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秀恩愛
聽到聲音的兩人紛紛朝聲源處看去, 沒等他們說話,陸凝霜已經笑盈盈的款款而來, 她今天換了個風格, 不再是弱柳扶風的一身白裙而是靓麗的紅色吊帶裙。
她一點都不客氣,自來熟的朝他們這邊走來,跟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打招呼, 臉頰微紅的将耳側的碎發撩到耳後。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呀?”
祁盛這發小名叫陳嘉良,跟陸凝霜自然也認識,他們三個也可以說小時候都認識,但是他倆跟陸凝霜都不怎麽熟悉,交集不是很多。只是因為祁盛父親跟陸凝霜父親交好, 所以才偶爾能見個面, 但次數并不是很多, 并且每次他都是冷着臉。
很不好相處的樣子, 可是讓他長了一張堪比明星的臉, 況且還從小就是風雲人物, 即便這樣陸凝霜也非常喜歡他。
陳嘉良雖然跟陸凝霜關系也一般, 但他性格天生開朗, 所以相比祁盛的冷淡, 他就相對熱情不少。
立刻笑着回道:“剛回來,真巧啊,你是凝霜吧?”
陸凝霜立刻點點頭, 餘光還瞄了眼祁盛。
但祁盛只是低頭在看手機,偶爾指尖輕觸幾下, 不知在跟誰聊天, 招呼都沒跟她打一下。
陳嘉良看着這氣氛, 也有點不自在。陸凝霜對祁盛有點心思, 他作為發小當然知道,也不知道怎麽就這麽巧,吃個飯都能碰巧遇到?何況他們這還是貴賓包廂,只是他之前出去一趟,回來門沒有關好而已,也許是她剛好從外面經過,不小心看到的?
現在祁盛已經結婚了,難道陸凝霜還沒死心?
可惜,人家媳婦兒就在這呢,估計人一會就要從洗手間出來了。
眼看着陸凝霜打完招呼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就那麽笑盈盈站在旁邊,明明跟他不是很熟,還要蹩腳的找話題,陳嘉良看着也有點尴尬。
也不能一直讓人家姑娘這麽傻站着,總得客氣點說點什麽。
于是他禮貌性的說道:“要不坐一下?哪能讓你這大美人一直站着。”
沒想到陸凝霜是一點沒看出來他的客氣話,還真就禮貌的說了句“謝謝”,随即她攏了下長發,将落到前面的發絲全部都撩到後背,然後款款落座。
這下陳嘉良都無奈露出了為難的表情,跟祁盛對視了一眼,眼裏分明寫着“對不住兄弟,這真不怪我,我就随口說句客氣話而已”。
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說而已,不然她一直站在旁邊不走,真的挺尴尬的啊,一般人這種情況下都會離開吧,誰知道她居然還真坐下了。
要不他委婉暗示一下,祁盛媳婦兒等下就回來了?
他得先想個開頭,怎麽切入,總不能忽然就說祁盛媳婦兒也來了,在洗手間吧。
“時間過的真快啊,都好幾年沒見了,沒想到我回來祁盛都結婚了……”
陳嘉良這像模像樣的感慨,直接讓陸凝霜的臉色變了下,她抿唇,尴尬的笑了笑,沒接話茬。
也就在此時,去洗手間的夏繁回來了。
她原本是笑着回來的,一邊輕輕擦着手上還未幹透的手,一邊目光快速鎖定那個熟悉的身影,一不小心就跟那邊陸凝霜的視線撞了個正着。剎那間,兩張臉都僵住了。
夏繁驚訝的又仔細看了下,确定是陸凝霜沒錯,确定是坐在他們的包廂沒錯,确定她坐的就是自己對面的位置!前一刻她還一臉笑意的在說話。
她怎麽會在這裏?!
祁盛說的發小聚餐,該不會還包括這個陸凝霜吧?!
看到夏繁走來的那一刻,陸凝霜臉上的笑容就一瞬間凝固,臉色也迅速暗了下來,面露難堪,眼裏的不甘心和壓抑的酸意更是輕易就能看到。
現在兩人同框,陸凝霜的改變就看得更清晰了,她之前基本上都是素淨的打扮,穿着打扮和妝容都是淡雅的,有點仙氣飄飄白蓮花那味兒,最喜歡穿的就是一身白裙,像這種豔麗的紅色吊帶長裙,基本是她不會穿的。
不僅僅是裙子,她今天的妝容也明顯比以前濃一些。
整個看起來就完全不是她的風格,倒像是夏繁的風格,無論是偏精致美豔的妝容,還是這光彩照人的裙子,都是夏繁喜歡的。
夏繁一過來,兩個人站到一起就容易讓人偷偷對比。
二人目光相觸,火光四濺,但夏繁并沒有想象的驚訝或是鬧脾氣,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差不多調整好了情緒。
看到陸凝霜的時候,她先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但臉上依然帶着禮貌性的笑容,親昵的在祁盛身邊坐下,然後自然的笑問:“凝霜什麽時候來的呀?”
像是在跟陸凝霜禮貌寒暄,又像是在問祁盛,落落大方。
陳嘉良連忙解釋:“這跟祁盛沒關系,你倆可千萬別鬧別扭,是凝霜剛巧來這裏吃飯看到我在這,這才來過來寒暄兩句的,畢竟也算是發小嘛。”
“不好意思啊,剛準備跟你說祁盛他媳婦兒去了洗手間。”,他又轉過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跟陸凝霜說道。
此時,陸凝霜的臉色很不好看,但還是維持着禮貌的微笑,有點僵硬,她閃躲的眼神顯示了她此刻的尴尬。
很明顯在這裏她就是多餘的一個,都沒來得及跟祁盛說句話,就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跟夏繁溫聲細語,而他居然露出她從未見過的溫和表情,就連眼尾都有笑意。
從小到大,為數不多的見面裏,他從來沒對她笑過,每次都是面無表情,冷漠得很,跟夏繁聯姻之後更是連面都避免跟她見。
這個小小的飯局,陸凝霜顯得格格不入,夏繁回來之後話題的中心又回到了她身上,就連陳嘉良都表現得很喜歡她。
只是夏繁的心情不像一開始那麽純粹了,有個情敵坐在對面,她能真實得起來嗎。
她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好人,不會同情陸凝霜現在尴尬的處境,面對這種知道對方結婚了還不肯放棄的情敵,她只想在她面前狠狠的秀恩愛,不然不解氣,何況人家喜歡的還是她老公。
夏繁也不管陸凝霜的心情,直接把她當空氣一樣,繼續跟祁盛膩膩歪歪的竊竊私語。一會偷偷咬耳朵小聲說話,一會輕聲細語的笑,一會撒嬌的打他兩下。
她嗔他,臉湊過去,小聲的威脅道:“人家該不會是專程來找你的吧?”
祁盛遞給她一杯溫牛奶:“少喝點飲料,太涼了。”
遞牛奶的時候,他靠近一點點,又低聲說道:“跟我無關,她是來找嘉良的。”
夏繁撒嬌似的哼一聲,聽話的喝了一小口,然後又把溫牛奶遞給祁盛。讓她意外的是,還沒等她說話,祁盛居然心有靈犀的端起了那杯溫牛奶,輕抿了一口。
自然又親昵,一點都沒有猶豫。
那是她剛剛喝過的,就連位置他估計都沒有換。
夏繁意外的盯了剛剛被他喝過的牛奶幾眼,心裏默默為他的眼力勁兒點了個贊,對祁盛的配合她非常滿意,甚至沒想到他能配合到這個程度,反應居然這麽快。
而且之前有傳言,說他輕微潔癖,別人碰過的東西絕對不會再用,更別說是吃別人吃過的東西,喝別人喝過的了。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看到他神态自然的喝了她剛剛喝過的牛奶,她還是心情雀躍了一下。
同時,對面的兩人皆是表情複雜。
陳嘉良先是誇張的睜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随後又哀嚎道:“喂喂喂這還有外人在呢,你們能不能顧忌一下我們的感受?”
他說話的同時,餘光瞥了陸凝霜一眼,猜測她什麽時候會走。
看她的樣子也是知道祁盛結婚了的,難道還想挖牆腳不成?也是,她什麽事幹不出來。他記得她當時小小年紀,十六七歲的樣子,因為一個女生找祁盛講題,她帶人把人家揍得鼻青臉腫,之後那個女生被迫轉校,簡直可以稱得上校園暴力了。
小小年紀嫉妒心也太可怕了,長了一張嬌弱的臉,穿白裙子,誰也想不到能是這樣的人。更可怕的是,她有一回因為心情不好,差點把一只貓的腿踢斷了,他知道這事的時候都瘆得慌。
祁盛能喜歡她就怪了,這樣的女孩子真的挺恐怖的。夏繁這麽多年能活的好好的,也多虧了她親哥,至于祁盛這家夥有沒有偷偷出力,他就不清楚了。
祁盛喜不喜歡夏繁他不知道,但是确實不喜歡陸凝霜,據他所知,雖然兩個女孩跟祁盛的交集都不是很多,但面對夏繁的時候他好歹不會全程冷臉,不會表現得不耐煩。
就這樣陸凝霜都不走,陳嘉良還是有點佩服的,不由為難起來,難道她真要跟他們吃飯到散場?
對面那倆人倒是旁若無人的該幹什麽幹什麽。
祁盛問夏繁:“我去下洗手間,一起嗎?”
雖然夏繁才去過洗手間沒多久,但是她還是毫不猶豫點了點頭,起身跟着祁盛一起去了洗手間,她有預感,估計陸凝霜等會也會跟來。
果然,她出來的時候瞥到一個紅色的人影,飛速的躲到了拐角處,但是并沒有走,這是包廂裏面的洗手間,跟外面是隔絕的,會出現在這裏就只有他們四個人,而紅色裙子的不可能是陳嘉良吧?
那個拐角離這裏很近,相當于隔了一堵牆而已,他們在這邊說話,估計她那邊都能聽到。
夏繁很快就看到等在不遠處的祁盛。
想到那個窮追不舍的情敵,夏繁不爽的嗔了祁盛一眼,然後快速調整好情緒,紅唇飛揚,笑意明媚的走到他身邊,嬌滴滴的往他身上一靠,撒嬌地埋怨道:“腳疼~”
沒等祁盛說話,她懶洋洋扯住他的領帶,還暧昧的在手上纏了兩圈,整個人靠在他身上,借他的力站着。
祁盛笑着攬住她的腰,接住她的身子,“那怎麽辦?要不我抱你?”
夏繁張了張嘴剛想繼續撒嬌,祁盛摟住她的腰,手還輕輕掐了一下,忽然收緊,稍稍用力将她往懷裏一拉,他的臉靠近過來,在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他笑着親了一下她的唇。
蜻蜓點水,但是又溫柔得讓人心顫,親了一下之後,他親昵的蹭了下她的臉頰,貼在她耳側,低笑着說道:“臺詞有待提高。”
他離得太近,都貼到她的臉了,說話的時候氣息有點燙,雖然是夏繁主動的,但她還是立即就紅了臉,耳根也跟着熱了起來。
她才想起來,腳疼這個臺詞她好像是用過?而且還是在同樣的人面前用的。記得是半年前祁盛出差的時候,他回海城沒告訴她,然後跟陸凝霜出席了同一個宴會的時候,她去查崗那天當着陸凝霜的面說的。
惱羞成怒的掐了一下他的腰。
這個臭男人,居然還敢對她的演技指指點點,你只是個工具人好嗎?!好好配合就行了,話還這麽多,還嫌棄她的臺詞千篇一律,那又怎麽樣!
安靜了片刻,夏繁忽然狡黠一笑,她挺起小身板,一手攬住祁盛的腰,一手抓住他的手,強行把他的手扣在她胸前,沒有完整扣上去,位置有點偏,就做個樣子而已。
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掩護得比較好,所以在第三人的角度看,根本看不出來是她自己主動幹的。也看不清他們的動作,只是能模糊看到一個大概的位置而已。
随即,她矯情的低呼:“讨厭~”
“手放錯地方啦~”,聲音嬌滴滴的,還欲拒還迎。
祁盛:“……”
他也沒料到夏繁會忽然來着一套,愣了一下之後,看了看自己被迫幹壞事的手,哭笑不得。而夏繁已經利用完了,就毫不留情的把他的手甩開,還義正言辭的把他的手按在身側,然後又抱了他一下。
敢情這是真把他當工具人了?
夏繁還真是把祁盛當工具人來着,做完之後她滿意的挽住他的手,然後兩個人恩恩愛愛的往外走,經過那個拐角的時候,她餘光果然瞥到一抹紅色。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得意,耳邊響起祁盛略帶威脅的聲音。
“繁繁,我可從來不背不明不白的鍋。”