轉轉啊！我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銀杏樹。”
“是啊是啊，說不定動物園的看點就這一棵銀杏樹了，要是不看個夠本，再到裏面就沒什麽好看的了。”
梅麗果本來不想提要求，畢竟這麽高大的園長就在他身邊，壓迫感十足，他只是站在旁邊，就緊張得不敢說話。
可是看着直播間的觀衆這麽提要求，出于敬業的精神，他還是硬着頭皮問老向，“那個，我能到銀杏樹下面看看嗎？”
老向與寧朝朝對視一眼，有點奇怪，來動物園不看動物，看樹幹什麽？
但既然是對方提要求，他也就點點頭。
梅麗果一得到老向許可，就跟個被老師同意的小學生一樣，飛奔到銀杏樹下面，給觀衆們仔仔細細地拍這一棵漂亮的銀杏樹。
金黃的葉子鋪成一地華麗絢爛的毯子，走在上面時，他情不自禁放輕腳步，像踩着易碎的藝術品。
手機往上移，正好照到幾只小鳥排排蹲在樹枝上，歪頭看着他。
空氣裏飄來桂花的甜香、耳畔有此起彼伏的清脆鳥鳴，梅麗果深深呼吸一口氣，在秋日和煦的暖陽裏，感覺身體都變輕了。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站在樹下，貼近自然，聽見啾啾的鳥叫了。
直播間觀衆誇誇銀杏樹好看，小鳥可愛，然後又催着梅麗果上車去裏面看看。
“不是我說，這個動物園好像沒有我想的那麽破？至少這外面真不錯，環境挺好的，沖着這環境，三十塊也不虧。”
“也就是外面好看一點，裏面不一定什麽樣呢，而且，動物園當然要看動物，等會拍動物的時候，他們就原形畢露了。”
“是啊是啊，主播快去拍拍動物吧，不要怕園長，他總不能當着我們這麽多人的面宰了你！”
梅麗果看彈幕都在為自己加油打氣，給整出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他瞄了眼老向，現在老向已經開着黃色的游覽車過來，坐在車上，沒站着那麽顯得巨大。
而那位漂亮可愛的小姐姐，已經坐在了副駕駛座上，懷裏好像抱着個毛茸茸的玩偶。
梅麗果也只好走過去，坐在後座上。
寧朝朝回頭問他，“你想先去看什麽，是獅子嗎？”
梅麗果點點頭，奇怪地問：“難道動物園還有其他的動物嗎？”
就三十塊的門票，他早就沒抱什麽希望。
寧朝朝拿出那本自制的手冊，遞給他，解說道：“東面園區是獅子草原，再往東是大彎角羚、狒狒、羚羊的栖息地，嗯，還有一條黑蟒。”
梅麗果：“獅子……草原？”
等等這個名字，怎麽和他想象中又黑又狹小的籠子不一樣。
寧朝朝嘴角翹起，繼續說：“北面的話，原來是大象休息的地方，大象喜歡水，所以那兒有一片湖泊。就是現在沒大象了，但多了一只野生的大天鵝。”
梅麗果：“野生大天鵝？”
不是動物園嗎，為什麽會有野生大天鵝啊！
寧朝朝混不在意地說：“它自己飛過來的，獨占一片湖，唔，要是它心情好的話，你還能摸到它。”
梅麗果眼睛亮了，“還能摸嗎？”
寧朝朝聳肩，心想，這得看大白的心情。随後她又和梅麗果說了西邊園區的動物。
梅麗果當即表示，想去看看金絲猴。
寧朝朝：“好呀，不過離得有點遠，不如下午一起去看吧。”
梅麗果又震驚了，“離得遠，有多遠？”
寧朝朝：“現在開車過去的話，一個小時吧。”
梅麗果張大嘴，“啊——”
他還開着直播，直播中蹲着的觀衆跟着游覽車，看見兩側的風景。樹木成蔭，桂花燦爛，就算沒有動物，這裏也是個風景很美的地方了。
本來還在懷疑動物園只是外面好看的人也閉嘴了，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半天才打字：“……怎麽會這麽大？”
“我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麽大的動物園，以後過來一定要坐車啊，不然得走多久。”
“園長還是沒有經濟頭腦，這麽好風景的地方，弄什麽動物園，做成度假山莊或者游樂園，不比動物園賺錢多了？”
“獅子草原，靠，不要告訴我真的是一片草原！”
“而且你別說它外面看起來平平無奇，車也很破爛的樣子，可是看這鏡頭根本沒有晃唉哎。”
梅麗果也注意到這點，他也不是沒有去別的地方旅游過，再怎麽好的游覽車，也不能和私家車相比，坐在上面總有點晃蕩。
可是這個平平無奇的小黃車，坐上去異常舒服，根本不晃，要不是兩側風景掠過，他壓根感覺不到車在動。
而且，坐墊還特別軟。
梅麗果忍不住說：“這路修得真不錯，游覽車坐着也好舒服啊，花了大價錢買的吧？”
寧朝朝：“呃……應該是吧。”
當年買小黃車的時候是用了很多錢，但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梅麗果：“小姐姐，你也覺得這個車很舒服吧，說實話，我也不是沒有坐過豪車，可是坐着居然都沒有這個舒服。”
寧朝朝笑笑：“可能是游覽車透氣吧。”
梅麗果對着直播間說：“家人們，別看這個動物園看起來挺簡陋的，但它裏面設施是真的不錯，我推薦大家一定要坐坐它家的游覽車，三十塊就能換豪華體驗，絕對不虧。”
觀衆們：你剛不還是要揭露動物園黑幕的嗎？怎麽這麽快就反水了？這還沒看到動物呢！
但是說實話，當他們看着小黃車緩緩駛入動物園的深處，看着在長椅上翻肚皮的小貓，飛來飛去的鹦鹉，和天空掠過的小鳥時，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梅麗果一起，開始期待接下來的獅子草原了。
彈幕挑刺比之前少了很多，可還是有幾句不和諧的言論。
“只要三十塊錢的門票，居然能逛這麽大一個動物園，接下來肯定有宰客項目吧。”
“看起來大是大，可其他的服務項目根本跟不上嘛，也不好玩的樣子。”
“以為哪個動物園都是隔壁動物游樂園那套，我去動物園是為了看動物，可不是為了玩。”
梅麗果看着彈幕又吵起來，想說幾句緩和一下氣氛，突然，他聽到一聲“嗷”的動物叫聲。
“嗷嗷嗷！”
他興奮地對直播間說：“你們聽，我聽見了什麽動物在叫，你們聽見了嗎？聽出這是什麽動物在叫嗎？”
直播間的觀衆果然忘記吵架，開始讨論起來是哪種動物叫了。
“肯定是狗，我家狗就是這麽叫的！”
“不像，但聽着好可愛，一聽就是絕世萌物，主播，你快問問是什麽在叫吧。”
梅麗果就問：“是什麽小動物在叫啊？”
寧朝朝聽見小動物這個詞，很無奈地笑了一下，說：“呃，是小獅子，也算小動物吧。”
“獅子？”
梅麗果又驚得不知道說什麽了，獅子、威風凜凜的獅子，叫起來會是嗷嗷嗷嗎？騙人的吧！
寧朝朝知道他的想法，掩唇輕咳一聲，嘴角揚起，說：“獅吼一般都很低沉威風，呃，但這頭小獅子不一樣，它只是和我們打個招呼。”她微微偏頭，看着老向，“我說得對嗎？”
老向笑呵呵地說：“沒錯，薩拉弗是一只溫柔的小獅子啊。”
梅麗果聽他們談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不僅是他，直播間的觀衆也大多不相信。
有人發彈幕說：“上次我去動物游樂園，那裏面的獅子可不是這麽叫的，我給它喂肉，它突然呲牙吼一聲，吓死人了，那才是百獸之王啊！”
梅麗果也認同地點頭，“獅子怎麽會這麽叫呢？”
游覽車駕駛到獅子草原外，從草叢裏鑽出一頭金色的小獅子，嗷嗷叫着追趕小黃車，同他們打招呼。
梅麗果：“卧槽，還真是獅子啊。”
鏡頭對準薩拉弗，金色的小獅子貼着鐵絲網，追游覽車跑。
直播間立馬沸騰了：
“這是獅子嗎？不是金毛嗎？”
“車怎麽還在開呀，快停車快停車，讓我們仔細看看獅子。”
“我去，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盲點，獅子草原，還真的是片草原啊，這塊地有多大啊，能讓獅子跑這麽遠！”
梅麗果呆呆地看着，隔着防護網，還能看見裏面大片的面積，草原……還真是片草原。在其他的動物園，可看不見這樣的草原。
也是，其他動物園，怎麽會舍得劃出這麽大一片地方，給獅子來住，讓它可以肆意奔跑，就像在野外一樣呢？
車開了幾分鐘，讓薩拉弗跟着陪跑一段，就停了下來。
梅麗果迫不及待地跳下車，給直播間裏囔着要看獅子的觀衆們仔細照這頭獅子。
小獅子渾身的毛金燦燦的，像匹柔軟的金緞，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它的眼睛也是金色，長得溫柔又漂亮。
它停在防護網後面，聞見陌生人的氣味，好奇地打量梅麗果。
寧朝朝還坐在小黃車上，沒有下來，讓梅麗果慢慢拍小獅子。要是她靠近，薩拉弗肯定就會興奮地沖過來，不認真營業了。
然而梅麗果現在沒有心情拍照，滿腦子都是這個金燦燦的小獅子。
他甚至想伸出手，去摸摸小獅子。不過防護網外面隔開一米的距離，還有一圈欄杆，專門防止游客作死把手伸進網內，造成事故。
寧朝朝喊住他，“小心，不要伸手去摸，畢竟獅子是猛獸。”
呃……雖然看着薩拉弗，她說出猛獸這個詞的時候，忍不住有點心虛。
梅麗果：“好乖啊，這頭小獅子，好漂亮啊。”
直播間的觀衆也在仔細欣賞着這頭小獅子。
“它被養的真漂亮，這麽幹幹淨淨的，皮毛又長得這樣好，一看就是被精心對待的。”
“我在那家游樂園也看過獅子，可沒有這麽漂亮，那獅子好兇，還有點髒，本來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一看這頭小獅子，瞬間就覺得高下立判。”
“之前還以為這家動物園虐待動物，現在……對不起我錯了，被虐待的獅子不可能這麽漂亮幹淨又親人的。”
梅麗果撓撓臉頰，也覺得有點羞愧，畢竟他可是抱着揭露動物園“醜陋面目”的目的來的。
“哎，直播被打臉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不過我還是挺樂意被這樣打臉的。”
比起看見一只被關在黑暗狹窄籠子裏、陰郁暴躁又痛苦的草原之王，眼前的小獅子更加可愛，讓人看着有種說不出的欣慰和高興。
梅麗果回頭，問：“你們這邊的肉多少錢一塊，我想買幾塊喂喂它。”
“肉？”老向搖頭，笑着說：“剛喂完呢，它還飽着，食槽裏還有幾塊肉都沒吃，不用再喂了。”
梅麗果：？？？
不高價出售肉讓游客買的嗎？一般動物園，不都是有這個項目，畢竟單純的門票太便宜了，而養活像獅子這樣的猛獸，每天都是一筆不菲的支出，所以動物園會想辦法制造各種氪金點。
要是這個創收點都不要的話，就三十塊錢的門票，不得虧本虧死啊。
寧朝朝補充道：“這家動物園游客不能向動物投喂食物的，容易出問題。”
萬一有人投毒呢。
這種心理變.态，也還是有的。
她對上梅麗果詫異的眼神，突然想起自己的“游客”身份，手指搭在游客守則上，“是我在這個上面看見的。”
梅麗果“奧奧”兩聲，蹲在地上，看着毛茸茸的小獅子。
還沒有成年真正成熟的小雄獅，脖子上只有一圈半拉不拉的金色鬃毛。
這個時候是雄獅的尴尬期，很容易就顯得禿。可這家動物園的小獅子，是真的可愛啊！
沒有能夠花錢喂到小獅子，他居然還有點悵然若失。這還是頭一次，想把自己的錢送出去。
“這個地方面積很大吧，全都給這頭獅子嗎？”他還是有點不可置信，這麽大一片面積，都能再造一個動物園了。
老向：“是啊，不過，以後可能還會給小獅子找幾個朋友，”他望向薩拉弗的眼神很慈愛，“薩拉弗是頭需要人陪伴的小獅子。”
梅麗果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總覺得像在做夢，好半天才說：“有、有點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何止是有點不一樣，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想起自己來前大放厥詞的那些話，臉上燒得厲害，感覺自己的臉都被打腫了。
彈幕也紛紛在笑：“哈哈哈哈哈性感主播在線被打臉。”
“我記得我是來看揭露動物園黑幕來的？”
“我敲，主播多拍拍小獅子啊，小獅子多可愛，這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小獅子了。”
有人還把小獅子的照片截屏出來，想要舔一舔小獅子的顏。
“對了，”梅麗果還是覺得奇怪，“剛剛下過雨，按理來說，獅子的毛總該有點髒的吧，為什麽這頭小獅子這麽幹淨？”、
寧朝朝：“一般來說是這樣的，不過獅子會給自己舔毛的，而且也能進去給小獅子擦幹淨呀，”她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嘴角微翹，問：“是不是啊，‘園長’？”
老向笑：“是啊是啊。”
梅麗果：“擦、擦幹淨？”
他有些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獅子不是猛獸嗎？不能随意靠近的吧。
為了滿足游客的需求，老向走到門前，從腰帶上解開一串鑰匙。
寧朝朝提起的心放下，至少，老向沒有表演一個徒手擰鎖，再給她拆壞一把鎖。
梅麗果很從心地往外走幾步，生怕獅子從門縫裏鑽出來。雖說，小獅子很親人的樣子，但畢竟是獅子，不折不扣的猛獸。
他注意到寧朝朝一直坐在游覽車上，問：“小姐姐，你不下來嗎？”
寧朝朝：“不了，我先在這裏看看。”
梅麗果以為她在害怕，安慰道：“不用怕，它在裏面出不來的，咬不到你，可以走得近一點。”
寧朝朝微笑着，心想，她怕的可不是薩拉弗咬自己，而是怕薩拉弗拿口水糊自己一手。
這時，老向已經走到防護網後面，蹲在小獅子面前。只是短短幾天，薩拉弗就熟悉他的氣味，開始親近他，一見他走過來，就很高興地來和他碰頭貼臉。
——這是雄獅表達自己的喜歡和認可的方式。
寧朝朝力氣不夠，被薩拉弗這麽一貼，總是不由自主就被撞得往後坐倒，然後順勢抱住它的腦袋。但老向的力氣足夠大，和小獅子頭碰着頭，還能把它撞得往後退幾步。
梅麗果連忙将鏡頭轉過去，把這和諧有愛的一幕直播給觀衆看。老人半蹲在地上，微低着頭，與獅子的大腦袋貼在一起，頭抵着頭。
一開始觀衆還在擔心，這樣的行為是不是太危險了，但看到他們貼完臉後，小獅子順勢往草地上一躺，四腳朝天翻起肚皮，頓覺自己的這種擔心太多餘。
“啊啊啊好有愛！”
“小獅子好像完全沒防備，把他當成了親人，動物園一定對它很好，所以它才這麽親人。”
“對啊，實不相瞞，我去游樂園看表演的時候，工作人員也會和獅子近距離接觸，但他們手裏還是拿着電擊杆，還是能看出他們精神緊繃着，互相防備，根本沒有這樣有愛。”
“那裏還有個項目，是和獅子合影，可以騎在獅子上面，我合影的時候，發現獅子的牙齒和爪子都被拔掉了。就好慘，不像這頭小獅子健康。”
“想給小獅子喂肉啊，啊我要去這個動物園，我要看小獅子，火速打車！”
……
梅麗果發現，小獅子出現後，自己直播間的人數直線飙升。他樂得嘴角翹起，連忙把鏡頭怼着小獅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拍。
邊拍他邊自嘲道：“哎呀，今天被打臉打得有點疼，就當給大家看笑話了。現在我改口來得及嗎，這家動物園是真的值，歡迎大家來看。”
直播間難得這麽熱鬧，大部分都在笑嘻嘻開玩笑。
“哈哈哈哈哈頭一次見改口改得這麽快的。”
“我不要看笑話，我要看小獅子。”
“要是裏面動物多一點，我都想開車到木蘭市看看。”
不過其中也有些不和諧的聲音：“也就只有一頭獅子，獅子養得好有什麽用，人品敗壞，惡意攻擊別的主播是洗不掉了。”
梅麗果直播陪小獅子玩，他從防護網的一頭開始跑，薩拉弗就跟着他跑，非常配合，主動營業，把觀衆萌得直呼可愛，不停打賞。
寧朝朝看着他的直播間這麽熱鬧，都想自己來直播一下了。她按住自己的手機，忍住和游客搶生意的沖動，心裏想，草原這麽大，要是以後薩拉弗躺在草原中間休息，不願意營業怎麽辦呢？游客站在外面又看不到。
她想把獅子草原改造一下，在草原頂上建造一條游覽道，既不影響到獅子，又能讓游客無論什麽時候都能看見獅子。
但這又是一筆巨款。
唉，窮啊。
寧朝朝發出貧窮的嘆息聲，摸了摸懷裏的小白虎。
梅麗果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懂事又會營業的獅子，小獅子和其他動物園的獅子不一樣，不是被逼着營業的，是主動過來陪你玩。他跑來跑去，累得呼哧呼哧喘氣，但心裏得到莫大的滿足，快樂得像個沙雕。
裏面的小獅子還沒玩夠，跑了一截，回頭看梅麗果累得倚在欄杆上，又跑了回來，朝他“嗷”一聲。
仿佛在說：“大兄弟你不行啊。”
看着小獅子活潑的樣子，梅麗果朝直播間的觀衆們苦笑：“都不知道是它在陪我玩，還是我在給他當陪玩。”
“主播清醒點，當然你是付費陪玩啊！”
“這種服務三百塊我也願意買，讓我當獅子陪玩吧。”
“哎，小姐姐呢？怎麽一直沒有出場。”
梅麗果也察覺到了，回頭一看，寧朝朝還八風不動地坐在車上，懷裏抱着什麽，仿佛對獅子絲毫不感興趣。
這麽可愛的小獅子，怎麽能無視？
不知不覺，梅麗果已經被小獅子俘獲，熱情地給動物園推銷起來，“小姐姐，它真的很可愛，你過來看看吧。”
薩拉弗：“嗷！”
寧朝朝心裏給薩拉弗頒了個營業标兵的獎，笑了笑，“我遠遠看就行。”
她一走近，薩拉弗保準要扒拉鐵網，嗷嗷叫着讓她進去玩。
“你看夠獅子了嗎？要去其他園區看看了。”
“這……不能再待一下嗎？我能陪小獅子玩一天！”梅麗果興奮地說，肚子忽然咕嚕響了一聲。
他摸摸肚子，有點不好意思，陪獅子玩得太入神，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肚子餓了這回事。
“小獅子也餓了吧，真的不能買肉去喂它嗎？”梅麗果瘋狂想把自己的錢送出去，可這個動物園不上道啊，就是不肯收！
老向走出來鎖好門，說：“我們會考慮開通這個服務的。”
梅麗果戀戀不舍地和薩拉弗揮手告別，轉頭往小黃車走，走了幾步，他停下腳步，震驚地看着寧朝朝。
“你、你抱的是什麽？！”
寧朝朝“啊”了一聲，看向自己懷裏的小白虎。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02 03:00:52~2022-05-03 17:26: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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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子時不遇30瓶；我是少女病、星晨、太宰就是大可愛、罪輕陌、56977213 10瓶；青陽3瓶；钰別、捕捉崽崽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