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助理還是情人
穆煦必須用一上午的時間盡快處理今天的工作,下午他們乘航班飛上海出差。他找了個會議室,開會+簽字+審批郵件,池君韬待在總裁辦公室寫論文。
阚夢然敲敲門,總裁辦公室響起池君韬的聲音:“進。”
“穆總呢?”阚夢然問。
“他抱着電腦出去了。”池君韬說。
“你把他擠會議室去了?”阚夢然說,她拿着一個U盤,彎腰打開穆煦的行李箱,拉開一個小包放進去,“有些重要文件放在U盤裏,你記得提醒他看。”
“你不和我們一起去?”池君韬問。
“通常是我和他一起,這次你占了我的位置。”阚夢然說,“明珠峰會的請帖只允許帶一名同伴。”
“我聽不出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池君韬說。
“都行,不就兩天,能出什麽事。”阚夢然說,“兩點四十的機票,現在……十一點半,我去叫他準備出發。”
“咚咚。”會議室響起敲門聲。
“進來。”穆煦說。
“穆總,十一點半,該走了。”阚夢然說。
“好的。”穆煦拿着電腦站起身,走出會議室。
阚夢然說:“文件我放U盤裏了,在你行李箱的夾層口袋,還有茶包、洗漱包、濕巾和幹洗劑。”
“謝謝。”穆煦說。
“遇到問題及時跟我聯系。”阚夢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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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年了。”穆煦無奈地說。
“池少不會照顧人。”阚夢然說。
“我可以照顧他。”穆煦說,短短兩天聽到兩次被照顧的發言,出自不同的人之口,穆總裁陷入自我懷疑,“我看起來像被照顧的那一個嗎?”
阚夢然毫不猶豫地點頭。
“……”
穆煦推門走進辦公室,池君韬站在窗戶旁給苜蓿澆水。
“苜蓿耐旱,經不住你一天一澆。”阚夢然說,“它要被你淹死了。”
池君韬放下噴壺,手指摸摸苜蓿濕淋淋的葉片,揪下一朵紫花。
飛往上海的航班裏,穆煦和池君韬并排坐在頭等艙。池君韬要了一盤水果沙拉,手指劃拉平板上的電影,說:“這個不錯,《異次元駭客》,你看嗎?”
“不看,我睡一會兒。”穆煦蓋上眼罩,調整座椅靠背,閉眼假寐。
池君韬戴上耳機,點開電影,歪在寬大的皮質座椅上看得津津有味。
兩小時的路程,穆煦睡了一個小時,面無表情的發呆半小時,和池君韬一同看電影半小時。
“峰會明天上午十點開幕,今晚你可以自由活動。”穆煦說,“晚上十一點必須回酒店。”
“你做什麽?”池君韬問。
“工作。”穆煦說,他拖着箱子到酒店前臺辦理入住手續,“穆煦,手機尾號3268.”
“一間商務套房。”前臺小姐說,“這是房卡,15層。”
“謝謝。”穆煦轉頭看向池君韬,“你上去嗎,要不我幫你把行李一起帶上去?”
“我上去。”池君韬說,“我寫論文。”
“這麽刻苦。”穆煦說。
乘坐電梯到15層,刷卡進房,穆煦彎腰打開行李箱拿出電腦,坐在沙發上敲打鍵盤。池君韬坐在沙發的另一邊皺着眉頭看文獻,倆人互不打擾,空氣中漂浮着鍵盤噼啪的聲音。
陽光消失于地平線,池君韬打開頂燈,問:“外賣還是出去吃?”
“外賣。”穆煦說,“明天的會我得上臺發言,材料沒改完。”
“你吃什麽?”池君韬問。
“随便,你看着訂。”穆煦說,他眉頭緊鎖,删去反饋回來标紅的詞句,替換更為精确謹慎的措辭。
池君韬是标準的北方口味,穆煦看起來也不像喜甜的人,池君韬找了家西北菜館,點兩份過油肉拌面。
“你帶口香糖了嗎?”池君韬問。
“帶了,箱子裏,你自己翻。”穆煦說。
明珠峰會的地位僅次于博鳌亞洲論壇,是國內第二盛大的商業會議,政府、企業及專家學者齊聚上海,凝聚共識、深化合作、促進發展。每期明珠峰會提前兩周放出議題,參會者拿到請柬的同時分為多個小組,以議題為中心展開讨論。像穆煦這樣需要上臺講話的嘉賓,必須提前将演講稿發給組委會進行多輪審核,避免被媒體抓住漏洞大肆攻擊。
穆煦一直工作到淩晨兩點,他揉揉酸疼的脖子,擡起頭,池君韬坐在沙發另一頭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你怎麽還不去睡?”穆煦問。
“想事情。”池君韬說。
“看着我想事情?”穆煦問。
池君韬說:“看你要收費嗎?”
“要,一眼一百塊。”穆煦說。
池君韬掏出穆煦給他的銀行卡,豪氣地說:“我出一萬,包月。”
穆煦拍掉池君韬的手,合上電腦,伸個懶腰:“完事,睡覺。”
池君韬跟在穆煦身後,問:“明天的議程是什麽?”
“開一天會,閉幕後的晚宴比較輕松,是獵豔時刻。”穆煦說,“大家通常在晚宴上聊一些八卦。”
“開會的時候呢?”池君韬問。
“你的身份是我的助理,負責會議紀要和給我倒水。”穆煦說,“給我倒水就行了,別人的話你不用理。”
“要是別人非要讓我倒呢?”池君韬說。
“你就把水壺扣他腦袋上。”穆煦說。
上午十點,穆煦和池君韬準時入場,被禮儀小姐引到第一排坐下,桌上的銘牌寫着【華金投資】。
和水色蘭庭的私人圈層晚宴不同,明珠峰會彙聚各方大佬,池這個姓在這裏顯得不那麽敏感出衆。幾乎沒有人公開認出池君韬是池琰的孫子,只當他是華金總裁的助理。
倒是穆煦,作為華金投資的門面、政府商務部的嫡系,受到了諸多企業家的格外關注。縱使他年紀輕輕、閱歷有限,沒有人敢看輕他,少年天才雖然稀少,但并非絕跡。
池君韬也不差,兢兢業業地扮演好助理的角色,端茶送水、記錄會議細節,手指敲打鍵盤如幻影,微笑的弧度和穆煦如出一轍的程式化。
終于到傍晚閉幕式,致謝、鼓掌、給到場記者派紅包,穆煦松了口氣,對池君韬說:“你今天表現很好。”
池君韬彎彎眼睛,問:“足夠通過面試嗎?”
“面試我助理的話,通過了。”穆煦說,“可惜你面的是法務。”
真是一點兒不吃虧,池君韬腹诽,他合上電量報警的電腦,說:“我去寄存電腦,你等我一下。”
“好。”穆煦站在原地看池君韬走遠。
“穆先生。”會議上與穆煦相談甚歡的一位中年男性路過穆煦身旁,問,“一起去外面抽根煙?”
穆煦擺手:“我不會抽。”
“那就出去透透氣。”男性說,“聽說你沒有伴兒,我怎麽樣?”
年長、身材不錯、相貌也可以,穆煦說:“我不喜歡煙味。”
男性擡手将煙盒扔進垃圾桶,說:“我其實沒有那麽大的瘾。”
有點可愛,穆煦評估一下,問:“你住哪?”
池君韬遠遠看着穆煦與男性攀談,他不會追人,破壞姻緣他十分懂。沒等男人回答,池君韬的手搭在穆煦肩上,迎着穆煦不解的目光親在對方臉頰:“穆總,聊什麽呢?”
眼見中年男人難堪地後退一步,穆煦的左手擰在池君韬腰間,竭力維持的笑容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別誤會,他是我的……”
“情人。”池君韬忍着痛說,“我是他花錢包養的情人。”他生怕穆煦身上的髒水不夠多,特意掏出銀行卡,低沉磁性的聲音擰成麻花狀的嬌羞,“穆總,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