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2
他沒敢把您是不是想三人行這句話說出口, 實在是,太狂野太刺激了。
“沒想好,別傻站着,你先進來再說。”聞歲抓了抓頭發, 漫不經心道。
季小嶼把行李箱偷偷往外挪了一點距離, 尬笑說:“要不, 你們玩, 我就不打擾了。”
他就讀于傳媒學院, 學校裏的同性戀實在是太多, 看久了自然就能品出點味兒來。就眼前這麽一副場景,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絕對有貓膩。
只是跟聞歲認識了三年,直來直去的,完全沒發現他還有這種隐藏的屬性。
總而言之, 三觀失靈, 瞳孔地震。
江暗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這位歲歲的朋友, 你先進來, 外面人來人往的,我這還穿着睡袍, 不合适。”
對方氣場太強,語氣又冷, 季小嶼沒控制住又抖了一下,跟篩子似的。
“請進。”江暗微微側身,讓出進門的位置。
“哦,哦,我……我真的不……”季小嶼還沒來得及說話, 連人帶箱被一把拖了進去。
門啪嗒一聲關上了,陰風陣陣。
季小嶼尴尬地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等等,這男的剛叫了什麽,歲歲???歲歲!!!
天啊,他都沒這麽叫過,黏糊吧唧的,這得是睡了好多個晚上才能這麽親密吧。
聞歲擡了擡下巴,又重新躺了回去,打了個哈欠:“你先坐會兒,讓我醒醒覺就起。”
“你要起來啊,行,你慢慢來,不着急。”季小嶼松了口氣,捏着雙肩包帶子,小心翼翼坐到床對面的沙發上。
男生長得乖巧,唇紅齒白,說話間露出隐約的小虎牙,兩個爪子搭在行李箱上,像某種囤食的小動物。
江暗是見過季小嶼的,很多次遠遠地看聞歲的時候,都是跟這人在一塊,勾肩搭背的。
關系應該是挺好,不然也不會直接給房號,看這匆忙的樣子是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了。
想到這裏,江暗冷着表情翻過臺面上的玻璃杯,倒了杯水遞過去。
視線落在季小嶼身上,叫着賴床的那位:“歲歲,不介紹一下?”
“謝謝啊。”季小嶼看着他一副男主人的架勢,垂着腦袋小聲說,“您好,我叫季小嶼,是聞歲的高中同桌。隔壁傳媒大學的大一新生,請多多指教。”
字正腔圓,氣都沒敢喘,一口氣說完,就差把身份證掏出來驗明正身。
聞歲掀開被子,又重新彈了起來,指着沙發上的人,言簡意赅:“這我兒子。”
手指一晃,落在江暗身上,懶散出聲:“這你大爺,明白?”
江暗:“………”
季小嶼:“………”
好簡單好粗暴的介紹,姓甚名誰都直接省略。
三個人,兩代的輩分,顯而易見,一目了然。
季小嶼緩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瞪大雙眼:“你就是聞歲的哥哥江暗啊,久聞大名。我剛剛想多了,嗨我就說,怎麽可能。”
“我很有名?”江暗挑眉,站在原地沒動。
“我爹……不是,聞歲每次夢到你,都會跟我說一次。講道理,我都有PTSD了。”季小嶼長長松了口氣,還好,都是誤會。
雷達失效,他偉岸光明的爸爸,清清白白,清純無敵。
江暗表情緩和了些,若有所思問:“他經常夢到我?”
“是……啊!”季小嶼話還沒說完,就被扔了一個枕頭,砸得腦子發懵。
聞歲漲紅了臉,有些煩躁地說:“你話怎麽那麽多,坐一上午飛機能不能消停會兒。”
要是被他哥知道這幾年被夢到過三百多次,尾巴不得翹到天上去。
江暗順着抛物線看過去,大步走到床邊把人脫了一半的睡袍扯上來擋住:“露出來了。”
“一屋子都是男的有什麽。”聞歲不耐煩地勾了一下肩膀上的衣領,往上拉了半截。
江暗懶得理他,把人從床上拎起來,推着他的肩膀往浴室裏趕:“去換衣服。”
又回頭看向季小嶼,低聲說:“浴室是玻璃門,麻煩你轉一下頭。”
季小嶼脖子緩慢地往窗戶的方向移動,心裏莫名其妙地湧上來一股怪異感。
總覺得,江暗對于聞歲那若有似無的占有欲實在是太強了些,連眼神裏好像都帶着敵意。
季小嶼有個親哥哥,雖然那人不學無術游手好閑,但兩人日常時候還挺好,打打鬧鬧的。
但怎麽看,相處模式都跟眼前這倆完全不一樣,奇了怪了。
聞歲換完衣服出來,扯着領口,露出大片脖頸:“哥,你昨晚是不是對我動粗了,我脖子好紅。”
“大概你抱我太緊,下巴硌的。”江暗湊過去垂眼檢查,又笑着說,“嬌氣。”
“你要不要臉,誰抱着你太緊,腦補是病。”
“你說是誰,昨天床上還有別人麽。”
“你再說我今晚讓你睡地上。”
“反正某人半夜還是會把我抱上去。”
聞歲笑着踢了他一腳,又被江暗按住,低聲說:“別動,我再看看。”
“沒事,估計過會兒就消了。”聞歲偏着頭任他檢查,站姿懶散。
季小嶼看着兩人親密的動作,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好糟糕的對話,好大的信息量,這真的是社會主義兄弟情嗎?他是不是應該裹着棉被躺在床底?
“我打斷一下,所以今天到底什麽安排。”他實在是看不下去,張口問道。
聞歲思考了一瞬,緩緩出聲:“我本來想看日出來着,結果一起來就中午了,要不先吃個飯,然後去隔壁電玩城打發時間?”
江暗愣了一秒,神情恢複淡然:“聽你的。”
季小嶼表情興奮起來,兩眼放光:“可以,我好久沒玩了,心癢癢。”
決定行程後,三人洗漱完畢,出了酒店,在樓下随意找了家餐館解決午飯。
雨後的霧城帶着一股濕漉漉的氣息,昨天還是帶着夏季的悶,一夜就入了秋。
季小嶼是個十足的吃貨,拿着菜單一通狂點完,才擡頭問道:“剛點的都是我們倆愛吃的,忘了問大……江暗哥喜歡什麽?”
畢竟當着人面,這麽一盤正條順大帥比,那聲大爺超乎年紀,實在是叫不出口。
“慫逼。”聞歲撐着下巴,無情嘲諷完,才接上,“他不吃辣,其他都不挑。”
季小嶼有些遺憾地撓了撓頭:“生在這麽一座火鍋城市,不能吃辣很痛苦吧?”
“也還好,我跟歲歲會吃鴛鴦鍋。”江暗拆着筷子,拿熱水緩慢地燙,動作慢條斯理。
“啊,鴛鴦好啊,挺好。”季小嶼感受到一把刀涼飕飕地紮了過來,他埋着頭,快速下單。
等飯的時間,聞歲一臉愉悅地在兩個人之間看來看去,感嘆說:“早就該吃這頓飯了,以前就想介紹你們認識,沒機會。”
江暗擡眼,挑了個話題:“你們倆怎麽熟起來的?”
說到這兒,季小嶼開了話匣,笑嘻嘻說:“你不知道,聞歲高一才入校的時候有多高冷話少,拽得要死,跟老師說不要同桌,就自己一個人坐在教室最後排,每天埋頭做題。”
“因為他長得好看家世也好,最開始也好多同學想跟他當朋友,套近乎的本班外班都不少,但是他一概不理,獨來獨往,超級酷。”
“後來沒辦法,主要是他成績實在好,就跟我強行捆綁成了一幫一學習小組。雖然過程有點曲折,硬是把我成績弄起來了,我們倆也慢慢成了好朋友。嗯,關于你的一些事情,也是熟悉起來才知道了一些,他一直很挂念你。”
聽着對面絮絮叨叨的說起過往,江暗腦補着他錯過的幾年,卻想象不出聞歲話少的時候。
從認識聞歲開始,就開始天天繞着煩他,嘴巴好像沒停下來過,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折騰。朋友也多,經常呼朋喚友就是烏泱泱一大片,看上去很有氣勢。
想來大概是因為自己的離開造成了很大的打擊,才會徹底變了個樣。
想到這些,江暗覺得心裏一片酸麻,捏着筷子的手指有些泛白。
他沉默了幾秒鐘,才拿着茶杯跟季小嶼碰了一下:“謝謝你陪他三年。”
季小嶼聽懂了,笑着擺了擺手:“也不是,我沒那麽大功勞,是他自己想開了。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說,要變回以前的樣子,不然以後要跟你重新見面的話,你看到那樣會心裏難受的。”
江暗再次陷入沉默,心疼得厲害。
“當事人還在這兒呢,能不能別聊這種青春疼痛故事。”聞歲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臉,“陳年舊事,別提。”
季小嶼瞧着兩人氣氛不太對勁,起身強行轉移話題:“這家店上菜好慢啊,我去催催。”
飯桌上剩下兩人并排坐着,沒人說話,氣氛凝滞。
聞歲用膝蓋碰了碰他,寬慰道:“你別聽他胡說,沒那麽誇張,那會兒是中二病犯了。”
“沒聯系你,一開始很傷心是不是?”江暗側過頭看他,聲音很低。
“我知道你也沒辦法,所以能理解,就是把自己軸進去了,我是怪我自己。”聞歲飛快地抿了一下唇,扯出一個笑,“再說了,現在不是都好好的,誰還沒個青春叛逆期。”
江暗嗯了一聲,擡手揉了一把他銀色的頭發:“現在也挺叛逆。”
“這玩意兒吧一開始我覺得好醜,看久了就順眼了,全靠本人顏值撐着。”聞歲不要臉自誇。
江暗看着他笑,看到他現在還跟從前一樣,确實很好。
雖然隔着彎彎曲曲三年的時間,他的那個小朋友完好無缺的又重新回到了自己面前。
“菜來了。”季小嶼跟在服務員後面上菜,察言觀色道,“開始吃飯吧?”
兩人表情恢複正常,兩雙筷子分別夾向一紅一清兩盤菜,很是默契。
季小嶼挑了挑眉,什麽情況,手抖夾錯菜了?聞歲竟然要吃番茄丸子,江暗不是不能吃辣?
下一秒,兩人的筷子同時放進了對方的碗裏,懂了,酸了。
一頓飯吃得毫無滋味,季小嶼覺得自己在此地很是多餘,味同嚼蠟地往嘴裏塞肉,甚至想買張票直接飛回京城。
人家并排坐着相親相愛,只有他是沒有人關愛的可憐蟲,連湯都得自己盛。
你們能不能看看,還有喘氣的人在對面坐着呢!
季小嶼嘆了口氣,對不起,這倆兄弟可能眼瞎。
這種詭異的氣氛持續到了電玩城,江暗好像跟店老板關系挺熟,進門打了個招呼,用五折的錢換回來一大堆游戲幣。
聞歲站在投籃機前,卷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躍躍欲試。
“比比。”聞歲手指轉着籃球,回頭看向兩人,“來不來?”
季小嶼皺着鼻子,往後退了一步:“那我不是輸定了,我不來,你們倆比。”
“兒子,讓你五十分,夠大氣吧?”聞歲誘惑道。
江暗單手抓着另一只籃球,在手裏随意掂了掂:“游戲而已,重在參與。”
但投籃機就兩個,聞歲和江暗并排站着,先開始了一輪。
随着秒表倒計時開始,兩人姿态從容,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手勢,如出一轍的精準。
抓球,擡腕,瞄準,投籃,百發百中,毫無失誤。
旁邊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投籃機的距離并不遠,次次命中的人也不是沒有,但即便上籃筐來回加速晃動,兩人的手速依然很快,毫不猶豫。
再加上兩個大帥哥完全同步的投籃動作,整個畫面看上去相當帥氣養眼。
季小嶼簡直看呆了,抛開性別,這兩人方方面面都好他媽配。
倒計時結束,兩邊得分一樣,周圍一陣起哄。
聞歲笑着看向江暗,相當走心地誇獎:“不錯啊,打了個平局,有點東西。”
“不服氣?可以再試試別的,賽車,打槍,甚至抓娃娃,你選。”江暗挑眉,語氣平靜。
“走啊,我今天不贏你我跟你姓。”聞歲擡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人往旁邊的射擊區拖。
江暗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季小嶼,強行頓住腳步:“你是不是忘了還有個人?”
哦,确實,還有個孤苦伶仃的兒子跟着。
原本想要躍躍欲試的季小嶼雙手可憐巴巴的抱着籃球,露出苦澀的笑:“沒關系,不用管我。”
聞歲繞了回來,歪着腦袋看他:“沒事,我們看着你玩。”
你們還是別看了,真的辣眼睛。
在季小嶼第二十次完全不沾籃筐後,聞歲痛心疾首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是人菜瘾大。”
“我就說了我不行,非要讓我當街受辱。”季小嶼把球往槽裏一推,“你們請便。”
江暗決定還是把這位小同學一起帶上,建議說:“賽車吧,那個簡單。”
季小嶼突然覺得這張冰山臉變得有人情味了起來,感激涕零:“感謝哥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哥也是你叫的?”聞歲不悅地啧了一聲,“不許這麽叫他,換個稱呼。”
江暗低低笑了一聲,身心愉悅。
季小嶼張了張嘴,是他錯了,聞歲對他哥的占有欲也不是一般的強。
一時之間,他竟然分不出這倆霸道鬼誰能更甚一籌,反正他是敗了。
三個人坐上三輛色彩缤紛的摩托車,進入游戲,季小嶼被艱難地夾在中間。
他往左邊看了看,聞歲繃着下巴伏在機身上,晃動着車把,動作利落幹脆,硬生生騎出了哈雷的氣勢。
再看右邊,江暗相對沒那麽外放,只是松松撐着,踩着油門,姿态痞懶,一股子随心所欲的掌控感。
屏幕上兩輛對應的賽車你來我往,一騎絕塵,不相上下。
明明中間隔着一個人,卻好像自動圈進了一個屬于他們的結界,別人壓根闖不進去。
季小嶼放棄治療,遛彎似的開着小電爐緩緩前進,時不時地撞上兩邊的圍牆。
心中再次感嘆,這兩個人,旗鼓相當,好他媽配。
按這股暗流湧動的勁兒,自己的那些腦補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是不知道他們倆是彎的還是直的,看不出來,難以判斷。
正腦子亂糟糟的想着,肩膀被聞歲拍了一下,又是會心一擊:“兒子,你也太菜了吧,連終點都沒到?”
“啊,結束了?”季小嶼回神,看着屏幕上的排名,聞歲以相當微弱的優勢領先了0.02秒。
“手下敗将。”聞歲利落從摩托上翻下,挑釁地看着江暗,“看樣子你那鬧鈴真得用到葬禮了。”
江暗很輕地聳肩,無所謂道:“輸給你不丢人。”
“哎,你昨晚是不是偷補情商課了,嘴這麽甜。”聞歲眯着眼睛笑,“今天這趟本少爺還是很開心的。”
江暗瞥了一眼他,相當縱容說:“開心就好,想玩什麽,都陪你。”
季小嶼往後弱弱地退後一步,毫無底氣:“我覺得,我要不還是回家吧。”
“覺得沒意思麽,要不回酒店鬥地主?”聞歲後知後覺意識到把人叫回來,也不能真冷落了,父子情還得勉強維持。
夾縫生存的季小嶼在心裏哀嚎,誰要跟你們倆回去蓋棉被鬥地主啊!你看不出來我很多餘嗎!
但是礙于江暗探究的視線,他不敢說,怕橫屍當場。
“沒事,就在這兒玩,玩到天黑。”季小嶼有氣無力,生無可戀。
聞歲是徹底玩瘋了,拉着江暗橫掃全場,挨個把每個比賽刷新記錄,興奮得不行。
他哥倒是樂意陪着,就是苦了全程強撐的季小嶼,幾小時下來,感覺能累癱在地。
再從電玩城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暮色将至。
季小嶼跟着他們倆回酒店點外賣解決完晚飯,拎着書包,再三強調:“我準備走了,絕不多留。”
今天他算是看出來了,以前覺得自己跟聞歲關系鐵,那是沒江暗作對比。
在他哥面前,聞歲才回到那個完完全全放松的自己,并且發自內心的感到開心。
兩相比較,自己輸得相當慘烈,但甘拜下風。
這誰比得過啊,哪怕聞歲以後找個漂亮老婆,絕對也是輸得一幹二淨。
“又沒人趕你,你爸是不是老喝酒,那個家有什麽好回的。”聞歲仰頭躺在沙發上,懶洋洋的,旁邊小桌上堆着一大摞今天刷分贏回來的戰利品。
季小嶼舔了舔下唇,幹巴巴說:“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我總不能跟你們一塊兒住。”
經歷了這一整天的折磨,他已經承受不起接近午夜場的心靈震撼了。
“可以給你在隔壁開個房間,多大回事。”聞歲擡了擡下巴,示意江暗幫他遞水。
江暗擰開礦泉水瓶蓋遞過去,貼心放到眼皮底下,笑着問:“要我喂?”
“你喂啊。”聞歲無所謂地張嘴,整個人窩在沙發裏,壓根沒動一下。
江暗視線落在他的唇上,笑了一聲,捏着瓶子小心翼翼遞到嘴邊:“喝吧。”
季小嶼痛苦面具,又來了又來了,他們眼裏到底還有沒有別人。
別的兄弟會脫光了晚上抱着一起睡覺嗎?不會。
別的兄弟會對彼此有超級強的占有欲嗎?不會。
別的兄弟會無條件的縱容完全沒脾氣嗎?不會。
別的兄弟會完全無視第三同行者存在嗎?不會。
別的兄弟會這麽暧昧的唧唧歪歪喂水嗎?不會。
理論大師季小嶼得出結論,不是他腐眼看人基,這兩人真的不太對勁。
等回去之後,他得發信息好好試探聞歲,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季小嶼猛然起身,一手勾着書包,一手挎着行李箱:“我真走了,明天再約。”
“行吧,那到家了發個信息。”聞歲也沒多留,随意揮了揮手,懶洋洋的。
房門被打開又重新關上,房間裏安靜了一瞬。
江暗低着頭笑着說:“你這兒子,今天可能不是很開心,你發信息安慰安慰他。”
“帶他玩了一整天,他不開心個什麽?”聞歲沒懂,眼睛裏盡是茫然。
“你自己倒是開心了,人家精疲力竭。”江暗靠着他旁邊的沙發坐下,擡手活動有些發酸的脖頸。
聞歲側頭看他,低聲問:“那你呢?開心嗎?”
江暗嗯了一聲,眼底笑意未散:“當然。”
聞歲挑眉,摸出手機敲字:“行吧,讓我療傷一下可憐兒子。”
[勿擾]:我哥說你今天可能不太愉悅,讓我來安慰安慰你,下次行程你說了算
[在線陪玩,有意私聊]:………你這可真是張口閉口就是哥啊
[在線陪玩,有意私聊]:你等等,我找一同學要了個視頻,你看看
[在線陪玩,有意私聊]:看完……跟我說說你的感受,覺得惡心嗎?
緊接着,一個十來分鐘的視頻發送了過來。
聞歲皺着眉心,不明就裏地點開,猝不及防,幾聲帶着呻|吟的喘息從手機裏傳出來,在空曠的房間裏來回飄蕩。
畫面毫無前奏,直接進入主題,兩個男人交疊在一起,姿勢相當直白,動作異常激烈。
聞歲:“…………”
這清純可愛的兒子,為什麽會發這種限制級的東西,難道在暗示他是gay嗎?
聽到起起伏伏的聲音,江暗擰眉看向他的屏幕,遲疑道:“你在看什麽?”
聞歲盯着手機,生無可戀:“好像是在搞基,哦,不是好像,就是。”
屏幕裏的動作越發激烈,江暗擡手捏了捏眉心,低聲說:“季小嶼發你的?別看了。”
聞歲捏着手機,反應了一會兒,欲言又止。
伴随着暧昧的叫聲,他仔細揣摩對方的用意:“你說,季小嶼今天全程不開心,其實不是因為沒有玩盡興,而是吃你醋了?”
江暗:“?”
請問,你是如何從這小視頻跳轉到這個思路的。
實在是忍受不了那個叫聲,聞歲按着音量鍵把聲音調到最低,陷入沉思。
緩和了好一會兒,他恍然大悟,驚訝出聲:“我天,他不會暗戀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季小嶼: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是在想,你們《好他媽配》《是不是gay》?
更了六千多,粗長!評論都有紅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