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轉眼間,劇組已經完成了大半拍攝任務,19線的專輯也錄制的差不多了,MV的劇本最後還是被改了,經紀人由着他折騰,整天和十八線吐槽,十八線就去和他說,讓他不要總是給經紀人找麻煩。
19線很委屈,說我怎麽是找麻煩呢?我這不是怕你吃醋嗎?上次別人亂寫你看了就當真,這次真的拍出來個MV有了證據,你不得唠叨我半輩子?
十八線一時之間大腦短路,找不出合适的話來反駁他,只好沒什麽底氣地說:“你這是工作,我沒有意見。”
19線發來一段長篇大論,表示他拍戲的時候和別人接吻,自己就很有意見,相當有意見,恨不得血濺當場以死明志了,不過他本人深明大義,知道應該支持對方的工作,只好一邊心痛一邊假裝無事發生,但是這種心痛他不想讓十八線再經歷了……說了一大通,他發出總結:暧昧讓人受盡委屈。
十八線忍不住反駁他:“那時候是你在和我暧昧,又不是我在和你暧昧!”
19線聽他這麽說頓時來勁了,問他是不是覺得不明不白地和自己在一起很委屈,如果他覺得委屈,自己馬上發個微博管他叫老婆,或者叫老公也可以,再掏錢在視頻網站買個廣告位,循環播放兩個人的愛情宣言,實在不行他可以舉着我愛沈桐的牌子去劇組探班,即使爆出去以後被人罵糊逼自炒他也要舉,一直舉到十八線不委屈的那天。
十八線翻了個白眼,決定暫時不去理他。
今天的戲是重中之重——林逐在舞臺上彩排時發病倒下,雖然電影裏沒有明示,但劇本裏顯示林逐在這裏就死去了。十八線覺得,這個時候林逐心裏肯定是有預感的,一直以來支撐着他的,只是一個想要站在舞臺上唱歌的期望,即使這只是彩排,即使觀衆只有幾個不明就裏的工作人員,他也認為自己彌留之際的願望實現了。
站在舞臺上,唱偉大的歌,實現自己偉大的夢想,這是這個爛人一生的唯一的追求。
開拍前,十八線有些緊張,忍不住拿起手機給19線發了個視頻,對方在錄音室外面接了,問:“哥,怎麽了?”
“沒怎麽,和你說說話。”十八線說:“歌錄的怎麽樣?”
“還行吧,demo出來了給你聽。”19線在鏡頭那邊微笑着看他,“是不是快殺青了?”
“嗯,快了。”十八線又看了他一會兒,覺得心裏安定了一點,才說:“好了,不說了,去忙了。”
由于是很重要的鏡頭,文小樹要求很高,明明有兩次十八線覺得自己表現的還不錯,把那個感覺演出來了,他還是給了NG,十八線不理解,文小樹說:“沈老師,還是有點不對,你要有一種魔怔了的感覺,林逐他這會兒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在哪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但是他都不在乎了,他就是要做完這一件事,然後整個人一放空,死了,一切都結束了,完了!”
十八線聽完,坐在一邊自己想了很久,過了半晌,他起身走到話筒前,怔怔地看着那話筒,猶豫着把手靠近,一把抓住了它。
最後一次,沒有NG,文小樹點點頭,似乎很滿意,十八線本來是在地上躺着的,聽到cut才睜開眼睛,突然覺得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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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戲份已經拍的差不多了,劇組也進入了殺青倒計時,商小月很舍不得他,他也有些舍不得相處了這麽久的劇組同事們,但是他這會兒只想趕緊拍完了回北京,去見19線。
好不容易拍完了最後一場戲,劇組殺青,吃過散夥飯後衆人就散了,商小月抱着他的胳膊哭,他渾身僵硬地拍拍她的背,商小月的助理在一邊說:“沈老師,沒事兒你別怕,她總這樣。”
十八線失笑,在去機場的時候把這事對19線說了,19線回複他一個流淚的表情,說我也很舍不得你啊。
回北京以後他先去了公司,經紀人手裏有幾個綜藝資源,想問問他的意思。十八線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上面,魂不守舍地答:“哪個都行啊。”
經紀人板着臉,似乎不太高興,“你這麽不耐煩?”
“沒有不耐煩。”十八線看看她,忍不住說:“李承風沒在公司嗎?”
“你真的是!”經紀人恨鐵不成鋼,“你只知道談戀愛的嗎?”
十八線和她關系近,也不掩飾,直接說:“因為我都沒怎麽談過戀愛啊。”
經紀人頓時心軟,覺得他也怪可憐的,索性擺擺手道:“哎,行吧,随便你,反正熱乎勁兒過了都一樣,都是想打死對方的。”
她想了想,問十八線:“你要不要蹭蹭你老公的熱度?”
“什麽?”
“有個綜藝,你倆一起去吧。”經紀人說:“但是得等等,估計要他專輯上了以後再說了。”
“我想想吧。”十八線有些猶豫,“問問他。”
“他肯定同意啊兄弟!他恨不得把你揣兜裏帶着走,又能工作又能談戀愛,你猜他同意不同意?”經紀人不屑地呵呵兩聲,“你知道你老公這種人我們一般都怎麽稱呼嗎?”
“不知道。”
經紀人搖搖頭,拿兩個食指比了個叉,堅定地說:“馬子狗。”
“……”十八線說:“他才不是呢。”
“我說是就是!好了,不和你說了,趕緊回家吧你,你老公在等你呢。”
“他今天不是去錄歌嗎?”
“他今天沒錄歌啊。”
“哦。”十八線起身,“那我先走了,拜拜。”
他以為自己會直接見到19線,就把小利打發走了,沒想到19線沒在公司錄歌,他只好自己開車回去,等紅燈的時候給對方打了幾個電話,但是對方一直沒有接聽。看着不斷暗下來的天空,他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到家是天已經差不多黑了,晚霞滿天,十八線站在門口抽了根煙,看夠了晚霞才掏出鑰匙開門,出乎意料,家裏的窗簾全被拉上,黑乎乎一片,空氣裏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十八線摸索着去開燈,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哥,你怎麽才回來?”19線有些不滿地說:“等了好久。”
“我……我去公司了。”十八線下意識地伸手去抱他,“你怎麽不接我電話?”
19線來不及回答,兩個人已經吻在了一起,十八線被他推着走到了卧室門口,背靠着門,頓時覺得心跳如擂鼓。
門被推開,裏面只開了個暖黃色的小臺燈,卧室被收拾的幹淨整齊,床上有個拿玫瑰花擺出來的心形,床頭櫃上的冰桶裏放着一瓶香槟,裏面的冰已經融化了将近一半。
十八線愣了一下,19線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說:“有點俗,不許笑話我。”
“不俗。”十八線看着他,怔怔地說:“謝謝你。”
“噓噓噓——”19線把他推在床上,脫了他的褲子,一條腿跪在床邊,舔舔嘴唇說:“工作辛苦了,慰勞你一下。”
他低下頭去,十八線猛地抓住了床單,床上的玫瑰花瓣彈起來,緩緩落在地毯上。
淩晨一點半,十八線有氣無力地伸手去床頭櫃上拿酒喝,兩個人今晚拖拖拉拉地玩了太久,他意識都有些混亂了,喝了一口酒,他清醒了點,看見地上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擠空了的潤滑劑,用過的套,揉成一團的紙巾……他突然被嗆到了,咳嗽着放下酒杯,19線過來拍他的背,“你慢點兒喝。”
兩個人靠在一起,分着抽完了一支煙,19線摟着他問:“還來不來了?”
“……”十八線說:“你還行嗎?”
“行啊。”他笑眯眯的,“和你幾次都行。”
十八線心想年輕真好,他打了個哈欠,“那你和別人都幾次?”
“我沒有和別人睡過,我哪知道?”19線理所應當地說:“你怎麽問我這種問題,是不是準備無理取鬧?”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19線說:“我只和喜歡的人上床。”
“那你之前沒有喜歡過別人嗎?”
“我只喜歡你一個。”19線撚了片玫瑰花瓣,貼在他的嘴角,“看着別人我硬不起來。”
十八線覺得好笑,又有些感動,側過頭舔舔他的手指,笑着說:“好的。”
第二天早上九點,十八線才睡醒,他覺得周圍暖融融的,熱的他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19線在背後抱着他,像抱着個大號的娃娃。
兩個人各自起床洗漱,19線賴在衛生間不走,非要看他洗臉,十八線照着鏡子,感覺自己最近減肥減的氣色變差了好多,好像看着輪廓也沒那麽順眼了,要不要去做個醫美什麽的?
他剛要問問19線的意思,對方就從後面抱住了他,肉麻地說:“哥,你剛睡醒的時候真可愛,傻乎乎的,好想每天都看啊,要不然我搬過來住吧,好不好?”
他揉了揉十八線的頭發,興高采烈地說:“同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