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1)

察覺到唇|瓣上傳來的溫熱觸感, 楚青越內心一喜,他就知道他樣貌如此俊秀,世間女子看兩眼就會臉紅心跳,他乖巧的接過白色絲帶、神情順從地蒙上了這段薄紗, 露出下半部分精巧的臉龐。他長的很好看, 眉若遠山、眸若秋水,薄唇紅潤卻不會顯得女氣。這般長相, 似乎是天生就有讓姑娘家神魂颠倒的魔力。

楚青越就這樣跪坐在地上, 右手輕輕地扯上她的衣裙, 啞聲道:“姑娘, 奴的眼睛疼,能不能請大夫過來看一下?”

察覺到她沒有回答, 他近乎讨好的右手攀上她的胳膊, 語氣纏|綿道:“求求姑娘了, 只要姑娘願意幫奴治好眼睛, 姑娘想做什麽都可以。”

他這話語中的讨好意味已經十分濃厚了。他慣常會拿捏人心, 自然也知道什麽樣的姿态會讓對方降低防備心, 男女都一樣, 在意亂情迷的時候總歸是會耳根子軟一些。

其實楚青越的長相很美, 俊眉修眼, 鴉青色的長發垂落,他神情楚楚可憐、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 即便是瞎了眼、仍舊能夠眉目傳情,這其實是個很美的公子。縱然現在蒙着薄紗, 也無損他的半點風姿, 倒是有一種琵琶半遮的美感。

宋南鳶輕笑一聲甩開了他的手,繼續用右手掐着他的下颚, 她彎腰似笑非笑道:“哦,真的做什麽都可以?”

“自然,只要姑娘能幫奴治好眼眸,奴會心甘情願跟随姑娘生生世世的。”他嫣紅的唇|瓣張開,語氣可憐兮兮,讓人一不留神便會被他蠱惑。

“你今日做的已經很好了,幫我一件事可好,若是你辦的滿意,我便請大夫給你治眼睛,如何?”她的手松開了他的臉頰,宋南鳶輕笑一聲,不緊不慢繼續道:“這宅子還有位公子,你若是能讓他徹底對我死心,我便替你治眼睛,可好?”

楚青越這人向來謹慎,如果不是眼瞎孤立無援,他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向一個姑娘這般谄媚的,他警惕地擡頭,語氣謹小慎微道:“姑娘,真的嗎?”

“我從來不騙人。”

“好,在下願意跟姑娘做這個買賣。”他慣會審時度勢,既然這姑娘不是相中他的美色,而是想要跟他做一樁買賣,那他們二人的關系自然是會發生變化,此時她是雇主,而他是她的手下,并不是那些以色事人的奴仆。

宋南鳶這才滿意地眯了眯眼,屋中的窗戶開着,一道清風從窗戶溜了進來、清風吹動她蒙在面上的白紗,她眉眼婉約的像是皎潔的明月,她的視線落在院中的顧宴之身上,心中微微思量,她道:“你先在這裏等着,我一會兒回來再跟你交代一些事情。”

“在下知曉。”楚青越低眉順眼地跪在地上,神情中的順從坦坦蕩蕩。

她踩着綿軟的繡花鞋走到了院中,看見穿着一身青衫的顧宴之站在桃花樹下,宋南鳶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遞了過去,笑吟吟道:“大夫,請問多久他的眼睛可以看見啊?”

“七日便可。”顧宴之看着她遞過來的銀票,他儒雅的眉心微微蹙起,輕聲道:“姑娘,用不了這麽多。”

“大夫先收下吧,日後或許麻煩你的地方還多着呢。”

顧宴之看見她這般堅持的态度,這才收下了銀票。

七日啊,今日便是第一日,那過不了多久他的眼睛就能看見了啊。

想必到時候,他定然會心生歡喜吧。

宋南鳶走回屋中,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親自帶着楚青越熟悉一下這院子,至于他的屋子嘛,那便安排在太子爺的隔壁,這樣也能給他提供不少作妖的機會呢。

她讓楚青越拉着她的衣袖,兩人便一同走出了屋子,一路上兩人都是沉默無言,唯獨路過一處屋子的時候,宋南鳶忽然揚聲道:“楚公子,以後你便住在這裏。”

楚青越頓時領悟到了她的意思,心領神會笑道:“奴多謝姑娘,姑娘大恩大德,奴會永遠記在心中。”

兩人又陸陸續續說了許多話,在屋中的沈淮清滿耳都是兩人的談笑聲,他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一般走到窗戶邊,擡手便關了窗戶,這樣才覺得清淨了一些。

他是想要聽見她的聲音,但是他并不想聽見她跟旁人談笑風生的聲音。

可偏偏他現在腦海中都是她同旁人輕柔說話的聲音。

這讓他覺得十分痛苦。

她像是徹底忘了他,就連最後一點美好的念想也不願意留給他。

宋南鳶領着楚青越進了屋子,跨入門檻的那一刻,她踮起腳尖輕聲湊在他的耳邊道:“他就在你隔壁的屋子,這幾日|你可要好好表現哦。”

她溫熱的呼吸撲撒在他的耳畔,楚青越有些不自在地躲了一下身子,“姑娘放心,在下知曉了。”

她輕笑一聲,“那便好。”

“姑娘,今日府中那身穿白衣的公子是誰啊?”他入戲倒是快,不多時便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清冷疏離的嗓音硬生生多了一股子攝人心魄的味道。

“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何必在意他呢?”她嗓音一貫是懶洋洋的,聽起來總像是在跟情郎撒嬌。

這屋子毗鄰,隔音很差,因此沈淮清在隔壁能夠清楚地聽見兩個人的交談。

她的每一句話都透露出對他的輕蔑,都讓他覺得自己是她腳下的塵。

她怎麽能這樣對他呢?

“可是姑娘,奴聽旁人說,這些日子你不是日日把這公子挂在嘴邊嗎,這宅子地處南郊、位置偏僻,若不是真心喜歡,你何必專門安置一處宅子把這公子藏起來呢?”

沈淮清提筆的動作微微一頓,這公子何處此言?她是專門買了一處宅子把他藏了起來?他原本死寂的心再次因為這一句話而沸騰,若她不喜歡他,幹嘛要單獨置辦一件宅子把他藏起來啊,這些日子的情誼總不會都是假的,她心裏是不是也有那麽一分喜歡他?

濃墨凝聚在狼毫筆端墜|落,雪白的宣紙上蔓延開一點狼藉。

他走到圓桌邊擡手倒了一杯水,心中的那一點滾燙似乎是順着他的心跑到了指尖,他的指尖都在微微發顫,冰涼的茶盞稍微撫卻了他心尖的熱。

“騙他的。”

那公子輕笑一聲,似乎是被她這樣的回答取悅到了,“姑娘,你又在騙奴了,聽說新來的那位公子姿容無雙,你不是打心眼裏喜歡嗎?”

聞言,沈淮清握着青瓷盞的右手微微一頓,不着痕跡走到窗邊,想要聽得更加真切一些,他有些怨恨自己方才為什麽要阖上窗戶,要不然還能聽得更加清晰。也是,她定然是喜歡他的,要不然這些日子又算是什麽呢?情意總歸是真的,她喜歡他。

他覺得自己慌亂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右手緊緊攥着手中的青瓷盞,骨節用力到微微泛白。

只是菩薩啊像是從來聽不見他心中的乞求,下一秒他就被打入了深淵。

“不過是看他可憐,帶回府中施舍一番、逢場作戲,他這樣的人命賤如草,也配談什麽真心?你若不喜歡,過段時間便把他趕出去。”

她回答得幹脆利落,瞧着倒是恨不得立刻把他掃地出門。

沈淮清微微慌神,他想過無數個答案,可偏偏不曾想到她會在心中如此輕賤于他,她這番話還真是絲毫不留情面啊,他右手氣到發抖、指尖發顫,青花瓷盞從他手中掉落,像是一朵破碎的琉璃、碎瓷四濺開來,他覺得眼前發黑,清瘦的身子也在空中搖晃了兩下。

偏偏那邊還是一片歡歌笑語,只隔着一扇牆壁,他們卻仿佛處在兩個完全不同的時空中。

今日早些時候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是好好的,她拉着他的衣袖說喜歡,可偏偏如今便什麽都變了,她為什麽要這樣對他呢?

他右手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嫣紅的鮮血順着他的衣擺墜|落,宛如盛開在冰天雪地中的一朵朵紅梅,美的驚心動魄、同時也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他到底算什麽?

沈淮清覺得難以忍受,他是當朝天子,她憑什麽這樣對他,她可有能力承受一位帝王的怒火?

她實在是放肆。

他清俊的面容更顯得憔悴,他還是覺得不甘心、不甘心成為她随意戲耍的玩物,沈淮清身子踉跄的走出門,他站在門口、擡手在隔壁房門上敲了兩下。

“姑娘,在下有事情找你。”他向來清朗的嗓音帶着一分嘶啞,像是斷掉的琴弦,碎掉的美玉再也恢複不到最初的完美無瑕,墜入塵埃的月亮也無法再回到天上。

像是聽見了他的敲門聲,又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或者說屋裏面的兩個人都不在意他,所以聽見他的聲音也權當做沒有聽見。

“姑娘,那公子是不是在敲門啊?”楚青越壓低聲音道,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為難,實際上他現在是異常激動,他往日幹的都是勾|引人的事情,只是沒想到今日也能湊上熱鬧,只是可惜他眼睛看不見。

“無妨,他若是願意等就讓他等,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你。”他雖然掩蓋的很好,但是宋南鳶還是看見了他眼底的幸災樂禍,她可以揚聲回複,同時右手輕輕地在他的臉上摸索,輕笑道:“公子,莫不是這裏有旁人,你生氣了啊?”

沈淮清站在門口聽見她這樣的話語,心中控制不住地覺得悲哀,這算是什麽事情,她把當初對他的手段用來對付另一個人,甚至是故意要讓他聽見?

他啊,在她心中還真是輕|賤。

可偏偏啊,他還上趕着犯|賤。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木門總算是開了,又是一股熟悉的桃花香飄入鼻中,他便知道是她出來了。

宋南鳶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經過,她以為經過這一遭,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同她說話了,畢竟他這樣的人自诩高潔,就連落在身上的泥點子也不願意多看。

可偏偏這次,他拽住了她的手腕。

“姑娘,你還真是沒有心啊。”

“是不是在下把身子給你了,你才會多看我兩眼?”

他問完,見她不肯回答,心中更是窩火,方才在屋中不是旁人談笑風生嗎,如今看見他卻又不願意說話了,這才過去半日不到,便跟他無話可說了嗎?還是說他這人身份低賤,就連跟她說話也是不配?

沈淮清不受控制地加大了握着他手腕的力度,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姑娘,難道在下的身子對你就沒有半分吸引力嗎?”

“這身子當真對你沒有吸引力了嗎?”他像是覺得好笑,又像是覺得不可思議,一字一句又重複了一遍。

宋南鳶難得見他這般氣急敗壞的模樣,一時沒忍住便發出一道輕笑聲,她神情中帶着那麽兩分匪夷所思,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纏|綿:“公子,奴家喜歡你的身子啊,可是你不是不願意嗎?”

“誰說我不願意?”他似乎是被她這般沒心沒肺的态度傷到了,嗓音的晦澀越發明顯,他一張口便覺得自己心口開始發疼,他明明是天子,可到她這裏便成了一個以色事人的低賤乞丐。

他如今居然要使用這樣下作的手段才能勉強留住她。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大,宋南鳶被他拽的有些疼,她不耐煩地掙紮了兩下,似乎是不願意跟他有過多的糾纏,“公子,你若是願意我們早就在床榻上颠鸾倒鳳了,你今日這般不情願,如今又何必過來糾纏?”

她想要掙脫開他的桎梏,可偏偏這個舉動又惹怒了沈淮清,他越發用力拉住了她,嗓音難掩怒火道:“這便是姑娘的真心嗎,還真是一文不值,早些時候還說着喜歡我,如今一眨眼的功夫,你便帶另一個公子回來了。”

“誰說我對你是真心,”她也被他纏的有些不耐煩,冷笑一聲甩開了他的手,“若不是因為你這張臉,你早就在城南餓死了。”

“什麽真心,從頭到尾都是假意,這件事情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公子是聽不懂人話嗎?”

一時不察,沈淮清便被她甩在了地上,他穿着一襲白袍倒在地上,白如雪的衣袍也染上了塵埃,他踉跄着從地上站了起來,還未站穩便聽見她這一番戳人心窩子的話語,頓時氣得呼吸都急促了兩分。

“是啊,我就是鬼迷心竅了才會喜歡你,我真是瘋了才會讓你這般肆意踐踏。”他冷笑一聲上前,不由分說便再次拽住了她的手腕,打橫把她抱在懷中,怒極反笑道:“不是想要在下的身子嗎,今日便給姑娘。”

說完這話,他便抱着她朝屋中走去,若是往常宋南鳶定然是愉悅的,可偏偏如今兩人争吵的不可開交,她自然是不情願、拼命在他懷中掙紮。

察覺到她的掙紮,沈淮清故意絆了一下,他身子踉跄的時候,頓時便察覺她摟着他脖子的胳膊力道稍微緊了一些,他這才覺得心頭的怒火稍微退卻一些,他低頭出聲安撫道:“姑娘,在下是個瞎子,你還是老實些為好,若是不小心摔了,到時候疼的可是姑娘啊。”

此話一出,宋南鳶當即便像只鹌鹑一樣緊緊地縮在他懷中,摟着他胳膊的力度也大了一些,做完這一系列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後,她才後知後覺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兇巴巴找補道:“今日若是摔了我,我就把你送到城南,待你餓死後,把你的屍體喂狗。”

聞言,他輕笑一聲,抱着她走進屋子、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別有深意道:“姑娘,不過是威脅你了一句,你便覺得難以忍受,在下的一顆心被你碾碎了踩在腳下,你怎麽就是沒有半分愧疚呢?”

說完,他擡手便把她的身子甩在了床榻上,宋南鳶的身體一時落空,她忍不住驚呼一聲,随後身子便重重地摔在床榻上,她方才剛說過不許摔了她,他居然敢如此對她,誰給她膽子,他是不是不想活了,她實在是氣不過,擡腳就要往他身上踹去。

猝不及防被她一踹,沈淮清倒也是不生氣,慢條斯理地便用右手拽住了她的腿往上折去,他動作又狠又快,她覺得有些疼、忍不住發出一道呻|吟聲,“混賬,住手。”

他卻不肯,左手攥着她的腿,右手慢條斯理地開始解自己的白玉腰帶,似笑非笑開口道:“這便混賬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後面還有更混賬的事情呢。”

“姑娘這些日子忍辱負重、委曲求全為的不就是這個嗎?”

他的手修長白皙、像是一段美玉,瞧着便讓人心生歡喜,哪怕如今是在做着這樣有辱斯文、下|流浪|蕩的事情,也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白玉腰帶墜|落在地上,寬大的白色衣袍宛如一瓯雪盛開在地上,雪白的中衣松松垮垮地遮擋住他的身軀。

脫到這裏,他的動作便慢了下去,任由中衣松開地挂在身上,沈淮清蹲下身子、如玉的手指撿起落在地上的腰帶,他往前走了兩步,身子逼近床榻、彎腰壓在她的正上方,語調調笑道:“姑娘不是喜歡這樣嗎,在下今日便滿足姑娘的願望。”

說完,他擡手便拽住了她的兩只手腕,動作帶着幾分陰狠把她的手腕緊緊地綁在床頭。

宋南鳶從來沒有見他這般模樣,心中覺得暢快的時候也有些害怕,她的手腕被高高舉過頭頂,他這次的動作不像是上次那麽生疏,倒是娴熟了許多、因此他這次腰帶系的尤為緊,她覺得手腕處傳來一陣疼痛,想來一定是要被勒出紅痕了。

“公子疼,你松一些。”她不滿道。

“上次姑娘不說說太松了嗎,這次怎麽還不滿意啊?”他輕笑一聲,并未在意她的這般言辭。

他擡手、白玉似的手指落在她鴉青色的長發上,摸到她發間系着的絲帶時,他忽然發出一道輕笑聲,調侃道:“姑娘倒是對這白絲帶情有獨鐘,什麽時候姑娘也能夠多看在下一眼呢?”

說完,他擡手便扯開了這白色絲帶,頓時她滿頭烏泱泱的青絲散落開來,宛如一副美輪美奂的山水潑墨圖。

這白色絲帶顏色淡雅,只是纏在他手上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比不過他白皙的手指,沈淮清拿着這白色絲帶,不緊不慢地在手腕處繞了兩圈,他這才擡頭、語氣意味不明道:“姑娘,你說這絲帶是纏在你眼眸上,還是纏在我眼眸上啊?”

宋南鳶瞧着他這副瘋|癫的模樣,覺得刺激極了,身體忍不住微微發顫,似乎是覺得快活,她不肯吭聲,只是聽見他後面那句話的時候呼吸有些急促。

察覺到她呼吸的變化,沈淮清輕笑一聲,如她所願那樣兩手拉開絲帶、動作緩慢地把白絲帶纏繞在了自己的眼眸上,他似乎是故意放慢了動作,刻意要磋磨她,她的呼吸聲于是越發急促。

“姑娘瞧着可還是滿意?”他終于蒙好了這白色絲帶,原本慘白的唇|瓣也變得嫣紅,他仰頭喉結上下滾動一圈。

霎時間,宋南鳶腦海中的最後一根弦徹底斷了,她想要伸手去觸碰他的眼眸,控制不住地動了一下手指、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分明被他綁在了床榻上,心中那股見不得天日的感覺再次湧現,她覺得有些抓心撓肝的癢。

“公子,你低頭。”她嬌俏的嗓音低啞了兩分,似乎是被情|欲折磨的不堪其擾。

他很聰明,知道如何勾起她的心思。

她現在腦海中就只剩下一個念頭。

他似乎是乖巧極了,半點都沒有方才偏執、陰暗的模樣,乖巧的壓着身子朝她靠近。

見他總算是近了一些,宋南鳶有些難耐地擡起了頭,她并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動作,只是擡頭用盡全身力氣在他的眼眸上輕輕落下一吻。

做完這個動作以後,她便瞬間癱|軟在了床榻上,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緩。

沈淮清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身體的變化,他慢條斯理地解下蒙在眼眸上的白色絲帶,言語挑|逗道:“姑娘,快活嗎?”

她早就用盡了全身力氣,此時眼前唯有一道炸裂開來的白光。

此時沒有力氣回答他。

沈淮清倒也不在意,輕笑一聲便把這白色絲帶纏繞在了她的眼眸上,輕聲道:“姑娘,現在輪到在下了。”

白色的絲帶蒙在眼眸上,她什麽都看不見了,眼前的白光跟白絲帶糾纏在一起,成了一個華麗迤逦的美夢。

“不要。”她似不喜歡這種看不見的感覺,低聲哀求道。

可他不理她。

她看不見任何東西,所以從身上傳來的溫熱感覺是如此的明顯。

沈淮清擡手解開身上白如雪的中衣,白皙如美玉的身子就這樣暴露在空中,他勾唇一笑、雖說是看不見,但是鼻尖的桃花香卻越發馥郁了,這讓他明白她此時應當也是快活的。

他附身輕輕在她的眼眸處落下一吻,這個吻是熾熱、滾燙的,他一瞬間竟然有種落淚的沖動,事實上,他也是真的落淚了,這種感覺不單單是身體上的滿足,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打來,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擡手便解開了綁着她雙手的腰帶。

宋南鳶的唇|瓣上落下一點冰涼,她不自覺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鹹的?

他哭了?

這個認知讓她心尖發顫,也忘記了掙紮。

接着密密麻麻的吻如同雨點一般落在她身上,他的手撐在兩邊、強硬地分開她的手指跟她十指相扣。

忽然,宋南鳶偏頭躲過了他的吻,抗拒道:“不行。”

“為何不行?”他嗓音染上了一分低啞,“如何不行?”

“我哪裏不行?”

察覺到他身下的動作,宋南鳶的瞳孔忍不住微微收縮。

他怎麽能這樣呢!

“我哪裏不行?”

宋南鳶倒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流|氓言語,也不曾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流|氓行為,她只能側過頭,糾結地咬了一下唇|瓣,低聲道:“這屋子不隔音,旁邊那屋還有人呢。”

她都這樣說了,他總該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了吧?

聞言,沈淮清冷笑一聲,他的嗓音清朗如同三月春花,慢條斯理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語氣挑|逗道:“那便讓他聽啊。”

言畢,他便在她的眼眸上落下如雨點般的吻,滾燙的溫度從他唇上傳來,連綿不斷的像是夏日翻滾的流雲。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朵居無定所的桃花,只能随着微風的吹拂搖曳。她發現自己眼裏唯有他一人,蒙在眼眸上的薄紗也不知道是何時散落,她的眼尾蔓延開一道胭脂紅,清麗的杏眼多了幾分勾魂攝魄的味道。他似乎是在刻意磋磨她,一直吊着她,這滋味不上不下十分難熬,她洩憤一般咬在他的下巴上,這才覺得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伴随着一道白光在眼前炸裂開來,所有的事情都在那一刻終結,她閉上眼眸沉沉睡去。

沈淮清看着身邊熟睡的某人,他清俊的面容上露出一道寵溺的笑容,她平日口上總說自己見過多少公子、言辭大膽而奔放,可事實上她比誰都要膽小,他的胳膊把她攔在懷中。

他對她總是有一股患得患失的感覺,只有她真切躺在他懷中的時候,他才清楚地明白,她是他的,這股失而複得感覺是如此強烈,他忍不住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真好,他們總算是彼此的了。

他想了想,還是穿戴整齊衣衫到院中打了一盆清水,端入房中替她仔細擦拭了一番身體,這樣的小事平常人做來易如反掌。

可偏偏他是一個瞎子,即便是這樣的小事,也花費了他不少功夫,等到端着水走到屋子的時候,他額角早就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經過長廊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一道微弱的呼吸,半夜三更誰會在院中睡覺啊,想來應該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沈淮清輕笑一聲,放下木盆,擡手輕輕推了一下眼前人,揚聲道:“公子?”

楚青越昨日被吵得沒辦法,他又不敢過去直接敲門,只能在房間中忍着,他畢竟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從前雖然與那些貴族小姐都是點到為止,可聖人也會有欲|望啊,他最後實在是氣不過,摔門便離開了這屋子,站在院中吹着涼風,他原本想等這兩人辦完事他就回去,可是沒想到他們倒是沒完沒了了,那聲響越發大了。

楚青越可沒有聽牆角的這種愛好,于是只能摸索着在這院中躲一躲,雖然有拐杖,可他畢竟是個瞎子,中間還摔了兩次,他心中越發氣憤,想着等以後眼睛治好了,定然要把這一對狗男女雙雙送到暖香閣。

夜風吹拂,他好不容易才睡着,只是卻不想剛入睡,便聽見有人喊他。

“喊什麽喊?”被人吵醒,他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

聞言,沈淮清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冷嘲熱諷道:“怎麽公子是睡不着嗎?先前在屋中搬弄是非的時候,公子應該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下場吧。”

楚青越這才知曉這公子的身份,他正準備開口,卻不想沈淮清又開口說話了。

“以後公子恐怕都睡不了安穩覺了,公子這樣的人就是身份低賤,姑娘若不是跟我生了嫌隙,如何會讓你趁虛而入,你且等着,等姑娘醒了,我就讓她把你送回去。”

“你這樣的人算是什麽東西,也配跟我争?”

楚青越被他氣得啞口無言,他就知道這厮是故意的,尋常人哪能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并且一弄就是這麽長的時間?正準備開口反駁,卻發現他早就端着木盆離開了。若是往常,他這樣的性子定然會沖上去不依不饒,只是如今他雙目失明、許久未曾合眼,能夠活着就不錯了,哪裏還有力氣上前同他理論?

沈淮清端着木盆走到床榻邊,他用手帕蘸了清水,替她清理了一下身體,無論是外面還是裏面。

她似乎是被折騰慘了,即便是帶着冰涼的帕子落在身上,她也只是輕聲嘟囔了一句,并未完全醒來。

聽見她小聲嘤咛的聲音,沈淮清的面容上露出一道笑意,他似乎是情難自禁一般,拉着她的右手放在唇邊輕吻一下,那股滿足感讓他覺得前所未有的快活。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重新上|床把她攬到懷中,自從失明以後,他睜眼閉眼都是黑暗,白天和黑夜在他這裏失去了流轉,他晚上也很難入睡,睡覺于他而言不是什麽好事,可偏偏她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鼻尖能夠聞到一股馥郁的桃花香,濃厚的黑暗也在他眼前逐漸褪色,他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就是他的良藥。

可她不苦,很甜。

他把她攬在懷中,想到今日那大夫跟他說過的話,七日他的眼睛便能看見了,到時候他就能看見她了,這般想着,他心中越發歡喜,忍不住俯首在她的眉心又落下一圈吻,這才抱着她沉沉睡去。

他把身子給她了。

她以後是不是能夠多看他兩眼?

宋南鳶醒來的時候便覺得渾身酸疼,只是身上那股黏|膩的感覺散去了許多,想來是他替她擦拭了身體,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她心中就一陣窩火,都說了隔壁有人,他動作反而越來越大,倒像是存心折騰她。

越想越生氣,宋南鳶看見身邊熟睡的某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擡腳就想要把他踹下床,只是不想她的腿一動就酸疼,也只是輕輕在他身上蹭了一下。

她越發窩火,擡手就往他身上打了兩下,只是她力氣小,倒不像是洩憤,反而像是軟綿綿的撒嬌。

熟睡的沈淮清這才醒來,他昨夜睡得很晚,右手習慣性地把她抱到懷中,輕輕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別鬧。”

宋南鳶氣不過他這般做派,擡腳又往他身上踹了一下,她想要開口說話,只覺得嗓音嘶啞地厲害,想來都是昨天他折騰的。

她是想要洩憤,哪知他卻誤會了她的意思。

沈淮清拉着她的手,神情有些為難道:“姑娘,昨天還不夠嗎?”

“太多的話,你的身子受不住。”

聞言,宋南鳶頓時就炸了,瞪了他兩眼,這才忽然想起來他是個瞎子,他還知道她身子受不住啊,昨天怎麽不見他克制一下自己呢?她輕咳一聲,嗓音嘶啞道:“混賬。”

他倒也不生氣,笑着便把她攔到了懷中,胸口震動,他又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這才重新翻身下床,走到床邊給她倒了一杯水。

宋南鳶端着茶盞,許是因為太渴了,她動作中帶着幾分迫不及待飲下了水,一道水漬順着她的唇角落下,她嗆了一聲,低低地咳嗽了一下,這才把青花茶盞塞到了他的手中。

原以為這事情到這裏也就結束了,她撐着身子原本想要回房,卻不想沈淮清再度把她抱在了懷中,俯首在她耳畔,先是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她的耳垂,接着溫熱的呼吸便撲在她的耳垂上,他輕聲道:“姑娘,在下的身子都給你了,隔壁的那公子是不是也可以送走了?”

宋南鳶自然是想要幹脆利落地拒絕他,然後再對他反唇相譏,最好能讓他覺得無地自容,可偏偏這人似乎是早有預感,俯首便噙住了她的唇|瓣輾轉反側。

連續了好幾回,宋南鳶覺得自己的唇|瓣都開始發麻了,他這才松開了她,輕聲道:“好不好?”

宋南鳶覺得自己憋屈極了,再親下去只怕唇|瓣就破了,只能不情不願地答應他,“好,過幾天就把他送走。”

這語氣中的糊弄意味十分明顯。

沈淮清自然是聽出來了,他輕聲她耳畔厮磨,牙齒銜住她的耳垂咬了兩下,不滿道:“現在就把他送走,不行嗎?”

大有她如果不答應,就繼續折騰她的意思。

宋南鳶也懶得為了一個外人與他争吵,最終妥協道:“晚些時候大夫來給你針灸,就讓大夫把他帶走,如何?”

他這才消停,抱着她重新上|床睡覺。

一晃天亮,宋南鳶這才起身,昨晚天太黑了沒看見身上的那些痕跡,如今醒來卻發現身上都是那種密密麻麻的痕跡,她實在是生氣、拉過他的手腕便要咬下去,只是看見他手腕上新舊交錯的兩道牙齒印,她才歇了心思,冷哼一聲甩開了他的手。

若不是看在昨日他替她擦拭了一番身子的份上,就憑他昨日幹的事情,她定然要用鞭子把他吊起來狠狠抽打。

宋南鳶甩開了他的手,本來想要挖苦他一番,沒想到當今天子在床榻上居然是這樣的放|蕩,他昨日悶聲的呻|吟猶在她的耳畔,她莫名覺得耳垂有些發癢,嗓音一開口就嘶啞的厲害,她這般愛美的一個小姑娘,如今也不想同他多言,悶聲道:“我去沐浴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下床推門出去了。

這一出門就看見楚青越滿臉哀怨地守在門口,眼窩處兩個黑眼圈格外惹眼,聽見門口傳出來的聲音,他神情中的哀怨越發明顯,揚聲試探道:“姑娘?”

“嗯。”宋南鳶懶得搭理他,只是忍着嗓音間的嘶啞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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