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故地 你都不懷念那一天嗎……

又才大約是見元鶴軒神色松動了,便繼續加力:“殿下,公主她是仁王朝的公主,她來自男尊國,她是不會在意您的清白的。您應該知道,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麽,只有您在宮中站穩腳跟,才能真正幫到她。”

元鶴軒深吸了一口氣,他擦了擦眼角的淚,像是終于想通一般,沖着又才道:“明日一早,你去太醫院請印院判,幫本君診脈。本君的病,也不能好得太快。但是在下次良辰吉日之前,本君需得調理好身子。你把本君的話帶給印白即可,他知道輕重。”

又才終于笑了出來,他點頭應道:“好,殿下好好休息,養好了身子,才能以一個新的面目侍奉陛下。您可不能被那牧子期比了下去。”

元鶴軒點頭應了一聲,這才拉上了簾帳,命又才熄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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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之後,朝沅親自在玉牌上題字—歲歲年年,贈予了牧子期。

牧子期雙手虔誠地接過那玉牌,盯着上面的字,他竟感動得想要落淚。

“陛下厚禮,臣必會貼身保管。”

朝沅擡眼望向他,見他神情不似作假,竟也笑了笑,道:“朕也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好哄。區區一塊玉牌,便能讓你如此激動。”

想當初,她為了哄元鶴軒開心,那真的是什麽法子都用過了。

也正因為如此,現在的朝沅,已經不願意将心思浪費在男人身上。

她對牧子期并沒有多好,很多時候,她也只顧着自己的歡愉,從不在乎他的想法。

甚至于,直至現在,她也沒辦法全然相信這個男人。

不知是不是朝沅的錯覺,她總覺得,牧子期身上一定藏着許多秘密。

她不是沒有想過先冷落冷落他,等到調查清楚了,知根知底了,再将這個人放在身邊也不遲。

只是,朝沅做不到啊。

每每看到他那谪仙一般的面容,每每想到他侍奉自己時,那盡心盡力的樣子,她便有些不忍。

當然,也有些舍不得。

朝沅伸出手将牧子期拉入了懷中,柔聲道:“朕說過,只要你忠心于朕,朕不會虧待你。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同朕說,朕有的,都會盡量滿足你。”

牧子期垂眸笑了,他将玉佩小心挂在了腰側,道:“臣有陛下的寵愛,有這塊玉佩,足矣。”

朝沅好像又發現了牧子期的優點,他不僅好哄,還很容易滿足。這般乖順,可真是招人喜歡。

朝沅攬住了他的腰身,正一下一下準備逗弄他時,古意和司墨他們便興沖沖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同來的,還有大病初愈的邵奕。

邵奕見到朝沅與牧子期正在親密,面上一紅。

他拽了拽古意的袖子,忙道:“我就說不能随意進來,總該得通報一聲。”

古意也擡眼看見了牧子期,雖然朝沅有所收斂,不過牧子期還是在朝沅的懷中,未曾挪動半步。

古意見怪不怪,他側首小聲提醒邵奕:“不必通報,我們如今挂名摘星臺,實則是太極宮的內侍,已經不是星辰臺禦君了,你寬心,陛下不會怪罪。”

邵奕這才跟在古意和司墨後面,對着朝沅行禮。

朝沅自然不會怪罪,她甚至還笑吟吟地看着邵奕,一臉關切道:“古意說你身子大好了?要不要再休息幾天,若有什麽不舒服的,不必逞強,讓太醫好生為你調理。”

邵奕眼眶微紅,對着朝沅行了大禮:“臣謝陛下關懷,臣身子無礙,這幾日也躺累了,也想同古意和司墨他們一樣,親自來太極宮伺候。”

朝沅瞧他面色紅潤,相比之前的确好了太多。

她點了點頭道:“過一陣子便是中秋了,按照過往慣例,中秋宮宴,現在就得着手準備了。王君身子不佳,這事,朕打算交給你們三個。”

邵奕聞言大怔,他忙拱手道:“陛下,這不合規矩,而且臣等也尚未主持過這等大場面,心下不免惶恐。”

朝沅笑了笑,她放開了牧子期,起身安撫他道:“朕如今後宮空置,王君又身子不爽,這等大事,朕交給你們,并不算是不合規。再者,凡事有一才有二,既沒主持過,就好好學學,朕相信你們。朕會讓芒望從旁輔助,有什麽需要的,她都會替你們安排,不必憂心。”

朝沅早就将他們三人的令牌準備好,親自交到了他們手上。

“王君病弱,日後後宮諸多雜事,還需要你們多費心。這是朕的令牌,有了它,便如朕親臨,你們幾個行事,便也方便一些。”

三人皆跪地謝恩。

此刻,朝沅的手旁還有邵奕的籍冊。她前幾日便已經翻看過了。

古意和司墨自是不必說,皆是功勳之後,他們父母雙亡,朝沅在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家。

至于邵奕,他是青州邵家的子孫。邵奕的曾外祖母有護國之功,自高宗女帝時,便被立為忠勇侯,配享太廟。

故而,邵氏一族所有男丁,也可配單字名,以表尊貴。

只是,邵家人丁單薄,到了邵奕這一脈,已然斷了根系,除了邵奕一位男丁之外,邵奕的母親并沒有生下女兒繼承家業。

在邵奕的籍冊上,還注明三年前,邵奕母親因病去世。

家中無家主撐腰,也怪不得邵奕入星辰臺之後,日子那般清苦。

邵奕和古意司墨下去忙時,朝沅還小心叮囑芒望:“你仔細盯着點,若有人敢趁機欺負邵奕,你即刻來禀告。自然,若有人不服,你便抱上青州邵家的名諱,讓他們閉嘴。”

芒望垂眸稱是。

處理完了這事,牧子期便在一旁乖乖的為朝沅研磨。

朝沅批奏章時,他就端正地立在一側,也沒什麽聲響。

有他的氣息在,朝沅很安心。

直到正午時分,芒星進殿來報:“陛下,王君說今日身子舒緩了不少,想請陛下去朝陽宮用午膳。”

朝沅愣了愣,忽而笑問道:“怎麽?今日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芒星将頭埋得更低了,她近幾日,也乖覺不少:“陛下與王君,畢竟是夫妻,王君尋陛下過去用膳,實乃常理。”

芒星見朝沅遲遲不出聲,便躬身道:“若陛下不願過去,奴婢這便讓人回了王君……”

“不用,朕會過去。”

朝沅說完,她身側的牧子期身形僵了僵。

大約是察覺到了牧子期的變化,朝沅伸手攥住了牧子期的手腕,笑道:“太極宮到朝陽宮,一來一回也不近。用過午膳,朕與你便在朝陽宮歇下,睡過午覺再回來,你看如何?”

牧子期一驚,正要開口,朝沅便搶先道:“故地重游嘛,朕與你初次,也是在朝陽宮。”說完,朝沅湊近了他幾分,小聲問:“你都不懷念那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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