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發熱門診。
空氣中都是潮熱的濕氣，霧一般攏着房頂的白熾燈，一排排破舊掉漆的長椅上，歪歪扭扭睡着疲倦的病人，時不時有哭叫吵鬧的聲音。
小女孩看着有五六歲大，發燒燒得已經神志不清了，昏睡的時候，眼睛都合不上。附近沒有座，她媽媽抱着她一邊拍背哄睡，一邊吊水。
陳汝仰頭瞅了一眼，自己的吊瓶裏只剩一半了，他站起身，給這位媽媽讓了個座。
“謝謝……”
陳汝搖搖頭笑了一下。
醫院裏大多數人看着都沒什麽精神，陰沉沉的，邋遢的更不在少數。陳汝在這裏面顯得到不突出了，沒人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他站了一會，忽然感覺頭暈眼花，鼻子一涼。
“诶小夥子你……”剛剛他讓座的那個媽媽忽然盯着他，面色有些驚恐。
“你流了好多血，快叫醫生！”
陳汝伸手摸了摸鼻子，掌心全是暗紅。
吊水吊到一半，又被轉走，陳汝迷迷糊糊地坐在醫生對面，鼻子勉強止住血了。對方起先還比較随意，問病情的時候沒怎麽看他，等伸手去檢查陳汝鼻子的時候，就發現這孩子身上全是傷。
雖然不嚴重，但青的紫的，看着很吓人。
“身上傷怎麽搞的？”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容易讓人想到家暴，他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嘴。
陳汝眨眨眼，“摔、摔的。”
那醫生嘆口氣，眼裏露出幾分同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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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什麽大事，給你開個片子查一下，要是鼻中隔偏曲可能需要做個小手術，要住院幾天。”她一邊說一邊在電腦上敲字，“身份證件帶了嗎？醫保卡什麽的？”
陳汝搖了搖頭。
“電話呢？打個電話讓你爸媽送來。”
陳汝摸了摸褲兜，估計是拉在寝室了，而且，就算有電話在跟前，他父母也不可能過來。
“爸……媽，不，不在家，裏。”
“那你現在能聯系到人嗎？”
陳汝又要搖頭，剛剛幫他止血的護士卻插話了：“你是住校學生吧，證件應該在宿舍啊，早上送你來的那個男生不是有電話留下麽？”
陳汝愣住。
送我來……的男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