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賞賜 這群醜男都賞給你
牧子期的身上總有種讓人沉湎的氣息,或許是那好聞的桔香讓朝沅歡喜。朝沅突然就來了興致,趁着大家不注意,她朝着牧子期的玉帶之下,抓了一把……
牧子期渾身一顫,他略驚疑了片刻兒,這才複又上手繼續幫朝沅按摩。
朝沅忽然覺得,在這種情态之下,逗弄牧子期,也別有一番滋味。
約莫着一刻鐘過去了,元堂回轉過身,對着朝沅不住叩首,出聲求饒:“陛下恕罪,這其中多半是臣元家遠親,尤其是曾氏,是臣與王君的親表弟。舅母憐惜,可嘆他長相粗鄙,生怕他日後嫁不出去,便托臣想了這個法子。臣并未刻意想污陛下的眼。”
其實朝沅心中明鏡一樣,那曾勇男确實是他的表親,但是他們元家有多少親戚,朝沅也清楚得很。
這元堂把那些醜男弄進宮,估摸着是搜刮了不少油水,趁此斂財。
朝沅擺了擺手,先讓牧子期退下,随後她厲聲道:“将星辰臺禦君冊給朕拿過來,朕倒要看看,這麽多禦君進宮,都有誰給了他們通關令,而朕的兵部尚書,又在這其中,私下招攬了多少人。這些人,一個都不要放過。朕若是今日沒去星辰臺,宮中這些肮髒的交易,朕還發現不了了。而你,就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敢背着朕做出這事!”
朝沅對着元堂從未說過如此重話,元堂吓得連連叩首,她的額角已然滲出了絲絲血跡。
元鶴軒終于看不下去了,他跪地行禮道:“啓禀陛下,兄長一時糊塗,犯了這等欺上瞞下的大錯,請陛下責罰。”
“但請陛下看在兄長多年辛勞,又是元家唯一頂梁柱的份上,放他一馬。母親早逝,若是母親還在,定然不容她如此放肆。”
當年元大将軍為國盡忠,先帝賜了他們姐弟免死金牌。
除謀逆等大罪之外,那免死金牌可保他們姐弟此生無虞。
朝沅見元鶴軒将元大将軍搬了出來,不禁冷哼一聲:“元老将軍一生忠義,怎會容你污她清名?”
元鶴軒知道,他昨夜沒侍寝,已然讓朝沅動了大怒。若是尋常之時,這點錯,朝沅不會揪着不放。歸根結底,朝沅這是在給他難堪。
故而,元鶴軒再度俯首,對着朝沅深深一拜道:“千錯萬錯,都是臣君的錯。是臣君讓姐姐将表弟送入宮中,若陛下要罰,便罰臣君吧。”
不得不說,元鶴軒腦子轉得是快,若是王君允準這群禦君進宮,一切好像突然就合情合理了。
就算是朝沅因這群禦君貌醜要罰,那必然也是罰當地考核官和內廷司,若朝沅罰元堂過重,恐怕也會傷了元老将軍舊部的心。
再則,朝沅本也沒指望通過此事動搖元家根基,她還需一步一步,慢慢來。
朝沅露出一絲淺笑,她對着芒星道:“你還愣着做什麽?王君身子骨弱,怎能讓他跪着?”
芒星連忙稱是,上前扶起王君。
朝沅長嘆一聲,冷凝着元堂道:“此番,若不是王君替你求情,你以為朕能輕易饒過你?”
今日晚間天涼了些,元堂跪了那麽多時辰,這會兒早就要撐不住了。
聽聞此話,他埋首嗚咽道:“臣多謝陛下恩典。”
朝沅轉而沖着趴在擔架上的曾勇男道:“曾氏,你可知罪?”
曾勇男眼下用了藥,已然能喘氣,也能正常說話了。
雖直不起身,可他到底還算懂得禮數,他回道:“臣知罪,臣不該欺辱邵奕禦君。”
朝沅聽着他這顫音,倒是輕呵了一聲:“朕打也打了,罰了罰了,念在你是元家表親的份上,朕饒你一命。”
曾勇男險些悲泣出聲:“臣多謝陛下寬仁。”
朝沅的神色看上去和緩了不少,她又問道:“你叫曾勇男,你母親為何給你起這個名字?”
神域王朝以單字為尊,男子身份低微,自然多是雙字。除非是有大功和恩賜的,才可許他們家族的男兒郎用單字名。
曾勇男一本正經回道:“臣母親說,希望臣将來能做一個勇敢的男子,故而取名勇男。”
朝沅盯着他狼狽又膽小的樣子,忽而就大笑出聲,她墊了墊手中折扇,沖着他道:“哈哈,你母親還真是為你取了個好名字啊。”
估摸着是見陛下笑了,曾勇男的語氣也不複剛才那般沉重,他連疼痛都不顧,跟着嘿嘿道:“母親也說,這名字特別襯我。”
這一次,連太極宮殿內侍奉的宮人,也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元堂實在是不想再丢這個人,只好回身小聲訓斥道:“你給我閉嘴。”
曾勇男果然沒聲了。
元堂還是跪在那裏,遲遲沒有起身,這會兒,她清醒了不少,拱手對着朝沅道:“陛下,臣犯了大錯,雖陛下已饒恕了臣,可臣心中不安,這十餘名禦君,臣即刻帶出宮去,不讓他們污陛下的眼。”
朝沅輕笑了一聲,擺手道:“你可要想好了,禦君未滿二十五從星辰臺出宮,那便與退婚無異。這将來,你要他們如何嫁人啊?”
見元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朝沅便接着道:“好歹,他們也是你引薦入宮的,朕雖生你的氣,可也不會駁了你的面子,讓你在表親面前難堪。”
元堂頓時伏地:“陛下大恩,臣感激涕零。”
朝沅笑了,接着道:“這樣,朕确實嫌他們礙眼,今日,便由朕做主,親自賜婚。即日起,這十餘名禦君便入你元府做你的側君。畢竟是從星辰臺出去的,不容怠慢,你需得八擡大轎,将這群禦君繞神都游街一圈,方可再迎入府中。”
“星辰臺的禦君,自有美名,你可得雨露均沾,切莫讓他們受了委屈。每兩月,總得勻出一日來,好好臨幸他們,若要讓朕知道你懈怠了,朕可不會輕饒。”
這群人都是元堂自己挑進宮的,她只能自食惡果。她接下來該擔心的,便是游街的時候,其他官員會怎麽看她,百姓又會如何議論?
當然,元堂更不敢想,娶回府後,對着這群人,她該如何下嘴?
罷了,這男人嘛,熄了燈都一樣。元堂無從選擇,只能忍過去。
至于地方和宮內的考核官,凡禦君冊中所載之人,全部被削了官籍。
處理完這些事,已然到了定昏時分。朝沅對着芒望道:“明日一早,你便着人去星辰臺看看,若邵奕禦君需要什麽,讓內務府和太醫院不得怠慢。”
芒望連聲稱是。
朝沅吩咐完這話,這才想起元鶴軒還在身側,朝沅收起折扇,含笑看向他:“王君今夜,是打算留宿太極宮嗎?”
元鶴軒看到朝沅手中折扇便想起了那上面尖銳的玉飾劃過他肌膚的痛感,他下意識倒退三步,與朝沅錯開一段距離,躬身道:“後宮不得留宿太極宮,臣君身為後宮之主,不能壞了這個規矩。時候不早了,臣君先回朝陽宮了。”
朝沅淡淡的“恩”了一聲,她甚至還堆起滿面笑容道:“朕抽空就去看你,你要記得,朕心中一直都惦記着你。”
元鶴軒一陣惡寒,行禮之後,便急匆匆離開了。
随着元鶴軒的身影消失在燭光深處,朝沅面上的笑意才緩緩收攏,最後只剩下徹骨的冰寒。
不多時,芒星上前道:“陛下,湯池已備好,奴婢伺候陛下沐浴。”
這一整日下來,朝沅滿身疲憊,她微一擡眸,正好看到了站在芒星身後端端正正的牧子期。
朝沅忽地笑了:“牧子期,今夜湯池沐浴,你來伺候。”
芒星一怔,正要搭言,朝沅便按住了她:“你們都不必跟着,讓他一個人伺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