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回魂書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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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這間書店,你能聽見靈魂在文字間低語……”

“走進這間書店,你能看見愛恨在扉頁上纏繞,”

“來看看吧,親愛的顧客……”

“回魂書店,歡迎您的光臨。”

“這書店好像有些年頭了。”檀健次擡頭,看着他們面前古樸的書店大門。

幾人剛剛站定,就聽見系統的播報:

“檢測到玩家:王一浩,肖順堯,趙泳鑫,池約翰,檀健次。”

“任務完成條件:活下去,拯救‘她們’。”

“副本難度:SSS”

“第十八個副本已開啓——”

“回魂書店”

檀健次掃視了一周,然後把目光鎖定在面前的書店。全木質的門框上還殘存着斑駁的紋理,光是看着它粗糙的表面,都不用走近去瞧瞧,就能聞到一股子灰塵的味道,仿佛它已經在這裏等待了很久很久,在無盡的歲月裏,張開血盆大口等待着下一個獵物的到來。

“回魂書店”

幾個大字用遒勁的草書寫在價值不菲的木質牌匾上,說是入木三分都不為過。

趙泳鑫拍拍檀健次的手背,攥得更緊了一些,他能看出檀健次心裏隐隐的不安,于是他加緊力道,告訴他自己一直在。

檀健次深吸了一口氣,帶着哥幾個走進了書店。

“歡迎光臨!”

詭異的電子娃娃音回蕩在空曠的書店裏,那聲音聽起來特別像是上世紀□□十年代常用于歡迎顧客的電子鹦鹉,王一浩眼神兒向來十分不錯,很快就在門邊上拽下來一只皮毛已經掉的差不多的鹦鹉。

五顏六色的毛發參差不齊的附着在廉價的布料上,不知為什麽,紅色的占比竟然尤為的多,顯得極為不協調且刺眼。鹦鹉的肚子已經被扯開了,沒錯,是被人為的大力拉扯開,撕裂的夾層中不是用于填充的棉花,而是真真切切的血肉,在布料上結出一層格格不入的痂。痂本身看起來已經很久遠了,但是王一浩不小心用了力氣,竟然讓那傷口滲出血跡!

而暴露在空氣中的鹦鹉內部,又是再正常不過的機械零件,王一浩正準備把鹦鹉放回去,就被檀健次截住了。

“這個鹦鹉有問題。”檀健次神獸接過鹦鹉,仔細研究了一下它內部的零件,

“這不是用來播放音樂的,它甚至連紐扣電池都沒有,這……是□□的部分組件……!”

檀健次咽了一口口水,僅僅是放在門口的一只鹦鹉,就已經如此讓人捉摸不透……

書店內部很黑,層高也僅僅只有一米九左右,讓團裏的兩個大高個十分的不舒服,鹵素燈鑲嵌在每一行由書架分隔出的過道中,用以提供微弱的照明。

幾人壯着膽子往裏走,每走過一排書架,就亮起一排鹵素燈,而身後剛剛亮起來的燈會随之熄滅,就好像……他們沒有回頭路可言……

檀健次的感覺指引着他,一直往前走,有東西在等着他們。

是規則嗎,還是什麽可怖的東西……?

檀健次不知道,但是他們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飛。

忽然檀健次感覺自己踢到了什麽東西,好像是……一本筆記本,檀健次彎腰蹲下去撿起本子,這個本子很陳舊,封皮上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灰塵,檀健次很用力才把灰塵拂去,幾個不太能看得出來的字歪歪扭扭的篆刻在皮質的封面上,好像是……

“回魂書店顧客守則。”

檀健次打開卡扣,翻看了一眼,全是空白,與此同時,卡口打開發出的清脆的“咔嗒”聲開始在書店裏蔓延,竟然十分意外的刺耳。

聲音碰到最深處的牆壁,又以很快的速度反射回來,當聲音觸碰到檀健次幾人時,他們只能聽見凄厲而驚悚的尖叫,就在自己耳邊,生生的把耳膜震破。

他們似乎動彈不得,他們感覺有很多雙手在撕扯他們的肌肉,剖開他們的肚皮,拉扯他們的內髒。

巨大的痛苦幾乎讓檀健次無法思考,僅僅是幾秒鐘,他們就齊齊失去了呼吸。

檀健次再一睜眼,發現自己又站在書店的門口,而手裏,拿着那本筆記本。

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無限睜大,看着手裏的筆記本慢慢的被打開,然後寫上了一行血紅色的字:

“1.千萬不要發出,讓‘她們’害怕的聲音,她們會認錯的,你會死。”

檀健次明白了,這次和烏托邦一樣,也是探索類的副本,需要靠死亡來摸索規則。

可能這與烏托邦唯一的不同,就是烏托邦是靠他人的死亡摸索線索,而回魂書店則是靠自己的死亡來親自摸索線索。

幸好他們之前已經買了足夠多的命數,應該是不太怕死亡次數不夠的。

可是檀健次猛然發現,自己和趙泳鑫一臉後怕,可身邊的王一浩和肖順堯居然是一臉平靜,仿佛剛剛的劇痛不曾發生過一般,平靜的像是…

…剛剛進入副本。

“浩哥……堯堯?你們還好嗎?”趙泳鑫問。

“什麽還好嗎?我們不是在打新副本嗎?”王一浩說着,就看見了檀健次手裏的筆記本,一臉好奇的問:“健次?你手裏的東西是什麽?”

檀健次嘆了口氣,很好,浩哥和堯堯大概是失憶了,這個狗劇本是真尿性啊,于是檀健次看了一眼池約翰,後者點點頭示意自己還記得,然後主動給哥哥們講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是這樣的,剛剛我們走進書店,然後我一馬當先的發現了線索,不過被健次拖了後腿,我們沒辦法呀,就一路跑,一路回身戰鬥!

那女鬼可怕的很!有八只手,八只腳,臉蛋是綠色加紅色,嘴巴是黑色加紫色………然後…再然後…緊接着…所以我們死了,然後你倆失憶了。”

池約翰噼裏啪啦的說完一大堆後,樂呵呵的抱着自己的胳膊,一臉可愛的等着誇誇。

王一浩和肖順堯兩人則一臉不信,從池約翰一馬當先哪裏估計就是假的了。

沒辦法,幾人無路可去,還是再一次踏進了書店。

王一浩再一次發現了鹦鹉,并且不小心把鹦鹉扯出了血跡。

他感覺很熟悉,然後下意識的看向上一次沒有去過的方向,伸出手直勾勾的指着幾人的左前方:

“你們看……!”

“那裏是不是,前臺!!”

幾人順着王一浩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發現了一個制作精美的古木櫃臺,上面雕刻的龍鳳不可謂不精致,只可惜因為時光落了一層厚厚的灰,蒙上了原本光澤的色彩。

幾人看了看四周,然後小心翼翼的盡量不發出聲音的走向櫃臺。

櫃臺旁邊沒什麽東西,一些常用的工具,電腦和鍵盤鼠标,一瓶早已經枯萎的太陽花和……

一本花名冊。

檀健次,伸手拿起花名冊,輕輕扶了一下上面的灰塵,緩緩的打開了第一頁,

第一頁上密密麻麻記載着的都是名字,橫向大概有二三十個名字,縱向則有上百個名字之多。

看起來像是小姑娘的名字都很清秀。再往後翻了好幾頁,不出意外也都是名字。

檀健次挑了挑眉頭,看着這長達幾十頁的名單。

他心裏有了定奪。

正當他心裏在思考的時候,筆記本又慢慢浮現出一行字。

“2.千萬不要因為一些不該有的好奇而讓自己身處險境,無論你在哪裏,無論這個地方讓你多麽的舒适,都千萬,不要!”

趙泳鑫這次是真的沒有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看了看檀健次了然的臉,嘆了口氣。

終究還是要依靠小朋友嗎?

有點不甘心呢。

幾人在櫃臺處摸索了一會兒,然後才好不容易在一處很隐蔽的書架後面找到了一個暗格。

趙泳鑫輕輕敲開暗格,用手電筒打光,照亮暗格內部。裏面靜靜的躺着一枚鑰匙,不知道是開什麽東西用的。

檀健次拿起鑰匙,轉身又背對着找到鑰匙的方向,伸出手比劃着什麽。

正對着檀健次方向的是一個布滿藤蔓的書櫃,看起來老舊古樸,普普通通的并沒有什麽蹊跷。

“一般來說藏鑰匙的人,藏鑰匙的地點都是帶有目的性的,他把鑰匙藏在這裏并非是無緣無故。

有的時候我們可以根據藏鑰匙的地點找到鑰匙對應的門,或者是抽屜,又或者是其他的東西。”

比劃了一會兒,檀健次眼睛一亮,他找到了!

輕松的聳了聳肩,檀健次一馬當先的帶着大家走出了櫃臺。

他有直覺,暗格直直對着的那個藤蔓就會是解題的關鍵。

果然,在扒拉開扭曲密集,蜿蜒不絕的藤蔓之後,一扇厚重的大門,就掩蓋在這藤蔓之間。

檀健次把鑰匙對準門鎖上的鎖孔,

“咔噠”,門開了。

可與此同時,這要命的聲音又開始在書店內回蕩,檀健次心裏掐算着時間……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熟悉的劇痛猛然襲來,檀健次還沒有回過神就已經再一次站在了書店的門口。

四秒鐘的運動時間,來回往返相同的距離,也就是說單方向運動的時長是兩秒鐘,聲波在第二秒末時遇到牆壁然後反射,在第四秒末的時候,跟随鬼魂一起抵達檀健次幾人所在的位置。

也就是說,“咔噠”聲是給‘她們’的一個信號,一旦聽到信號,‘她們’就會立即出動,殺死發出聲音的人。

根據聲音傳播的速度340米每秒,也就是說,這個書店的縱向距離至少有六百八十米的長度,如果僅僅依靠他們當前的進度,之前買的那些命數根本不夠用。

檀健次啧了一聲,他在想辦法,想一個即使發出聲音也不會死掉的辦法。

他們不可能不發出聲音,因為這扇門一定要打開,否則他們無路可去,只有死路一條。

吩咐曲悅菡再給浩哥他們講一次規則,檀健次打開筆記。

果不其然,一條新的規則出現在紙上。

“3.用物體阻擋聲音,千萬,千萬不要————讓他們聽見————!!!”

“4.活下去的關鍵是,找到,找到她們的,找到她們的死因,找到罪魁禍首然後,殺。了。他。”

字體帶有的感情色彩十分豐富,這樣檀健次不得不開始懷疑寫日記的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是她們,還是他?

又或者,是所謂的罪魁禍首——?

檀健次沉了沉心神,帶着大家走向書店櫃臺對面的門。

她想起了規則中提及到的用物體阻隔聲音,用什麽物體呢?

有了!

“池約翰,快發個病!很急!”檀健次熟練地對着池約翰的方向說。

池約翰悶悶的嗯了一聲,然後開始仰天長嘯,對月哭啼,這水準,狼王聽了都自愧不如!

在池約翰的鬼哭狼嚎中,檀健次順利地打開了門,因為池約翰的聲音實在很大,所以“咔噠”聲并沒有傳到書店那頭去。

大門很重,門與地面接觸的地方被厚厚的灰塵積壓起來,讓門無法被輕易打開。

所以即使把鎖打開了,檀健次也無法一個人徹底打開大門。

于是,檀健次讓池約翰望風,而自己和肖順堯,王一浩,趙泳鑫一起合力推開了大門。

大門的另一邊,是一片血海肉林。

充滿福爾馬林的罐子裏,裝着令人作嘔的人體器官,仿佛還是新鮮的,剛剛被摘除的一樣。

在渾濁的液體裏上上下下的沉浮着。

厚重的門阻絕了門裏面此起彼伏的哀嚎聲,檀健次趕緊拉着哥幾個躲在了一個角落裏。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一些長相十分亞洲人的矮小男性,皮膚算是黝黑,面孔十分的兇煞,他們正站在手術臺邊面,無表情的切除着一個男性的腎髒。

而躺在手術臺上的男人不停地掙紮着,那幫人沒有給他打麻藥,僅僅只是将男人的四肢捆綁在了手術臺的兩邊,就這麽殘忍的切除着他的器官。

“咣當————!”池約翰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玻璃罐子,罐子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正在手術的人們看向了檀健次幾人所在的位置,笑得很可怕。

他們,又找到了新的獵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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