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崔斯特身體又恢複了些,上官昊終于允許他到室外活動了。
見到了久違的藍天白雲,感受着陽光照在身上,崔斯特感覺一下子整個人都懶得要化掉了——這天氣真是太舒服了。
一陣狗叫聲傳入耳中,崔斯特聞聲轉頭一看,原來是之前被自己撿來的那只小土狗。
崔斯特給狗取了個名字叫傑克,于是此時看到了好久不見的小狗,心情更好了的崔斯特,蹲下身來,沖着小狗喊道:“傑克!過來!”
小土狗很聽話的就跑過去了,然後熱情的舔着崔斯特的臉。
上官昊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齒,卻只能忍耐——他現在很想将那狗從崔斯特身上撕下來。髒不髒且另說,就是看着崔斯特的臉被一只狗那樣舔,自己心裏也覺得不舒服。
但是,只能忍。
但是,好像忍不下去,特別是聽着崔斯特歡快的笑聲。
于是上官昊又找到了一個借口:“崔弟,天氣這麽好,我來教你些基本功夫如何?也可作是強身健體——你身子不好,需要多加鍛煉。”借口一說出來,上官昊就覺得自己太英明了,這個借口找的真是太好了。
果然,崔斯特馬上就答應了。不過會答應的原因,顯然不是因為強身健體那幾個字,而是單純地覺得,如果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就算只是花架子,也十分帥的。
于是崔斯特就讓傑克一邊玩去,然後開始跟着上官昊學起一套拳法來了。
“為什麽不是劍法?”
“那劍……估計你舞不動,怕你把手扭了。”
“……”
那拳法就拳法吧。
于是就一招一式地練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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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顯然,對于崔斯特這種只練過廣播體操,而且每次做廣播體操還都跟沒吃飽似的人來說,這拳打起來,軟綿綿沒勁就不用說了,有些動作甚至都還不标準。
好在上官昊也沒真打算教會他打,只是找個借口吃點豆腐,交流增進下感情而已,否則,真會被氣死。
不過到底還是有些無奈的,于是只能手把手地去給他擺正姿勢了。然而有些姿勢,一般沒什麽底子的人,還真的難以擺出來。要真擺出來了——
“卧槽放手放手放手!韌帶要斷了!”
上官昊聞言放開了,心虛地看着崔斯特。
崔斯特跳了幾下放松一下腿,然後對上官昊道:“你是不是不會教啊?學功夫前一般不是要先練基礎的功夫嗎?什麽紮馬步什麽的。”
那帶着的懷疑的目光讓上官昊汗顏,因為本來就是動機不純。不過崔斯特既然這麽說了……
“那崔弟就先從基礎功開始吧,我來教你紮馬步。”
崔斯特是知道紮馬步很累的,從前世看到的一些武俠小說中就可窺知一二。但是他沒想到會有這麽累——三分鐘都沒堅持到就跪地上了。
于是,特別有自知之明的崔斯特決定:老子不幹了。
上官昊:……
崔斯特說:“我還是去跑步鍛煉身體吧,簡單有效。”
然後崔斯特想到了一個問題:“怎麽都沒看到你練武啊?”難道說不用練?因為作者已經開好了金手指給他了?
上官昊笑了一下,道:“崔弟當然看不到,想想崔弟你每日睡到幾時才起?為兄那時早就練完了。”
“那之前在外邊,你和我一起在外面游玩的時候,也沒見你練啊?有時候我們不是一起睡馬車的麽,然後差不多一起起床,也沒見你特地跑外面去練什麽武。”
“又不是天天去。有時候不方便,那就閉目養神,打坐修行內功。其實我練的這套武功,主要講究的還是內功心法,然後才輔之以外功招式。”
“也就是說其實你不會舞劍啊什麽的了?”
“……崔弟你想看舞劍?”
“呃,嗯。”
“那我便耍一套劍法給你看看。”
上官昊命人去取來了劍,然後便舞了起來。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骖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崔斯特突然想到了前世哪聽到的這幾句詩,因為眼前上官昊舞劍的身姿,真的很帥,忍不住就花癡了……
……不過那詩好像本來是寫一個女的舞劍的?
這麽一想,感覺就又有點微妙了,于是在這微妙之中,崔斯特又走神了。
等上官昊收了劍招,向崔斯特走去,問他感覺如何時,才回過神來,道:“很好很好,不錯不錯。”
“……”
“你怎麽一臉便秘的模樣?難道還要我說出你好在哪裏,一招一式地點評麽?”
“……也不是,只是覺得你剛剛的回答,有點敷衍。”
“那你還想我怎麽回答?”
“……你剛剛那樣便可。”
“那還那麽多話。”
“……不,崔弟,剛剛好像是你話比較多。”
“有嗎?”
“是的。”
“哦,好吧。”
“……”
好在上官昊已經習慣崔斯特這種偶爾的抽風,所以不至于太過內傷。
——其實,剛剛上官昊是想崔斯特能在自己舞完劍之後,幫自己來擦一下汗的,因為他覺得那樣特別溫馨。
不過現在,溫馨什麽的氣氛已經被破壞光了。
唉——只能嘆氣。
崔斯特沒有和上官昊提起自己不久之後就要搬出去的事,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來。
要不是那天偷聽到了,上官昊會真的覺得這人要永遠留在自己身邊,一輩子都不分開了。
上官昊猜想,他大約是想先斬後奏吧——每次他提出要離開,自己總能找到些理由挽留他,故而吸取教訓,打算一走了之。
這麽一想,上官昊心裏有些不快,但又不能直接地質問他為何要走,若是逼急了,他翻了臉,恐怕連朋友都做不下去了。雖然,自己現在已經不想和他做朋友做兄弟了。
病好後的生活依舊慵懶閑适,都要頹廢地發黴長毛了。忞縣附近的些許名勝古跡,剛來的那些天就已經玩遍了,剩下的,要等特定的季節才好玩。
于是崔斯特每天就是過着豬一樣的生活了。
“……”崔斯特覺得用豬來形容自己不大好,想了下決定日子要過得稍微積極向上一點,于是,他跟上官昊道:“上官昊,你們這有沒有那種什麽小倌館?就是裏面都是男妓的那種。”
“……你要做什麽?”
“當然是去玩啊。”
“玩男人?”上官昊臉很黑,“你這身板,玩得了?”
“卧槽你看不起我?!”
“我說的是事實,你這樣不被他們壓就不錯了,還想壓人?”
“擦,誰說我要去嫖了?我只是好奇想去看下什麽樣,玩一下,聽下小曲什麽的。而且就算我壓不了,他們不會自己坐上來啊?!”不知道有種姿勢叫騎乘嗎孤陋寡聞。
“……你真只是去看一下?”
“……廢話,誰跟你一樣思想那麽不健康不純潔。”
“……那,你把那人皮面具戴上。”
“幹嘛?”
“我不想你的臉被那些人看到。要是不小心走散了,你被哪個登徒子看上了,我伸手不及怎麽辦?”
“喲,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啊?”
“……我這是以防萬一!”九哥教的,對自己喜歡的人,永遠不要自負,因為老天就喜歡給自負的人找茬——人生十大錯覺之一就是我能保護好他。雖然九哥不靠譜,但這點說得的确還是有些道理的。
“那憑什麽只有我戴啊,你幹嘛不戴?小心你也被誰看上了,下了藥拖過進房間奸了。”
“……好,我也戴。”上官昊轉念一想,“崔弟,你這是怕我被人拐走?”
“錯覺。”
于是忞縣第一大南館,就這樣迎來了兩個滿臉胡子的漢子。為什麽不說是大漢呢?因為崔斯特的身板擔不起這個“大”字。
上官昊雖然戴了胡子,但那胡子掩蓋不住他周身的氣場,甚至将其襯托地更加霸氣了。而他的身材,一看就是非常不錯的,所以雖然面目可怖了點,身材還是吸引了一堆人的注目。
而跟在他身邊的崔斯特,看起來就猥瑣了許多,讓人感覺,他其實就只是上官昊的一個小跟班。
上官昊又讓人準備了間雅間,點了幾個人來彈琴,然後叫了些茶和點心——他可不敢再讓崔斯特喝這種地方的酒了。
而崔斯特,卻已經被這種地方給吓到了,因為那個什麽鸨頭還是龜公什麽的,特麽的太娘了,簡直一身雞皮疙瘩。而後進了雅間坐下,點的人進來了,崔斯特卻失望了——
摔!說好的美少年呢?一個個臉上擦着粉以為我看不出來?!還真把自己當女人了?
于是興致沒了的崔斯特,就只能一臉無聊地看着他們彈琴了——聽不懂到底彈得怎樣,然後因為沒興趣了,所以就更加聽不進去,只有看了。
上官昊見他神色無光,但又盯着那彈琴的少年看,也猜不出崔斯特到底是個什麽心思,于是就問道:“覺得如何?”
“還不如回去看元寶呢。”
上官昊聽了一愣,然後笑了出來:“你想來此處看美人,自然是看不到的。”
“為什麽?”
“因為,你天天看你自己的臉看習慣了,已經看不下這些胭脂俗粉了。”
“雖然好像你是在誇我,但我怎麽一點都不高興?”
“……好了,看你無聊,等下我們就回去吧,身子不好,該早點睡。”
“哦。”
于是崔斯特拿了幾個點心吃了下,當做來逛過了,就起身要走了。上官昊也站了起來跟着走在了後面。
然而剛一出門,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因為崔斯特的設定是個真弱雞,所以被撞倒在地的,是他。
卧槽哪個不長眼的撞了我?!崔斯特心裏罵道,但口頭上卻沒說話,自己緩了緩爬了起來——真的摔疼了。
然而等他站起來之後,卻發現上官昊竟然沒有上前來關心自己,而是直直地看着剛剛那個撞倒了他的人:“西門公子,你怎麽會在這?”言語裏竟是難以置信。
——卧槽,這什麽瑪麗蘇的姓氏啊,誰啊,西門慶啊?!
崔斯特十分不爽上官昊竟然不來關心他摔沒摔疼這一點,于是連帶着對這個臉上沒擦粉沒化妝的家夥也不爽了起來——雖然他是個美少年。
而那被稱作是西門公子的人,一聽到上官昊的聲音,也難以置信地看向上官昊,驚疑地問道:“昊哥哥?”
卧槽惡心!崔斯特覺得雞皮疙瘩什麽的已經完全不能用來表達內心的感受了。
“我是。但是西門公子,你怎麽會在此處?難道來探親?”
那人聽到上官昊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便梨花帶雨地撲進了上官昊的懷裏,淚雨漣漣道:“昊哥救我!”
崔斯特:……尼瑪現在寫瑪麗蘇的都不這麽寫了好嗎?
“發生了什麽事?”上官昊接住了他問道。
“先帶我離開這裏。”說完那西門公子又哭了。
然後接下來,就是一場十分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戲了——上官昊要帶走西門公子,一群打手在龜公的帶領下沖上來要搶人,上官昊把他們打到在地,然後一把撕下自己的人皮面具,十分酷帥狂霸拽地說道:“想要人?那就來上官府找我!”說着就十分帥氣地将人帶走了。非常有男主的氣場。
崔斯特跟着他走在後面,心裏十分不舒服,因為從剛剛那個什麽西門公子出現之後,自己就再也沒得到上官昊的半點關注了。
作者有話要說: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骖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出自杜甫的《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
改錯字,2014-5-2 19: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