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午的酷暑天兒,街邊樹頂上的知了發了瘋的亂叫,掉在那樹下圍欄裏,偶爾飄到街邊上,被來往的行李箱咔嚓壓成了标本,車輪在石子路上硌的嘎吱響。
零散的行人路徑一致的朝左手邊的地鐵站裏沖,進門被空調的冷風吹的抖了肩膀,最近大學都在報道,人多。
2號線地鐵角落裏的深黑色行李箱,突然哐的一聲響,撞在了扶手欄杆上了,旁邊的少年迷迷糊糊哼唧了一聲,微微擡頭,半夢半醒的伸手将行李箱拉過來,迷糊夾在了兩腿中間。
“前方到站,濱海路,請下車的乘客....”
“柏雲軒!!”車廂內突然一聲叫喊。
“啊!”少年猛地擡頭,吓得一個激靈,茫然的環視了一圈。
“雲軒!你不記得我了?”手邊身材微胖,臉上架着黑框眼睛的男生瞪圓眼睛彎腰看着他,看着憨憨的模樣。
“馮立?”柏雲軒坐直身子揉了下眼睛,手背上還留着紅色壓痕,整個人看起來懵懵的,腦子半天沒緩過勁兒。
“你今兒報道?”馮立低頭看着一眼他行李箱,手在柏雲軒肩膀上捏了一下,“城大的?”
“嗯,今天報道,我現在....”柏雲軒擡眼瞄見了腦袋上的站牌,猛地竄了起來,“我坐,坐過站了!我們後面聊,我我我先走了!”
話沒說全,他拉着行李跌跌撞撞的沖下了地鐵,額頭上的軟毛極其突兀的翹着。整個人睡懵了,望着地鐵四五個出口暈頭轉向。他手腕上挂着一塊兒新表,前幾天他哥,柏沉松送的生日禮物。
就是這表沒有數字,柏雲軒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懵了半天。褲子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連續震動。
“喂,哥,我到了,但是。”柏雲軒尴尬的小聲咳了一聲,不好意思的撫着腦袋上炸起來的軟毛,軟着聲兒說了句,“我....我坐過站了。”
電話那頭停頓了很久,極其明顯的長吸了一口氣兒。
柏沉松估計也是習慣了,平靜的回了一句,“打個車過來吧,別繼續換地鐵了,我怕你直接給我坐到郊區去。”
柏雲軒低頭嘿嘿一笑,“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哪兒有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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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不說話了。
“小軒?怎麽了?”柏沉松聽着沒聲兒,問了一句。
“我手機沒電了,哥,我.....嘟..”柏雲軒話都沒說完,關機了。
他提着行李,張嘴呆愣的站在地鐵口,一陣熱風猛地吹過來,腦袋上的頭發全亂了。
“您好。”柏雲軒轉身問了保安,“請問城大怎麽走呀?”
“前面直走,紅綠燈左轉,兩站路,也不遠。”
“謝謝。”柏雲軒開心,從口袋裏搜出來一個糖,笑嘻嘻的硬是朝保安手裏塞了一個,轉身拉着行李跑了。
正午的太陽還是烈,柏雲軒剛開始還哼着歌,心情不錯,後來走到紅路燈那邊,一瞬間耷拉了腦袋,口幹舌燥,哼了兩句歌,調全跑了,嘴裏從小情歌換成了□□,硬是給自己打了一路的氣。
他皮膚被陽光曬的發痛,一個夏天沒出門,臉又白了。額角的頭發被汗水黏在側臉上,脖頸上發濕,整個人可憐的像從水裏撈出來的。
轟————————
十字路口那頭突然一陣摩托聲,吓得柏雲軒猛地擡起頭,又好奇的朝後看了一眼。
一道黑影風似的在馬路上竄了出來,柏雲軒後背的衣服被風掀起鼓起。
他愣在原地嘴裏小聲感嘆了一句好酷,看着黑影消失後,被吓的不困了,不累了,小牛似的繼續拉着行李朝學校門口奔。
“小軒。”在快靠近學校大門的時候,柏雲軒聽到遠處角落裏有人喊他,很熟悉的聲音。
他頭都沒轉,一瞬間變了臉色,委屈巴巴哭喪似的,轉身閉着眼,小鹿似的就朝榕樹底下沖過去,一把抱住了靠在樹上的高高瘦瘦的男生,腦袋在人家懷裏一個勁兒的蹭。
“行李箱不要了?”柏沉松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低頭拍了兩下傻弟弟的後背,“快拿過來,等會兒人保安給你扔了。”
“好。”柏雲軒慢慢松開手,極其不情願的拖着燙手的行李箱,“你都不來接我。”
“剛才有課,實在脫不開身兒,哥改天請你吃飯。”柏沉松揉着他腦袋。
柏沉松就這麽一個弟弟,從小粘着長大的,什麽苦都沒讓他受。如果生活是個井,柏沉松就是拼了命也能把柏雲軒托起來,他在暗面,柏雲軒得在陽光底下才行。
“我等會兒還有個會要開,先帶你到宿舍。”柏沉松插兜的手伸出來,把行李箱接了過去,“等會兒去把手續辦了,認識一下新同學。”
“哥你不是租了房嘛。”柏雲軒擡頭看着他笑。
“對。”柏沉松點了下頭沒反應過來。
柏雲軒睜圓眼睛看着他,心裏生出了心思,眨巴兩下眼睛,手指着自己鼻尖一臉期待,“我,我吶,我能和你一起....”
“沒房了。”柏沉松無情打斷。
空氣沉默了半天,柏雲軒委屈巴巴耷拉着臉,低頭不說話了。
“怎麽了?”柏沉松笑。
旁邊人委屈,“我心碎的聲音,你聽到了嗎?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宿....”
“大一不能出去租房。”柏沉松在他臉上使勁掐了一下,“等會兒輔導員給你記上一過怎麽辦,明年吧。”
柏雲軒乖乖點頭答應了。
男生宿舍去年剛翻新過,環境很好,兩個人一間,柏沉松把人帶到樓下,接了個學院的電話就走了。
柏雲軒拖着行李一路扛到了三樓,喘着氣兒輕輕推開了房門,人都沒看清就張嘴。
極其熱情的喊,“你好!我叫柏.....”話沒說完,他愣着和對面還在換內褲的裸.體小子大眼瞪小眼。
“我....我等會兒進來。”他吓得轉頭迅速退了出去。
現在退宿來不來得及?哪兒有人大白天一到陌生宿舍就換內褲的啊。
隔了半分鐘,房門突然被人拽開,吓了柏雲軒一跳。男生揚着嗓子,“你好!我叫楊威!”他猛地拽了一把柏雲軒的手,“你叫什麽?”
“柏雲軒。”他發愣盯着手,“你好。”
“我剛走路上被灑水車澆了個透,內褲衣服全濕了。”楊威轉身仰頭喝水,下巴上挂着水珠,“你辦手續沒?”
“還沒,我等下就去。”柏雲軒轉身把行李箱拖了進去,蹲在地上整理衣服,轉頭笑,“你吃糖嗎?”
“吃!”楊威靠在桌邊,“晚上新生聚會,對了,你也是新聞傳播的是吧?”
“嗯,你剛說新生聚會?”柏雲軒下意識搬了把椅子坐下,好奇的看着他。
“嗯,在隔壁小酒館裏,聽說是學生開的,好像我們班都會去。”楊威繼續,“哎,對了,加群了嗎?”
柏雲軒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趕緊把腦袋湊過去,手機插了電,拽着人袖子要微信號。
“二十三個人?”柏雲軒有點兒驚訝。
“對,這屆人少,一個班就這麽點兒人,四個班。”楊威單手颠着瓶汽水,“喝嗎?”
柏雲軒笑着接過去灌了兩口。出門前還喝了一口,結果走路上打了個汽水嗝,沖的眼睛鼻子一起發酸。
今天報道最後一天,後天開始軍訓。柏雲軒抱着發燙的軍訓服,朝宿舍走的路上,擡眼就和趴在宿舍後門撅着屁股,從門縫裏拿外賣的楊威撞了個正着。
那人晃着外賣袋笑,“蛋糕吃嗎?還有別的。”
“吃!”柏雲軒笑嘻嘻的湊過去,回宿舍兩個人一人分了一半的蛋糕。
柏雲軒含着最後一口奶油,手裏最後一口草莓包進嘴裏,轉身拿着衣服走進了浴室。
“對了,雲軒,我們專業學長學姐你有認識的嗎?”楊威靠在浴室門口還在吃蛋糕。
“我哥大三,我們專業的。”柏雲軒放大聲音對着門外說,淋浴聲太大,聽不清。
“這樣啊,那還挺好,能有人照顧。”楊威懶洋洋的靠着牆,“聽說前幾屆有幾個學長不好相處。”
“什麽??”柏雲軒沒聽清,突然關了水耳朵湊到門面前,“我沒有聽清。”
“我說我們學院有一個結對子的活動,新生和學長學姐有一個項目,好像是拍了一個微電影。”
“這樣啊。”柏雲軒笑着揉了揉腦袋上的泡沫,“那我找我哥好了。”
“那我....找誰啊。”楊威嘴裏包着奶油蛋糕愣了。
“他有室友,我到時候幫你問問。”柏雲軒笑着回,“肯定能找到。”
晚上八點半,微信群裏炸了鍋似的,手機一秒接了五六條消息,柏雲軒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子。
“雲軒你別睡了!”楊威踩着鞋,使勁推了兩下柏雲軒,吓得床上小子詐屍似的蹦起來。
這人洗完澡坐在床上玩手機,結果沒十分鐘的功夫就暈死過去了。
“啊,到點了啊。”柏雲軒緩了兩秒爬起來,差點一腦袋磕衣櫃門上。
最後打着哈欠被楊威推出門的。
晚上學校門口熱鬧,小酒館門口圍了一圈的人,柏雲軒跟着楊威也不敢亂跑,吉他聲混着嘈雜的說話聲,酒杯碰撞還混着一絲輕微的煙草味。
他被人拉着穿過人群,一路走到了靠裏面的卡座上,那邊零散圍了十幾個人。
“你好,我叫柏雲軒,叫我雲軒就好了。”他笑着挨個把手握了,長得讨喜,被人拉着攬着環坐在了中間的位置。
柏雲軒一直覺得自己性格算是外向的那種,平日裏倒也算陽光。班長端着酒杯起哄玩兒游戲的時候,他笑着就答應了。傻乎乎的竟對酒杯裏的那玩意兒起了好奇心。
平日裏柏沉松管的嚴,長這麽大柏雲軒連酒味兒都沒聞過。越是嚴格越是好奇,幻想着自己萬一自己是那種千杯不倒的大牛人,沒試過誰知道吶,說不定天賦異禀,把全桌喝倒都不在話下。
桌上酒瓶慢悠悠的旋轉。
柏雲軒一臉期待,就差把我來兩個字貼在臉上了。
瓶子慢慢轉到他這邊的時候,周邊起哄聲此起彼伏,他笑着沒推脫,略顯興奮的拿起酒杯就幹了。
燙的喉嚨痛。他突然睜大眼睛快哭了似的,礙于面子,偷偷掐着自己大腿,硬是把眉頭和眼淚水全憋回去了。
“談過幾次戀愛?”旁邊女生看着他笑。
柏雲軒老老實實搖了下頭,“沒有。”
主要是天天身邊粘着個柏沉松,把他桃花都粘沒了。別說人了,方圓幾米連狗見他都繞道。
後來随着起哄聲,柏雲軒迷迷糊糊的盯着瓶子,腦袋千斤頂似的越來越重。有點兒上頭了。
他小聲偷偷嘀咕:老天爺開眼,別再轉到他了。那玩意兒真的難喝,比他哥做的苦瓜汁還難喝。
老天爺仿佛聽到了他的祈禱,接連三次,沒轉到。
正在柏雲軒松勁兒往後靠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到你了!!”
這老天爺怕是打盹睡着了。
苦着臉接連三四杯灌下去,柏雲軒頭徹底暈了,手臂撐着腦袋,整個人像個小蝦似的縮在角落裏不說話,半眯着眼愣神。
看來這個千杯不倒的技能,他是一點兒天賦都沒沾到,連平均線都沒夠到。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
“別啊,選個別的!”班長拍了他肩膀。
“那好吧,那就冒....”柏雲軒話都說不全了,臉頰泛紅,脖頸上出了汗。
他的肩膀猛地被人勾着,班長湊到耳邊,指着角落囑咐,“白衣服的那個,黑衣服翹腿那位,旁邊的那個!看到了嗎?”
“......看到了..吧。”柏雲軒都重影了,腦子裏跟蹦迪似的。
“要個微信過來。”班長笑着拍了拍肩膀,“去吧!”
“嗯....”柏雲軒起身,腳底下不穩,打醉拳似的晃了兩下。
“他沒事兒吧?”旁邊人問了一句。
“我們專業的學長,人挺好的,我認識,沒事兒。”班長指着窗邊戴眼鏡,白衣服,看着還算安靜的男生。
“那就行。”旁邊人松了口氣。
十幾雙目光盯着,起哄的,吹口哨的,傳到柏雲軒耳朵裏,全混在一起聽不清了。他晃晃悠悠的朝角落走。
走到半道上暈的走不動了,扶着不知道誰的椅子,緩了兩秒。
這一緩,算是徹底懵了。腦子唰的就短路了,連自己為什麽起來這事兒都快忘了。
“要...幹嘛來着?”他迷迷糊糊的嘟囔,轉頭望了一眼卡座。
十幾雙眼睛,動作一致的微笑盯着他,眼神充滿了鼓勵。父親母親鼓勵孩子學走路時的表情。滿臉飄着加油兩個大字。嘴裏仿佛喊着,寶寶快去,我們給你撐腰。
“所以到底要....幹嘛?”柏雲軒徹底懵了。
他轉頭眨巴眼睛,回憶了半天,“好像說,黑色....翹腿?”
他緩慢望向了沙發最邊上的黑色身影。燈光暗,他就瞄見一副長腿,黑襯衫挽到了小臂,模模糊糊好像印了什麽東西。男生手指骨骼分明,端着玻璃杯放在嘴邊喝了一口。
柏雲軒盯着腿,小牛似的直沖着人跌撞了過去。想着去打個招呼,說兩句話。具體需要幹什麽他是徹底忘了。
“......啊!”柏雲軒突然像個短路抽筋發病的木偶人,整個人向前撲了出去。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在地上倒了一灘酒水和酒瓶。他只覺得腳底被東西一絆。整個人都飄了,也沒什麽知覺,索性閉着眼,下一秒哐的一聲,下巴磕在硬物上了。
“疼....”他迷迷糊糊的還知道喊聲疼。
“雲軒!!”
“那誰啊?”
“柏雲軒!!找錯了!”
遠處好像有人在叫他,聽着挺慌亂。他迷迷糊糊的轉頭看到角落裏一群急得原地蹦迪的人。沒明白什麽意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姿勢,只覺得自己大腿是岔開坐着的,胸前抵着人,耳朵邊上熱乎乎的有呼吸。坐着還挺舒服,他手臂沒用力,也沒力氣,就那麽搭在兩邊扶着不知道誰的腿,下巴抵着前面的肩膀。
他大腿突然被人扶着。然後是他的臉,很明顯被人捏了,勁兒挺大,比他哥勁兒還大。模糊聽到周邊好像有人說話。
“你認識啊?”
“誰家小孩?”
柏雲軒太困,魂被抽了似的,耳朵邊蹭着滾燙的溫度,發癢,他感覺自己身子拼命往下沉,腦袋昏沉快睡着了。
“檀香....”他含含糊糊的嘟囔,“香味兒....”
額頭抵着的東西輕輕顫了一下,好像在笑。
柏雲松咂了下嘴,脖子酸,偏了個頭,突然就蹭到了滿臉的熱。觸感柔軟,滾燙,帶着點兒木香,好像還有酒味兒。
他的鼻頭,額頭,臉頰,全部蹭到了那片溫度,他像個貓似的,臉又朝前面鑽了鑽,嘴巴挨到了軟乎乎的玩意兒,果凍似的。
果凍愣了半天,突然偏了個方向,柏雲軒腦袋失去支撐,晃晃悠悠的朝前栽,被手托住。那人的人故意似的,突然朝他耳朵裏吹了口熱氣兒。
柏雲軒耳邊像落了絨毛,下意識的朝後躲了下,身子沒坐穩,感覺一雙發燙的手突然扶着他屁.股托了一下。後腰也被人扶着,明明半個身子都在外面騰空,人卻硬是沒摔下去。
他像個挂件兒似的挂在人家身上,扯也扯不動。周邊腳步聲變多,聲音嘈雜。
“對不起!!”
“真的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您把人遞....對對對,謝謝謝謝。”
“打電話,給他哥?”
柏雲軒就聽到這兒,直接睡死過去了。身子被人拖拽着,也不知道要拖到哪裏去。想睡個覺也睡不安穩。生氣似的咂嘴皺眉哼唧了一聲。
恍惚間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怒吼着喊了一聲小軒。他偏頭換了個睡姿,這人怎麽聽着這麽兇,像他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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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啦我來啦(~ ̄▽ ̄)~
專欄預收:《誰先碰的瓷!》求個收~文案:
柏沉松對外看似是個成熟穩重,和善的性子,實則遇事不怕,是個揮着拳頭就能朝上沖的人。
那天大晚上有人打電話,說他弟在酒館喝多了。
柏沉松憋着氣沖過去,怨種弟弟沒看到,倒是在拐角看到一個“惡霸”
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兒,手裏拎着個一米七多的小男生,雞仔似的。
小男生眼鏡還飛在角落。
欺軟怕硬,公共場合實施暴力,柏沉松沖過去,揮着拳頭就給人揍了一拳。
梁峰往後退了一步,怒瞪着眼,吃驚看着柏沉松。
怒吼:“你他麽有病啊!!”
柏沉松一點沒怕事兒:“打的就是你個狗東西!”
小男生得了空閑,拔腿就跑了。
柏沉松被人揪着領子狠狠按在牆上。
粱峰咬牙切齒,怒吼“你他麽認識他啊!!”
“你管我認不認識。”柏沉松手裏110都快按下去了。
粱峰手底下使勁兒,“行,總共8700,你給他賠。”
柏沉松:“????”
粱峰:“那小子鑽我店裏偷錢!老子教訓人,你他麽沖過來給老子一拳!”
柏沉松:“.......”
柏沉松聲音放穩:“你打人不太好。”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他了。”梁峰舉起手臂,全是牙印,“你看那小子給我咬的,我還沒找他要醫藥費!”
柏沉松無言:“那我給你追回來?”
梁峰在牆根壓着人,鼻尖快頂上去了,“三天,錢到位,不然老子他麽.....”
話還沒說完,後背突然被醉酒客人使勁撞上了。
梁峰話說一半,硬生生被怼着撲到了柏沉松臉上。
兩個人還親上了。
空氣凝固,兩個人互相瞪着。
柏沉松突然出聲:“幹嘛?三天錢不到位,你就親我啊??”
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