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丞相
沈訣看着面前一臉探究的宣丞相,突然轉頭道一側,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像是突然被嗆到了一般,臉上逐漸發紅,就差把心肺都快咳出來了。
宣丞相看了半晌,覺得他不像是在做戲,沉默的拍了拍他的後背,給他倒了一杯茶,沈訣連忙端過茶杯一飲而盡,又給自己添了一杯飲下,這才去除掉自己嗓子裏的異物感。
宣丞相見狀放下了手:“至于這麽震驚的嗎?”
“至于。”沈訣這次從椅子上起來,徑直在宣丞相裏面跪了下來:“還望宣丞相救我。”
“蛤?”宣丞相震驚了,看着沈訣,腦海裏飛速閃過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還有自家兒子防着自己來見沈訣的舉動,猛地的似乎明白了什麽,便開始打哈哈。
“宣丞相,尚書郎他......”
“哎呀,我丞相府的飯菜怎麽樣?”
“尚書郎他不準我......”
“這太陽太毒了,我這把老骨頭可曬不住了,今日便到這裏了,你好好在這住着,有什麽需要就跟安池說,不必客氣。”
“可是丞相......”
宣丞相加快腳步要離開鶴息院,沈訣一個飛撲,直接抓住了宣丞相的腳:“丞相聽我把話說完。”
宣丞相一個哆嗦沒站穩就迎面沖沈訣倒了下去,沈訣看着眼前的泰山壓頂,猶豫了一會是往旁邊滾一滾讓出個位置來,還是留在原地當一回墊底的小南瓜。
還沒等他想清楚,宣丞相已經砸到他面前了,兩人面對面不過半尺的距離,好歹他用兩只手撐着宣丞相肩膀,臉側到一旁,冷汗已經順着額角滾落:“丞相,你沒事。”
“啊,沒事沒事。”宣丞相連忙一咕嚕爬起來,拉着自己的衣角,見沈訣坐了起來,連忙讓到一丈遠,“你沒事吧。”
沈訣整個手肘都疼得發麻,已經使不上勁了,此時卻也顧不得那麽多,好不容易将宣丞相留下來:“宣丞相,不知道我家中是不是出了什麽變故,才将我托付給尚書郎照顧。”
啊,這......這要怎麽跟沈訣解釋,宣丞相看着沈訣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心裏估算着自家兒子跟他說了多少,斟酌道:“若你家裏人将你托付給安池照顧,那定然是有他們的考量不是麽。”
“可我想回家。”沈訣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尚書郎大人總是讓人跟着我,攔着我不讓我回去。”
聽到自家兒子做得如此過分,而自己更是要将這事圓過來,宣丞相就覺得腦殼疼,只能反問:“你莫不是信不過你爹爹?”
“嗯?”沈訣茫然。
“我看那巫醫随你一同進京,想來是受了很重傷,自家孩子受了重傷,當爹娘的怎麽可能不心疼,自然是要接回家中好好照料,但你家中人卻将你托付給了安池,這不過說明了他們不便接你回來。”
宣丞相分析道:“安池讓人跟着你,不過是擔心你的安危,不讓你回家,只怕是你爹娘他們覺得此時可能無法好好照顧你,或者是你得罪的人是他一個普通......一個尚書令無法護你周全,才将你寄在我門下還不讓你回家,好歹我乃當朝宰相,那夥動手傷你的人,若是再想動你,肯定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他問:“你覺得是什麽樣的人,才會讓你受如此重的傷,還必須讓你留在丞相府才能護得你周全呢?”
沈訣恍然大悟:“莫不是朝中......”
“噓。”宣丞相做個噓聲的手勢,“你心中明了便好,切莫說出口,此事我們會幫你調查,你且安心住着。”
沈訣想通了以後神色便焦灼起來:“那我爹娘呢?他們無事吧?”
“安池辦事周全,肯定已經布置好了,你且放心。”宣丞相随便安慰了一通,提着衣角跑了,再留一會他怕這沈起萍的孩子看出不對勁來。
哎,今天這謊扯大了,宣丞相扶着自己額角進了自己院中,早知道就不去找什麽沈訣了,什麽話沒問着,還險些壞事。
宣夫人見他扶着額頭進來,冷哼一聲:“怎麽,去沈訣那什麽都沒問着?”
宣丞相見到夫人一副秋後算賬的模樣,只感覺頭更痛了:“我就随便找他聊兩句。”
“聊什麽聊。”宣夫人一個冷眼甩過去,“你天天就看着朝堂上那些事情,什麽時候關心過安池。當初非死活讓他跟着你學怎麽當官,這些年他不是一直都很讓你滿意麽,怎麽,現在不高興了?我告訴你,晚了。官場上的事,你做主,這個家裏我做主,要是讓我發現你再去那孩子面前說什麽話,惹他們傷心,那你就從此以後不必進我房門了。”
“夫人夫人。”宣丞相連忙上去哄,卻被宣夫人踢了一小腿一腳,疼得他捂着小腿跪坐在她面前,“你別生氣,我想安池不一定喜歡那孩子,還記得漠北軍的事情麽,他前段日子不是一直背着我在調查,許是有了些結果。”
宣夫人聞言,側目看着自家夫君,随即喝退左右才低聲問道:“這漠北軍的事,跟沈家那孩子有什麽關系?”
“剛剛想清楚的。”見夫人沒有再生氣,他便從地上起來,坐到了宣夫人身邊,拉着她的手道:“沈訣不是自願呆在府中,且這京中流言蜚語日漸趨多,全都是關于安池跟他的,恐怕是要掩人耳目,且安池這孩子對沈訣他說得不多,那孩子還處于懵懂中,說是他家裏人将他托付給安池照顧,我想來,我最近沒接到沈家信件,也沒收到囑托,這事要麽是安池騙他的,要麽便是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我。”
他說着眉頭就皺起來了:“安池自從進入官場以來,從來規規矩矩,恪守本分,從來不做越矩,招來禍事的事情,至今做過最出格的事情便是暗地裏調查漠北軍的事情了,若不是他動了一些人驚動了我的暗線,恐怕連我都蒙在鼓裏,也就只有此事,才值得他大費周章護着沈訣,還瞞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