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基路柏激動地甩着鼻子,掃飛旁邊無辜草木。

它爬上山坡，筆直朝他們走過來，就像一部重型裝甲車,往前一步，就壓倒一片灌木。

濕潤的泥土沒辦法承受這麽重的重量，嘩啦一聲,說塌就塌。基路柏腳一滑,跟着塌倒的泥巴滑下去,硬生生把好好的山坡壓出一條路。

一直滑倒河邊，它才穩住身體，仰起鼻子又叫了聲,聲音有點不開心。

寧朝朝拎着桶水果跑到它面前,免得它再禍害花花草草。

巨象看見她過來，動作變得局促,小心翼翼地伸出鼻子,碰了碰她。

它的動作很輕柔，仿佛也知道自己破壞力巨大,而對面是個脆弱的人類。

寧朝朝忍不住笑出聲，抱住它的長鼻子，貼在布滿褶皺肉感十足的鼻子上，說：“你也要對花花草草溫柔一點呀，它們沒有得罪你吧？”

她家大象個頭大，脾氣也被她爺爺驕縱得不大好，心情不好就喜歡禍害花花草草,看着旁邊被大象發脾氣折斷的小樹,和上面生生壓出來的“道路”,她突然覺得很對不起吳洪大他們。

把這個超級拆家機器送了過來,而且基路柏吃得多，性格爆，還不親他們。

寧朝朝貼貼基路柏的鼻子，拿起桶裏的一個蘋果，塞到它嘴巴旁邊。基路柏很乖地張開嘴，等她投喂。

一個蘋果根本不夠巨象塞牙縫，她還想繼續投喂，卻一把被大象的長鼻子卷住。

吳洪大忍不住又緊張起來，“朝朝小姐，小心啊！”

基路柏肯定對少女沒有惡意，可是大象的破壞力太驚人，稍微一點動作，就能弄出很大的動靜。就像剛才大象只是腳一滑，結果活生生把半邊山坡壓垮，還壓出一條“山路”。

吳洪大很怕大象又沒有把握分寸，把看起來弱弱的少女給弄傷。

寧朝朝卻毫不慌張，抱住它的鼻子，接着身體被象鼻卷起，突然騰空，在空中微微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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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時候她的基路柏的游戲。

巨象會用長長的鼻子環住女孩，給她當秋千，載着她在空中晃來晃去。

那時候她可得意，她的秋千是一頭大象！說出去就能收獲一群小朋友羨慕的眼神。

後來這個游戲就被爺爺給禁止了。

趁着爺爺不在，他們一人一象又玩起蕩秋千的游戲。她抱住大象鼻子，感受到迎面吹來的涼爽清風。

蕩了兩下以後，寧朝朝雙腳落地，繼續給基路柏喂水果。

吳洪大和老向也來到基路柏的面前，看着這頭只有在她面前顯得溫馴的巨象。

寧基路柏用長鼻子卷走她遞過來的水果，動作小心，眼神溫柔。

吳洪大看得酸死了，“我喂了基路柏這麽久，它都不親我，只親朝朝小姐。”他嘆口氣，“朝朝小姐有魔法，我肯定是比不上的。”

老向微笑：“它也會記得你的好。”

吳洪大：“嗚嗚嗚它不會，大象沒有心。”

老向：……

基路柏眼睛望過來，注意到站在吳洪大旁邊的人。它突然不接過寧朝朝手裏的水果，低低叫一聲，朝老向走了過來。

大象巨大的身軀如小山移動，陰影蓋住他們的身體，顯得十分震撼。

寧朝朝拿着梨子幾步跑到大象前面，“基路柏，你要幹什麽？”

基路柏長鼻子往上揚，又叫一聲，鼻子在寧朝朝面前晃，示意她讓開。

寧朝朝和吳洪大對視，都有點心慌。

基路柏顯然是沖着老向過來的，以前，它從來沒有過這種舉動。

她對自己家大象的脾氣有清楚認知，大象智慧長壽，充滿莊嚴的美，普遍性格平穩溫和，但基路柏是頭天生脾氣大的非洲公象，它的溫柔，只對着自己熟悉的人。

于是她抱住大象的長鼻子，抵住它前進的腳步，基路柏看見她擋在路上，就停了下來，肉肉的鼻子卷起，蹭了蹭她。

寧朝朝貼在基路柏鼻子上，大象的皮膚像老樹一樣布滿皺褶，粗糙而幹燥，很有肉感的肌肉輕輕碰了下她的手。

“基路柏，向叔是我們動物園的新員工，”她嘗試跟大象介紹老向，“你聞得出他身上的氣味，是嗎？”

大象又叫一聲，大耳朵扇了扇。

寧朝朝與它對視幾秒，看着大象寧靜溫和的眼睛，在裏面望不見暴戾的情緒，于是她讓開身體，讓它靠近老向。

吳洪大很緊張，“朝朝小姐，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

寧朝朝笑：“沒事的，基路柏只是想去和向叔交流一下，它告訴我的。”

吳洪大目瞪口呆，心想，果然，世界上是存在魔法的！

基路柏走到老向的面前，老向也毫不畏懼這頭體型巨大的大象，擡起手，撫摸它彎如鐮刀的象牙。

基路柏反而好像是被吓一跳，眼睛裏浮出一絲好奇，尾巴晃動的頻率變快。

寧朝朝站在旁邊守着，免得出事，接着她就看見，老向一點都不怕，反而迎了上去，把臉貼在巨象的鼻子上。

他們臉貼着臉，好像在交流什麽，過幾分鐘，彼此默契地後退半步。

吳洪大：“啊……不愧是朝朝小姐家的員工，果然一樣會魔法。”

寧朝朝解釋道：“不是的，我們不會魔法。”

基路柏伸出長鼻子，卷起旁邊桶裏的一個蘋果，遞到老向的面前。老向自然地接過蘋果，擦了兩下，然後咔嚓咬一口。

像彼此熟悉的老朋友，連蘋果都可以互相分享。

吳洪大眼睛都看直，微微張大嘴巴。而寧朝朝捂了捂臉，心想，這下事情解釋不清楚了。

基路柏又卷起一根香蕉，送到寧朝朝的面前。

寧朝朝接過香蕉，剝皮兩下吃完，這邊靠近熱帶，香蕉格外香甜。

吳洪大眼巴巴地瞅着大象，希望能得到大象分享水果，好歹他也喂了基路柏這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應該值一個蘋果吧？

基路柏看他一眼，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卷起桶裏的一個蘋果，然後吧唧一口，塞進自己的巨嘴裏。

吳洪大：“嗚嗚你沒有心！”

看見寧朝朝以後，基路柏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時不時往前跑幾步，沖撞倒一株無辜的小樹。

寧朝朝捂了捂臉，“唉，你輕一點，小樹沒有得罪你啊。”

老向的耳朵也動了下，跟她一起指責興奮的大象。

他們沿着河谷散步，碧綠河水從身側流淌，陽光零碎灑下，照亮幽靜的樹林。

“啊~”

遠處響起警惕而慌張的聲音。

基路柏聽到後，不耐煩地晃了晃腦袋，大耳朵扇動。

那聲音又近了一點，接着，河谷對面的叢林裏，鑽出一頭小象。

小象鼻子卷起，害怕又好奇地看着他們，低低叫着。

基路柏表現得更不耐煩，低吼回應着它一聲，似乎是在驅逐。

“是一頭新救助的小象。”吳洪大解釋：“我們從一個馬戲團救下來的，叫珍妮。她剛來到森林，好像很喜歡基路柏。”

但是基路柏并不喜歡小象，長鼻子掃倒旁邊的灌木，低低的鳴聲像滾滾驚雷，渾身都寫滿了四個字——

“莫挨老子！”

寧朝朝停下來，看着那邊，拿起一根香蕉，試圖誘拐小象。

要這是頭象群裏的小象，她可不敢幹這事，怕被象群當成誘拐孩子的“象販子”，一鼻子扇她一下，但既然小象不屬于象群，她賊心頓起，開始晃動香蕉，嘗試把巨大的小朋友乖過來。

小象果然被誘惑，踏入水中，慢慢朝她走來。

“吼。”基路柏不滿地叫一聲。

寧朝朝拍拍湊到自己手邊索要蘋果的靈活象鼻，說：“基路柏，你是頭大大大象了，要學會分享，要尊老愛幼，把東西讓給小朋友吃，好嗎？”

巨象氣呼呼地又叫一聲，拿旁邊的花花草草生氣，長鼻子一掃，卷倒一片無辜小樹。

這時，小象也成功渡過窄窄的河流，比基路柏要細很多的長鼻子伸到她面前，粉紅色的肌肉像花瓣般展開。

寧朝朝把蘋果放上去。

小象立刻就卷走蘋果，塞到自己嘴裏，啪叽一下就咽下去。只是一眨眼，它又把鼻子伸過來，向寧朝朝索要蘋果。

寧朝朝不厭其煩地喂它，喂了兩個，一碗水端平又給基路柏喂兩個其他水果，很快，一大桶水果就被它們吃得只剩一個底。

小象伸出鼻子，繼續湊過來。

她手裏拿着最後一個蘋果，面前湊着兩根大象鼻子，和兩雙期待的眼睛。

給誰呢？

寧朝朝把蘋果給小象，就聽見基路柏不滿地叫了聲，鼻子微晃，大概等會就要繼續拿花花草草撒氣。她又把蘋果靠近基路柏的鼻子，又聽見小象短促地“啊嗚”一聲，奶音拖得長長，可憐巴巴的。

寧朝朝左右為難，最後一狠心，把蘋果遞給奶聲奶氣的小象。

老向長長嘆口氣，摸摸基路柏粗糙的鼻子，把自己吃了小半的蘋果塞它嘴裏。

寧朝朝聽見嘆氣，忍不住心虛，可是小象真的很可愛嘛。

這是頭兩歲左右的亞洲象，身上還有層短短的胎毛，顯得毛茸茸的。它吃到最後一個蘋果，高興得搖頭晃腦，把鼻子伸進水裏，給大家表演噴水。

一道水流從小象鼻子裏噴出來，形成一道拱形的噴泉。

寧朝朝鼓掌，“哇，好厲害！”

話音剛落，一道比剛才小噴泉要粗壯得多的水流從基路柏的鼻子裏噴出，水花甚至飛上對面的樹葉。

寧朝朝：“你也好厲害！”

基路柏低鳴一聲，證明自己比小象厲害後，繼續緩慢沿着河谷往前走。但流浪的小象以為他們接納了自己，高高興興地跑過來，非要和基路柏貼貼。

非洲象普遍比亞洲象高大，而基路柏還是頭巨型非洲公象，在小象面前，就像一個巨人。

可是小象噠噠噠跑過去，也不管基路柏願不願意，一下子就貼在基路柏的腿上。以它現在的高度，也只能夠得着基路柏的大長腿。

基路柏長鼻子甩動，把它推開一點。

胖胖的小象又噠噠噠跑過來，圍着寧朝朝他們跑了一圈，長鼻子碰了碰寧朝朝的手。

寧朝朝笑着摸摸它的鼻子。

被摸摸後的小象“啊嗚”叫一聲，開心地沖向前方。

寧朝朝：“別——”

但是晚了。

她看着小象義無反顧地沖到泥巴堆裏，小象還用鼻子吸起濕泥巴，把自己身體擦得到處都是黃泥，然後在泥巴裏打滾。

大象很喜歡玩泥巴，它們的皮膚很厚，但是褶皺間皮膚細嫩，容易被蚊蟲鑽入吸血。濕潤的泥土可以糊住它們肌膚褶皺，防止讨厭的蚊蟲鑽入。

寧朝朝看小象玩得這麽歡，在泥地裏打滾，還把泥巴點濺得到處都是，她沉默着擦掉臉上被濺的泥點，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頭小象不能要了。

小象在泥巴裏蹦跶幾下，大概覺得自己一頭象蹦得不夠快樂，啊啊呼喚同伴。它噠噠噠跑過來，想把基路柏撞過去，沒能撞得動，又嗒嗒朝寧朝朝跑過來。

看見滿身黃泥的巨怪朝自己跑來，地面都在隆隆震動，寧朝朝睜大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絕望。

啊！她不要玩泥巴啊！

基路柏身體一橫，如一座小山，擋在她的面前，長鼻子把小象推開。小象看他們都不過來，只好重新跑到泥巴堆裏打滾撒歡。

有了小象跟在旁邊後，散步任務的難度直線上升。小象活潑好動，看見什麽都喜歡用鼻子戳一戳，它七八百公斤，皮起來其他人根本攔不住，只有基路柏能教訓。

當了一會奶爸，基路柏的眼裏露出疲憊，懶得再推開小象了，任它貼在自己的腳邊。

寧朝朝在也很累，從一開始覺得小象嗷嗷好可愛，到現在看見黃泥巨怪，只想閃一邊去。

帶熊孩子，真的好累。

終于到休息的時候，他們坐在走廊上，一邊吃椰奶糕，一邊看底下的小象玩水。

寧朝朝從吳洪大口中得知，大象保護區現在的情況不太好，說白了就是缺錢。這本來是個私人的保護區，全靠安先生自掏腰包建成，和她爺爺以前差不多，相當于掏錢養這一大群動物。

安先生很能賺錢，每年大筆大筆錢砸到保護區上面，也不怎麽心疼，但是近些年他生意不太好，保護區就開始面臨缺錢的困境。

吳洪大虔誠地祈求老天保佑安先生生意興隆。

寧朝朝想的倒不是這個，“應該也有很多人喜歡大象的，沒有游客過來嗎？”

吳洪大垂頭喪氣地搖頭。

寧朝朝：“……我覺得，把路修一修，就會有游客過來了。”

她想了想，拿出手機，點開直播，想再努力一下，至少讓大家都知道這邊可以看到大象。

經過上次的直播後，吳洪大還有心理陰影，縮在樹後面，不肯出來看，就怕遇到像“逆風奔跑的豬”那樣的人。

寧朝朝點開直播，照例和大家打了個招呼。

直播間的觀衆也開心地回：“主播好~主播終于要開始營業了嗎？連續兩天都開直播，好感動！”

“這裏好像不是在動物園？”

寧朝朝把鏡頭轉到外面，讓他們看玩水的小象，介紹道：“這裏是西厚市大象森林，大家聽說過嗎，可以來這邊看小象在線噴泉。”

“哇哦，看起來這個地方好大的樣子。”

“我一直在西厚市，怎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我這就開車來看。”

寧朝朝笑容苦澀，“或許可以等路修好以後再來看。”

聊天的時候，身後玩水的小象嗒嗒跑過來，朝她揚起長鼻子。水霧紛紛揚揚灑下來，寧朝朝冷漠地抹掉臉上的水滴，往旁邊移一步，拒絕小象熱情的玩水邀請。

“陪它玩陪它玩！”

“哈哈哈哈小象好活潑，好可愛，就是有點髒。”

“哇哦，那後面的大象好大啊，這是真實存在的大象嗎？不是山嗎？”

寧朝朝拿起一顆蘋果，喊了聲基路柏，本來靜靜立着的巨象看她一眼，緩慢地走過來，接過她手裏的蘋果。

她給觀衆們講述基路柏和爺爺的故事，又說：“現在動物園情況好轉，基路柏也一直融入不了這邊，所以我在考慮把它接回來啦。”

“基路柏，你想回雲間動物園嗎？”她問。

大象似乎聽懂她的話，愣了兩秒，突然開始低低長鳴。

寧朝朝抱住它的鼻子，說：“那我們可以回家啦！”

大象卷住她的身體，又要帶着她蕩秋千，寧朝朝拿不穩手機，連忙退了出來，“現在我要直播，以後再玩吧。”

旁邊玩水的小象耳朵扇動，看向他們，嗒嗒跑過來，一頭撞在基路柏的腿上。

基路柏紋絲不動。

小象貼在它的腿上，“啊嗚啊嗚”叫幾聲，也學着它，嘗試用長鼻子環住少女。

基路柏鼻子一甩，把它給甩開，擔心它力氣沒輕沒重，不許它靠近寧朝朝。

小象：“啊嗚啊嗚！”

寧朝朝笑了，“喲，你還是個女高音。”

觀衆也看得捧腹：“我一聽小象啊嗚啊嗚，就想到小獅子嗷嗚嗷嗚，你們萌物的叫起來都一樣的嘛？”

“我觀此象天資聰穎，是動物園合格員工。”

“園長，小象也會來動物園嘛，那麽大一片湖泊，可以讓它盡情玩水吧？”

寧朝朝笑笑，“這裏不止兩頭大象哦，我帶你們去看看象群，那邊有好多大象小象。”她朝樹後青年喊一聲，“洪大，你別怕，過來嘛。”

吳洪大對直播有陰影，聽到寧朝朝聲音，糾結幾分鐘，還是硬着頭皮走了出來，羞澀地和觀衆們打招呼。

這一次，觀衆們沒有像‘逆風奔跑的豬’那樣嘲諷他，反而會很熱情地和他打招呼。

吳洪大帶着他們來到象群，熟練地鑽入欄杆裏，和大象打招呼。

這些溫柔的“巨人”伸出柔軟有力的鼻子，蹭過他的身體，他順勢抱住長鼻子，和大象玩了兩下。

來過一次後，象群們還記得寧朝朝的氣味。頭象走到圍欄前，伸出長鼻子，與她的手輕輕碰一下，打聲招呼。

活潑的小象也跑出來，在她面前跑來跑去。

比起上次見面，這頭小象又長大很多，而且象群裏多了一只更小的小家夥。

小小象還毛茸茸的，腿也是軟的，路都走不了，跌跌撞撞地走兩步，啪叽一下就摔一跤，用鼻子撐住身體，搖搖晃晃重新站起來。

母象跟在它旁邊，長鼻子時不時撫過它的身體，鼓勵它往前走。

它搖晃着身體，艱難地走到欄杆前，小鼻子從欄杆裏探出來，伸到寧朝朝面前，讨她手裏的蘋果。

母象低低叫一聲，扭頭就走。

走，沒你這麽丢人的崽！

寧朝朝本來拿在手裏的蘋果是想喂給小象的，然而，現在她的面前又多了一根更小的鼻子。

兩根長鼻子翹到她眼前，期待地晃動着。

……好熟悉的場面。

她義無反顧地把蘋果給了更小的小小象，在小象不滿啊嗚的時候，迅速拿起一個新的蘋果，塞到它的嘴裏。

小象：“啊嗚……吧唧吧唧。”

觀衆：“好熟練的端水！”

寧朝朝拍着兩頭小象，還有後面勤勤懇懇給他們掃地洗澡的吳洪大，和大家說起保護區的困境。

這次沒有人來嘲笑他們，大家都紛紛出謀劃策。

“我就在西厚市，我可以天天來陪小象玩。”

“大象保護區也每天都直播一下吧，這樣我們可以吸象，他們也能引流和賺錢啦。”

“我覺得可以在濤濤上開個店，賣些和大象有關的周邊，如果有小象抱枕的話我可以買爆！還有，在線催催動物園的周邊店，我要小獅子玩偶。”

寧朝朝只好答應他們，動物園盡快開周邊店，游客中心和城堡酒店也早點提上日程。

吳洪大掃地回來，被寧朝朝催促着開個直播號。他沒有什麽信心，可是剛創好號，就發現大象森林賬號的粉絲不停在往上漲，很多人都私信他，說喜歡這些美麗溫柔的大象，很感謝他這麽辛苦照顧它們。

吳洪大握着手機，眨了眨眼，以為這些事幻覺。手機被攥得微微發燙，他的嘴角忍不住翹起，露出憨厚的笑容。

以後依舊會很辛苦，但是，突然覺得沒那麽孤單。

原來世界上這麽多人像他一樣喜歡大象啊。

“原來朝朝小姐真的會魔法！”他大聲贊嘆。

寧朝朝臉一紅，“我真的不會啦。”

觀衆：“哇哦，原來園長真的會魔法！”

寧朝朝：……

算了，這事是解釋不清楚了。

————

西虹市動物游樂園。

一人一豹蹲在手機前，看着直播裏和小象玩耍的少女。小雪豹聽到熟悉的聲音，毛茸茸的腦袋幾乎湊到屏幕上，咕嚕咕嚕不停，大尾巴也跟着甩來甩去。

被無視的老父親用502粘起自己散落一地的玻璃心碎片，抓住它毛茸茸的銀色尾巴，傷心地說：“誰每天都喂你？誰天天讓你舔毛？你都把我舔禿了，怎麽心裏還想着別人呢？”

小雪豹下巴搭在手機屏幕上，“呼嚕呼嚕。”

禿頭飼養員難受地摸了把禿頭，“只是見一面，你就這麽念念不忘嗎？你是被下了咒嗎？”

小雪豹用腦袋蹭蹭手機，“呼嚕呼嚕。”

争寵失敗的老父親心又要碎了，只好拿起旁邊的肉，嘗試用美食來重新獲得點點的寵愛。

小雪豹不屑地看他一眼，繼續蹭着手機，聽裏面傳來的聲音，愉悅地打呼嚕。

“張禿，你在看那邊動物園的直播啊？”

禿頭飼養員吓得身子一彈，才發現同事站在雪豹館外面，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張禿吞吞吐吐：“啊我這……我随便點到的。”

同事走進來，無情地從雪豹腦袋下抽走手機，遞給他，“沒事的，随便你看什麽，反正以後是我來照顧點點。”

張禿：“啊？為什麽！”

同事：“你被開除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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