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今天是袁朗二十九年來最混亂的一個早上,沒有之一。

袁朗是被滿身大汗給黏膩醒的,還沒睜眼就覺得自己身邊還有別人,多年的警惕讓他幾乎是瞬間繃緊肌肉,猛的翻身看過去,卻被身後難以啓齒的酸脹驚了一下,當看清身邊躺着的人是高城時,袁朗更吃驚了,當他發現自己和高城都是□□時,吃驚已經不足以形容袁朗的心情,當高城睡意朦胧的把大手放在他腰上按摩,并溫柔的說:“還疼嗎?”時,袁朗覺得自己一定是掉進蟲洞,這個世界混亂了,當袁朗推開高城,站在地上,低頭看到一道白濁順着自己的大腿緩慢流下來時,袁朗想,老天啊,快降個雷劈死我吧!

混亂中,袁朗一拳将跑過來試圖扶他的高城攉倒了,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高城弓着背沒有還手,也沒出聲喊疼。袁朗揍了幾拳,再次掄起胳膊準備在高城臉上來個花開遍地時,高城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委屈的猶如受傷的小鹿,袁朗擡着手,這一拳怎麽都揮不下去了,他咬着牙,腮幫子鼓了半天,猛的推開高城,沖進衛生間,把頭紮進涼水裏,亂了,都亂了!

“毛巾……”一條毛巾遞過來。一晚上的失控讓袁朗體力下降了不少,不然高城估計不會站在這兒獻殷勤了。

袁朗直起腰接過毛巾,目光落在高城□□的身上,看到了他從頸部到腹部都是青青紅紅的痕跡,再看看自己,和他不相上下,袁朗嘆了口氣,無力的揮手:“你先出去,我洗個澡,之後我們再談!”

從浴室出來,高城正抱着一大團的床單被罩從卧室走出來,袁朗不由有些臉紅,默默的讓開浴室門,看高城将這些東西塞進滾筒洗衣機,他抿抿嘴,說:“高城,我們談談吧!”

氣氛很沉悶,袁朗穿着昨天□□的發皺的軍常服,卻少見的連風紀扣都挂着,高城只穿了條灰色睡褲,蔫頭耷腦的窩在沙發一角。

“高城,昨晚的事兒……”袁朗覺得這話說起來有些困難。

“我會負責的!”高城很幹脆的說。

“啊?”袁朗想不通這句話的意思:“負責?”

“嗯,你放心!鋼七連出來的人,都是不抛棄,不放棄的!”

“啊?”怎麽連鋼七連也出來了?袁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是,我是說咱們……”

“對,昨晚我們在一起了,我占了你便宜!不過我說了,我會負責的!負責到底!”高城瞪着虎目認真的看袁朗。

袁朗一陣眩暈,這談話和他想的不一樣啊,差了太多了吧?袁朗急忙說:“我的意思是,這事兒……”

“我知道,這事兒已經發生了,我知道對你造成了不可挽回的身體和心靈上雙重傷害,我不會棄你不顧的!”高城再次打斷袁朗的話,噎的袁朗好像囫囵吃了個超大黏豆包。

“高城,你聽我說,這種事兒他講究你情我願……”袁朗急了。

高城更急:“我知道,所以你打我,我也沒還手,我該打,可是該負責的也不能推不是嗎?”

“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袁朗徹底崩潰,怒吼一聲。

高城神色黯了黯,垂下眼睛。

袁朗大口呼吸了幾下:“高城,昨晚這事兒其實是個誤會……”

“叮咚,叮咚……”門鈴打斷了袁朗的話,高城一個箭步沖過去,視頻裏是許三多笑成包子的臉,還有後面露出梨渦的成才。高城從沒像今天這樣想看到這兩個人,他熱情的說:“三多啊,上來,上來!”

關上視頻,高城回頭無辜的對袁朗說:“三多他們馬上就上來了!我去穿件衣服,成嗎?”

袁朗徹底被黏豆包噎死了,無力的擺擺手。

事後,袁朗回基地的路上一直陰沉着臉,饒是跟了他這麽多年的齊桓也頂不住隊長的低氣壓,這些年只見過袁朗越笑越削人削的狠,也知道隊長越妖孽越A人A的連骨頭渣都不剩,這樣明目張膽,或者說感情外露的袁朗,他們都沒見過。吳哲的目光落在袁朗頸側衣領遮住,卻在車搖晃時,不時探頭出來的一小片嫣紅,那個,昨晚之前,沒見過!

袁朗剛進辦公室就聽見電話響,他随意的拿起電話:“喂,我袁朗!”

“我高城!”那邊中氣十足。

袁朗一愣,忽然想把自己握着電話的手砍了,怎麽就這麽手賤?接的哪門子電話?

“喂喂?袁朗?”高城擔心的喊了兩聲。

袁朗終于回過神,用三分之一秒的時間作出最簡單的應對,他決定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他們就是戰友,同事,普通朋友! 于是袁朗一本正經的說:“哦,高副營長,有事嗎?”

“啊?嗯……”高城聽到袁朗叫他高副營長,心中一驚,糟了,袁朗這家夥是打算避而不見,當做沒發生啊!高城一手握着電話,一手叉腰,頭一仰:“你,你什麽意思?”氣的高城結巴都犯了。

袁朗臉上嚴肅的就像當年還是小南瓜的樣子:“高副營長有事兒嗎?占用軍線不是好習慣,如果沒事兒,我就挂了!”

“有事兒,怎麽就沒事兒?你着急什麽勁兒?”高城急忙喊。

袁朗垂着眼睛,用手指敲着桌面:“高副營長請說!”

“那個……我,我有事兒!那個……”高城絞盡腦汁,眼睛在辦公室左瞄右瞄:“那個……這個事兒他……那個……”

袁朗當然知道高城這是沒話找話說,煩躁的揉揉晴明穴:“如果沒事兒我就挂了!”

“有事!”高城忽然拔高聲音:“我的那個單兵訓練計劃,你還沒給我改呢!”高城終于想起來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袁朗一愣,随即皺眉,語氣中帶着不耐煩的客氣:“這種事高副營長還是和大隊長商量一下,我并不方便自作主張!”

“可是你上次說……”高城委屈。

“不好意思,高副營長,我們還有訓練,挂了!”袁朗快速的挂了電話,煩躁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哎呦”一聲,捂着屁股跳起來,低低的罵了一句:“靠!”這個虎犢子還真TM虎!袁朗想了想,尋思一會兒是厚着臉皮去隊醫那裏要一管兒馬應龍呢,還是幹脆A哪個隊員去呢?

高城拿着“嘟嘟”響的話筒,好半天,終于反應過來,氣呼呼的罵了一句:“孬兵,逃兵!你你你等着!”

高城當然不會傻了吧唧的找鐵路去批準什麽讓袁朗修改單兵訓練計劃,那不就是往狐貍嘴裏伸手,等着被咬嘛!而且高城也不能跑去A大隊找袁朗,一來營裏忙的厲害,他走不開。二來,就是去了A大隊,他也進不去,那裏可不是找個接領人就能進去的地方。所以他只能锲而不舍的電話騷擾袁朗,剛開始還能聽到袁朗的聲音,雖然他只要一報名字,那邊鐵定挂電話,不過好歹還能聽到袁朗的聲音。可是後來,聽不到袁朗的聲音了,無論他的電話怎麽打,就是沒人接,最後好不容易有人接了,卻五花八門的,有時是吳哲,有時是齊桓,有時是馬建,還有什麽石麗海,薛剛,還有那些沒聽過名字的人,甚至最後還有人接起來說:“我是四中隊長鄧光!”

高城簡直無語了,打過無數次電話,幾乎全基地人的名字都聽了一遍,他終于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連,連長?真的是你?我是許三多!”

高城幾乎喜極而泣,總算找到個熟人啊!“我找你們隊長,他上哪兒去了?”

“我們,我們隊長他……”那邊嘈雜了一下,似乎有人捂住話筒,然後許三多吞吞吐吐的說:“隊長……隊長說他不在……”那邊一片稀裏嘩啦的聲音。

高城真的怒了:“許三多!告訴那個死老A!他要是不接電話,我就去找鐵路!實話實說!”

那邊又嘈雜起來,一會兒,有人拿起電話,袁朗的聲音有些無奈:“高城,你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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