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關不上閘的痛
更新時間2013-4-26 22:39:21 字數：3100
尤小雅看着亞伯，在心裏把他十八代祖宗輪番問候了一遍，這個莫名其妙的國際友人，第一天說自己喜歡沐冉，第二天就說喜歡自己，現在還敢跑過來，面對第一個當事人找第二個當事人，是閑兩姐妹之間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萱萱抱起胳膊饒有興致地看着三個人，連顧客也無視掉了，忽然間有一種報仇雪恨的快感，看着沐冉猶如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這一整天的疲憊都消散了的感覺。
“我們出去說。”尤小雅慌亂地看了沐冉一眼，就推着亞伯往出走，店裏的顧客也看好戲一般，停下了挑選衣服的動作，有的人外套套了一半，就停下來駐足觀看。尤小雅看着這些圍觀的人，直想翻白眼，現在的人都這麽愛八卦嗎？
“我就要在這裏說！”亞伯像絕強的小孩一樣輕輕甩開尤小雅，忽然提高了分貝，對着店裏所有人說，“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見證人！我喜歡尤小雅！”
人群忽然像炸鍋一樣沸騰起來，有的甚至鼓起掌來，絕對對得起看客這個身份。
尤小雅瞬間滿臉通紅，偷偷看了沐冉一眼，沐冉的表情讓她讀不懂，卻更讓她覺得心虛，像奪了別人最心愛的玩具，在主人面前擡不起頭來。
“我......我不喜歡你！”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尤小雅閉着眼睛喊了一句，店裏又瞬間安靜下來，每個人的眼睛都盯着尤小雅，她恨不得找個縫就鑽進去。
“沒關系。”亞伯爽朗一笑，“我會讓你喜歡我的！”
可能是上天覺得尤小雅此刻不夠窘迫，又派來樂晨過來搗亂，亞伯的聲音剛落下，樂晨就出現在門口，顯然是聽到了亞伯的話，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到尤小雅跟前，把她拽到自己的身後，挑釁地看着亞伯說，“小雅是我的！”
所有人又是一愣，想不到這個看上去其貌不揚卻清新脫俗的女孩，竟然有這麽大的魅力，她們恨不得在現場就讓兩個男人來一場決鬥，誰贏了，誰帶她走，那這場戲就有意思了。
尤小雅看着樂晨的背影，“小雅是我的！”這句話在心裏回蕩，本已塵封的記憶倏然打開，那些她不想觸碰的過去，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便蜂擁而出，不管她願不願意，滿滿地占據了她的心房，她以為她忘了，她以為不痛了，卻不想一直以來都是自欺欺人，此刻站在樂晨身後，看着他熟悉的背影，聽着他熟悉的聲音，那些被自己掩埋的痛苦又排山倒海地襲來，讓她有些支撐不住似的。
“你是誰？”亞伯不解地問。
“我是樂晨！”樂晨毫不避諱地回答。
亞伯忽然冷笑一聲，“樂晨？我知道你，你就是被沐冉勾引傷害了小雅的人，你這樣的人，也好意思說小雅是你的！你跟沐冉就是一丘之貉，別再來騷擾小雅！”
衆人驚嘆，這個國際友人連“一丘之貉”這樣的成語都會用，但是他們的談話內容更讓她們感興趣，沐冉，不就是面前這個美得國色天香的店員嗎？顧客開始上下打量起沐冉來，神色怪異，每個人心裏想的都不堪，從她們的眼睛裏就能流露出不屑，還有赤裸裸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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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冉仰着頭站着，絲毫不畏懼其他人探究的目光。
“你還有臉來！”萱萱忽然沖過去，一把推開樂晨，把尤小雅拽到自己身後，像一只保護幼雛的母雞，生怕身後這只小雞腦袋一熱，又被面前這頭老鷹叼走，不傷得體無完膚不會清醒。從尤小雅剛剛見到樂晨的反應開始，萱萱就隐隐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萱萱，這是我和小雅之間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樂晨義正言辭地對萱萱說，然後不顧她的反對，拉起尤小雅的手就走出去。
亞伯愕然地看着走出去的兩個人，又回頭看了沐冉一眼，什麽也沒說，跟着走出去。
出了門，看到樂晨默默地拉着尤小雅，兩個人氣氛很嚴肅，帶着隐隐的哀傷，讓本想過去攪局的亞伯停住了腳步，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走了。
“夠遠了，你來......有什麽事嗎？”尤小雅忽然頓住腳，抽出被樂晨拉着的手，故作冷漠的聲音問。
“小雅，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樂晨本來準備長篇大論，在看到尤小雅冷漠的神情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說出口的，只剩下這一句老套的臺詞，連他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眸子卻緊緊盯住尤小雅，生怕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尤小雅沒有回避樂晨的眼神，勇敢地看回去，思緒千回百轉，曾經，她以為會跟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輩子，他陽光，他帥氣，他的身上有着一切自己喜歡喝貪戀的東西，她把一切想得太完美，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允許有任何瑕疵，任何一點碰撞都會讓她痛不欲生，如今，再一次面對他，讓她說什麽？她還能說什麽？她問自己，她能忽略那段過去嗎？每當她想起那一晚不堪的一幕，心髒就痛得快要停止跳動了一般。
可是同樣的，樂晨的笑臉，樂晨的寵溺，樂晨從前對她的種種，每每竄出記憶，就像一條沾滿辣椒的鞭子，狠狠地抽打着她的心，她是那麽放不下，她是那麽希望一切從來，倒回去，倒回到去找爸爸的那天，倒回到第一次見到沐冉的那天，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有時她甚至傻傻地想，不是有個詞叫重生嗎？能不能讓她重生一次，回到從前，回到更前面一點，讓她去找到沐冉，讓她來給她愛，不讓她收到任何傷害，不讓她有任何仇恨的機會，那樣，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可是生活就是生活，從來就沒有如果，發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不論怎麽悔恨，不論怎麽補救，破碎的就是破碎了，即使重新粘合，也不可避免地留下觸目驚心的疤痕。
樂晨的心砰砰直跳，他沒有見過尤小雅這樣的神情，記憶中的尤小雅，永遠是笑着的，純潔無邪，不染塵俗，像是永遠沒有煩惱，而今，她的眼神是那麽複雜。
“樂晨，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們回不去了。”良久，尤小雅嘆了一口氣，眼神也頹敗下來，淡淡地說。
樂晨忽然緊緊抱住尤小雅，“小雅，回得去！相信我，回得去的！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傷害你，給我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尤小雅想掙脫開樂晨的懷抱，卻怎麽也掙脫不開，他抱得太死，還能感覺到他強烈的顫抖，尤小雅的心酸酸的，抱得再緊有什麽用呢，距離在心裏啊！
尤小雅停止了掙紮，靜靜地等着樂晨平複下心情，不管樂晨說什麽都不做聲，只是靜靜地聽着，過了好一會兒，樂晨的身子不再發抖，語氣也平和許多，才漸漸放開尤小雅，“小雅，我不會放棄的。”
尤小雅終于離開樂晨的懷抱，心裏卻空落落的，她承認她貪戀那個溫度，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她放不下，那一晚的不堪時常折磨着她，讓她心痛難耐，她清楚地知道，一旦現在淪陷了，就等于撕裂了她最後的尊嚴和底線，以後，可能會傷得更深。
樂晨看着不為所動的尤小雅，心底一片凄涼，“小雅，犯了法的人，還有重新做人的機會，為什麽你對我不能寬容一點兒呢？”
“因為太愛，所以無法原諒，樂晨，放下吧，我們就都可以輕松地去走以後的路。”
“不要！”樂晨幾乎是吼出來，“我不會放棄的！尤小雅！我絕對不會放棄的！我愛你，我會用盡我的餘生去愛你，補償你，給你更多的愛，就算你不原諒我，我也會用我的行動證明！”
尤小雅滿臉倦意，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一團亂，現在又面對一個樂晨，她實在是沒有心力再去跟他理論太多，“你随意吧。”說完也沒有回服裝店，而是去了停車場，直接開車回家，她需要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才能思考，把這些亂糟糟的關系理順。
“你随意吧。”樂晨心裏琢磨着這句話，忽然眼前一亮，這算不算一次機會？
......
尤小雅被撲鼻的飯香勾醒，饑腸辘辘的胃像是要揭竿起義，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餐廳傳來陣陣撲鼻的飯香。尤小雅使勁兒嗅了一下，全是自己愛吃的菜，這味道，好熟悉！
尤小雅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穿上拖鞋來到客廳，看到沐冉正把米飯端上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說，“正想叫你，你就醒了，快來吃飯吧！”
尤小雅看着桌子上的菜，熟悉的香味，熟悉的顏色，一切都是那麽熟悉，正想着，就看到樂晨系着圍裙，端着最後一道菜走出來，額頭上滿是汗。
尤小雅眼眶一紅，不管多麽熱的夏天，樂晨在沒有空調的廚房，都不肯打開門享受一下客廳的清涼，就是怕油煙竄到客廳讓尤小雅聞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