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要強詞奪理◎
景眠最終還是沒有問裴知敘他話裏的意思,因為裴知敘沒說多久,他的電話就響了,是工作上的事情,景眠坐在電腦前也想不出什麽方案,幹脆拿着杯子出了書房門。
裴知敘目光落在景眠輕手輕腳離開的身影上,電話那頭肖梧還在給他彙報最近的工作進程,說到最後,裴知敘才道:“我讓你查的事情整理好了嗎?”
“弄得差不多了,最快後天給您。”赫拉
裴知敘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低低嗯了聲,那邊猶豫了一下,問道:“裴總,那您要辦婚禮和渡蜜月嗎?”
他才從國外回來,這兩天還在處理工作問題以及景眠的事,還沒來得及和景眠商量,他眸子暗了些應道:“有安排會提前通知你。”
裴知敘給景眠報的旁聽課程只到九月底,景眠抱着書從教授的辦公室出來時,外面不知道何時下起了小雨,她走進走廊的圍欄,站在邊上往下看去,學生們撐着傘說說笑笑的往教學樓走來。
撲面而來的青春的氣息,讓景眠心情大好,她看了一會兒,直到起風了之後才縮了縮自己的脖子,後退了一步,伸出手正要收攏一下自己的外套,卻猛地微愣了一下,重新上前看向樓下,一位穿着灰色西裝的男人撐着一把透明的傘跟在一個小姑娘旁邊,景眠的眼微睜了一瞬,是她一直想要聯系的趙輝!
她爸的助理,只不過自從葬禮之後,景眠也在沒有見過他,有很多景氏的問題,他整理好都是以郵件的方式發在了她爸之前的郵箱裏,景眠給他打電話發短信就像是石子落入大海一樣,連個漣漪都沒有。
景眠想要問一問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可照着景氏收錄的家庭住址找過去時,他已經不住在那邊了。
這些天忙着上課和地皮策劃的事,景眠本來想等忙完這一陣之後再去找他的,沒想到今天這麽巧就遇上了。
景眠也不敢耽誤,确定是趙輝之後,就匆匆抱着手裏的教材下了樓,只不過趙輝和那女孩本就離景眠的距離有些遠,等下了樓之後已經不見他們二人的蹤影了。
她一頭紮進了細雨裏,等追到校門口時,就看見趙輝和那個女生上了一輛車,景眠喘着氣,一邊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沖着那車子的車牌號拍了一下,招手攔了一輛車快速道:“麻煩追上前面那一輛奧迪,謝謝。”
出租車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一踩油門便沖了出去。
雖然已經很努力的在追趙輝的車,不過終究還是落後一截,景眠在趙輝的車消息的地方下了車,她仰着頭看着周邊一排接着一排的寫字樓,她猜不到趙輝究竟在哪一棟,站在原定看了好半天,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看來還是得問問其他人了。
直覺告訴自己,這個趙輝一定知道些什麽。
Advertisement
景眠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表,已經三點半了,找不到人,也只好回家。
她轉過身準備招輛出租車回家時,背後響起了一道略微疑惑的男聲:“綿綿?”
景眠側過身去,謝長清穿着駝色的大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原本臉上還有些不确定的神情在看見景眠之後卻突然變成了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
景眠都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麽會在這裏時,便聽見謝長清語氣有些無奈道:“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他在說什麽?
明明是是普通話為什麽她不是很能理解謝長清的意思?
景眠皺着眉看了他兩眼,謝長清便又道:“上次宴會沒時間,今天我們好好聊一聊吧。”
說完,謝長清便轉過身朝着不孕出的咖啡廳走去,景眠原本不想理他的,可謝長清走了兩步之後,扭過頭道:“跟上。”
景眠想了想,還是跟了過去。
她進了咖啡廳,謝長清已經挑了個位置坐下來了,她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便聽謝長清道:“給你點了杯巧克力。”
“謝謝。”景眠将自己抱着的那本書放在了桌面上,謝長清睨了一眼,金融的書。
他道:“我想和你聊一聊關于退婚的事情。”
景眠看着他,語氣冷淡道:“都已經退了,還有什麽好談的?”
她下意識的想要摸一摸自己手上的戒指,這才想起今早自己出門的時候放在了洗手臺上。
景眠掀了一下眼皮子,看着對面的謝長清沉默了下來,說實在的,經過這麽一遭,她對謝長清的感情早就已經退散了,甚至在看見他的時候,還有些疑惑,她當初是怎麽喜歡上謝長清的?
說實在話,謝長清長得确實不差,從國外一回來就坐上了謝氏總經理的位置,然後憑着實力升職,現在已經是謝副總了,不管在哪裏也是個香饽饽。
很快景眠就釋懷了,她想那麽多幹什麽?反正她和謝長清也沒有可能了。
謝長清看着景眠的臉,往日見到她永遠都是一副笑眼晏晏的模樣,然後眼巴巴地問他能不能牽個手,擁抱一下,純情又可愛。
但今天見,他能感受到景眠的疏離,甚至還有些不耐煩。
明明是她來找自己,為什麽會不耐煩?
服務員将景眠的巧克力端了上來,景眠溫聲道了謝,随後再次看向謝長清,說道:“你想說什麽就抓緊說,我還有別的事。”
“你學金融是想救回景氏嗎?”謝長清道:“綿綿,放棄吧,沒有你想得那麽容易。”
不知道為何,聽着謝長清說這兩句話,景眠突然想起裴知敘來,裴知敘一定說讓她放棄的話。
這一段時間他們兩個也算是相處的愉快,裴知敘沒有很多的應酬,每天晚上他們都會一起吃飯,還會順帶給她解題,和她講最近行業裏發生了什麽,他話雖然不多,但句句都在點上,而且還很會引導她的思維,可以說裴知敘出差回來之後,她在這一方面的進步是飛快的。
謝長清看着面前景眠出神的模樣,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說得有些太過于強硬,于是語氣軟話了些,他道:“綿綿,這個圈子沒有擺在明面上的潛規則太多了,你一個女孩子是熬不出頭的,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出資為你開一間私人服裝工作室,也可以替你介紹一些客源。”
景眠回過神來,輕笑一聲問道:“謝副總,我們兩個已經退婚了,彼此之間也沒有什麽關系了,你這樣說是不是不太禮貌?”
“綿綿。”謝長清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還生氣我們家退婚,雖然我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做決定的。”
“謝長清。”景眠雙手交叉着放在桌面上,語氣也冷了些:“我承認我之前是喜歡過你,但你別忘了,先表明心意上門提親的是你,我爸走了沒多久,急忙撇清關系退婚的也是你,怎麽你還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謝長清皺了皺眉頭:“綿綿。”
景眠卻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她繼續道:“別把自己說得好像是個受害者好嗎?和我訂婚之後,你敢說你們謝家沒有沾過我爸的光?求着一起合作的時候怎麽不見得你們說退婚?”
“還有什麽叫我一個小姑娘家家,不适合在商場裏面混?那你說說,你的上司謝格月是你的哥哥還是你的姐姐?”
謝長清知道景眠不是一個溫吞性子,但幾乎沒有見過如此咄咄逼人的她,這冷不丁的來這麽一遭,他還真有點說不過,只能沉着聲道:“景眠,你不要強詞奪理。”
“我強詞奪理?”景眠輕啧了聲,她背部不自覺地挺直了些,反問:“那你自己說說,我剛才說得有半點不對的地方嗎?”
謝長清還真的說不出來,他深吸一口氣,幹脆将話題揭過,他道:“不說這個,你找我做什麽?”
景眠簡直莫名其妙:“謝長清,我什麽時候找你了?”
謝長清道:“那你在這裏做什麽。”
景眠發現了,自己剛才就不應該跟着過來,直接攔車走人才是。
而且她和謝長清說不到一塊去,連見面都沒有必要。
她伸手将自己的書拿上,然後起了身,謝長清皺着眉道:“你走了?”
“再不回去,我先生就要着急了。”景眠語氣淡淡的,要是裴知敘的助理在場,估計要恍惚一陣,抛開音色,這語氣和說話節奏,簡直和裴知敘一模一樣。
謝長清愣住了,景眠剛剛說什麽?
她先生?
不用他細想,面前的人就已經給了他答案。
“忘了和你說了。”
“我已經結婚了。”
景眠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五點之後的事情了,她換了鞋,提着一大袋食材進了廚房,她剛才在回來的路上路過了一家大型超市,便進去逛了逛,正好路過超市裏的現煮火鍋底料的攤位,聞上去挺香的,便決定今天晚上和裴知敘一起吃頓火鍋。
說起了還挺不好意思的,她和裴知敘結婚也有一個月了,都是裴知敘做飯,因為她只會煮泡面。
裴知敘不喜歡家政阿姨的手藝,所以只讓阿姨給景眠做午餐,自己每天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廚房做飯,托他的福,景眠這大半個月肉眼可見長了些肉,氣色也好了不少。
景眠她圍着圍裙站在水槽前清洗着自己買的食材,等會裴知敘回來之後就能開始涮了。
景眠一邊洗,又不自覺開始思考城西的那塊地,上周末她坐着公交車圍着錦城轉了一圈,突然發現錦城好像沒有大型的游樂園。
唯一一個雖然離市中心比較近,但因為地勢有限,裏面也沒有多少個玩樂設施,相比之下大家更喜歡去隔壁寧城,不過景眠查了路線,去寧城的那個游樂園玩,就得先坐五十分鐘的高鐵,再坐四十分鐘左右的地鐵才能到,很遠,路程上就能消耗很多時間。
如果她能在城西的那塊地皮建游樂園,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其實這個想法已經在她腦子裏面盤了一周了,只不過一直沒有和裴知敘提起過,想等完善一些之後詢問他的意見。
景眠想的太入迷,就連身後什麽時候多了個人都不知道,直到水龍頭的水停止流動,她才回過神來,扭頭看去,是裴知敘回來了。
裴知敘看着她,微挑了一下眉頭問道:“想什麽?那麽入迷?”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景眠将自己手裏的蔬菜放進一旁的籃子裏瀝幹水分,她道:“今天晚上吃火鍋。”
裴知敘沒什麽意見,慢條斯理地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骨節分明的手伸過去拿起一旁的一節脆藕放在了水槽裏,幫着一塊清洗着食材。
景眠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抿了抿唇,她道:“對了阿敘,我今天碰上謝長清了。”
謝長清前一段時間退婚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而且當年訂婚的時候,也發了請柬給裴知敘,只不過那時候裴知敘沒來,只送了一份禮。
景眠說出來之後才想起這一回事,她見裴知敘沒什麽反應,也随手拿了個食材,放進盆子裏,她輕聲道:“我和他說了。”
這回裴知敘才有了反應,他将脆藕放在了一旁的菜板上,一邊伸手拿刀,一邊問道:“說什麽?”
“我和他說,我結婚了。”
作者有話說:
裴總:說什麽?(磨刀)
謝長清:……不至于
◎最新評論:
【
大大快更快更!在這歷史性的時刻,在這偉大的時刻,作者大人你有看到我地雷般誠摯的心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