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6
小美人覺得前夫先生這個人這麽多年咋還是這副樣子。
都認識這麽多年了，誰不知道對方什麽狗樣子啊。
要知道，小美人認識前夫先生的時候，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啊。
那個時候小美人還不知道他們爺爺奶奶之間亂七八糟的事，碰了巧和前夫先生去了一個班念中學。
那是實打實的住讀，一間房朝夕相處了五年啊。
要不是小美人後來高二學了文科，換了班，搞不好還要多同居兩年。
就那六年，小美人就被管得夠夠的了。
不過後來各自去了不同的大學，他們也就沒了聯系，一直到被安排相親那天才驚覺這個聯姻對象咋這麽像他當初的臭臉同學同桌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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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秘密了哎！】
小美人氣鼓鼓把自己丢進大床上罵人。
【呸呸呸！】
誰稀罕問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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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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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前夫先生洗澡出來的時候，小美人已經撅着肚皮在床上睡着了。
前夫先生無可奈何的抖開了被子搭在了小美人身上，左思右想還是伸手拍了拍他。
【才吃了東西，別睡這麽早。】
【唔……】
小美人翻了個身，把小腿丢在了前夫先生大腿上壓着。
他扯了個枕頭遮住了腦袋，嘟嘟囔囔還在做夢。
【不要鬧我呀，李老師。】
前夫先生愣住又失笑。
他都多久沒聽見這個人這麽叫他了啊。
多少年了，好像都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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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英語單詞背了再洗澡。】
【是的，李老師～】
……
【這個課間把剛剛上課的公式聽寫一下。】
【好的，李老師～】
……
【周末記得把這次月考的錯題整理了，周末回來我檢查。】
【知道了，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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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又做起了往事的夢。
夢裏的他才十來歲，瘦瘦弱弱像一根豆芽菜，除了一張臉能看以外，一身的骨頭架子，像是風一吹就要倒了。
不過念書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受過欺負。
因為他有一個老媽子同桌，天天管東管西，連每天喝牛奶吃雞蛋都給他算着數，誰要是對他對說兩句不中聽的話，就等着被挑刺罰站抄課文了。
同桌高高大大的，是他們班長大人。
比他們年級最可怕的教導主任都還要管得寬。
那時候全班又怕他又敬他，雖然班長平時兇巴巴，但要為班級出力的時候那都是義不容辭第一個上的。
大家都班長，班長的叫他。
小美人偏不，班長姓李，他就叫他李老師。
李老師長，李老師短，李老師住在他下鋪，李老師坐在他旁邊。
李老師就在他擡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們升了學，初中到高中，李老師還是和他一個班一個宿舍。
李老師給他講題又輔導他學習，小美人一邊嚷嚷要給萬惡的李老師投毒一邊屁颠颠給李老師洗碗。
文理分科了，小美人還抱着李老師的大腿，不肯分宿舍。
直到後來有一天，李老師突然就不搭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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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厭鬼。】
小美人嘟嘟囔囔說夢話，眼角卻浸出一點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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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就醒過來了，他翻了個身，啪的一聲撞到了人。
【疼疼疼……】
他覺得自己的鼻子可能都塌了，這什麽胸，怎麽這麽硬？
【來，我看看，你別亂揉。】
前夫先生看着小美人眼淚都撞出來，也跟着有點着急。
【我是不是毀容了？】小美人痛得眼睛都睜不開，【你要給我負責整容聽到沒！】
【嗯。】
前夫先生吭聲，輕輕柔柔碰了碰小美人發紅的鼻尖。
【沒什麽大事，我給你拿冰毛巾敷一下。】
前夫先生說完就起身去弄毛巾，獨留小美人還在哼哼唧唧。
【你賠我鼻子！】
【好。】
負什麽責都行，你說了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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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半天兵荒馬亂之後，小美人總算是把自己也洗白白了。
他之前做了個夢不太開心，整個人都籠着一層低氣壓。
前夫先生坐在床邊的書桌上看文件都讓他心煩。
【你什麽時候睡覺啊？】小美人踢了踢床墊，【太亮了我睡不着。】
【馬上。】前夫先生調暗了臺燈，【你先睡吧，我一會兒就睡這邊沙發。】
小美人愣了愣，看了看那個和單人床差不多大小的寬大沙發。
也對，他們婚都離了，還在一張床上睡個屁啊！
可是小美人還是火大。
【平時天天十點就睡覺的人，今天假模假樣要處理文件了，可真厲害。】
他沒頭沒腦的氣鼓鼓罵了一句，就把自己摔進了床。
這個人真是腦殼有包！
他自己也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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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五點多就坐起來等着天亮。
前夫先生已經睡了，別別扭扭的窩在沙發裏。
他人長得高大，即使是大規格的沙發依舊覺得有些憋屈。
莫名其妙的還顯得有點可憐。
小美人下床光着腳悄悄溜了過去，蹲在沙發旁邊盯着前夫先生看了一會兒。
然後小小聲的說話。
【謝謝你哦。】
謝謝你護着我沒讓我被車撞，還謝謝你離婚之後還在爺爺奶奶面前維護我。
【我沒什麽好報答你的……】
小美人頓了頓。
【不過你喜歡的那誰這次要來參加壽宴，我可以幫你一把。】
小美人戳了戳前夫先生露出來的腳底心。
有沒有很開心啊，也不給我笑一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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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他奶奶的生日宴對小美人來說，是一件受折磨的事情。
畢竟任誰在大門口笑着迎賓一上午也會覺得頭疼。
來參加的人不少，小美人的目光卻總落在一對母子身上。
母親保養得宜，舉止優雅，任誰也看不出她已經過了五十，最多也是三十來歲的模樣。
而她手中牽着的男孩子，八九歲，機靈好動活波可愛，長得也是虎頭虎腦，一副讨人喜歡的模樣。
母親正在細致的為她的心肝取用孩子愛吃的小點心。
她不勝其煩的詢問孩子的意見，和兒子有商有量的溝通着是否能少吃一塊蛋糕。
她看上去是那麽溫柔，是無可挑剔的體貼母親。
【看什麽呢？】
小美人聽見前夫先生的聲音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就擋在了對方面前，奈何身量不夠，還是讓前夫先生看到了那頭的人。
那對母子也看了過來，母親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一瞬，前夫先生倒是面色如常，他點了點頭，算作是問候。
小美人卻擰緊了眉頭，拍了拍前夫先生的手臂。
【馬克筆沒墨了，快去拿新的過來。】
前夫先生順從的被指使開，小美人才松了一口氣。
而那對母子也走了過來。
雍容華貴的婦人還端着孩子的餐盤，面色還有些尴尬。
【他……你們現在還好嗎？】
小美人鬧起了脾氣。
【包辦婚姻好不好，您不是最清楚了嗎，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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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讨厭前夫先生，但更讨厭前夫先生的母親。
她根本不值得被前夫先生叫做母親。
小美人還記得初中的時候，前夫先生就已經和現在一樣沉默寡言了。
看上去似乎無所不能的班長大人，卻還會偷偷羨慕自己瘦弱的小同桌。
每次小美人的媽媽給小美人帶湯的時候，高高大大的班長大人總會時有時無的看過來，他沒什麽表情，小美人卻覺得他可憐兮兮的。
【我的父母感情不太好。】
小美人還記得對方說這句話的樣子，落寞得仿佛沒有家的小孩。
聽說後來前夫先生的父母終于分開了，他的母親也終于找到了心怡的另一半，終于有了愛情的結晶。
小美人看着面前這位婦人對待小兒子春風化雨的模樣覺得可笑。
現在的小兒子的心肝寶貝是愛情證明，那大兒子是什麽呢？
是恥辱烙印嗎！
小美人好生氣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