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城再次攙扶着袁朗回到自己房子的時候忍不住翹起嘴角,袁朗是真的不能兩種酒一起喝,不過喝了一瓶啤酒就和上次喝了一斤白酒的效果一個樣。

高城開門的時候,袁朗把頭抵在防盜門上,含含糊糊的說:“這回你信了吧?我是真沒A你!”

高城一手開門,一手扶着他,聽他還糾纏在這個問題上,忍不住笑:“信了,信了,你沒A我!你拿我當朋友,當兄弟,行了吧!”

“嗯,這回你說對了!”袁朗被高城扯進屋,自己蹬了幾下就脫了鞋,依然光着腳走進屋,一頭栽倒在沙發上,用半只眼暼着高城:“我從來不A兄弟!”

高城伸手把他拉起來:“去屋裏睡,還是你睡床,我總不能讓兄弟睡沙發吧!”

袁朗被高城拉着站起來,醉眼朦胧的說:“那不成,總不能每次我喝多了都雀占鸠巢,今天你睡床……”

“是兄弟不是?客氣什麽呢?”高城一邊說,一邊把袁朗往卧室推。

袁朗被他推搡這有些站不穩,用手抓了一下門框,可是沒抓住,嘴上還說:“別推嘿!站不穩了,倒了……”

揪扯着沖進卧室,高城用力一搡,兩人重心不穩一起摔到床上,高城重重的壓在袁朗身上,壓得袁朗低低的叫了一聲。急忙使勁推高城:“你這到底多少斤啊?你壓死我了!”

高城卻在一瞬間有些恍神,袁朗的身體柔韌火熱,高城伏在上面竟然不想起來,袁朗說話的熱氣撲在高城臉上,高城低頭對上袁朗的眼睛,從來沒見過的慌亂和不安,高城的頭慢慢靠近袁朗,袁朗一瞬間的愣神後,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肘将高城打趴在床上,一個戰術動作就站在床邊,簡單的動作居然讓老A隊長連氣都喘不勻。

高城在床上打了個滾,低着頭站起來:“我……那個我……去洗個澡!你你你睡!我睡,我睡客廳!”轉身溜出門。

袁朗光着腳站在地板上發愣,慢慢坐在床邊,被酒精沖的暈乎乎的腦子有些木,可是高城剛才的狀态讓袁朗心中升騰出欲望,一如很多年前,那種陌生而愉悅的感情。

袁朗用力的搖搖頭,不能,他已經決定再也不會嘗試這種和男人之間非正常的感情了,傷人傷己。

高城站在浴室對着小小的氣窗發呆,臉熱熱的,目光有些渙散,他很清楚剛才自己做了什麽,清楚明白。

等高城從浴室出來,路過卧室時,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走進去,沒想到袁朗已經睡了,閉着眼睛,似乎已經睡得很熟了。高城伸出手輕輕摸摸袁朗的頭發,很硬,手指順着袁朗的臉頰下滑,落在他英挺的眉毛上,然後是眼皮上,睫毛上,鼻子,嘴,袁朗的嘴厚實而柔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緣故,高城覺得嘴唇有些燙手,大拇指流連在袁朗的嘴唇上,高城壞心眼的看着袁朗眉峰微微蹙起,睫毛顫動了幾下,裝睡是吧?高城終于收了手,站起來走出去。

睡着的袁朗身體漸漸不再緊繃,沒有睜眼,卻把手伸出來,輕輕的摸摸自己的唇,似乎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事情沒有像小說一樣開始一段禁忌之戀,事實上,第二天早上高城迷迷糊糊從沙發上爬起來走進卧室,卧室的床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平整的床單連一個皺褶都沒有,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上面放着一張紙條:“多謝照顧,有任務,先走一步!袁朗”

高城放下紙條走進浴室洗臉,鏡子裏的人臉上濕漉漉的,有些狼狽,高城想,自己心裏也有些被看穿的狼狽吧。

對袁朗的感情,其實高城已經發現有一段時間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個沒事兒找事兒的性格,可是當自己一次又一次在意袁朗說的話,又為了他一個笑容而滿世界打聽什麽地方有美食的時候,高城就知道自己對袁朗已經不光是什麽兄弟,朋友了,不過,高城自以為明了的認為,這種感覺也還不是愛情,如果一定要定性,好像最近馬小帥嘴裏的一句話挺合适:“友情以上,戀人未滿!”

部隊的生活單純而緊張,高城又給袁朗打過幾次電話,可是一次兩次都是出任務,參加演習,高城就知道袁朗是躲着自己的。高城苦笑了一陣,想,這樣也好,袁朗為他們兩個做了選擇,畢竟高城原本就不是喜歡男人的人,或許過一段時間,自己就能放得下了,以後和袁朗見面還能做朋友,或者點頭之交,再然後,自己會找個看順眼的女人,生個孩子,過正常的生活。當然,也會接到袁朗的結婚請柬,看着袁朗和一個或者溫婉,或者豪放的女子結婚,生一窩小狐貍……這段美好的記憶,就塵封在心底深處,漸漸被時間消失殆盡!

太久太久沒見過袁朗,高城也沒有刻意打聽,不過自己的那兩個孬兵倒是每次打電話來或者探親回來都會多多少少聊到袁朗,隊長去海軍招兵了,隊長訓新南瓜呢,隊長掩護隊友受傷了,隊長住院了,隊長出院了,隊長又能妖孽了……

高城以為自己和袁朗的生活再也不會有交集,兩個兵種職能完全不同的部隊,相差四百多公裏的距離,這是擺在面前的實打實的問題,即使心裏總是惦記着那個人,可是那就是一段過往,過去,就過去了。

所以,那天晚上,高城在距離部隊大院幾百米的地方看到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的時候,有些愣怔,不由自主就放慢車速,剛好看到袁朗一拳将對面高大帥氣的男人揍倒在地,然後飛速竄上停在路邊的路虎消失在滾滾灰塵中,倒在地上的男人慢吞吞的爬起來,用手背擦擦嘴角,隔着車窗對高城笑了一下,高城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将車停在路邊。他按下車窗說:“沒事吧?”

高大的男人笑的有些苦,搖搖頭:“沒事兒!回家啊?捎我一段兒吧,走不動了!”

高大的男人叫韓楓,和高城一樣從小生活在部隊大院,他比高城大四歲,和高城的二哥高圳是同學,五年前忽然調去西南邊的軍團,看看他肩膀上的二毛三,高城用眼角瞟着坐在副駕駛的韓楓,說:“這是探親還是衣錦還鄉?”

韓楓無力的扯扯嘴角:“調回來了。”

“哦!”三十二歲的上校,回到這邊也是前途無量啊。其實以韓楓的本事,就算在這邊,也不會差,只是不知道當年韓參謀長為什麽一意孤行要将兒子送那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受苦。

韓楓話不多,精神有些蔫兒,到了軍屬大院就下車和高城揮揮手,轉身走了。高城本來想問他怎麽得罪了那個死老A,卻怎麽都問不出口。

高城不是個八卦的人,即使他對那個死老A有些興趣,不,或者說非常感興趣,但是他什麽都沒做,一種潛在的危險意識告訴他,如果自己完全掌握了自己想做什麽,恐怕會有很多事會改變,而高城最不喜歡改變,從七連改編時,他小死一次就知道了。

走進家門,高城的媽媽舒玉回頭看到兒子進門換鞋,笑眯眯的跟過來:“我們的三公子今兒怎麽有空光臨寒舍啊?”

高城被媽媽氣笑了:“哪有這麽寒碜自己兒子的啊?”

高媽媽撇嘴:“你還知道自己是做兒子的?你說你從部隊回家連一個小時都用不了,可是你多久沒回來了?”

“最近營裏不是忙嘛!”高城攬着媽媽的肩膀搖了搖:“這不一忙完就趕回來了!”

“你呀!”高媽媽無奈的看着小兒子:“你說我三個兒子,可家裏總是空蕩蕩的!”

高城歉意的用力抱抱媽媽:“我會盡量多陪陪您的!”

高媽媽親昵的拍拍小兒子的頭:“行了,別哄我了,你們都忙,我能不知道嗎?你還是趕快給媽找個兒媳婦,家裏也好有個說話的人!”

“您不有倆兒媳婦了?”高城有些心虛的說。

“那不都不在身邊嘛!我總不能為了讓兒媳婦陪着我,就讓人家小兩口兩地分居吧!當初我說死說活讓你爸把你留在身邊就是為了家裏多點兒人氣!”高媽媽笑眯眯的看着高城:“你大哥二哥也是以部隊為家,可是他們三十歲以前都結婚了,你這都二十七了,過年就二十八了,怎麽就連個對象都沒有……”

“媽……”高城無奈的皺皺眉,他不想回家的一大原因就是每次回來都會被媽媽因為這事兒唠叨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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