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2章
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李善窈掀開車簾,就看到暮色中笑意盈盈的宋子慕。
“夫君!”她歡笑着張開手,一下從車上跳進他懷裏,“我回來啦!”
“窈窈辛苦。”宋将軍把自己小娘子抱個滿懷,一路抱進大門,“累不累?”
周圍一衆丫鬟家丁都低着頭抿嘴偷笑,窈窈害羞了,微微扭着身子:“不累的,夫君放我下來。”
“買了什麽?”宋子慕看到晴畫手裏提了幾個油紙包。
“嗯,路上看到很新鮮的香椿芽就買了,還買了鴨肉,咱們今晚吃香椿炒蛋跟醬酥鴨好不好?”
他抱着自己不放,窈窈掙紮一陣之後沒脾氣地伏在他肩上,摟住他脖頸:“好不好嘛。”
“好。”
“夫君在想什麽?”
“我在想,窈窈居然會買菜了。”宋将軍把懷裏的人向上托了托,調侃道,“是香椿?看好了?”
“看好啦看好啦,不會再讓你吃草的!”昨天吃過晚飯,她想把剩下的野菜晾曬之後收起來,正巧被荷嫲嫲看見,這才知道宋子慕這個傻瓜為了讨她歡喜喝的那一大碗湯,原來是野草做的,她着急忙慌地去道歉,結果被按在床上索要了一個又一個補償……
這會兒見他又提起,窈窈氣得一口咬住他耳朵,“閉嘴!”
“唔,挖野草的小姑娘咬人了,一點也不疼。”宋子慕把她抱得更緊些,在春意融融的晚風中,笑得比春風更暖。
買回來的新鮮鴨肉洗淨剁塊,放入姜片和料酒腌制一刻鐘去除腥味。
小碗中加入甜面醬三勺,蒜泥兩勺,生抽兩勺,蚝油老抽各一勺,再加一勺清水攪拌均勻,放在一旁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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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內油燒熱,窈窈将剁好的鴨肉倒入鍋中,又把每一塊的鴨皮翻轉朝下,煎至表皮略微焦脆後,再翻轉鴨肉一面,炒到七八分熟之後裝盤備用。
“鴨皮呢油多,所以要先把油煸出來,吃着才不會膩口。”她說着,手腳麻利盛出鴨肉,用腦袋碰碰身邊的宋子慕,“夫君幫我把鍋刷幹淨呗。”
“好。”宋将軍高高興興刷鍋去了。
刷幹淨的鍋水分燒幹,放一點油,加入冰糖炒出金黃糖色,将剛才煸好的鴨肉倒進去,均勻上色,然後倒入調好的醬汁,炒到鴨肉熟透,出鍋。
窈窈抓了一小撮白芝麻還有蔥花撒在炒好的鴨肉上,低頭聞聞,覺得很滿意:“醬酥鴨好了,我們再炒一個香椿炒蛋就可以開飯,廚房油煙大,夫君去屋子裏等吧。”
“不,我要等窈窈。”宋子慕喜歡在廚房裏幫忙,看最愛的窈窈為他洗手作羹湯,那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人間煙火。
新鮮的香椿芽在清水中洗一下,清澈水面下小嫩芽鮮靈靈的,鑲了一圈暗紅色的細邊,洗淨之後扔進燒開水的小鍋裏燙過,紅色盡褪,只餘碧綠。
窈窈拿過一個大碗,将三個新鮮雞蛋悉數打進去,攪散攪勻。又把燙好的香椿芽切成一指寬的長度,跟雞蛋打在一起,倒進熱油裏。
裹滿蛋液的香椿芽發出令人愉悅的滋滋聲,小廚房瞬間充滿了撲鼻的香氣,窈窈靈巧地把蛋餅翻個個兒,将兩面都煎成金黃色盛出,再均勻地撒上細鹽。
香椿芽炒蛋金燦燦的,咬一口,唇齒間便充滿春天的氣息,醬酥鴨鮮香微甜,蒜香與冰糖甜融合得剛剛好,趁熱咬一口,汁濃味美,再配一口白米飯,只感覺這一天的忙碌疲憊都消除了。
“今日女醫會診,來了好多好多人,結束的時候明月公主還送來了血燕慰勞我們呢!”
窈窈一邊吃一邊絮絮叨叨講着今天發生的事:“對啦,展司丞特別有錢,他要給我們義診捐一千兩。”
“我給你三千兩,別要他的。”宋子慕吃飽了,拿起帕子給她擦嘴。
“我沒要。”窈窈咽下最後一口飯,配合地仰起小臉讓他擦,“讓展司丞存着娶媳婦。”
宋将軍誠心誠意地點頭:“是,他是該娶個媳婦。”
***
第二日宋子慕上衙的時候,神清氣爽,臉上一直挂着笑。
昨晚窈窈熱情得很,一會兒喊夫君一會兒喊哥哥,讓她如何她便如何,像只被捋順了毛的小乖貓,軟軟窩在他懷裏,顫着長長的睫毛,要多招人疼就有多招人疼。
到了睡覺的時候,她又主動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也不罵他登徒子了,就那麽翹着嘴角抱着他胳膊入睡……
真乖,乖的他今天都不想上衙了。
“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怎麽笑得如此猥瑣?”唐錦年正好跟江清月一起進來,擡頭就望見看起來不太正常的宋将軍。
江清月也看他:“想來是野菜羹喝多了。”
宋子慕:“……你又來做甚?”
“宋将軍此話便有些過分,尚寶司雖說是個養老的地方,卻也是有些活計的。”江清月揚揚手裏的寶印,“比方說你們龍骧衛的公文就需得我尚寶司來蓋印。”
“哦,蓋完快走。”
“不急,我還要讨杯茶喝呢。”
三個人正站在院子裏閑聊,前面差人來報:“将軍,上醫局江清雲上醫,方靜若女醫求見。”
“江上醫?”宋子慕心裏一驚,以為是窈窈的病情出現了問題,當下邁開步子急急往前院去。
“我哥來作甚?”江清月覺得奇怪,跟唐錦年對視一眼,兩人幹脆跟了過去。
前院偏廳,江清雲跟方靜若兩個人正拿着幾張方子,小聲商量着什麽,見幾個人進來,站起來行禮:“宋将軍、江司卿、唐千戶。”
“江上醫、方上醫。”幾個人回禮之後,宋子慕着急問道,“是窈窈出了什麽問題嗎?”
“也是,也不是……”江清雲跟方靜若對視一眼,覺得有點為難。
宋子慕聞言皺眉:“究竟是不是?”
江清雲沒說話,看了一眼兩旁站立的衙役。
見他如此,宋子慕揮手讓偏廳的幾個差人先下去:“清月跟錦年都不是外人,說吧。”
“宋将軍,是這樣的。”方靜若行了一禮,“将軍可還記得七月初曾傳我去府上為夫人診脈。”
“記得,可當時窈窈第二日便好了。”
“當時夫人的脈象不浮不沉,和緩有力,是優于大多數女子的,可昨日再見到夫人時,卻是面色蒼白,唇色也略有發青,我便主動提出再為她診一次脈。”
方靜若說着,拿起桌上幾張紙遞給他:“這是夫人七月初的脈案,這是昨日的,我對比之下覺得不妥,便今日一早找了江上醫。”
宋子慕大略掃了幾眼,目光看向江清雲。
“方上醫今日一早帶着方子來找,我才知李娘子之前脈象竟與如今大相徑庭,思忖再三覺得還是應該知會将軍。”江清雲解釋道,“将軍帶李娘子來找我是十月初,算起來與方上醫診脈的那次時間剛好差了三個月,不足百天時間,若非突發惡疾,一個人的體質是不可能自己寒至如此地步的。”
“不可能?自己?”宋子慕敏銳地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何意?”
“我從一開始便被誤導了。”江清雲手裏拿着李善窈的脈案,面色不虞,“寒冰入水,冰融水寒,當真高明。”
他擡起頭,将目光移到宋子慕臉上,緩言道:“李娘子不是天生體寒,是被人下了藥。”
“下藥?”宋子慕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目光冰冷起來,“你是說窈窈今日之疾不是天生,是有人下了藥?”
作者有話說:
嘿嘿,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