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有情人?

穆煦踏進辦公室的瞬間察覺到不對勁,他看向窗臺上粉色小噴壺,對辦公桌後的池君韬說:“你買的?”

“它很可愛。”池君韬說,他目光不離電腦屏幕,雙手敲打鍵盤,“之前你用什麽澆花?”

“喝剩的茶水。”穆煦說。

“現在它有了專屬的噴壺。”池君韬說,“它需要新鮮的水。”

“我需要新鮮的茶。”穆煦說,“它只用喝我喝剩下的水。”

“你倆都叫苜蓿。”池君韬說,“對你的兄弟客氣點。”

穆煦瞥一眼窗臺上綠油油的植物,嗤笑一聲,坐在紅木桌後的真皮轉椅上,雙臂舉起伸個懶腰。

“會議順利嗎?”池君韬問。

“不順利。”穆煦說,“和合作夥伴大吵了一架。”

“哦?”池君韬停下敲打鍵盤的手,擡起頭與穆煦對視,“為什麽?”

“無非是利益問題。”穆煦得意洋洋地說,“但我吵贏了。”他呷一口茶水,眯起眼睛,“算不上吵架,雙方竭力維持表面的平衡,相互陰陽怪氣。”

“怪不得你贏了。”池君韬說,“你是陰陽怪氣之王。”

“多謝誇獎。”穆煦欣然接受池君韬的贊美,“一個小技巧,當你想氣別人的時候,假裝聽不懂他說的另一層意思。”

“就像你平時怼我一樣。”池君韬說。

穆煦聳肩:“對,就像那樣。”

“你知道我生氣的時候怎麽做嗎?”池君韬說。

Advertisement

穆煦心情正好,不介意浪費時間跟池君韬拌嘴,他單手托着下巴,看向池君韬:“怎麽做?”

“我揪一片它的葉子。”池君韬指着窗臺上葉片溢出花盆的苜蓿。

“它長勢不錯。”穆煦說,“看來你沒有生太多次氣。”

“它的生命力就像你的冷嘲熱諷一樣旺盛。”池君韬說。

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穆煦伸手拿起手機,點開微信,通常不會在工作日打擾穆煦的乖巧情人發來消息。

【李弘揚:小煦,今晚有空嗎?我想你陪我喝一杯。】

【李弘揚:沒有空的話也可以,不是必須的。】

【李弘揚:我就是有點……】

【李弘揚:算了,不用管我。】

【穆煦:你在哪?】

【李弘揚:我在學校。】

【穆煦:現在有空,我去找你。】

【李弘揚:其實不是什麽大事。】

【穆煦:二十分鐘。】

穆煦站起身,走到衣帽架旁拿下外套,對池君韬說:“我臨時有點事,你繼續寫論文,晚上不用等我,自己到外面吃點,或者找姓曹的小孩玩,十一點前必須回家。”

“你去處理情人的事情?”池君韬問。

穆煦穿上外套,看向池君韬:“不關你的事。”

“中午我和阚夢然一起吃飯。”池君韬說,“有個女孩,可能是你合作商的女兒,找阚夢然打聽你是否單身,阚夢然說你有個關系穩定的情人。”

“是的。”穆煦說。

“只是情人?”池君韬問,“情人可以有很多個,關系穩定的情人可不多見。”

“現在你見到了。”穆煦說,“我喜歡簡單的生活,一位聽話的情人,一份體面的工作。”他理了理袖口,檢查一下手機、鑰匙和錢包,說,“如果你想跟我探讨情人的意義,建議你提前預約。鑒于我近期沒有換情人的打算,我得抓緊時間去哄他。”他朝池君韬揮揮手,轉身離開。

“夢然我有點急事……”

穆煦的聲音消失于關門的剎那,他沒看到池君韬驟然黑沉的眼瞳,池君韬也不明白心髒處騰起的怒氣從哪兒來。

他應該料到穆煦不可能單身,任何一個年輕俊美的總裁,都是婚戀市場上的搶手貨——去掉年輕俊美,任何一個有錢人,都是搶手貨,更何況穆煦年輕又俊美,簡直是一頂價值連城的皇冠。

池君韬回想中午和阚夢然的交談,阚夢然用勺子攪拌碗裏的米飯,調侃道:“這些女孩兒總覺得自己是拯救者,将迷途的帥哥引向婚姻的墳墓,單純的她從未想過,男人享受周游于花叢間的感覺。”她看向池君韬,“沒有針對池少的意思,我是指,所有男人都是這樣。”

“我敬佩你的通透。”池君韬說,“你剛剛告訴那個女孩,穆煦有一個情人?”

“穆總讓我這麽說,他覺得塑造一個深情的人設有助于勸退這些莺莺燕燕。”阚夢然說,“殊不知這讓她們更瘋狂了。”

“所以他沒有情人?”池君韬問。

“他當然有,哪個有錢人願意孤身一人過周末?”阚夢然說,“難道你沒有情人嗎?”

“我盡量一夜情。”池君韬說,“我不把他們稱為‘情人’。”

“你是拍拍褲子走人那個。”阚夢然說。

“各取所需。”池君韬說,“所以穆煦……”

阚夢然笑着打斷他:“你想了解更多穆總的事,直接去問穆總,我只能說他讓我說的部分。”

“好吧,你是個優秀的秘書。”池君韬說。

豐臺區東升裏第六中學門口,一輛黑色的紅旗H9停在校門口的槐樹下。

穆煦搖下車窗,李弘揚走出校門,朝穆煦招手。

“發生什麽事了?”穆煦推門下車,關切地望着滿臉疲憊的李弘揚。

“我可以坐車裏說嗎?”李弘揚問。

“當然。”

穆煦側身,李弘揚坐進後排,穆煦坐到李弘揚身邊,關上車門。

“周一的時候,我的一個女學生失蹤了。”李弘揚說,“剛剛警察在城北的一個水庫找到了她的屍體。”

穆煦一時失聲,他擡手摸摸李弘揚的頭發。

“他的家長揚言告我性騷擾。”李弘揚說,“他們說是我造成了她的死亡。”

“僅僅因為我是她的班主任。”李弘揚說,“我獨居,年近四十,沉默寡言,所以他們覺得我好欺負。”

“他們要多少錢?”穆煦問。

“三百萬。”李弘揚說,“他們還有個小兒子要養。”

“女兒死了,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要錢。”穆煦說,“他們怎麽證明你性騷擾?”

“不知道。”李弘揚看向穆煦,“我想要一個擁抱。”

穆煦傾身抱住李弘揚,小聲問:“你要我給你三百萬嗎?”

“不。”李弘揚說,“我只想歇一會兒。”他将腦袋埋進穆煦的肩膀,“謝謝你過來陪我。”

“去喝一杯嗎?”穆煦說,“我定了位置。”

“随你。”李弘揚說。

“楊哥,藍夢。”穆煦說,“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輕酒吧,他家的海鮮鍋也不錯。”

李弘揚抱着穆煦不動彈,他說:“我該換份工作,我這個年紀單身太奇怪了。”

“你想做什麽?”穆煦問。

“……”李弘揚思考片刻,說,“有什麽工作可以每三個月換一個城市?”

“別想太多,你的工作非常好。”穆煦說,“有編制、薪資不算豐厚但足夠生活……”

“在遇到你之前,我有一個談了五年的男朋友。”李弘揚說,“分手的原因是他要結婚,他要一個後代。”

“我讨厭穩定。”李弘揚說。

“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現出喜好。”穆煦說。

汽車平穩行駛,車內的氣氛沉悶安靜。

李弘揚問:“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我不知道。”穆煦說。

“反正你不會喜歡我這樣的人。”李弘揚說。

“你說這話的時候我正抱着你。”穆煦說。

“我認真的,你不喜歡我。”李弘揚說,“你願意我陪着你因為我沒有想法,我在你面前是隐形的。你僅僅想要有個人陪着你,這個人最好不要講話。”

“你叫我來陪你,還是叫我來中止這段關系?”穆煦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