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兩人一道回了家，潘绮去做飯，楊紡在客廳看電視。百無聊賴的換着臺，最後抱着膝蓋看《熊出沒》。看到高興的時候竟然能跟着一起笑兩聲。潘绮從廚房裏探出頭白了楊紡一眼。

手機在褲兜裏嗡嗡的響，楊紡摸出來看了一眼，竟然是呂林風打來的。楊紡接下貼到耳邊：“什麽事？”

呂林風在電話那邊問他：“你怎麽沒在家？你去哪了？”

楊紡哦了一聲：“去玩了。暫時不回家了。”

呂林風沉默了一下，聲音有些大：“你幹嘛不回？”

楊紡也頓了頓，反問他：“你希望我回？”

呂林風不說話了。

楊紡也沉默。

他回去幹嘛，兩人看着對方都別扭，都不舒服，只能用親吻緩解尴尬。既然這樣，幹嘛要回？

呂林風深吸口氣：“那，那阿紡你好好玩。早點回來。”

楊紡笑着說知道了。

把手機電池扣下來扔到旁邊，繼續看着《熊出沒》傻笑。

看了四十分鐘不到，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廚房裏炒菜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了。楊紡關了電視去廚房，正看到潘绮往桌子上端菜，楊紡看了眼桌子：“你搞這麽隆重？”

潘绮看了楊紡一眼，硬聲道：“洗手吃飯。”

楊紡轉身在洗手池沖了沖，抖了抖手上的水坐到椅子上：“麻煩你了。”

潘绮把買來的啤酒擺在桌子上，坐到對面，拉開易拉罐環喝了一大口：“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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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紡夾了菜吃到嘴裏，看着微皺着眉小口抿啤酒的潘绮，有點找不到話題。

看着潘绮握着易拉罐瓶子的手指，楊紡突然腦袋抽了一抽，張嘴就問：“那個……高浩，他是什麽樣的人？”

天邊最後一絲霞光終于消失不見。明亮的燈光下潘绮似乎靜止了一樣，慢慢的緊了緊手指，易拉罐發出刺耳的響聲。

潘绮定定看着楊紡：“我和他，什麽都沒有了。”

楊紡低頭，輕輕“哦”了一聲。

潘绮看着楊紡微微笑了下：“在一起的時候，我寫那些東西，給他做的那些事兒，是真的。到我現在心裏沒有他了，也是真的。”

他嗤笑一聲：“背叛的人我絕對不會和他重新開始，我和你不一樣。楊紡。”

這似乎是潘绮第一次叫楊紡的名字。簡單的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有別人念不出的肯定與硬氣。楊紡覺得心中似乎被什麽錘了一下。

楊紡重複了一遍：“我和你不一樣。”

潘绮放下易拉罐，隔着桌子伸長了手摸了摸楊紡的頭發，歪頭看着他：“你怎麽長不大呢？”

楊紡呆滞了一下，猛的起身拍掉潘绮的手：“沒大沒小！”

潘绮放聲大笑。起身去拉楊紡的胳膊，楊紡又好氣又好笑的回頭看着潘绮，潘绮慢慢松開楊紡的胳膊改為扶上他的小臂，試探的慢慢靠近。

楊紡吸了口冷氣，慢慢推開潘绮：“你別這樣。”

潘绮松開手，幹咳一聲。楊紡也挺尴尬的解釋：“我，我是呂林風的……這樣……不能對不起他……”

潘绮哦了一聲，慢吞吞張口：“對不起。”

楊紡能感覺到，潘绮說出來的這個對不起，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只有幹巴巴的回答他：“沒關系。”

潘绮又坐在椅子上，重新握住易拉罐：“你打算再找個什麽工作？”

楊紡愣了愣：“我沒想過。”看潘绮若有所思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會剪發。”

潘绮看着楊紡開玩笑似的語氣：“不然你來網站和李青龍一起做管理員？”

楊紡搖搖頭：“我不會這些，還是安心做老本行吧。”

又聊了點有的沒的，潘绮打了個哈欠，動作麻利的把碗筷洗了，問楊紡想不想睡。

楊紡其實沒有多大困意，但是還是點點頭。洗了澡出來，看潘绮把床鋪好，卷了兩個被筒。覺得潘绮這小孩做事還挺貼心的。

潘绮拖着腳步去洗澡，楊紡先鑽進去躺下，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潘绮出來的聲音，感覺到潘绮上了床躺在自己旁邊，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臉。

臉上的觸感帶着水的潮濕和皮膚的暖意，只輕輕碰了一下就縮了回去，潘绮小聲問了一句：“睡沒？”

楊紡搖了搖頭，潘绮坐了一會兒，躺下，手從被筒伸出來鑽到楊紡的被筒裏，帶着些力度的搭在楊紡的腰上，楊紡身子一僵，潘绮淡淡的聲音傳過來：“不會做其他的事兒。”

靜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我收一下房租而已。”

楊紡即使閉着眼睛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潘绮許久沒說話，楊紡又要睡着的時候，聽到潘绮淡淡的聲音：“我寫那些東西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我覺得既然在一起了，我就必須為他做些什麽。”

楊紡突然想笑，因為他突然覺得潘绮很可憐。

和高浩在一起是因為想負責，寫那些帖子是因為他覺得他們在一起，所以必須為高浩做點什麽。潘绮是個真真正正的男人，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要比別人承受更多的負擔。

楊紡甚至想潘绮不知道什麽是愛，什麽是甜蜜。他只知道身為一個男人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