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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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七天,168個小時,10080分鐘,604800秒。算起來,并沒有多長的時間,卻真真切切讓虞慈懂得了思念的煎熬。

白天還好,虞慈需要同各路的合作夥伴洽談協商拉鋸,時間被排的滿滿當當,根本空不出來精力來想被他金屋藏嬌的嬌。

可等一天工作都結束了,一個人待在偌大的總統套房內,耳邊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和鐘表的滴答聲時,才驚覺房間裏空的吓人。

這樣安靜的密閉空間,本該是虞慈最熟悉也是最有安全感的。他就像是一只貓科動物,躲在自己圈好的領地。

一個人養成習慣或許是困難的,但改變一個習慣卻可以在另一個人的潛移默化下悄然發生。

不知何時起,虞慈更習慣封閉的空間內有另一個親密的人的存在,而不是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夜深人靜時,是人最脆弱的時候,落入情網中的虞慈也避免不了。

名為思念的藤蔓開始瘋狂地生長,絲絲縷縷地纏繞在心房上,緩慢地勒緊。

藤蔓上的尖刺紮進柔軟的心上,密密麻麻的疼與癢互相交替。

纾解思念的辦法很簡單,一通視訊或是再簡單不過的越洋電話,就可以輕松地解決了這相思之苦。

可惜,虞慈注定得不到解脫。

放在浴缸邊摻着金砂的黑色大理石臺面上的手機屏幕,從播出通話的界面跳回到了最近通話的界面。

“小太陽”後面的數字又增加了一個,終于變成了100。

六天的時間,虞慈給諾爾打了一百通電話,但沒有一通被對方接起。

虞慈擡起右手,目光茫然地看着掌心淺淡淩亂的掌紋。過了許久,掌心才按在了胸口心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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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強健的心跳落入了掌心,每跳一下都帶着絲絲縷縷的疼。虞慈緩緩閉上眼,指尖壓着柔軟的肌理用力向下按壓。

堅固又脆弱的胸骨保護着脆弱的心髒,不讓它受到外力的傷害。可是它的主人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它在疼。

虞慈放任自己滑落進浴缸中,任憑溫燙的水将他淹沒。在水下,他緩緩睜開眼。

水晶燈照得水面波光粼粼,落入虞慈的眼中就變成了光怪陸離。水進了眼睛,幹澀地發疼,他緩緩閉上眼,放任自己躺在水中。

諾爾。虞慈在心中輕輕地喚,溫柔而又深情。眼角有些刺癢,似乎是有水流過。

等到窒息的憋悶感壓過了心疼,虞慈才“嘩”地一下從水中坐了起來。

四肢上的皮膚被水燙的有些發紅,臉上脖頸和胸口上的皮膚要更紅一些,是剛剛幾近窒息憋出來的。

茶色的眼珠緩緩動了兩下,最後落在了一個方向,那裏放着只黑色屏幕上濺了水滴的手機。

睫羽上的水珠緩緩滑落,落在了泛紅的眼尾之上,又一路蜿蜒到了虞慈又尖銳了些的下颌,彙成了一滴重新落回到了水中。

那滴水留下的濕漉漉的痕跡,像極了淚痕。

可是,虞慈不會哭。

真要說起來的話,他現在的情緒有些亢奮,因為明天他就會飛回梅市,從夏然那裏取回婚戒,就可以向諾爾求婚了。

之後,他們就會開始新的生活,他們的關系一定會重新變好的!

虞慈一直這樣堅信着,直到來自諾爾的最後判決下達之前,也是這樣堅信着。

虞慈落地的時間是下午的四點,過了冬至之後,這個時間段太陽還沒有下山,天還是亮着的。

但虞慈運氣不好,趕上了場雨夾雪。

雨點夾着雪粒子打在車窗上窸窸窣窣地響,路上泥濘不堪,就連天都是黑與紅混合之後不甚幹淨的顏色,壓抑的很。

虞慈只瞥了眼外面的天空就收回了目光,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總覺得有些喘不上來氣,好似胸口憋着一團棉花一樣。

他單手松了松脖頸上系緊的領帶,露出形狀優美的喉結,這才覺得好了一些。

虞慈還沒有察覺到他周身萦繞着的混着不安的暴躁情緒,但坐在他身邊的林莫卻敏銳地察覺到了。

林莫微微側頭看虞慈,見他下颌崩成銳利的線條,心中咯噔一聲。頭微微垂下,鏡片亮起抹光芒擋住了眼中的擔心。

“先生,夏先生是在前面那家咖啡店等您嗎?”

林莫的聲音讓虞慈猛地回過神,側頭看到不遠處的棕色木頭招牌,才驚覺自己剛剛走了神,差一點就錯過了和夏然約定好的地方。

“靠邊停車。”

開車的保镖打開轉向,穩穩地停進了咖啡店一側的停車位裏。

虞慈拉開車門就要下車,林莫忙道:“先生,我陪您一起去吧。”

“不用,我取完戒指就回來,在車裏等我。”虞慈的話音被夾在了關門聲和風聲中,吹得有些散。

林莫還想再說先生,那拿着傘吧,可才從一旁的置物箱中取出傘,虞慈已經下車了。

細碎的雪粒子裹着風打在臉上,像是小刀子割得一樣刺刺地疼。

虞慈穿着西裝三件套外搭一件羊絨大衣,這一套商務套裝适合坐在溫暖的室內,卻擋不住冬日裏的風雪。

虞慈拉進被風吹開的大衣,眯着眼低着頭往前走。

就在要到門口的時候,咖啡店的門猝不及防地被從裏面拽開。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與虞慈撞了個正着。

沉香的味道乎了虞慈滿臉,男人出來的急,力氣還大,直接撞得虞慈一個趔趄,後退了兩步,踩到落了雪水之後變得如冰面一樣的滑的地磚,整個人就向後仰倒摔去。

“小心!”男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虞慈的手臂,拉回了要摔倒的虞慈。

男人将虞慈扶溫站好之後,才退後了一步,禮貌而冷淡地道歉:“抱歉,我沒有看路。”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斯文儒雅又帶着歷經世事的滄桑感。他與虞慈站在一起,要比虞慈還要高上一頭。

加上穿的是件純黑的高領毛衫,外搭一件黑色中長款羊絨大衣,愈發顯得一身氣質清貴矜傲,像極了民國大戶人家才有的家主。

虞慈看着男人姝麗英俊的容貌,總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又不大能想起來再哪見過。

虞慈想起還在等他的夏然,搖頭說了沒事。男人對虞慈點了下頭,擡步離開。

虞慈也沒多想,只當是個意外的小插曲,拉開門走進了店裏。

夏然很好找,扔在人群中憑借着過于出色的容貌,也能讓人一眼就把他揪出來,更何況是在只有鳥雀兩三只的咖啡店裏。

虞慈幾步走到了窗邊的位置,拉開了夏然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目光落在單手支着下巴,目光茫然的夏然身上時,虞慈猛地想起來剛剛撞到的男人是誰了。

他順着夏然的目光向窗外看,果不其然,角落裏的停車位上停了一輛保時捷911。

距離有些遠,加上雪天遮擋視線,虞慈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車內坐着個人影。

虞慈知道這輛車是夏然的,也知道車裏正坐着的男人是夏家的家主夏鶴鈞。

虞慈收回目光,落在好友側臉,看着微紅的眼尾和睫羽上挂着的水珠,輕嘆一聲,道:“夏然。”

【作者有話說:夏鶴鈞和夏然是這個系列的最後一本,什麽時候會和大家見面就不知道啦~

明天就來大刀啦,虞慈諾爾要分手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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