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29章
進了九月,天氣一日涼似一日，李善窈今天起個大早，吃過早飯之後,取出一件氅衣給宋子慕穿上。
“雖說春捂秋凍，但入秋之後一早一晚還是太涼,将軍多穿些總是沒錯。”
宋将軍乖乖點頭,看看身上衣服,笑得很開心：“窈窈自己也要多穿些,仔細着涼。”
“我今日約了岚岚一起去北市喝茶逛街。”
“去吧，多帶些銀兩,好好玩。”
“那個，還想順路去找趟展司丞,有些事情要問他。”李善窈幫他撫平領口褶皺，又柔柔地拍一拍，輕聲道,“行嗎？”
她問完，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圈：“就是有個書社，他上次提到了,我卻忘了問在哪裏，又實在好奇……”
等了一陣，聽見頭頂上方傳來很不高興的一聲“哼”。
她擡頭,就見宋子慕眉頭微皺，抿着唇不高興的樣子。
“就問一下……要不然，将軍幫我問？”李善窈伸手去拉他衣袖,搖啊搖。
“不要。”宋将軍傲嬌拒絕,又忍不住被她搖的勾起嘴角,放柔了語氣,“問了就走？”
“嗯嗯！”她用力點頭。
“不許逗留。”
“不逗留！”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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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
“好，窈窈去吧。”他彎腰貼貼她的臉，轉身走，“我上衙去了。”
“等，等一下！”李善窈追了兩步，從身後抱住他，将臉貼在他背上，“我不是因為這件事才早起侍奉将軍的，是因為真的天氣涼了，我怕你自己忘了添衣服，這才……”
宋子慕停下腳步，握住抱在腰間的纖纖玉手，轉身：“我知道。”
他與她面對面，低頭去看她有些緊張的小臉：“窈窈不必如此謹小慎微，我又不是真的吃人老虎。”
看他一本正經說出兩人昨晚的情話，李善窈臉騰一下紅到了耳朵根，沒好氣地推他：“不正經！”
“唔，不正經嗎？窈窈昨夜明明喜歡的緊。”
昨晚兩人情濃，他咬了她一口，大約是咬疼了，氣得她說果然屬老虎的，做個什麽都跟要吃人一樣。
她紅着眼圈的嬌嗔模樣實在誘人，勾的将軍真就順着她的話，一口接一口，吃了她半夜……
一想到這些，李善窈只覺得整個人都要着火，那些被他咬過的地方，都變得灼熱起來，她幹脆紅着臉低頭拱他：“快走快走，登徒子！”
“好好好，我走。”她那點力氣根本不頂用，宋子慕順勢把她抱進懷裏，“窈窈親我一下，我就走。”
“哼。”她氣呼呼的，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一下。
“窈窈叫聲夫君，我就走。”
“不要得寸進尺！”她揮着拳頭吓唬他。
宋将軍把她小拳頭抓住放到唇邊，語氣溫柔：“叫一聲吧，窈窈從未叫過我夫君，我想聽。”
她總是恭順的喊他将軍，這個稱呼讓他們之間有距離，他不喜歡，他是很多人的将軍，唯獨只是她一人的夫君。
他就那麽溫柔地望着，等着，李善窈一開始還瞪他，漸漸就害羞起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起了漣漪，她垂下眼，小蚊子一樣哼哼：“夫君……”
見他沒反應，又提高一點聲音：“夫君。”
還是沒反應，她幹脆擡起頭，大大方方的：“夫君。”
“嗯，夫君在呢。”他俯下身，給了她一個綿長的吻，“夫君要去忙了，窈窈好好玩。”
“好。”
“真的要走了，晚上再陪你。”
“……夫君慢走。”
宋子慕轉身，大踏步向外走，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止也止不住。
李善窈扶着門框，看他挺拔身影越走越遠，擡手摸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咧嘴傻笑：喚他一聲夫君好像也不是很難嘛。
***
北市沿街的商鋪大多是巳時開門，巳時之前是早市，賣早點的和賣菜賣肉的小販居多，這會兒早市剛剛散去，展鳳儀帶着手下按例巡查一圈，催促還沒有撤攤的小販往兩邊收一收，不要妨礙白日裏馬車通行。
“大家的攤位都往兩邊收一收，留出兩輛馬車的距離！”手下在前面喊着，喊到哪裏，哪裏就象征性地挪一挪，等他們一走遠接着挪回去。
朝霞已經散去，秋日的陽光明媚和煦，前方不遠處有兩個戴帷帽的女子，好像正往這邊瞧。
展鳳儀一愣，快步走過去：“善窈姑娘？”
李善窈行了禮，将帷帽的面紗掀起來，很驚訝：“展司丞火眼金睛，這樣也能認出我。”
“我認得善窈姑娘的丫鬟。”他笑着解釋，其實剛剛他沒看到晴畫，只一眼就看到了立在晨光中的她，即使戴着面紗，那種一靠近就心跳加速的感覺卻是錯不了的。
一旁矮一些的女子笑道：“展司丞猜猜我是誰？”
“蘇小姐。”
“嘻嘻，猜對啦！”蘇星岚也把面紗掀開，“小山藥長得太紮眼，一路上老有人看，所以在前面帽店買了兩頂帷帽，沒想到還是被認出來了。”
“那是因為在下認得二位，旁人的話便看不清相貌了。”展鳳儀看看兩個人，“出來買東西？”
“出來閑逛，順便找展司丞問點事情。”李善窈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做拜托狀，“上次範姜秀才說的《京城閑話》書社，我只顧聽着開心，卻忘了問他地址在哪裏，展司丞能不能告訴我。”
展鳳儀期待的表情一下有些失落，随即又調整過來，依然溫潤笑着：“自然可以，只是那裏不好找，你稍等下，我借紙筆給你畫張圖。”
他吩咐了手下幾句，讓他們繼續巡街，自己去旁邊字畫攤借紙筆，攤主是個書生，在這裏擺攤好幾年了，展鳳儀性格溫和，平日裏也不會以勢壓人，所以小商小販也好，店鋪掌櫃也好，大家都很喜歡他。
“展司丞，那位個子高些的姑娘是誰呀？”見他來借紙筆，書生麻利的給他鋪紙蘸墨，順便打聽，“剛才面紗下驚鴻一瞥，當真仙姿佚貌，是您的……？”
“朋友。”展鳳儀低頭淡淡一笑。
“朋友？”
“哪裏的朋友？”
“八成是心上人吧。”
“快別說那麽大聲，你看展司丞臉都紅了。”
周圍本來就伸長耳朵聽的小商販們聽到他的回答，瞬間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着。
展鳳儀有些不好意思，低首垂眸，在紙上專心畫圖：“大家切不可亂猜，那位姑娘與展某只是朋友，她是……”
話沒說完，就聽得前面街口位置人群一陣騷動，傳來吵嚷叫罵聲：“我倒是不信了，青天白日的，還真個就沒人管嗎！”
這一吵，衆人皆朝那邊望，展鳳儀皺皺眉，将畫了一半的地圖放下，對李善窈說了句稍等，趕緊往那邊去。
李善窈跟蘇星岚兩個人互相看看，也帶着晴畫跟雲雀過去湊熱鬧。
只見街口圍了許多人，正當中是一位布衣荊釵的婦人，手裏提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雞，旁邊大概是她的丈夫，臉漲得通紅，不停拉着她要回家去。
“你撒開我！”婦人甩開他，“姓王的，我當初嫁你是看你忠厚老實，沒想到你不是老實是傻！聽人忽悠買什麽野雞！你用你那屁股看看，這是野雞嗎？！”
她一邊說，一邊提起手裏的雞抖一抖，抖落一地五彩斑斓的雞毛，有好事的人湊上去看，大喊：“這雞毛是粘上去的！”
“對！普通家雞粘上幾根毛，就變成了野雞！價錢翻了好幾倍！”婦人沖着大家說道：“我家這個老實，上月買了十斤酒，起碼摻了五斤水，他只說味道淡了些，也不妨礙喝，就這樣算了！上上月買了桑椹，吃了一嘴的紫染料，他也說沒事，也算了！這月又是野雞，我就想問問這裏管事的，這市場假貨橫行，到底管還是不管！”
圍觀的人聽得也生氣，一起嚷着：“對，去街道司！去讨個說法！”
作者有話說：
啊，又改名了，這是最後一次，再改是小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